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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冬-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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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专心划船的梁雨蓿,心中只有父亲将公主托付给自己的情景。尽快离开这危险的河道,才是她急需做到之事。对于越心馨说到所救之人的生死,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越心馨对没人理会不以为意,碰到自己感兴趣的病症,曾经有过连续研究几个月的情形。细声自语说道:

    “可惜!让此人不死并不太难,只是其脑部受伤太重,中毒过久。醒来之后,能否记得往事,还是未知。更有可能会失去某项能力,从伤口位置来看,最有可能是变成哑巴!”

    她开始之时仿佛只是介绍病况,说到后来,已如杏林国手一般,对病人前后之事了然于胸。口中边说,手中指环轻扭,化为一根银针。

    这根银针还是因越心馨体弱,金针柔软无法使用。太子请能工巧匠,混合几种材料专门为其打造。针体柔韧,用后且能自洁,无需清理。

    越心馨银针一入韩冬头部穴位,其眼皮肉眼难辨的抖动一下。若不是越心馨心神专注,也发现不了。

    直到看见韩冬眼皮的抖动,越心馨才长出一口气。别见她先前说的异常肯定,现在心中所想得到证实,才对自己的判断不再有丝毫怀疑。

5、枪战() 
清晨,江面上升起了一层薄薄的白雾,朦胧中与淹没了大片河滩的江水连成一片,整个江面显得异常宽阔。

    小艇在波涛汹涌的江流之中穿行,让人觉得时间极为漫长。

    越心馨专注于手中的银针,梁雨蓿与方静奋力划桨。小船之中,只能听到桨叶破开水面及三女呼吸的声音,空气中隐隐散发一股少女的体香。

    江边的河岸已隐然在望,人在接近目标时,越发焦灼的心态,使狭窄的快艇之上,呈现出一种奇怪的静谧。

    随着越心馨一声惊呼,打破了船上的沉寂。韩冬猛然坐起,吐出一滩乌血,全然喷到持针跪伏在他身边的越心馨身上。

    韩冬全身僵直,呆坐片刻,又仰身倒下。沉重的身躯生硬的砸在船舱之中。

    剧烈的声响,让最是胆壮的梁雨蓿心中也是一紧。下意识的向小艇周围望了一眼,倏然脸色大变。

    小船上游方向,三道火箭并行,带着尖利的哨声破空而至。围成偃月阵形的十数条高大战船,清晰的轮廓随着火光显现,重新归于清晨朦胧的江雾之中。

    方静惊赫的张着嘴,停下了手中的桨叶。越心馨顾不得清理满脸血污的身体。两个人都望向已迎风而立的梁雨蓿。

    四人所乘快艇为了减小目标,特意去除了蓬帆。在大江之上,仅凭借人力摇桨,怎么也快不过顺流扬帆而来的战船。

    隐约之间,看不清到底是何方水军,但在这风声鹤唳之时,只有做最坏的打算。

    梁雨蓿默然拿起早放在船舱的三节枪身,一一旋转相连。枪尖莹亮如雪,精铁枪身遍布紫色苜蓿花纹。

    这是爹爹为从小喜欢舞枪弄棒的她,特意请越国铸造大师精心锻造。不知这杆带着爹爹殷殷爱女之心的长枪,是否能护佑自己跨过这仅余三百余步的江面。

    六尺三寸长枪斜指江水,极具立体美感的面容,配合在男儿之中也毫不逊色的欣长身姿。一股横绝峨眉立潮头的铿锵英武之气霍然而出。

    夏州银枪的传人,虽身为女子,却从不缺少军人的血气阳刚。承诺父亲之事,哪怕粉身碎骨,也需办到。何况所保护之人还是自己的闺阁之交。

    方静显然明了梁雨蓿之意,腰间一抹,一柄三尺软剑如一汪秋弘,已提在手中。两人自小一同习武,心意相通,互望一眼,都是一笑。

    笑中隐含诀别。见惯军中豪气穿云的同袍,二女也曾向往同生共死的勇烈。能在此结伴而行,已心满意足了。

    越心馨知道事情紧急,早按先前商量好的,蜷缩在船舱之中。却忘了仅只三尺的狭窄船舱,还有一人躺卧。

    听到战船之上已传来喊话之声。此时,素爱洁净,从未与男儿接近的她也只能侧卧一旁。舒润的身体接触到韩冬如同岩石一般坚硬的肌肉,毫无来由,让她心中一阵颤动。

    近在咫尺的脸,能看清他皮肤肌理细腻光滑,如婴儿一般。紧贴在一起的身体,感觉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心跳隐约传来。他的性命算是保住了,只等毒素清除,就能醒来。

    只是这人醒来之后,会有什么后遗之症,却不是她这个曾经的梁国圣手所能掌控。

    如若后遗症更为严重,变成痴傻,却是可惜了他这张宛如技艺高超的大师,精雕细琢而成的刚劲面容。

    他的身上传出一股自然的气息,让人抑制不住亲近的心情。在这缕气息之中,自己满身的血腥味也好似冲淡了不少。

    呃!怎么想到这里去了。越心馨下意识的摸摸自己忽然有点发烫的脸庞。心里一紧,连忙仔细聆听起梁雨蓿两人的情形。

    战船已围了上来,小船周围被照得极为明亮。犹如群狼围猎中的乳羊,孤零零的小艇正面是最为高大的三层旗舰。

    身材修长的梁雨蓿仰着头也难以看清船头之上的情景。心念急转之间,船头传来一道磁性的女声:

    “什么人!”

    话语之中带着居高临下淡淡的揶揄。简单的三个字,转折之间隐含风云变幻,犹如青凤初鸣,让人心灵不由自主随之颤动。

    梁雨蓿微微摇头,枪尖轻轻点了点船舷,驱走女声对自己的影响。看着占据自己全部视野的战船,只能看见船身一个大大的‘越’字。

    还好,是越国战船,不是魏国战船的信息让梁雨蓿心头稍微放松。看不见说话之人的样貌,心中泛起一阵不平,随即略显无奈的开口回话道:

    “梁国离乱之人,为躲避战祸,去往越国投亲!”

    “呃!”虽只一声,气息却连绵不绝,在船体周围缭绕不休。

    梁雨蓿握枪之手一紧,此女中气十足,气息回转之间圆融自然。绝对是难得一见的高手。夏州女性高手不多,越国大将斑斓枪越月正是其中之一,难道是她

    女声继续说道:“你长身而立,带着军人阳刚。手握长枪如松柏一般,一身武功已踏入堂奥。分明是梁国战将。你!投的什么亲”

    梁雨蓿手臂微微颤动了一下,此女一眼就能看穿自己的虚实。且能见微知著,条理分明,准确得出结论,一定是十大名将唯一的女性将领越月无疑。

    “小女子确实在军中待过,也确实是去越国投亲。家父本是越国钱塘府方家村人士。十年前,带我和妹妹到梁国寻亲。因娘亲去世,一直在梁国待到如今。此次大梁国破,父亲也下落不明,只能带着妹妹和两个家人回老家避祸!”

    梁雨蓿从没有过这样的低声细语,充满着压抑不住的渴求情绪,只为完成对父亲的承诺。

    “嗯!钱塘方家村,好像是有这个地名。只是你年纪轻轻,这一身好武功就此埋没于乡梓,实在可惜!给你个机会,本将帐下尚缺一名侍卫长,你来!怎么样?”

    本是询问的语气,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含义。方静看梁雨蓿好似要开口答应,忙拉了拉她的手臂,急切之情溢于言表。

    梁雨蓿微微摇头,狠狠瞪了方静一眼。对方虽好似没有强迫,但只怕自己敢开口婉拒,小船上所有人都不可能离开。梁雨蓿长吸了一口气,开口问道:

    “将军可是斑斓枪越将军?”

    “你认得我?”越月好似反问梁雨蓿,话语之中隐隐带着得意。非是得意自己的声名赫赫,而是听梁雨蓿语气之中,已有投效之意。

    “越国之中如此风采的女将军,也唯有夏州十大名将中的斑斓枪一人而已吧!小女子虽只在军营待了不到半年,却经常听到将军大名。”

    梁雨蓿不等越月有所表示,继续说道:

    “将军!小女子愿投入将军帐下。只是小妹年幼,两名家人又有伤在身,能否待我送其归家之后,再来效命!”

    越月一阵沉吟,小艇之中三人正自心焦之时。越月开口说道:

    “你的要求也无不可!见你也是武功高强,言而有信之人。本将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能接我十枪,我就依你!接不住,呵呵!你就待在我这儿吧!至于你的家人去留自便,决不强求!”

    越月的条件可视为约战,大梁铁壁银枪从没临敌而退。虽不是男儿,却也继承了父亲的血勇。

    梁雨蓿面容一整,虽不是生死搏杀,也需全力以赴。就算明知不敌,却也不能弱了父亲银枪第一的威名。

    两船之间,大小相差太远,也不能铺设跳板。

    战船之上放下钩绳,梁雨蓿一手紧紧手中绳索,用枪身敲了敲方静的肩膀。一切拜托的期望不必细说,方静点了点头,圆睁的双眼隐隐泛出红色。

    战船灯火通明的甲板上,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将当中而立。修长匀称的身姿,锦衣软甲,身后雪白披风随风而动。

    略显狭长的凤眼焕发勃勃英气,让人不敢直视。整齐站立在身后的两排雄壮甲士,也只能添作她的陪衬。

    看到与自己气质极为相近的梁雨蓿,越月眼神饱含欣赏之意。见她长枪点在甲板之上向自己行礼,含笑点了点头。伸手一招,身后甲士奉上一杆色彩斑斓的长枪。

    越月笑道:“斑斓枪!师门所赐!长六尺八寸,重一百三十八斤。蕴含三种天外陨铁,师傅曾说过,这件兵器世间仅此一件。”

    越月手中之枪长于普通长枪,连带枪刃,通体金、黑、蓝三色混杂,色泽斑斓。此枪也应因此而得名。三种色泽形成的纹路按特殊的方式排列,带着一股独特的韵味。

    充满肃杀之气的精美长枪,握在越月纤纤玉手之中,却散发一种睥睨天下的冲天豪气。

    梁雨蓿没有说话,这是她平生仅见的高手。只是站在越月面前,不可名状的压迫感,已然让她感到身前空气也仿佛凝固。

    知道越月不会抢先出手,梁雨蓿双手长枪一抖,凝固的空气一阵撕裂之声响起。全身猛然一松,长枪霍然前刺。雪亮的枪头,化为一线,射向越月身前。

    越月眼中欣赏之意更浓,手中斑斓枪微动,横枪一磕。

    “当!”的一声巨响,伴随双方长枪嗡鸣的震颤,在江面回荡。

    梁雨蓿身形略微一伏,雪亮枪头颤动之中,犹如一条银蟒,向上斜挑越月右肩。

    越月风姿绰约微一侧身,让过枪头。手中斑斓枪化为半月弓形,“嘣”的一声炸响,长枪弹直,向梁雨蓿手中紫蓿枪身袭来。

    枪身相接之处,摩擦之声响起,火星一闪即逝。

    “第三枪来了!”越月清亮磁音依然轻松已极。

    梁雨蓿的心中一沉。原来这才是夏州十大名将的实力。平时与父亲的交手,总是在紧要关头才会输上一线。

    自以为距离顶尖只有一丝。看来,那种交手,更多是父亲在陪自己嬉戏。

    想到已多日不见,不知生死的父亲。悲愤之中气血激荡,雪亮枪头带着刺耳的颤鸣,迎向越月恍如星坠的斑斓枪尖。

    枪尖震颤如寒梅怒放。在两只长枪五声连续而又清脆已极的相击声中,五瓣寒梅一一泯灭。唯有花蕊被一道彩虹带动,细微摩擦声传来,梁雨蓿手中长枪被挡在一旁。

    越月斑斓枪尖已然指在梁雨蓿咽喉之处,色泽斑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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