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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子设备,几个胸前挂着工作牌、拿着对讲机的工作人员正在帐篷里满头大汗的忙碌着。
在后台靠着出口的一侧,整齐的排列着几只塑制的凳子,上面正端坐着五六个人,俱是在闭目养神,表情清一色的严肃沉着。他们或是身材强壮,或是精神内敛,一看就是有功夫在身的人。
黎白风不禁再次感慨到朝歌大学的卧虎藏龙。
“喂喂,干什么的,别挡路。”一道不满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黎白风扭头一看,一个工作人员正扛着一个大箱子,皱着眉头看着他,刚才的声音就是他发出来的。
“哦哦,不好意思。”黎白风赶忙致歉,同时一侧身,让开了出口。
工作人员又扫了他一眼,把箱子往肩上提了提,弯腰出去了。
黎白风转着圈扫视着四周,一边躲避着四处忙碌的工作人员,一边观察着环境。他随手拦住一个看起来比较闲的人,开口问道“请问一会儿夺场要准备什么?”
那人抬起头来,打量了黎白风两眼,疑惑的问道“夺场?北山楼露台?”
“是啊。”黎白风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那人的眼中透出些许怜悯,他指了指那排凳子,说道“夺场不用准备什么,坐那等着就行了,主持人叫你的名字你从那边上去就好了。”
“不过……”那人话锋一转,摇头道“我建议你让朋友买点治伤的药,顺便帮你请好假。”
什么意思?
黎白风眉毛一挑,片刻后反应了过来合着这是觉得我一定会被打趴下是么?他一怒,正想找那人理论,却发现对方早已匆匆离开了,只得悻悻的作罢。
黎白风口中嘀嘀咕咕的走到凳子旁,挑了个靠边的地方坐下,学着一边的几个人开始闭目养神。
“啪嗒。”旁边传来了一声清脆的打火机的响声,随后,一阵淡淡的烟味飘了过来。
黎白风眉头一皱,缓缓的睁开双眼,向着一边看去。
那是一个面容刀削斧凿、颌下留着淡淡的胡茬的青年,他左手食中二指夹着一支点燃的烟,右手把玩着一枚有些磨损的青铜打火机。神色带着些许掩藏着的沧桑,看起来不太像是大学生——至少不是新生。
青年感受到了黎白风的视线,他转过头,把烟叼在嘴里,从怀中抽出了一盒烟,手轻轻一抖,一支烟便从里面探出了一截。
青年微微一笑,问道“来一根么?”由于嘴中叼着烟,他的声音有些含糊,但还算能听清。
黎白风勾起一个略微僵硬的笑容,摆手道“我不抽烟,谢了。”他自小在玄山宗秘境长大,虽然性格开朗,但是实际上并不擅长应付陌生人。
青年见他拒绝,也不坚持,他手又一抖,将探出的烟收回盒中,接着揣回了兜里。他用手指夹住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烟头处橙红色的火焰微微发亮,灰烬又蔓延了一截。
青年眯起眼,张口吐出了几枚大小均匀的烟圈,随后转过头,对着黎白风微笑道“我认识你,体操社的是吧。”
黎白风稍稍一顿,随后反应过来,报名那天自己和崇祟针锋相对,闹得动静挺大,对方知道自己是正常的。但他还是礼节性的点头致意道“黎白风。”
青年微微一笑,回道“我叫周延,周末的周,延长的延。”
“好名字。”黎白风顺口夸赞了一声。
周延却“哦?”了一声,颇有兴致的追问道“哪里好了?”
黎白风本来就是顺口一说,按说这种客套话大家都心照不宣,没想到他还真问。不过这难不倒他,他微微一顿,笑道“周末延长还不好?”
“哈哈哈!”周延闻言一怔,随后开心的笑了起来,少顷,他笑声渐收,脸上突然露出一种仿佛追忆着什么的惆怅之色。
周延用深邃的眼睛看了黎白风一眼,又转回了头,深吸了一口烟,长长了呼了出去。他双眼发直,空洞的看着眼前的地面,淡淡的说道“你很像我一个朋友。”
“是吗?”黎白风眉头一挑。
“你们的性格很像,不善于和陌生人接触,但是心思敏捷,擅长吐槽。”周延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空洞的双眼没有焦距。
“后来呢?”黎白风没想到自己在陌生人眼中的形象是这样的,不禁大感好奇,接着问道。
“后来他死了。”周延的瞳孔一缩,眼中泛起哀伤之色,他又狠狠的吸了一口烟,仿佛要把整支烟吸进肺里。
黎白风眉头微微一皱,没有做声。
烟和灰烬的分界处,橙红色火光亮起,一路烧到了周延的手指。他却恍若未觉,手指动都没动一下。
“同学,帐篷里不许吸烟。”一个工作人员似乎闻到了烟味,快步走了过来,一脸严肃的对周延说道。
“不好意思。”周延歉意的一笑,把烟头丢在了地上,用脚捻灭。
工作人员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周延双唇紧抿,微微阖上了双目,似乎又陷入了回忆,他不开口,黎白风也没什么话说,便同样闭上了眼,开始默默等待。
大约等了十分钟左右,帐篷外传来了主持人慷慨激昂的声音“……北山楼露台战区第一轮比赛正式开始,下面有请第一组参赛者——”
“金刚拳社,薛鹤年,与八雷拳社,周延!”
主持人的话音刚落,一阵热烈的掌声就隔着幕布从另一边传来。
周延双目中精光一闪,随后隐没无踪,他缓缓的站起身,发觉旁边有人与他同时站了起来。此人应该就是刚刚主持人提到的、他的对手
二人对视一眼,互相点头致意,随后一同向着帐篷外走去。
“祝你好运。”黎白风微微睁开眼,轻声说道。
周延脚步不停,也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回道
“多谢。”
第八十五章 惊蛰一声雷()
黎白风是个性子跳脱的人,一向是闲不住的。小时候无论是听八师叔传法还是打坐修炼,常常是没过多久就走神,八师叔一向娇惯他,拿他没什么办法,故而这个习惯他好久才改过来。
虽然习惯改了,但本性可没那么容易改。
幕墙前正有人要比武,他哪里能在后台坐的住?坐的住他就不叫黎白风了。
黎白风环顾了一下局势,眼下这边的工作人员都在忙着一些看不明白但是觉得很厉害的东西,而旁边另外几个参加夺场的社团代表依然在闭目养神。
很好,看来没人管。
黎白风嘴角一牵,一弯腰,一闪身,钻出了后台。
刚一出来,他就被眼前人山人海的观众惊了一下,没料到居然会有这么多人。
其实这是有原因的,首先,这次难得一见的武术类夺场本身就吸引了很多人,其次,北山楼露台是这次夺场中最好的场地,敢来竞争的自然也是最能打的——至少是自认最能打的。所以相应的,这边的比赛相对也最精彩。
还有最后一个原因,那就是相当一部分人听说了有人当众嘲讽了崇祟,还是接二连三、针锋相对的那种,所以都想来看看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是三头六臂,还是金刚不坏?
恍然不知自己已经三头六臂金刚不坏的黎白风同学此刻正把自己挪进一个隐蔽的角落,默默的观察着台上的情况。
主持人已经从台上下来了,周延和薛鹤年各站一边,中间隔了十五六步。薛鹤年垂手而立,一脸凝重,反观周延,则懒洋洋的站在那里,丝毫没有正在比赛的自觉。
薛鹤年眼角一跳,有种被小瞧了的错觉,但他还是按着规矩,拱手道:“金刚拳,薛鹤年。”
周延生疏的拱了一下手:“周延。”他没说自己的师承,加上略显僵硬的动作,显得有些敷衍。
薛鹤年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再次感到自己被轻视了,他双拳一对,从鼻腔中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
周延老神在在的站在原地,嘴角噙着一丝笑容。
见状,薛鹤年双目一凝,眼中精光闪过,他发出一声低喝,浑身肌肉大块大块的隆起,仿佛精钢浇筑一般。
“咚!”
薛鹤年的脚猛然踏在大红色地毯铺就的梨花木擂台上,发出一声闷响。整个人如一架钢铁战车般向着周延冲锋而去!
望着来势汹汹的薛鹤年,周延缓缓的站直了身体,左手平摊,向上虚托,右手握拳,猛然下沉。
“左手为震,右手为乾,乾在下,震在上,雷上天下,是为惊蛰。”
周延目中放出熠熠的神采,口中低声念道。
他的声音不高,不知是说与谁听的。黎白风站在擂台不远处,故而听的清楚。他眉头微微一皱,依稀觉得有些耳熟。似乎曾经在哪里听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薛鹤年自然也是听的见的,但他对此完全无感,搞不清楚也并不像搞清楚对方想做什么——在他看来,这里只需要用拳头交流就够了。
薛鹤年脚步不停,眼看已经冲到了周延近前,精钢般的拳头也高高的抡了起来,蓄势待发。
在这间不容发的关头,周延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急色,他不慌不忙,左掌一翻,猛然下落,右拳则同时上迎——
“啪!”
拳掌相合,发出了一声脆响。
周延开口,轻声说道:
“惊蛰一声雷。”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已经变了,他的腰背陡然笔直,仿佛蜷曲的幼芽从泥土中萌发,一股勃勃生气骤然升起。
黎白风心中一动,恍然大悟,他终于想起在哪里听过那句话了。
惊蛰门!
太行省鼎鼎大名的阐教宗门之一,传承悠久,底蕴深厚,门人弟子遍布天下。惊蛰门宗门秘传《雷照经》乃是最顶级的雷法之一,而《雷照经》的起势就是“惊蛰”。
所谓惊蛰一声雷,乃是二月之时,阳气自大地升起,勾动第一声天雷,自此,冬眠的生物从泥土中苏醒,重新焕发生机。
“蛰”这个字,上面是个执,下面是个虫,指的就是冬眠。
“惊蛰”之意,就是复苏之意、萌发之意,象征着勃勃的生机。
黎白风少时进入炼气期之时,曾随八师叔前往众多门派交流拜访,其中就有惊蛰门,不过那时没有看见周延,出来和他斗法的是一个比他大两岁的惊蛰门女弟子。
当时那位女弟子话都没说,起手就是一发惊蛰雷,将自己门派“雷厉风行”的特点发挥的淋漓尽致。着实让毫无准备的黎白风手忙脚乱了一番。
不过当时那个女弟子用的不是拳术,而是纯正的雷法,但是这股“意”和“诀”是相同的。
错不了,周延修的就是惊蛰门的法,还是秘传的《雷照经》,而他打的拳应该和玄山宗的【搬山拳】一般,是用于筑基的功夫。
这样一来就说的通了,为什么他没有报上自己的门派,拱手的时候也略显生疏——因为他压根就不是武者,而是一个修士!
黎白风这边心念电转,那边擂台上可没停。
薛鹤年双拳齐出,上拳直捣周延面门,下拳则向着他心窝袭去。
黎白风双目一凝……并没有看出什么来。
这是自然的,薛鹤年并没有念出自己的招式名,也没人在旁边解说一番,黎白风如何明白他使的什么招?有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