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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弄 孤芳不自赏1-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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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侠微微点头:“原来如此。”回头对娉婷吩咐:“王后想听你弹琴,你把家里那把好琴带上。” 

  娉婷走进里院,不多时,果然抱着一把琴出来,脸上也蒙了一片薄纱。 

  何侠带了五名侍从,领着娉婷和冬灼出门,都不坐轿子,一人一匹马。大街两旁的铺子都关着门,里面窗户没有一点光透出,人们显然都睡沉了。马蹄在寂静夜色中踏在石路上,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 

  眼看使者一行人在不远前缓缓而行,娉婷策马靠近何侠,低声道:“少爷,大王要动手了。” 

  “我也觉得不妥。”何侠观察着前方人的身形:“你看使者带过来的那几个侍卫,都是高手。” 

  “大王要少爷带黑墨宝剑入宫,王令上却不讲明,偏偏要使者自己传话,显然有诈。”正在慢慢踱步的马儿似乎感受到潜伏的危机,不安地踏歪一步,娉婷忙扯动缰绳安抚着马儿,边道:“我只怕大王会利用黑墨宝剑为借口,诬陷少爷擅自带剑入宫,意图刺杀。到时候伏兵一拥而上,我们百口莫辩。” 

  何侠环视四周,侧头道:“此路上也有伏兵,我们一有异动,立即会冲杀出来。” 

  冬灼听着两人商议,早紧张地死死握住缰绳,插嘴道:“不错,有杀气。”毕竟跟随何侠多次征战,也长出点见识来了。 

  跟来的随从聚精会神,监视四方。 

  现在离王宫还有一半路程,假如何肃真有心暗害,进了王宫就死定了。 

  “现在该怎么半?”何侠问。 

  娉婷抿唇道:“我方才入内取琴时已将疑虑告诉王爷,王府中人手众多,骤然生变不会吃亏,至不济也能趁黑逃出都城。至于我们……”白皙手掌一翻,现出四五颗漆黑的铁丸。 

  这是什么,何侠自然清楚。 

  “好!”沉声夸奖一声,何侠与娉婷相视一笑。 

  娉婷高声嚷道:“前面的公公请留步!” 

  前面带路的使者和随身侍从果然转身,娉婷看准时机将手一扬,只听披沥披沥几声,大街上瞬间火光冲天,立即隔断何侠和使者等人。 

  锵!黑墨宝剑出鞘。 

  “大王迫害功臣啊!我们杀出去!”冬灼高声大喊。 

  果然不出所料,变动一出,两旁寂静的街道立即涌出伏兵。 

  顷刻间杀声震天。 

  “杀啊!” 

  “上!一个也不许跑了。” 

  “大王有令,活抓何侠和那个女的!” 

  娉婷抬眼看去,伏兵人数不多,心中暗松一口气。 

  看来何肃以为他们必定中计,而且为了不泄露风声,并没有调用大军。 

  这也是应该的,敬安王府掌管大军多年,何肃用军队暗害他们,难道不怕将士临阵反戈,杀入王宫? 

  “杀啊!” 

  何侠所带的几人除了娉婷外都是身经百战的一流勇士,一旦占了主动权更无人可及。连连厮杀,不到片刻已经冲出包围圈。 

  “敬安王府造反了!” 

  “大王陷害忠臣!大王陷害忠臣!” 

  “何侠意图谋反啊! 

  “敬安王府要被灭门了!” 

  杀声满天中,热血飞溅脸上,双方竟还不忘大声喊叫澄清立场。 

  娉婷不识武功,交战之初就被何侠护在身后,偶尔抛一两颗霹雳蛋点燃火种。如果全城大乱,那敬安王府的人杀出城去的机会就越大。 

  将手中霹雳蛋全部抛出,何侠一行人已经冲出城们,个个都浑身浴血,冬灼挨了两刀,幸亏都不严重。 

  冲出城门后,这边战役已经结束,夜色中只余战马喘着粗气的声响。 

  娉婷眺望远方,指着一处火光道:“少爷快看,王府里已经动手了。希望王爷他们不要吃亏。我猜何肃以为可以将我们抓到手加以要挟,所以并没有带多少人包围王府。” 

  何侠随她朝自家方向望去,始终放心不下父亲,勒转马头道:“娉婷,你在城外等等,我们再进去把局面搅乱一点,接应父亲。” 

  娉婷也知道自己不会武功,这个时候只是个累赘,从马上跳下来:“城外我们常去那个山冈,日出前在那等。” 

  何侠点头:“好!”答应一声,领着冬灼又冲进城去。 

  娉婷看这亲如兄长的人远远驰去,暗自盘算:何肃虽是大王,做这些坏事也只敢动用亲信,如此一来,至少在天亮前这混乱的局面未结束前,都城中的军队是保持中立的。只要军队中立,敬安王府的人的逃脱就不会受到太大阻挠。 

  至于天亮后何肃给他们安个什么罪名调动大军追杀,那已经不重要了。那个时候,敬安王府的人早跑得不见影子了。 

  凝神想了两三次,觉得不会有差错,才放下心来。娉婷转身,缓缓朝约定的山冈走去。 

  山冈在城门两里外,平日骑马一会就到,现在要靠脚走当然幸亏一点。 

  娉婷走了一刻,远远看见山冈在快变成灰白的天边露出一点小尖尖,掠掠耳边乱发,刚要继续,忽然听见身后传出异动…… 

   


 风弄《孤芳不自赏1》 




第五章


  窗外忽然喵呜一声,惊醒了娉婷的回忆。她睁开在漆黑中发亮的眼睛,对窗外轻笑道:“这讨厌的猫儿,明日想个法子捉弄你才好。”银铃般笑了笑,又想起敬安王府众人安危,脸颊上漂亮的酒窝消了下去。 

  “怎么办才好?”夜深人静,她起床,摸索到桌边喝了碗冷茶,忍不住烦恼。 

  若没有被人贩子抓住,自己应该还在少爷身边,也不用为少爷担心。冬灼好动又顽皮,希望他不要给少爷惹祸。 

  若明日就离开,去哪找少爷呢? 

  她虽然聪明,年纪却还小,一个人失了依靠,只觉得势单力薄。猛然,楚北捷俊美的脸跳出脑海,那双精明犀利的眼睛,仿佛一下就可以看破人的魂魄似的。 

  “该不该再把那个冒牌冬公子请来,刺探一下消息?”她心里藏着冬定南说不定就是楚北捷的疑虑,生出点忐忑不安:“万一露馅了……” 

  脑里的图像一跳,忽然闪出凤桐古琴,她象初次见到古琴的时候一样心跳起来。想起“冬定南”的谈吐,想起“冬定南”的见识,想起“冬定南”豪迈又贵气的举动,脸不知为何忽然烧着似的热。 

  娉婷跺跺脚,摸着脸蛋嗔道:“娉婷,你胡想什么?现在找少爷要紧。” 

  胡思乱想,天已经快亮了。 

  梳洗后进屋中服侍小姐,花小姐一见她便拍手取笑:“昨晚连晚饭都没吃就睡了,怎么睡出个黑眼睛出来?我看你想情郎想了一夜吧?” 

  娉婷转头找镜子,果然脸上挂着两个黑眼圈,脸不由微微透出粉色,不满道:“小姐胡说什么?再这样我不侍侯你了。” 

  她从小在王府里就这样跟少爷说话,也不觉得不敬。偏花小姐被人奉承多了,单单喜欢娉婷的脾气,反而忍住笑劝:“别生气。我明白的,当日我第一次见他,好几天晚上都睡不着呢。” 

  娉婷本来不存这样的想头,被花小姐这么一说,心反而扑通扑通跳起来,垂了眼睛,正经道:“快让我帮你梳洗吧,水都凉了。” 

  “才不要你,笨手笨脚,还是我自己梳洗的好。”花小姐夺了娉婷手中拧好的毛巾:“你本来就是不是服侍人的料。” 

  “我不是服侍人的料?”娉婷睁大眼睛。她从小服侍最难服侍调皮捣蛋的少爷,只有人夸,从没人说过一句不好。琴棋书画,谈心论事,善解人意,谁能比得上她?娉婷自尊受损:“不过前日帮你梳头弄断了几根头发而已。” 

  “你必定从来没有帮人梳过头。” 

  花小姐倒猜对了,娉婷在王府里有自个的丫头服侍,别说别人的头,自己的头也不常梳。偶尔兴致来了,抓着少爷帮他梳头,何侠断了头发挨了疼自然不作声。 

  梳洗后,被花小姐缠着教导刺绣,没一会,花小姐芊芊十指挨了几针,便又叫起苦来。 

  娉婷无奈:“说了学这个要吃苦,你偏偏要学。每缠着我教,教又叫苦。小姐怎么就不倦呢?” 

  花小姐娇声叹了一口气,用手托着腮帮,无聊地盯着绣花屏风道:“有什么法子?我一会想他,要帮他绣件东西;一会手指疼了,又怨他,都是他给我惹事;后来想想,我在家这么为他,他又什么都不知道,只觉得心里发酸……” 

  娉婷见她果然痴心,原本要笑,此刻却笑不出了。低头专心管自己手上的绣活,“冬定南”的模样偏偏这个时候出来捣乱,在她眼前一晃,针猛然扎在手上。 

  “哎哟!” 

  花小姐拍掌,偏头笑道:“你可也扎着了,我说这针儿偏心,怎么净往我指头刺呢。” 

  两人闲聊多时,娉婷看似兴致勃勃,其实心里发急,她本来想“冬定南”今天会来,那刚好可以刺探一下少爷的消息,可眼看日头渐渐从东走到西,却没有任何人登门拜访。 

  她那模样被花小姐看在眼内,花小姐嘴角微微一翘,俏皮地劝道:“不要急,他三天内定来。若三天内不来,我们再不理他。” 

  她不明白娉婷心里正想什么,满眼都是逗趣的神色。 

  入夜,两人一块在屋里吃了晚饭,花管家匆匆过来,在门外道:“小姐,有人求见。” 

  娉婷猛一抬头。花小姐高声吩咐:“快请进来。” 

  下了帘子,娉婷的心突突跳起来,直盯着门外。 

  不一会,沉稳的脚步声传来,门外一个影子闪了闪,现出高大的身形,刚入门,就对帘子极有礼的一躬,朗声道:“拜见小姐,小人楚漠然,又奉命送礼来了。”原来不是“冬定南”,是他那属下。 

  娉婷象烧旺的火头被人猛泼一盆冷水,失望透顶。 

  楚漠然彬彬有礼地笑着:“这是归乐铸造的铜器一件,虽然不顶名贵,手工倒还过得去。” 

  娉婷从帘缝望去,她眼光厉害,一眼看出,楚漠然亲手奉上的归乐铜器不但名贵,而且是归乐三十年前逝世的铜器大师洛宾所造。 

  这铜器铸的是一个正在山间弹琴低吟的少女,神态逼真,栩栩如生,让人一见爱不释手,想必“冬定南”用这绝世珍品恭维她的琴技。 

  娉婷既惊“冬定南”出手大方,又赞他心计过人,却用冷冰冰的语调道:“如此大礼,不敢擅自领受。请将此物带回。” 

  楚漠然愕然:“花小姐,这是我家主人……” 

  “上次是古琴,今天是铜器,明日又是什么?”娉婷珍珠落地般的声音清晰地传出:“若以物易物,我一介女子,身无可回赠之物;若想用这些换别的,也没这么容易。” 

  花小姐机灵非常,在旁边脆生生叫了一句:“只叫人送礼过来,人怎么不见影子?如此不诚心诚意,怨不得我们小姐恼。”嘴边忍着笑,扬声唤:“花管家,送客!” 

  “小姐,请听漠然解释,实在是……” 

  花小姐不容情道:“不听不听,你们男人只知道伤女子的心。”不知是否想起她自己的情郎现在不知踪迹,居然把火顺道撒在楚漠然身上,连声叫花管家送客。 

  楚漠然还没有机会解释,花管家已经到了,对楚漠然连连拱手:“客人莫怪,我们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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