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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阿飞现身的消息之后,晏如海甚至比祝拂柳和杜文武还要着急。晏如海知道,阿飞定是为了飞刀血案而来。而阿飞主动现身与诸无计相见,一定是因为阿飞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了。有了眉目就好办。有了眉目,就能够早日将那些胆大妄为之徒一网打尽,还皇家一个朗朗乾坤,还太子一个安安稳稳。
方才,得知阿飞已经带着独孤飞云离开了,晏如海的心中,愈发着急了。似晏如海这样的人精,早已猜到了最大的可能性。
莫说是太子和公主殿下有严令,要将阿飞和独孤飞云完好无损地带回京师,便是没有这样的严令,晏如海也不能让这两个人打起来。
这两个人一旦打起来,独孤飞云若是死了,晏如海心中的那个最大的可能性便又断了线索了。至于阿飞若是死了,这个结果可能会带来的后果,晏如海连想都不敢想。
必须尽快赶到青草海!必须阻止这两个人打起来!
晏如海两条裤腿的内侧已经完全湿透了。浸湿那里的,不仅只是汗水。更多的,是晏如海双腿内侧磨出的血。
但晏如海恍若未觉,只是紧咬牙关,拼命地打马狂奔。
晏如海急,杜文武更急。
杜文武急,不只是因为他领了军令,前来协助祝拂柳和六扇门办案。
杜文武急,是因为他刚刚参加了朝廷发动的剿灭江湖宗门之战。就在不久前,杜文武曾两度亲率禁军,将京师之中两个不小的帮派连根拔起。那两战之中砍下的人头,将许多禁军手中的钢刀都砍损了。
杜文武急,是因为他这些日子看到了自家大哥的变化。自家大哥在这短短的十数日之间,就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杜文武知道,杜家能有今天,除了祖上积攒下来的祖萌,更有大哥这些年来对皇家的耿耿忠心和兢兢业业。大哥若是倒了,杜家也就倒了。大哥做了十五年的当朝首辅和太子之师,杜家若是在这个时候倒了,一定会被大哥和杜家的那些政敌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所以,大哥不能倒。
只要大哥不倒,杜家便能不倒。想要大哥不倒,太子和公主交代的事便不能不办好。想要办好太子和公主交代的事,便不能让阿飞和独孤飞云打起来。
杜文武已经命随行的禁军鸣响了三眼炮。这是在通知那一队被调往青草海的西南驻军,只要不跑死,他们便不能停。
晏如海和杜文武急,祝拂柳却比他们两个加起来还要急。
任何时候,天下发生了刑案,六扇门都是责无旁贷。
身为六扇门捕字组的大捕头,祝拂柳比谁都清楚,作为小李探花的兄弟,阿飞在飞刀血案频发之后现身江湖意味着什么。若是不能将阿飞带回京师,江湖之上,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祝拂柳也清楚,阿飞找上独孤飞云是为了什么。祝拂柳不敢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能够驱动独孤飞云这样的人物。这个人,必须挖出来。必须通过独孤飞云,将这个人挖出来。
独孤飞云不能死。必须将独孤飞云带回京师。哪怕是出动大军,也要将独孤飞云活着带回京师。
此时的祝拂柳已经明白,此前飞往诸无计的两只信鸽一定是被人截下了。否则,诸无计绝对不会留在青草海善后,任由独孤飞云随着阿飞离去。
祝拂柳已经命人放出了最后的三只信鸽。
祝拂柳还带了一只传讯用的飞隼。但是,祝拂柳没法用这只飞隼给诸无计传讯。
似这样的飞隼,京师六扇门总衙之中,也只有三只。一只已经被杜梦晓带去西北了。因为傅红雪和路小佳在西北现身了。另一只留在京师,以备万万之需。
祝拂柳虽然带着剩余的一只,但这三只飞隼,只有京师六扇门总衙之中的驯隼之人才有办法驱使。诸无计的身边,没有这样的驯隼人。
祝拂柳现在只希望,刚刚放出的最后的那三只信鸽之中,至少有一只能够飞到诸无计的手中。诸无计也是六扇门的老人了。以诸无计的精明,只要他收到了传讯,他一定会有办法拖延住阿飞和独孤飞云。
离青草海只有十余里了。
祝拂柳拔出了腰刀,反手一刀刺入身下军马的马股之中。军马一声长嘶,再度发力,瞬间冲到了最前面。
“刺马!”晏如海尖叫道。他的身上没有刀。东宫的二总管,从不带刀。
杜文武伸手摘下得胜钩上的长棍,一棍击中晏如海身下军马的马股。同一时间,杜文武拔出腰刀,一刀刺入自己身下军马的马股。
在祝拂柳、晏如海和杜文武的马后,数十名骑士纷纷拔刀刺马。
官道之上,人如狂,马如风。
第四十一章 剑神三请()
“太白山上的草海,如今已经开始枯萎了。”这是独孤飞云走至巨石处说的第一句话。
说这句话的时候,独孤飞云是微笑着的。此时的独孤飞云,心情很愉悦。今年的草枯了,明年的草还会长得更茂盛。
阿飞慢慢地转过身来,看着独孤飞云。
阿飞没有笑。
阿飞不是一个经常笑的人。即使在李寻欢和孙小红的面前,阿飞也不经常笑。这些年,阿飞笑得最多的时候,是那群孩子围在他身边的时候。
阿飞也没有说话。独孤飞云的这第一句话,说的是太白山的草海。太白山的草海,与阿飞无关。
“我下太白的时候,不多。”这是独孤飞云说的第二句话。
阿飞依然没有说话。独孤飞云的这第二句话,也与阿飞无关。
“我小瞧了沙中玉。”这是独孤飞云说的第三句话。
独孤飞云的这第三句话,与阿飞有关。但阿飞还是没有说话。阿飞只是静静地看着独孤飞云。
“毁容,吞炭,废手。他能做到这一步,沙千涛可以瞑目了。”这是独孤飞云说的第四句话。
“拔剑吧。”阿飞开口说话了。
“不急。你既然已经来了,又何需急在一时?”独孤飞云微笑道。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嚒?”独孤飞云问道。
阿飞又不说话了。
阿飞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问为什么的人。若是独孤飞云想说,阿飞何须去问?若是独孤飞云不想说,阿飞又何须去问?
“我曾经答应过一个人。我一向言而有信。就是这样。”独孤飞云微笑道。
“能与你和无命杀手一战,也是我的心愿。”独孤飞云接着道。
“拔剑吧。杀了我,去找荆无命。”阿飞道。
“不急。我没有把握杀你。”说这句话的时候,独孤飞云脸上的微笑消失了。他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独孤飞云不是怕。他是郑重。
一个剑客在面对另一个剑客,尤其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剑客时,郑重,即是尊重。阿飞,绝对是一个值得独孤飞云尊重的剑客。他若不是,天下还有几人能是?
“我昔年下山问剑时,阻于少林,止于武当。”独孤飞云说道。“如今,若是再与冲霄一战,即使冲霄胜过昔年十倍,我亦有十成把握,可将冲霄斩于剑下。”
“但是,此刻在这里面对着你,我连一分把握都没有。”独孤飞云的口气极为诚挚。
独孤飞云说的是实话。阿飞的剑法虽然没有名堂,莫说是如今的江湖,便是当年的江湖,有哪一个使剑之人敢说,自己一定能胜得过阿飞?
“我杀人之前,从来都没有把握。”阿飞说道。
阿飞说的,也是实话。阿飞杀人,从来都不会去想,自己究竟有没有把握。阿飞杀人,只要那个人是他要杀的人,他便去杀。
“飞剑客终究是飞剑客。只这一点,我不如你。”独孤飞云轻叹一声。
“多谢!”独孤飞云对着阿飞微微一躬。
阿飞皱了皱眉头。
远处,万事通、八苦和尚和风无痕也皱了皱眉头。戴面具的人,或者说沙中玉,没有任何动作。至于他的表情,藏在面具之后,没有人能够看得见。
“这一谢,是谢你没有在青草海揭破我的身份。”独孤飞云道。
“我不知道你的身份。”阿飞说道。
“独孤一脉,自先祖起,声名便一直不堕。我虽志在剑,但保得独孤一脉不失,亦是我之心愿。你没有揭破我杀死沙千涛之事,我便该谢。”独孤飞云道。
“六扇门的人,江湖上的人,不是傻瓜。”阿飞说道。
“只要你未说破,六扇门人和江湖中人纵使有再多猜测,谁敢上我太白?”独孤飞云道。说这句话的时候,独孤飞云的脸上,又恢复了微笑。
“你的剑道,未必适合他。”阿飞忽然说话。
“我无意让风少侠修我的剑道。”独孤飞云道。
“独孤一脉的传承,可以落入外人之手?”阿飞道。
“独孤一脉,志在剑,不在人。”独孤飞云道。
“可惜了。”阿飞道。
“我们要做的事,将来的人会明白。”独孤飞云道。
“李大哥已经退出江湖了。”阿飞道。
“不如此,不能成事。”独孤飞云道。
阿飞没有说话。远处,响起了闷雷一般的号炮声。
“看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独孤飞云笑道。
“嗯。”阿飞道。
“这个时候,少林跋陀手本和武当真武佩剑,正在分别被送往少林和武当。送东西的人,都是我的人。也是你的人。”独孤飞云笑道。
“嗯。”阿飞道。
“青铜狼神、大藏经和菊正宗还未出现。”独孤飞云道。
“嗯。”阿飞道。
“三地的使臣,已入中原。”独孤飞云道。
“嗯。”阿飞道。
“要给你添些麻烦了。”独孤飞云歉然说道。
“嗯。”阿飞道。
“探花郎现身之时,会有更多的东西现世。”独孤飞云道。
“嗯。”阿飞道。
“飞剑客果然是飞剑客。”独孤飞云叹道。这是他第二次说类似的话了。也是他第二次叹气。
“嗯。”阿飞道。
“我有三请,想请你成全。若是你能成全,我愿告知身份。”独孤飞云道。
“嗯。”阿飞道。
“我想请风少侠近前观战。”独孤飞云道。
“我极少与人过招。”阿飞道。
阿飞的确极少与人过招。阿飞出剑,胜负和生死都只在刹那之间。
“所以我才有第二请。”独孤飞云道。
“我答应了。不过,我出手之时,不会留手。你的身份,我没有兴趣。”阿飞道。
“多谢!”独孤飞云再度微微躬身道。
“我是剑神,也是天王。”独孤飞云道。“我是信天王。言而有信的信天王。若不是我,那些消息,不会传播得如此之快。若不是我,那些消息,江湖上的人也未必会信。”
“嗯。”阿飞道。
“这件事,风少侠若是能不知道,还是不知道的好。”独孤飞云道。
“嗯。他知道,剑无正邪。”阿飞道。
“独孤一脉,如今以我为主。我的话,他们不能不听。”独孤飞云道。
“千涛帮死了三百多人。”阿飞道。
“我这第三请,想请你莫上太白。”独孤飞云道。
“我不会上太白。”阿飞道。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