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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飞刀之棋局-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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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忠恒话音刚落,铁二脚下一动,一个虎扑,朝着中年人扑了过去,手中腰刀扬起,直劈中年人的面门,使的正是最直接的军中杀伐之刀。扑出的同时,铁二大声吼道:“老爷,快走!冲出大帐!”

    中年人面带微笑,对扑将过来的铁二视若无睹。

    铁二才刚刚扑到帅案前面,脚下已是一个踉跄,单膝跪倒在地,口鼻之中,居然流出紫黑色的血液。铁二奋力抬起手,欲将手中的腰刀掷向中年人。手方一抬起,腰刀却无力地坠落在地。随即,铁二的整个身体朝前一倾,扑倒在地。

    铁忠恒从帅案之后站起,走上前去,轻轻地将铁二的尸身翻转过来,取下身上的披风,覆在他的身上。铁忠恒的眼中,满是悲伤之色。

    中年人叹道:“早闻铁大帅体恤部属。今日一见,方知传言不虚。我虽不杀铁将军,铁将军却因我而死。铁大帅只要能告知那人的下落,我定当厚恤铁将军,并保其后人飞黄腾达。”

    铁忠恒缓缓地站起身来,看着中年人,淡淡问道:“你可知他这一生之中,杀了多少敌人?又为本帅挡下了多少次攻击?”

    问罢,铁忠恒自顾自地接着说道:“二哥这一生之中,阵斩敌寇二百三十七人,刀劈刺客三十九人,为本帅挡下了二十九次攻击。”

    中年人再度叹道:“果然是忠勇忠义之人。这样的忠勇忠义之人,他的后人,当蒙其荫。还望铁大帅莫要误了他们的前程。”

    铁忠恒大喝道:“好!”喝罢,铁忠恒单手在帅案上一拍,帅案上令签桶中的令签猛地飞出,朝着中年人激射而去。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铁忠恒自帅案前腾身而起,朝着中年人飞击而下。

    中年人啧啧一阵赞叹,双袖一出,将所有的令签都兜入袖中。

    中年人兜住令签之时,铁忠恒的双拳已击至中年人身前,拳风直扑中年人的面门。

    中年人的整个身体好似轻若无重一般,朝着中军大帐的门口飘去,瞬间退至账外。

    铁忠恒一击不中,又是一声大喝,双足在地上一顿,身躯再度扑出,双拳直击立在中军大帐门外的中年人。

    中年人的面上带着微笑,看着猛扑过来的铁忠恒,一动不动。

    铁忠恒的双拳击至离中年人的面门不过三分之处时,整个身体一顿,僵立在原地。

    中年人叹道:“铁大帅若是真地还能击出这几分,我便是受你一击,又如何?可惜!可惜!”

    一旁,两个人影自中军大帐的两侧一闪,出现在中年人的身旁。其中一人对中年人躬身道:“天王,要不要再杀几个?”

    中年人双袖一垂,将兜住的令签全都抖落在地,说道:“不必了。我们要的是那人的性命。铁忠恒已死。营中将官再有死伤的话,边陲若是立即生乱,非我所愿。将他们救醒吧。”

    说罢,中年人背负双手,朝着大营的正门方向缓缓走去。看他步态从容,转眼之间却已消失不见。

    中军大帐外,铁忠恒怒目圆睁,七窍流血,立在原地。

    铁忠恒的脚边,插着一柄三寸七分长的飞刀。

第五章 借头一用() 
浬水之畔,有一个村子,叫做文村。

    文村在三十几年前,并不叫这个名字。村中的大多数人家,也并不姓文。只是,三十几年前,当文以轩青云直上,以刚到不惑之年的年纪便成为了宰辅之后,这个村子便被改名为文村。村中姓文的人,也越来越多。

    如今,文以轩虽然罢相回家十几年了,但他在文村之人心中的地位,却丝毫没有降低。

    对于官场之上的那些起起伏伏,老百姓的反应没有那么激烈。毕竟,天高皇帝远。别说是宰相换了,就是天子换了,对老百姓来说,也没有多大的区别。换了一任宰相,对老百姓而言,还不如换了一个村长的影响大。

    大家伙儿只知道,文村之中,也出过文老大人这么一位丞相。有这一点就够了。别的不说,文村之中的老人们,在教训自家孩子的时候,至少有了一个极好的教材。

    这不,文以轩虽然已经罢相在家十五个年头了,但村里的人对他,却始终以丞相相称。

    此刻,文以轩正悠闲地坐在一棵大树下,等着棋盘对面的一群老头儿交头接耳地商量好该怎么落子。

    围棋,是文以轩回到文村之后才在此处兴起来的博弈之术。虽说是观棋不语真君子,但文以轩的棋力实在是太过犀利。别说是这些半路出家的老头儿了,便是文以轩昔日的同僚,也没有几个是他的对手。是以,久而久之,文村之中与之对弈的老头儿们,便养成了集众人之力对战他一人的习惯。

    文以轩的眼睛虽然似乎在专注地看着棋盘,其实若是细心观察的话,他的眼神根本就是恍惚的。文以轩的思绪,早已飞到棋局之外的地方去了。

    文以轩在感怀他的这一生。

    文以轩二十一岁的时候就中了进士,随即便补了一个实缺,做了一任知县。在知县的任上做了不到两年,文以轩就因为业绩出众,而被擢升为府判。从那以后,文以轩的官途便一路通畅。在三十岁的时候,他就做到了许多官场之人一生都无法达到的高度,三品大员。

    到了这个位置后,文以轩的官途却遇到了瓶颈,在这个位置上硬生生地打滚了十年,不得存进。

    论才华,文以轩不输于任何一位同僚。论业绩,文以轩年年的考评都是优。论官场世故,文以轩并非迂腐之人。该交的朋友,他都交了。该走的人情,他也都走了,但就是挪不动窝,憋得他一腔抱负,施展不得,好生难受,直到当今天子承继大统。

    当今天子初承大统时,内欲整吏治,外欲平敌夷,励精图治,求贤若渴,广开言论之门,大征治国之策。时文以轩意气正茂,以一篇《吏论》和一篇《平南策》惹得天子击节赞叹,龙颜大悦,直接将文以轩破格擢升为宰辅之一。

    那时候,君臣相悦,同僚相济。文以轩大刀阔斧,做下了多少利国利民的大事啊!只是,后来发生的事,唉!人生无常啊!

    “文丞相,文丞相……”

    文以轩正走神间,几个老头儿的呼唤声将他拉回到棋盘之上。

    “文丞相,该您落子了。”坐在棋盘正对面的老头儿看着文以轩,紧张地说道。其他的几个老头儿也用紧张的目光看着文以轩。

    文丞相什么都好,就是下棋的时候老爱恍惚。不过,话说回来,若是他不恍惚,自己这群老头儿即使像现在这样加起来,也不够他三招两式下的。

    几个老头儿刚刚悄悄地商量了老半天,终于琢磨出了一着好棋,后面还埋伏了好几招后手。今天能不能扳回一局,就看文丞相怎么应对这一子了。

    文以轩抱歉地对一群老头儿拱了拱手,说道:“各位老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年纪大了,动不动就走神了。”一边说着,文以轩的眼光在棋盘上一扫,笑道:“几位老哥这是要劫掉我的大龙啊?”

    一群老头儿一听,顿时泄了气。坐在棋盘正对面的老头儿丧气地说道:“文丞相,这盘棋不下了。您又赢了。”

    文以轩和一群老头儿,刚刚一方在走神,一方在聚精会神地商量棋着,都没有注意到,大树底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两名陌生的老者。其中一人,相貌清奇。另外一人,则做老仆打扮。

    见一群老头儿认了输,那名相貌清奇的老者走上前来,对着众人笑道:“各位老哥,让在下与文老大人手谈一局,如何?”

    文村虽然处在浬水之畔,过往的船只时而有之,但偶尔到村中来的外人,除了少许走村串户的货郎,便只有一些在文以轩回村之后来拜访他的人了。

    文以轩和一群老头儿见身旁忽然多了两名不请自来的老者,其中一名还主动提出来要与文以轩对弈一局,不由得齐齐一怔。

    不过,此人的提议显然打动了那一群老头儿。而且,一群老头儿见此人的相貌和谈吐均为不凡,自然而然地以为此人又是前来拜访文以轩的。

    坐在文以轩正对面的老头儿连忙站起身来说道:“来,先生请!”

    那名老者坐下之后,对文以轩笑道:“文老大人先,还是在下先?”

    文以轩笑道:“先生是客,先请。”

    那名老者也不客气,伸手执起一颗白子,落在棋盘之上。文以轩微微一笑,落下一颗黑子。

    老者和文以轩交替落子,越来越快,直看得一群老头儿大汗淋漓。至此,一群老头儿才知道,文以轩平日里与他们下棋,根本连半分真本事都没有使出来。

    片刻之后,当文以轩落下一颗黑子,形成倒卷珠帘之势时,那名老者轻叹一声,站起身来,对文以轩拱手道:“文老大人智谋过人,在下佩服!”

    文以轩站起身来,也拱了拱手,笑道:“不敢当!唯熟尔,谈不上智谋。先生的棋艺,文某也极为佩服。”

    那名老者复又一拱手,说道:“文老大人,在下今日前来,乃是有一事相求。可否借一步说话?”说罢,那老者也不等文以轩答话,缓步朝着河边走去。那名老仆则紧随其后。

    文以轩的神色微微一凝,复又恢复正常。与一群老头儿告了别之后,文以轩走到河边,与那名老者并立,一起看着缓缓流淌的河水,笑道:“说客?刺客?”

    那名老者笑道:“文老大人果然是老而弥辣。在下今日前来,正是要向文老大人借取项上人头。”

    文以轩叹道:“都过了十五年了,不知道是哪位大人?可会祸及家人?”

    那名老者笑道:“文老大人多虑了。在下前来,并非与文老大人昔年官事有关,自然不会祸及家人。只是借头一用。”

    文以轩露出微微惊讶的神色,说道:“哦?那文某倒是有些好奇了。先生可否让文某走个明白?”

    那名老者微一沉吟,说道:“在下也颇为敬佩文老大人的风骨。说与文老大人也无妨。”

    文以轩侧过身,对老者一拱手,说道:“多谢先生为文某解惑。”

    那名老者也侧过身来,面对文以轩,问道:“文老大人可还记得当年返乡的经历?”

    文以轩面色一沉,冷冷地说道:“当年一行,王老英雄只是尽镖师的本分而已。阁下若是为当年丧命之人寻仇而来,但请只取文某的性命,莫要连累王老英雄。”

    那名老者笑道:“文老大人又多虑了。仅凭王振威和他的镖局,杀不了那么多的高手。在下要寻仇的对象,是另一人。”

    文以轩长长一叹,说道:“原来如此。文某明白了。”说罢,文以轩侧过身去,复又看向河水,面色平静。

    那名老者对文以轩一拱手,说道:“文老大人,得罪了。”话音一落,老者手一挥,文以轩人头落地。

    那名老仆躬身道:“天王,为何不问问那人的下落?”

    老者笑道:“文丞相不会知道他的下落。我只是要借他的人头而已。”

    老仆复又躬身道:“天王,文村的人……?”

    老者叹道:“取文丞相的人头,本就只是一步闲棋。把文丞相的人头悬在那棵树上。莫要再多造杀孽了。”

    待老仆躬身应了一声“是”后,老者又叹了一口气,说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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