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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大了,见不得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万事通没有理会八苦和尚的嘲笑,又拿眼神瞥了瞥阿飞。
阿飞没有说话。他坐的位置,没有紧靠着窗户。若是不站起来,阿飞看不到楼下的情景。即使看到了,听到了,那又如何?独孤飞云的那句话说得有道理。六大门派邀聚这么多的江湖人至此,不是来讲道理的。
江湖上的人,若是打得过对方,有多少人愿意讲道理?
楼下。
抱剑之人出剑。
剑无声。轻如风,却疾似奔雷。风起时,剑光已至青衣老者身前。
“应该是楼兰的剑法。”楼上,万事通皱眉道。
万事通说的楼兰,不是那个已经消亡的楼兰古国。万事通说的楼兰,是那个楼兰家族。不过,和那个已经消亡的楼兰古国相似,这个楼兰家族,至少也已经有上百年不曾有人听说过他们的消息了。
“和尚不懂。”八苦和尚嘴里嚼着蜂拥,眼睛看着窗外,神色有些凝重。
青衣老者出剑。
青衣老者使出的,是廖如松刚刚使过的苍松迎客。
抱剑之人的剑光杀至青衣老者身前时,一株苍松,傲然挺立。
剑光散。苍松消。
青衣老者收剑而立。顺着他执剑的右手,滴滴鲜血落下。
“师叔祖!”宁飞舟身后,几名华山弟子惊呼道。
抱剑之人面色平静,缓缓收剑,抱于怀中,再缓缓转身,走向独孤飞云。他的身上,看不到任何伤痕。
周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绝大多数人虽然不认识场中的青衣老者,但宁飞舟既然称其为师叔,这名青衣老者在华山的身份,可想而知。
一剑。又是一剑。
只一剑,抱剑之人便伤了华山派的长老。
此人的剑法,究竟高到了什么程度?
他一言不发,转身离场,又是何故?
抱剑之人走得很稳,也很慢。
他缓缓地走至独孤飞云身前,缓缓跪倒,说道:“弟子不才,有辱师门。请恩师责罚!”
抱剑之人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他的声音,还很清朗。随着每一个字出口,他的声音,逐渐变得嘶哑。等到他说出最后一个字时,已是几不可闻。
“你做得很好。为师很满意。”独孤飞云缓缓说道。
抱剑之人的脸上露出一个感激地笑容,垂下头去。血迹,开始自他的胸前渗出,渐渐地染红了他的衣衫。
围观之人这才明白,刚刚的那一战,胜的是青衣老者。
华山长老迎敌,招式,同样是苍松迎客。剑,同样是廖如松的剑。
只是,这一次,伤的是青衣老者,死的却是抱剑之人。
“年纪这么大了,心性却还是这么高。”楼上,万事通叹道。
“一个练了二十七年,一个练了六十几年。”八苦和尚皱眉说道。
“他若是不使这一招,或许不会受伤。”万事通道。
“换了是你,你使不使?”八苦和尚道。
“争这一口气,值得么?”万事通道。
“你不懂。”八苦和尚道。
“老夫虽然无门无派,却又怎能不懂?”万事通又叹了一口气。
楼下。场中。
宁飞舟快步走出,走至青衣老者身边,躬身道:“师叔请回。”
青衣老者将手中的剑递给宁飞舟,说道:“掌门,老朽久不出剑。既然已经出剑,不急。”
宁飞舟神色凝重,说道:“师叔,您……”
青衣老者道:“掌门请回。”
宁飞舟微一犹豫,对着青衣老者一躬身,走回原处,眼中寒光闪闪。
青衣老者的目光,落在了独孤飞云身上。
“师父,弟子请战!”一名年龄比先前的抱剑之人看起来稍微小一些的抱剑之人走至独孤飞云身前,拜倒在地,说道。
“今日非是比斗。你若前去,必死无疑。”独孤飞云道。
“请师父恩准!”抱剑之人磕下身去。
“既如此,你去吧。”独孤飞云轻轻叹道。
“谢恩师!弟子拜别恩师!”抱剑之人复又磕了一个头,站起身来。
行至青衣老者身前,抱剑之人执剑在手,说道:“请!”
“出招吧。”青衣老者道。
抱剑之人出剑。
剑声疾,剑光寒,携着一股煌煌剑威,一往无前,杀向青衣老者。
“少林寺的剑法。”楼上,万事通说道。
“伏魔剑。”八苦和尚道。
“比你少林寺的如何?”万事通道。
“比和尚强。比大师弱。”八苦和尚道。
这一次,场中的情形与围观之人的想象不同。青衣老者和抱剑之人没有在一招之间就定下胜负,更没有分出生死。
青衣老者还未出剑。他在退。后退。侧退。
虽然是在退,围观之人却并未觉得,青衣老者是落在下风。因为,青衣老者退得极为从容。
抱剑之人出了三剑,青衣老者退了三退。青衣老者退了三退之后,他又回到了原来站立的地方,就好似完全不曾退过一般。
“到底还是名门正派。”楼上,万事通说道。
“不是每个人都有他这样的修为。”八苦和尚嘎吱咬碎一只蜂拥,说道。
“其他的人,只怕不会再使出伏魔剑了。可惜他一片苦心了。”万事通叹道。
场中,抱剑之人的剑势越来越威猛,青衣老者却退得越来越轻松。而且,每隔几招,青衣老者便会退回原处。
观战的人,渐渐地看出了一些门道。懂剑的,开始凝神细看。身边携有后辈子弟的,更是低声提醒各自的后辈子弟好生观摩。
第三十五章 崆峒双剑()
青衣老者又一次退回原处时,独孤飞云淡淡说道:“我这些弟子,修习的剑法,各有不同。”
青衣老者不再后退。
抱剑之人一声大喝,身剑合一,如同韦陀临世,飞袭青衣老者。
楼上,万事通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八苦和尚也叹了一口气。
场中,胜负再定,生死又分。
青衣老者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的左袖,齐腕而断。他的左手,也有鲜血滴下。
抱剑之人已经倒地。他没能和先前那名抱剑之人一样,走回独孤飞云的身前。
最后这一式,他使的是伏魔剑法之中的韦陀降魔。这一式,本就是有去无回之招。他虽然没能取下青衣老者的性命,却破去了青衣老者的云袖之剑。
华山剑派之中,真正练成云袖之剑的,只有这名青衣老者。
“公道不变。”独孤飞云淡淡地说道。风无痕一眼看去,依稀看到,一丝浅浅的悲伤从独孤飞云的眼中闪过。
两战,四死。
六大门派一方,俞不凡死,廖如松死。独孤飞云一方,两名抱剑之人死。
华山剑派虽然还有一名两度受伤的青衣老者,但今日之战,乃是公道之战。只计生死,不论伤痛。
公道,不变。
“师叔,请回!”宁飞舟再次入场,对青衣老者躬身道。
“岳师兄,下一战,就让给我崆峒吧。”随着一个苍老的声音,一名葛衣老者自崆峒派之人站立之处走了出来。
青衣老者没有再坚持。
他的右手,先被第一名抱剑之人所伤。他的左手,再被第二名抱剑之人所伤。他的云袖之剑,暂时也使不了了。对方已经出战的,只是独孤飞云的两名弟子。独孤飞云暂时不会出手。
再战无益。不如调息。
“万师兄,切莫大意。”青衣老者道。
“岳师兄放心。”葛衣老者对青衣老者微微拱了拱手。
“打生打死几十年。临老了,却好得跟真地一样。”楼上,万事通笑道。这一次,他没有叹气。
“还是和尚好。”八苦和尚已经将刚刚上来的一盘油炸蜂蛹全都送入了腹中,依然意犹未尽。
“你少林寺的那些高僧也差不多。”万事通笑道。
这一句,八苦和尚没有接话。江湖若真地只有黑与白,外面的这一场,还会有么?
“崆峒来要公道。”葛衣老者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独孤飞云,说道。他的腰间左侧,斜斜地挂着两把长剑。
见到葛衣老者入场,诸无计走上前来,躬身说道:“万老前辈,双方战过两场,已各有死伤。剩下的事,请您老交给六扇门。”
“诸无计,崆峒的公道,你现在能要来?”葛衣老者问道。
“晚辈现在要不来。”诸无计躬身答道。
“你敢阻拦老夫?”葛衣老者道。
“晚辈不敢。”诸无计无可奈何地对着葛衣老者又一躬身,退了回去。
“他与诸无计的师父颇有些渊源。诸无计只不过是尽尽人事。”楼上,万事通见八苦和尚的目光中有问询之意,说道。
“各位师兄,请将这一战让与小弟!”楼下,独孤飞云一方中,一名年纪看上去颇轻的抱剑之人站了出来,对其余的抱剑之人团团一揖道。
说罢,不待其余的抱剑之人答话,这名抱剑之人走至独孤飞云身前拜倒,说道:“师父,弟子请战!”
“你若前去,也会步你两位师兄的后尘。”独孤飞云看着这名抱剑之人,说道。
“请师父恩准!”抱剑之人重重一磕,说道。
“独孤飞云,你杀了我崆峒派两位师侄。遣二人前来吧。老夫一并取了公道。”葛衣老者看着独孤飞云,说道。
“师父,弟子请战!”葛衣老者话音一落,另一名抱剑之人立即站了出来,行至独孤飞云身前拜倒。
“你们二人是同一年入太白的吧?”独孤飞云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两名抱剑之人,问道。
“是,师父。弟子比师兄晚了三个月。”两名抱剑之人当中那名年纪看上去稍大的抱剑之人说道。
“你们入太白虽有先后,但我既然同一天收你们入门下,年长者便为师兄。”独孤飞云说道。
“是,师父。”那名年纪稍大的抱剑之人说道。
“去吧。这一路之上,你们师兄弟二人好生相互照应。”独孤飞云说道。
“是,师父。弟子拜别师父!”两名抱剑之人同时对独孤飞云叩了一首,同时站起身来,行至葛衣老者身前。
“独孤飞云,我崆峒两位师侄被你所杀,并非我崆峒的剑法不如你独孤一脉的剑法。”葛衣老者缓缓地从腰间取下两柄长剑,左右两手各执一柄,看着独孤飞云说道。
“剑法无好坏。”独孤飞云淡淡地说道。
“独孤飞云,凭这句话,你当得起太白剑神之称。”葛衣老者一言说罢,双剑一展,分袭两名抱剑之人。
葛衣老者左手所使,乃是崆峒剑法之中的长者折柳。葛衣老者右手所使,乃是崆峒剑法之中的倒转乾坤。两手分使完全不一样的两招,葛衣老者使得如同行云流水,顺畅无比。他的身形,丝毫未动。
“崆峒双剑,也只有他能够练到这个境界。”楼下,万事通叹道。
“可惜了。”八苦和尚瞥了一眼阿飞,说道。
楼下,两名抱剑之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迎着葛衣老者的两柄长剑而上。
年纪较轻的那名抱剑之人所使的剑招,乃是举手撩天。年纪稍长的那名抱剑之人所使的剑招,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