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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五人的把各自的兵器和马交与为首之人。
三道巡捕首领把五人交代给传信寨的首领。
传信寨首领带着他们五人,去往灵鹫寨聚义堂。
侏儒老大胡明,看这首领以前没见过,觉得很面生。
此人看不出他多大年纪,他头发已经花白,不带帽子,脸上却没什么皱纹。他目光深遂,总让人捉摸不透。内心深处好像有许多的故事。
侏儒老大,紧凑两步,问道:“老兄贵姓高名?什么时候来灵鹫寨的?”
那人目视前方,好像极不愿意和谁说话似的,许久,发出苍老地声音道:“邹三,半月前。”他的回答极为简洁,而且声音冷冷的,没有任何的表情。
邹三身高一丈开外,他的步伐迈得很大,也不管别人跟上跟不上,自顾自的在前面走着。
侏儒老大双腿不得不赶忙捣蹬,才能跟得上他。
侏儒老大又道:“邹老兄,你慢点走,我再问问,今日霍老大心情好不好?”
邹三道:“不知道!”
侏儒老大自觉无趣,不尽讪讪地笑了笑。
胡二胡三指着侏儒老大轻轻笑笑,胡二道:“哈哈,热脸贴到冷屁股上!”
胡氏三兄弟和郞氏兄弟赶到时,灵鹫山寨的聚义厅内已是热闹非凡。
灵鹫山寨正房二十间,都是相通的。正中间,聚义厅中。朱漆鲜亮。
聚义厅内,正中央有一座三尺高台,转圈有栏杆,高台上一张红木大长桌,有一把虎皮高腿椅。左右两排呈雁翅形,摆了两排桌案。
以往四十九寨的寨主们,分等级高低,分坐在上首下首。
可是今日,所有的寨主们,都围到了红木大长桌周围。大家都低着头,不知在看什么表演。还连连地喝彩助威。
人们看那桌上之物太聚粗会神了,以致于五人进来时,全都没有注意到。
邹三送到门前,并没有进去禀报。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他这个人,不管是遇到什么人,都是表情冷冷的。五人也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霍老大会用他当传信差使。
不过,此时,五人不是研究邹三的时候。他们走进大厅。规规矩矩地站在人群以外。
只有侏儒老大,不知深浅,好奇心又重。他挤到人群内。
侏儒老大个子虽矮,可是他特别能挤,神不知鬼不觉地使了一招“恶蛆钻裆”,竟挤到了红要桌前。
原来,桌上放着一紫砂大盆。盆内正有两只蛐蛐,相互顶着触角,在激烈地相斗。
第二十五章 二虫鏖战()
虽然众寨主都围住观看斗蟀,但是都在一尺远的距离。真正在桌边的是“3草2别头”——裁判与2个蟋蟀的主人。
侏儒老大一看,那赌蟀的一方和一个裁判,正是汾阳童家寨的两寨主——童一子、童二子。
两人是亲兄弟,两兄弟年纪相差三岁,都是二十多的年纪。兄弟两人均是黑缎子扎巾,黑棉缎子箭袖,腰扎大带,外披黑貂英雄氅。
老大童一子在桌子的右侧,手里把玩着装蟋蟀的红色泥罐。另一只手拿着根斗蟋蟀用的“热头草”。
童一子面如黑锅底,浓眉大眼,四方正脸。个头九尺开外,肩宽背厚,膀大腰圆,肚子都挺出老高,自己伸手都摸不着自己的肚脐眼,体格很是魁武。
只见他不住地喊着:“红葫芦、上啊,对对,红葫芦,今天赢了给你加餐!……”
侏儒老大向盆内看去。盆内这童一子的“红葫芦”,乃是一只从身体到头部通红的蟋蟀。
这蟋蟀长着竹节须、梅花翅。整个身体红中泛着油光。
只见它不住地猛烈振翅鸣叫。每次鸣叫之后,便开始呲牙咧嘴冲上前去。头顶,脚踢,卷动着长长的触须,不停地旋转身体,寻找有利位置,勇敢扑杀。
而另一只蟋蟀,全身灰白,看它这样子就像没吃饱一样,萎靡不振。
侏儒老大不尽“哧”地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蟋蟀要求无‘四病‘,即仰头、卷须、练牙、踢腿。外观颜色也有尊卑之分,‘白不如黑,黑不如赤、赤不如黄’。
而这只蟋蟀,四病占全了不说,而且还是最末流的白色。
侏儒老大虽只发出这一声,但和别人发出的声音不同,尽管别人都在呐喊助威,场内的气氛杂乱。可侏儒老大他这一声,如毛毛虫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想不听都不行,听了之后又如毛毛虫进入到耳朵里,说不出的痛痒与难受。
立时,全场安静,就连童家兄弟和霍隽,也不由得眼光瞧向了他。
侏儒老大顿时觉得全身不自在,冲着场中三人讨好地呵呵笑笑。
童二子是裁判,位置正在侏儒老大的对面。他身高九尺,细腰宽背。面似银盆,黑白络腮胡子,二目如电。
童二子回报似的也冲侏儒老大笑笑。突地脸色一变,怒道:“滚出去!”
“**……”侏儒老大刚要骂童二子,就见霍隽正笑呵呵地看着自己。不知为什么,霍隽的这种表情,倒把侏儒老大吓得一激灵。就像大祸临头一样。
他顺从地,灰溜溜地退出人群。
人群外,胡二胡三站成一排,二人看到侏儒老大搭拉着脑袋退出来,脸上均是兴灾乐祸地表情。
郞氏兄弟更是解恨道:“活该!”
这霍隽身高八尺左右,溜肩膀,两条大仙鹤腿,往脸上看是紫黑面皮,小眼睛,鹰钩鼻子,菱角嘴。
霍隽手中正把玩着永乐官窑制的甜白器罐。
他眼光只在侏儒老大身上停了一下,就又转头瞅向那场‘搏斗’中。
只见二虫斗了一会儿,又各自退开。那红葫芦又抖动双翅。只见它鸣叫声调高尖清脆,斗丝生得开阔,眼睛黑如点漆,须部粗长而活。
而自己的那蟋蟀,却搭拉着脑袋。一动不动。
这斗蟋蟀的规则其中有一条是,比赛中途,双方蟋蟀同时开叫,继续比赛;。如一方开叫,则赢半局。
霍隽急道:“白将军,你倒是叫啊!”说着用热头草撩动蟋蟀,好激起它的的斗性。
那白将军果然很听话的叫了一声,叫声却微弱且略带嘶哑。
观看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怎么像是挤出个闷屁!”
这一句话,把所有人逗得哈哈大笑。
而霍隽更是着急,一个劲地撩动这白将军。
可这白将军,叫完这一声后,立刻停止,无论霍隽如何撩动,再也不肯叫一声。
霍隽突然向人群中叫道:“耿敬新,你个混蛋驴球球地!你看你给老子挑了个什么货色?都连败了三场了!”
那霍隽喊叫时,露出大片牙,黑牙根。只见他眼角往下耷拉着,嘴角往上翘着,要不注意看,活像个骷髅病鬼。
他头上戴着软底六棱抽口软壮巾,顶梁门倒拉三尖慈姑叶,鬓插青绒球,周身穿青,遍体挂皂,腰扎五福丝鸾板带,手中的永乐官窑器皿“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直把桌子敲得颤了三颤。
而那装蟋蟀的罐子,立时被拍得如同粉沫。
人群里,就数耿孝新、耿敬新兄弟俩人笑得最欢最响。见霍隽生气了,兄弟俩反倒不觉得害怕。
耿敬新长得如同黑马,他笑起来如同马叫,此时说起话来也如骡马之声。
他生气道:“老大,你可不要冤枉好人,这是我和大哥,到山东齐鲁大平原贩马时,特意从行家手中,花了一千两银子买的。知道你喜欢,我们刚从山东回来,连自己的山寨都没回,就给你送来了。”
霍隽皱了一下眉,他知道蟋蟀名产地,以山东宁津种为最佳。看这只蟋蟀其貌不扬。可蟋蟀有时也和人一样,越是其貌不扬的,有时越能让人耳目一新刮目相看。
可今天这霍隽是想错了,这蟋蟀斗性、耐力、凶悍度,和它的长相一样,都是实至名归、名副其实。
霍隽突然问道:“你说是从行家手中买的?什么行家?”
耿孝新理直气壮地拍拍胸脯道:“我们到山东,主要是去贩马,所见所遇的行家都是贩马的。这蟋蟀当然从是贩马地行家那买地呀!”
‘噗”地一声,全场立时笑声一片儿。就连站在人群外的郞氏兄弟,也不尽笑出声来。
童一子笑着摇摇头道:“你们两个真不愧是,真假难辩莽撞人和事非难分糊涂仙啊。”
童二子笑着对霍隽道:“老大,你这白将军一直退而不战。想来是连输三场已再无斗性了。本来十个数之内它不迎战就算输了,这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看来输局已定了。”
说完,童二子拿起一块长木板,放到盆中间,把两只蟋蟀隔开。
童一子笑呵呵地伸出手,对霍隽道:“一局一百两,四局四百两。老大拿银子吧!”
第二十六章 白大将军()
霍隽见童一子向自己要银子,大手一摆,指向耿氏兄弟,道:“什么我的白将军?这白将军本来就是这俩糊涂蛋、驴球球玩意的。你跟他俩要银子吧!”
耿敬新耿孝新两人同时急道:“哎,我说大哥,你怎么能这样呢?”
这时,童一子早已把他的‘红葫芦’装进了他的红泥罐中。他看看桌子上被摔得粉碎的那永乐官窑的甜白罐,啧啧叹息道:“真是可惜了,虽然这白将军是个孬种,可这罐价值不菲呀!”
原来永乐官窑始建于唐朝。官窑多有贡器,少有官厂,采取的形式是“官监民烧”,烧出的瓷器,“千中选十,百中选一”。
器具品种以如永乐甜白为瓷中翘楚。眼前这挂浆罐,应该是从皇宫中弄来的珍品。就这么拍坏了,童一子深觉可惜。
童二子笑道:“时间不早,你们不管是谁,先把银子拿来给我们哥俩,然后再慢慢算账好不好?我们哥俩可要走了!”
霍隽道:“要银子就找他们!”然后冲众人道:“今天就到此吧,都散了吧!”
各寨寨主深知霍隽的脾气,他虽生气,但这是属于他自己的事儿,决不牵怒于别人。【 】而且看到他表情非常生气时,那不算什么?如果他要是冲谁笑,那才是真正的生气了。
众人见二虫已不斗了,都纷纷告辞。
突然耿孝新拦住众人,道:“大家且慢,都先别走。大家给评评理,我们哥俩千辛万苦花了一千两银子,买来白将军。就是没有功劳也没有罪吧!各位!一千两银子呀!那可是我们贩了五匹良马的价钱呀!”
耿敬新接着道:“就是,就是,谁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吗?那可是我们哥俩冒着生命危险从官兵手中夺来的良驹呀!好不容易把马贩出去。就卖来白将军供霍老大玩耍。难道这银子我们哥俩怕咬手不成?不就是为了孝敬霍老大的吗?”
耿孝新动情道:“不错,如今你霍老大不领情不说,还要怨我们,我们花了银子的,还不如这些没花银子的。早知那样,这一千两银子买骨头喂狗也不孝敬你!”
哥俩个你一句我一句。越说越动情;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居然眼圈都红了。可别人听着越说越不像话,还把大家都牵扯进来了。
不过平日里都知道他俩个是糊涂虫,自没人和他俩计较。
这时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说话:“让我评理,我就说说”
众人一瞧,说话的乃是宪州陆家寨总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