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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大厚实的手掌在黑犬鼻头上一触即收,黑犬狂扑而至的身影已凝定不动。韩江回头再看,车上所躺之人依然平静的躺在那儿,仿佛从没动过一般。
这时马千成有些着急的声音才响了起来:
“将军!此处离镇原城已只有八十里的路程,这位大人不耐颠簸,也不益移动,不如还是乘坐这辆马车,到了城中再做打算?”
韩江也觉自己方才有些冒失。点点头,正待说话,却见那黑犬依偎在所躺之人身边,用头轻轻相抵,好似让他好好休息,在为他按摩一般。
见到眼前的情景,眼眶不由一阵酸涩。先前准备所说之语,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这车上所躺之人,在韩江心中,就如同钢铁铸就的一般。真正的枪林箭雨、刀山火海不知经过多少,从来都是如趟平川。在所有的滔天血战之中,他仿佛永远只会屹立在最高处。
只是现在
韩江借转身之际,擦了擦眼眶,沉声说道:
“也只好如此,有劳马管事劳心照顾。我韩江性子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这一路只要将主能够无恙,我保你今后在这里通行无阻!但如有意外嘿嘿”
67、寻亲()
商队稍作休整,继续出发。队伍之中有韩江所率三百精锐在侧,整个车队上下心情都极为放松。
韩江虽是骑在马上,却寸步不离马车左右。就是马千成也放下一切,随行在马车之旁。
车队载着货物本就行进缓慢,有韩江在此,为照顾马车所躺之人,更是将速度减缓了不少。
日已正午,阳光之下足足走了有一个半时辰,车队也只行了三十余里。
前番之事,让商队本应在辰时进食的节奏被打乱。车队从清晨一直赶路到现在,商队之人都有些饿了。
商队中不少人实在忍耐不住,借故来寻马千成,却支支吾吾之间并无具体事项回禀。
马千成久经历练,那还有不明白的道理。只不过有韩江在此,马千成也不敢随意做主。最后见手下实在有些承受不住,只得小心向韩江问询。
与普通百姓日食两顿不同,军队之中因体力消耗极大,每日定食三餐。韩江抬头一看天日,也到了埋锅造饭之时了,这才挥了挥手。
身旁亲军周大立时一声呼哨,早有十数前军排众而出,寻找利于稍作休整之处。
这极为简单的事情,看在马千成眼中,却让他不由暗暗点头。
要知这军队之中令行禁止,行住坐卧自有其章法。小中见大,都道这韩江练兵手段非比寻常,只从此事,也可见一斑。
不过多时,前军已飞骑回转一人,正是其中一名亲军吴四。
还在飞驰之中,吴四口中已叫道:
“报!将军,前方三里就是原水坡,此处便于扎营。燕三已率人左右巡查去了!”
听到吴四回禀,就连商队之中也传出一片欢欣的叫声。
知道前方不远就能稍息,所有人的脚步轻快了不少。前行不久,已能看见不远处,有处略微高出四周的坡地。
坡地附近并无树木林地遮挡,站在上面,周围稍微有些风吹草动,也能及时发觉。且离这坡地不远,一条小溪环绕过,实在是兵家所指便于扎营的善地。
见韩江似是对所选之处很是有些满意,吴四心中暗喜,已开始招呼众军士扎营造饭、排布岗哨,各按其责。
这只队伍加上商队护卫足有五百,人手齐备,又全是惯于野营之人。得令之下,不多时,坡地上已是炊烟袅袅。
黑犬这一路就待在车中,极是安静。这时好似知道众人正在生火造饭,等车一停稳,拱开车帘跳了下来。
那两名女子想是在车中待久,也觉气闷,此时也下车四处眺望,活动一下,顺便等食物送到。
那周大几人一见那两名女子,连造饭也顾不上了,端了些干粮,寻机在白衣女子周围转悠。
正有些无计与这女子搭上说话,一见黑犬身影,顿时眼珠一转,叫道:
“黑犬!来啧啧啧”
黑犬本就极为乖觉,往常之时早有人送上了食物,今天直到现在也还没人送来。下车也是因需要进食,一见周大相招,立刻奔了过去。
这周大招过黑犬,本意是借女子害怕之机,好与二人接近。
哪知先前黑犬一声巨哮,虽是让二女魂不守舍,但此时人多,加之黑犬毛发细腻,光泽照人,只会让人觉得干净利落,并不会害怕。
周大几人偷眼望之,实在有些失望,见黑犬大大咧咧的走来,只得随手挑出几块干粮扔在地上,等黑犬自来进食。
却不知这黑犬向来与人一样,扔在地上的食物从来不取,见周大几人有些轻佻的动作,有些不喜。龇牙咧嘴,喉中发出声声低吼。
韩江先前见黑犬下车,也不以为意,正端了些米饭,准备亲自喂躺在车上之人进食。谁知突然听到黑犬的低吼之声。
之前黑犬的一声巨哮,已让韩江心有余悸。这时再一听到,赶紧下车观望。一见黑犬颈中长毛都好似翻卷而起,连手中饭碗也顾不得放下,大步跑了过来。
“周大你们这是做甚”
周大见黑犬凶猛的模样,心中有些害怕,一听韩江之语,赶紧回话道:
“标下见这黑犬好似在寻找食物,就随意扔了几块干粮,不想这黑犬实在凶恶,反而对我等怀有恶意!”
韩江只是随意看去,已大致明白其中之事。暗想这黑犬不愧是将主所养,连脾性都有些一样。不由有些好笑:
“周大,这黑犬的主人有世间独一无二气魄,他家的黑犬与普通家犬绝不相同。就是给它食物,也要有一番讲究!”
好似能听懂韩江之语,黑犬懒洋洋的,收回攻击的姿态,仿佛如人一般,意兴阑珊的转身向先前的马车走去。
见到黑犬酷似普通人的神态,周大实在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
“将军,那车中所躺之人是谁?听弟兄们说道,将军称之为将主。可是咱们龙骧军的哪位大人?”
这周大跟随韩江最早,知道自家这位将军本是从一处死囚营中挣脱而出,却不知到底是哪处军营。
这次听到韩江称车中所躺之人为将主,已是有些明白,一时好奇之心突起而发问。
哪知韩江双眼一横,暴声喝道:
“周大!可是连军规也记不住了吗?”
周大几人顿时脸色一正,身形一挺,站立不动了。
韩江口中言道:“记下五鞭,回城之后执行!”
不等周大回应,就待转身,见马千成端着一只碗,急匆匆跑了过来,对青衣侍女说道:
“小芳,粥已熬好,还是要烦你再去喂那人吃下!”
这才想到,伤重之人还是进些流食为好。又见那侍女小芳接过碗来并无二话,心中不由暗暗感激,原来平时都是这女子给将主喂食。
想到此处,却不动步,意欲等小芳一起过去。却见那白衣女子与小芳一道走了过来。两人经过韩江时,也不说话,只是微微一福,径直向马车走去。
又见马千成呼哨一声,黑犬好似知晓其中之意,化作一线黑影直向马千成那边奔去。转眼已随马千成跑进了一辆马车背后。隐约传来几个人的欢笑,还有黑犬大嚼之声。
韩江心道,这马千成虽说有作秀之嫌,话也有些不达实意,但在照顾躺卧之人一事上,确实还算尽心。
摇摇头,看看手中的米饭,既是将主已有人照看,还是自己吃了为好。
走到马车边,却听到车内传出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
“那将军面相虽是凶恶,但心肠却是极好。方才听马叔说起,这些人拦下车队,也只是怕我们是被拐卖到西原的女子,并无其他目的。”
“小芳你不需害怕,等到了西原,找到娘亲哎!”
韩江站在车外,本想先行走开,却被这声音吸引,不由凝神细听。
“小姐!我听人说过,这西原荒凉无比,又极其寒冷,你这身体可怎么受得住啊!并且那边极为广阔,你又不曾见过夫人,这要到哪里寻找老爷也是,好好的突然不知所踪”
这时那道清脆以极的声音好似有些着恼,有些急切的说道:
“我有娘亲的画像啊!听爹爹说起过,娘亲就在大曲礼格列寺附近。这次好不容易没有爹爹阻拦。”
“小芳!你若是不愿跟我一起,我在马叔面前好好说说,自会把你带回博市,那边的一些恒产也留给你做嫁妆了,我自去找娘亲就是”
韩江已是有些明白,这白衣女子的母亲多年之前去了西原。她想去寻找过多次,都被父亲阻止。这次趁父亲不在,偷跑了出来。
只是这女子实在有些冒失,这一路太过危险。不说西原环境恶劣,身体稍差之人上去就是尸骨无存。就是沿途的马贼这道关口,也极难平稳闯过。
正在为二人担心,又听小芳急声说道:
“我只是担心小姐,你去那儿,我自是跟着你的”
这两主仆之间感情应是极深,说到此处,听那小芳话锋一转,问道:
“听说这人是什么将主,难道比这将军还大吗?”
车中传来一阵如银铃般的笑声,却听那清脆的声音说道:
“夏州各国军阶大致相仿,那位将军乃三级一等的校尉,已算军中武衔的上位。将主之称并非军职,就是兵头而已”
小芳想是不明其中关窍,疑惑的问道:
“那为何这位将军对这人又跪又拜的,好似见到上官一般”
“这”
清脆女生有些无言以对。
韩江正在渴盼那道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听到远处设立的警戒岗哨处,传来一声长长的响箭。
军中响箭各有不同,长声响箭,只是代表有人过来,且并无多大危险,只是提醒戒备而已。
但韩江军令极严,向来以身作则。在野外暂时扎营时,就连甲胄也不许脱下,何况听到箭响。
已放下手中食物,掀开车帘,对显得有些惊慌的二女,笑了一下,以示安慰,抽过先前放在车内的长枪,在车门处站定。
早有亲军燕三牵过战马,待韩江跨上战骑,已见麾下所有军士早排成战阵,准备停当,只等自己号令。不由为手下这般精锐感到有些自豪。
马千成应是听到了响箭之声,也跑了过来。
黑犬想是已经吃饱,跟在马千成身后,却有些慢条斯理,好似对众人严阵以待之事,并不放在心上。
一见韩江坐在马上的身影,马千成有些焦急,问道:
“将军,可是有马贼过来?”
68、连锁()
韩江看了看露出一丝缝隙的车帘,晃晃手中长枪笑道:
“要是有不长眼的马贼过来,我倒是要感谢他了。也好让将主瞧瞧,五年不见,我韩江可是长进不少”
只不过到底是让将主瞧瞧,还是让白衣女子看看,只怕韩江这两种意思都有之。
话声刚落,就见远处派出的斥候飞骑回转,手中两面黄色小旗,交叉挥动,却是回禀解除警报之意。
韩江回头看看挤在车门处的两女,有些有力无处使的感觉。将长枪向地面狠狠刺下,高声喝道:
“解散!”
韩江队伍解散不多时,官道上远远行来一支长长的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