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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还不深。不过亥时末。天香楼的姑娘们,却已经睡下了。
这是天香楼的规矩。
天香楼只营业到亥时的第一声更鼓响。亥时中,所有的姑娘必须上床睡觉。
若是哪个姑娘到了这个时间还敢叽叽喳喳地说小话,负责照顾姑娘们起居的崔姑娘便会拿着一个小小的不求人,轻轻地敲敲姑娘们的被子。
此时,崔姑娘照例在昏暗的灯光下巡视着姑娘们的床铺。只是,今夜,她手里没有拿着那个夜间从不离手的不求人。
崔姑娘走到一个圆脸姑娘的床铺前,轻轻地将被她蹬到一边的薄毯拉上,给她盖好。这个圆脸的姑娘叫圆圆。她怕黑。像她这样怕黑的姑娘,天香楼中有好几位。所以,在姑娘们睡觉的这间大大的房间内,夜里总是会点着几盏小小的气死风灯。
给圆圆盖好毯子之后,崔姑娘又走到一个正在说着梦话的姑娘床前。这个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姑娘叫真真。她睡觉时总是不踏实,喜欢说梦话。崔姑娘在真真的胳膊上轻轻地拍打着。音音停下了梦话,嘟哝着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崔姑娘复又走到另一个姑娘的床前。这个在睡梦中经常蹙着眉头的姑娘叫音音。音音常常做噩梦,常常在梦中蹙着眉头,甚至咬着牙关。崔姑娘轻轻地抚着音音的额头。随着崔姑娘的轻抚,音音的眉间渐渐地舒展开来。
崔姑娘一个床铺接着一个床铺地走下来,一个姑娘接着一个姑娘地看下来。她或是帮她们掖掖薄毯,或是帮她们拍拍胸背,或是帮她们摆摆枕头。
一路这样走着,看着,掖着,拍着,摆着,崔姑娘已是泪如雨下。
等到看过了所有的姑娘后,崔姑娘轻轻地退出房间,深深地环顾了一眼睡梦中的姑娘们,缓缓地将门带上。
带好门后,崔姑娘返回自己的房间,将一个早已收拾好的包裹背在身上,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走到老板娘苏姑娘所在的房间外面,崔姑娘对着房间深深地鞠了一躬。泪水,吧嗒吧嗒地砸落在地上。
崔姑娘走至前院,正欲轻轻一纵,跃出院子,一个声音说道:“崔姐姐,这是要离姐妹们而去么?”
月色之下,说话的姑娘浅笑嫣然,不是老板娘苏姑娘,却又是谁?
苏姑娘身边,立着另外两个笑意盈盈的姑娘,可不正是掌柜黄姑娘和大厨孙姑娘?
崔姑娘见到这三人,顿时有些慌乱,有些不知所措。
苏姑娘走上前来,轻轻地擦了擦崔姑娘脸上的泪水,说道:“崔姐姐,是因为那样东西出世了么?”
崔姑娘方自微微一惊,黄姑娘走上前,拉住崔姑娘的手,说道:“崔妹妹,可曾见过天香楼做过背弃姐妹们的事情?”
崔姑娘的眼泪愈发扑簌而下,说道:“老板娘,掌柜的,我是个不祥之人。再留在这里,只会连累姐妹们。”
孙姑娘笑道:“崔姐姐,天香的姐妹们,哪个还没有一些苦事?一入天香,永为姊妹。你若不离不弃,我便生死相依。天大的事,姐妹们一起替姐姐担下来。”
崔姑娘拼命地摇着头,说道:“你们不知道。那些人,都不是人。他们都是恶魔。”
苏姑娘笑道:“东海一门,早已灰飞烟灭。”
崔姑娘泣道:“你们既然都已经知道了,应该明白,那些想要对付他的人,一定会利用所有能够利用的人来对付他。他与我虽有云泥之别,但我不能冒险,更不敢让姐妹们和我一起冒险。”
黄姑娘笑道:“妹妹还不知道吧?昔年的无命杀手,已经在六扇门现身了。”
崔姑娘惊道:“无命杀手已经现身了?那我更不能留下了。”
孙姑娘笑道:“姐姐,那些人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要引那一辈的人出来而已。无命杀手既然已经现身,姐姐留下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苏姑娘说道:“姐姐,姐妹们的起居,一直都是你在照顾。你若离去,姐妹们还如何安睡?请姐姐留下。”
崔姑娘犹豫道:“可是……”
黄姑娘说道:“妹妹,先留下来。若是那人真地现身,你再离去。如何?”
孙姑娘伸出手来,拉着崔姑娘的胳膊,一边将她朝楼内拉去,一边笑道:“姐姐,快回去吧!明天一早,还得你去叫姐妹们起床。你若是不去叫,她们一个二个的,能赖到晌午。”
待到孙姑娘和黄姑娘一起将崔姑娘拉走,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出现在尚且立在院中的苏姑娘跟前,低声问道:“二小姐,飞刀出世,要不要问问大小姐,我们该如何应对?”
苏姑娘沉吟道:“天香一脉,向已拯救天下孤女为己任。我们继续做我们的事。大姐那里若有安排,自会通知我们。”
妇人复又问道:“二小姐,崔姑娘与那人既有瓜葛,若是真地有人寻上门来,又当如何?”
苏姑娘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天香没有抛弃自己姊妹的先例。”
第十四章 四大俊彦()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笑谈中,不胜人生一场醉。哈哈!痛快!痛快!”
太白酒楼。一间包房之内。
一位玉树临风的青年公子吟罢一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哈哈大笑,说不尽的畅快淋漓。
青年公子一袭白衫,腰间悬着一个镶金嵌玉的剑鞘。单看这个剑鞘,便可价值千金。鞘中之剑,自然更非凡品。
这名青年公子,乃是当今华山派年轻一辈的第一高手,俞不凡。
“俞兄的文采,丝毫不输于俞兄的剑法啊!俞兄若是前去参加科考,取文武魁首,当如探囊取物。我陪俞兄满饮此杯!”同桌的另一位青年男子击掌赞罢,也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这名青年男子,眉目之间也生得极为俊朗,乃是当今点苍派年轻一辈的第一高手,陈宇清。
俞不凡哈哈一笑,对桌子正对面的一名青年男子说道:“蓝兄不吟上一首么?”
对面的青年男子笑道:“有俞兄在此,蓝飞凌岂敢献丑?蓝某也陪俞兄喝一杯吧。”说罢,青年男子端起酒杯,对着俞不凡举了举,也将杯中的酒一口喝干。
这名自称蓝飞凌的青年男子,乃是崆峒派年轻一辈的第一高手。
桌子的最后一边,一位身材粗豪、身背阔剑的青年男子不待俞不凡的目光转向自己,早已端起桌上的酒杯,说道:“我弄不来俞兄那些风风雅雅的东西。我喝酒。”说罢,青年男子将杯中的酒倒入口中,咕嘟一声吞了下去。
这名身背阔剑的青年男子,乃是青城派年轻一辈的第一高手,章忠淳。
俞不凡、陈宇清、蓝飞凌和章忠淳四人,正是近年来在江湖上风声鹊起的四大俊彦,个个都是使剑的高手。
四人在两年前的武林大会上初次聚首,一番比试之后,惺惺相惜,遂聚在一起,结伴行走江湖。
这两年间,四大俊彦破太湖三十六匪,斩九华山叛徒淫僧不戒,杀漠北巨盗熊氏兄弟,取江湖大贼金不空的性命,不知道做下了多少惊天动地的大事。
提起这四大俊彦,莫说是江湖中人,便是普通的老百姓,也无不直竖大拇指。无数待字闺中的大家闺秀和小家碧玉,更是将这四大俊彦当成了自己的梦中情人。
俞不凡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将手掌在桌上重重一击,叹道:“天赐良机啊!我俞不凡常恨自己晚生了许多年,生不逢时,未能一睹那一代人的风采。如今,飞刀出世,俞不凡总算赶上了这等风云大事。天不负我!天不负我!”
说罢,俞不凡自行将杯子满上后,端起酒杯,对着另外三人举杯道:“来!三位兄弟!我们再共饮一杯!”说罢,俞不凡一仰脖,将杯中酒饮尽。
章忠淳哈哈大笑道:“大丈夫生逢此时,正当扬名立万。来!干!”说罢,章忠淳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陈宇清笑道:“俞兄和章兄豪气干云,陈某自也不能拖各位兄弟的后腿。干!”说罢,陈宇清一抬手,将杯中的酒倒入喉中。
蓝飞凌笑道:“风起云涌,四大剑门当兴。各位兄弟,让我们同心协力,共闯一片天!”说罢,蓝飞凌站起身来,将杯中酒倒入口中,又对其余三人亮了亮杯底。
待到几人都将酒杯放下,俞不凡说道:“三位兄弟,可有胆量与我一起去闯一闯那六扇门?”
陈宇清笑道:“四大剑门,同气连枝。我们四人,更是肝胆相照。俞兄要去,我们便一同去走一遭,看看昔年威震江湖的小李飞刀,究竟是什么模样。”
俞不凡见另外两人也点了点头,伸手在桌上又是重重一击,哈哈大笑,正要再说话,包房外,一个少年的声音轻声说道:“四位少侠,可否轻声一些?”
俞不凡等人微微一愣,扭头一看,方自发现,包房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打开了,门口站了一个青衣小厮。
俞不凡的眼睛微微一凝,冷然问道:“你是什么人?”
青衣小厮对着俞不凡等人一拱手,笑容满面地说道:“四位少侠,我只是个下人而已。四位少侠能否轻声一些?我家公子正在隔壁与客人吃饭。”
陈宇清眯着眼睛笑道:“这位小哥儿,你是说,我们吵到你家公子了?”陈宇清的脸上虽然满是笑容,但眼睛里却连半分笑意都没有。
青衣小厮脸上的笑容愈胜,又一拱手,说道:“还请四位少侠担待一二。”
蓝飞凌笑道:“你家公子可知我们四人是谁?”
青衣小厮笑道:“四大俊彦,名满江湖。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章忠淳哈哈一笑,站起身来,说道:“三位兄弟,不如我们一起去见见隔壁的那位公子,如何?”
俞不凡也跟着站起身来,哈哈一笑,说道:“飞刀现世,英雄辈出。隔壁的公子既知我们四人的名号,我们若不去拜会一下,岂非失礼?”说罢,俞不凡当先朝门口走去。
青衣小厮见俞不凡都四人都要出门,再度拱了一下手,轻声说道:“四位少侠,我家公子不喜旁人打扰。还请四位少侠继续饮宴,只需轻声一些即可。”
陈宇清又一眯眼睛,笑道:“这位小哥儿,莫非你想阻拦我们么?”
青衣小厮正要说话,隔壁房间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阿生,回来吧。”
那青衣小厮听到男子的声音,对着俞不凡等人拱了拱手,立即返身,走向隔壁的房间。
俞不凡等四人走至隔壁的房间门口时,青衣小厮已经进了房间,将房门关上。
俞不凡伸手在房门上轻轻地叩了叩,朗声说道:“华山俞不凡,请阁下出来一见!”
听到房间中并无人应答,也无人开门,俞不凡伸手一推,将房门推开。
俞不凡等四人进到房中,只见房间内的圆桌旁,相对而坐着一名青年男子和一名女子,正在默默地用餐。
那青年男子一眼看上去,年龄当在二十七八岁左右。桌上,他的右手边,搁着一个剑鞘。剑鞘比普通的剑鞘要短上半尺。
坐在她对面的女子,身穿一件白色的长裙,外面套着一条粉红色的披肩。一头长长的秀发披至腰背,只在靠近秀发的末端处,随意地束了一个红结。桌上,她的左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