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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这是在为莫言清叹息?的确是该叹息,明明外面天阔地广,却偏要进宫来淌这趟浑水。”熟悉的语调突然响起。
慕容静猛地睁开眼,就看到容聿立在窗外的树荫下,他的眸光依旧跟往日一样清淡,可嘴角处却微微带着一丝嘲讽的冷意。
“你躲在这里偷听?”慕容静不由蹙起眉头。
“常宁来找殿下,为的不过案情。这案情后背的真相,我早就心知肚明,用得着偷听?”
他的眸光渐凝聚,不知不觉就染上了一层穿不透的雾霾。
他扯了扯嘴角,又说:“况且我如今‘随时随地’要给殿下‘以身试范’,不管情愿不情愿,殿下在哪我便要在哪。殿下若有忌讳,下回提早告知便是。”
慕容静:“……”
真是什么话都被他说了。
她才说了一句,他恨不得拿十句来堵她。什么时候开始,他在她面前居然如此放肆了!
慕容静微抿了一下红唇,脸色不好地瞪向他。
“正所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殿下既然心心念念都是那人,何不召来开诚布公的坦言一番,说不定就能打开心中死结握手言好,了结这番相思之苦。”
容聿面色沉沉,好像没看到她难看的脸色一样,这戳中人心的话,一句一句从他嘴里蹦出来,竟是半个哽都不打麻溜极了。
慕容静的心火再次被他撩拨起来,怒道:“容聿!你当真以为本宫不敢把你怎么样是不是!”
容聿盯着她恼怒熏红的小脸看了片刻,把脸一撇,继续说:“我如今是陛下亲授的教导师父。武学一门,不单单只靠武技,心法也尤为重要。殿下心境如此不稳,要怎么领悟这心法?我也不过是替殿下解一解烦忧罢了。”
……呵呵,还真是后台硬了身板儿也挺了,就开始拿着鸡毛当令箭!
真是让人怒火中烧!
慕容静勃然大怒,“容聿,有胆你给本宫进来!”
容聿心中微微一颤,微垂的眸光碎了一地,总算把嘴巴闭上了。
慕容静被他气得发抖,双目都染上了血红。
她与莫言清如何,关他什么事!用得着他指手画脚,含沙射影么!
那是她的驸马!是她用心喜爱过的驸马!凭什么叫她说放就放!就算他接近她别有目的,可他不也救过她么!
虽然她最终还是没能保证性命,可他当着皇父的面带她逃遁,足以证明她在他的心里有着一席之地。
为了这一席之地,就不能容她心有眷恋么!
“殿下,发生了什么事?”元宝听到怒吼声,猛地推门冲进来。
待他看清隔着窗子对峙的两人,顿时目瞪口呆了。
怎么又闹上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因为元宝突然闯入,两人之间凝聚起来的,这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生生被撞出了一个缺口,渐渐的变得散乱。
慕容静深深吸了口气,伸手朝元宝一摊,硬梆梆道:“匕首呢?”
元宝心中一紧,升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见他迟疑,慕容静立即冷着眼横扫过去,“磨叽什么!”
元宝无奈,歉疚地朝容聿看了一眼,这才慢吞吞拿出了七星匕首。
慕容静快步走上前,一把夺过来,立即朝着窗外扔了出去,“拿走!不是本宫的东西,本宫不稀罕!”
匕首就落在容聿脚下,发出“铮铮”的声响。
容聿眸光一沉,愣愣地盯着脚下的匕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血色。
慕容静在扔出匕首后心里隐有悔意,可容聿句句诛心是真的犯了她的大忌,实在不能容忍。
元宝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暗暗着急。
容聿依旧低着头,看着被扔在脚边的匕首,纹丝不动,一语不发。
半响,他终于抬头,直直地朝她看了过来。目光静静,神色淡淡。
“殿下可能不知道,容家有个习惯,那就是送出去的东西,绝对不会再收回。这把匕首已经沾了殿下的手,已经不再是容家之物了。殿下不喜欢,就扔了吧。”
说完,他缓缓转身,脚步平浅,一点一点走出树荫。
午后的阳光,洒落在他雪白的锦袍上,镶嵌出一轮耀眼的金边,让人看着极为不真切。
慕容静眯了眯眼。沉默着看着他从视野里缓缓消失,突然冷嗤一声,“沾了本宫的手,就不要了?笑话,那只玉莲发簪不是已经还回去了?”
说完她“唰”地一下合上窗,转身走到桌案前,打开未画完的地形图,执起笔……
见她这般无动于衷,元宝又是着急,又是心疼。
那可是七星短匕啊,而且还是容世子亲手送出来的,这京城不知有多少姑娘都盼着呢。
殿下呀,你不心动也就算了,怎么还如此践踏呢。
容世子是那样光风霁月的人,这份骄傲被摔碎了一地,今日之后怕再也难圆了。
他朝慕容静看了一眼,见她沉着脸,一心都扑在地形图,专心致志……他心里微微一动,悄悄退了出去,绕到窗外,快速捡起了匕首重新塞回怀里。
慕容静的心里甚烦。
她手里紧紧攥着笔,眼前却闪过容聿清淡的面容,怎么挥都散不开。
等她回神,已经半成的地形图上赫然出现了两个斗大的字。
她死死地瞪着“容聿”这两个大黑字,深沉的面容上终于裂开了一道裂缝。
画了这么久的地形图,莫名其妙的就这么毁了。她一时之间难以接受,紧抿的唇瓣渐渐呈现灰白色。
须臾……
她恼怒地扔下手中笔,气道:“容聿,你这个害人精!”
第50章 世子之心()
乾元宫内。
云千叶意外地盯着常宁,审视了一番。亲切道:“孤王竟不知常太医养了这么一个出色的儿子,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
“常远。”
“常远……”云千叶念了一声,不知想到什么,脸上越发亲切和煦,“中秋前夕,孤王离宫。想不到这乾元宫内竟出了一个胆大包天的奴才,是孤王识人不清,连累你父亲被贬了职。”
常宁垂着头,抿唇不语。
见状,云千叶又说:“当时孤王虽有心劝阻储君,却是长鞭不及。事已至此,倒是不好再提。”
常宁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难看。
云千叶眼里闪烁了一下,迸了一抹冷意,转瞬即失。“常二姑娘的事情,孤王也略有耳闻……”
常宁微微一抖。
就听他长叹一声,“可惜啊……听闻储君对莫家七子十分看中,孤王也不好在她面前提及,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常宁忍了忍,面无表情道:“多谢皇父关心,父亲年事已高,能卸下一身重任未尝不是件好事。至于妹妹……若不能真心相待,强求也无用。”
见她一脸凝重,云千叶点点头,“话是不错,只是姑娘家最注重的便是名节了,不过……你既然有如此才干,孤王定会向陛下推荐,若在朝中立稳根基,自然能让家人得到照拂。”
常宁默默无语。
若在进宫之前,听到皇父说这样的话,她或许会感激。可如今她早就尝尽了这炎凉世态,又岂会分不清谁是真心,谁是假意。
她扯了扯嘴,周正的行了个礼,“常远谢皇父赏识。”
云千叶满意地点点头,“你先回去吧,你说的这些案情孤王都记住了,待捉到那盗剑人,定会记你大功。”
常宁默默退了下去。
她一走,云千叶脸上的笑意顿时凝结。他眯起眼,眼里寒气森森,“来人,去把莫言清叫来。”
……
常宁沉着脸,一路安静的回到东宫。这才刚踏进东宫的大门,就被突然伸出一只手臂吓了一跳。
她抬头一看,见拦住自己的人并非宫中装扮,警惕道:“你是何人?”
双九笑眯眯凑上前,小声道:“常二姑娘莫怕,小人双九,奉我家世子爷的之命,在此等侯姑娘。”
“双九……”常宁这才认出了他,眼里难掩惊讶,“你怎么进宫了?”
双九笑道:“我家世子体弱多病,陛下特准小人进宫来伺候他。”
“原来如此。”常宁心中一松,眼里也有了淡淡的笑意,“想必容世子等久了,走吧。”
东宫最僻静的地方,就属碧翠园。不仅偏僻,连园名也俗气。容聿却偏偏住在了这里。
双九将常宁领到了桂花林指了个方向,就退了下去。
常宁找到林中的凉亭,就看到一抹翩翩白影背对着她坐着。此刻那人正抬着头,望着一如碧洗的天幕愣愣出神。
她心中微微一愣,素来听闻容世子温文尔雅,丰姿如仪,翩若仙人。她一直认为这样的人,应该是脱尘不凡,不食人间烟火让人触手莫及的,想不到竟也有发呆的时候。
她轻咳一声。
容聿蓦然回头,看清来人,淡淡笑道:“常二姑娘请坐。”
常宁欣然入座,不解道:“不知容世子叫常宁来所为何事?”
容聿沉默片刻,凝眸道:“你与殿下在书房里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常宁一愣。
却听见他缓缓地说:“想必殿下对待莫七公子的态度让你多有烦恼。”
“容世子……”常宁被说中心事,心里不由一慌,连忙解释道:“常宁只是想不明白,明明莫七公子的嫌疑最大,为何殿下却置若未闻。”
容聿眉眼清淡,目光静静,面无表情道:“你误会她了。”
“误会?”常宁不由深深朝他看过去,他眸眼清澈,直透人心,似乎能将她的底看得清清楚楚。
她心中又是一慌,“我,我……”
容聿撇开眼,淡然道:“殿下召你进宫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想必不出三日,扶桑剑就会回来了。”
“常宁不明白。”
容聿却说:“你已见过皇父了,觉得他是怎样的人?”
常宁想了想,便说:“皇父待人亲切,一眼看上去清心寡欲,温和无争。”说完就皱了皱眉,觉得似乎不太贴切。
容聿风轻云淡地看了她一眼,“如果告诉你皇父狼子野心,意图篡位夺权,你信不信?”
常宁清冷的双眼猛地瞪大,满脸不可思议。
他却淡淡一笑,“你既然能看出记录出入宫的宗卷有拆装的痕迹,那可有想过什么人能轻易在这上面动手脚?”
自然是皇父。
这宫中的一切事务都归他管。
中秋那夜进出宫的人繁多,就算偶有疏漏也是正常。可她看过宗卷上的字迹,写的工工整整,一丝不苟。
这便不对了。
那晚人多,负责记录的人笔下应该匆忙慌急,字迹也应该比往日潦草才对。
容聿又说:“还有一事,不妨告诉你。中秋前夜,莫七公子贪了酒,喝了两坛雪莲香,烂醉如泥。”
“雪莲香?”常宁心中一跳。
“我送的。”容聿面不改色,却沉下了声音,“喝下雪莲香之前,他与我在醉香阁偶遇,喝了些桂花酿。”
常宁懂了。他父亲是太医,从前有权贵因此醉酒让他出诊过,桂花酿与雪莲香不能同喝的事情,她自然是知道的。
所以纵然皇父不知道这宗卷上的猫腻,可一个大活人被无声无息弄进宫他却毫不知情,未免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