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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黑影闪过,张开双臂环住金灵儿和双儿,以背面对身后软剑,“噗”的一声,软剑刺进了黑影后背,更是从其胸口穿出,又直刺到金灵儿身上,终于不再往前分毫。
“不不可能”天字零号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那个背影,不断地重复着“不可能”三字,泪如雨下。
“呀——”一个娇嫩的怒喝声传来,一个娇小的身影手中握着天蚕冰丝缚龙剑,带着一道道残影朝着失魂落魄的天字零号冲了过来。
天字零号本能地想要躲开,但那身影速度着实太快,只听“噗”的一声,天字零号不可置信地看着齐根没入胸口的缚龙剑,面前是那个双眼通红,小脸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本来躲在角落的小琴萱,小手紧紧握着缚龙剑剑柄,握得太紧,以至于粉嫩的小手异常惨白。
小琴萱步云履功法带来的劲力极大,整个人撞到天字零号怀中,将她撞得往后不断退去,她一直努力伸手,想要去触碰那个为金灵儿挡剑的男子,可却是越来越远,遥不可及。终于,天字零号脚下一绊,往后倒去,整个撞到舫船侧板,长剑贯穿过去,将天字零号整个人钉在上面。天字零号口吐鲜血,浑身颤抖,似是极为痛苦。
小琴萱终于回过神来,通红的双眼也渐渐恢复往日黑白分明,看着自己的手上满是鲜血,浑身颤抖不知所措。
“娘!不要吓我!”小琴萱听到双儿哭,顾不得惊慌失措,赶忙回身跑了过去。
秦知和晏婉芳,还有落魄剑客也赶了过来,看到躺在楼道内的天字零号,以及雅阁内两个小姑娘的哭声,知道情况紧急,秦知和晏婉芳赶忙冲了进去,落魄剑客则手持长剑挡在天字零号身前,不让她再有机会出手伤人。
天字零号眼中满是绝望,那个背影被人挡住,终是再也见不到,她苦笑一声:
“原来你说的人便是她啊最后你也不不曾看看我一眼”
说罢,脑袋一低,气绝身亡。
20
即便金陵楼已经不复往日辉煌,但金陵楼就是金陵楼,始终还是蓝陵所有话题的中心。
今日便是金陵楼掌柜出殡的日子,只不过这一日,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
昨夜,剩余的“剔骨仙”三兄弟携十余个江湖上声名狼藉,臭名昭著的采花贼夜袭金陵楼,企图玷污楼内,包含九大头牌在内的一众姑娘的清白。不想却是被早已埋伏在楼内的护卫给一网打尽,除了老奸巨猾的仇老大侥幸逃走,其余恶贼全被杀死,尸首被送至蓝陵管事府门口,更是被标明姓甚名谁,恶行几何。大清早开门的守卫看到门口一大堆尸体被吓得不清,急忙禀报诸位管事,管事们面面相觑,惊慌失措。
蓝陵百姓,江湖侠士听闻,纷纷赶往管事府,将管事府围得水榭不通。“剔骨仙”四个恶人如今已死其三,剩余仇老大孤掌难鸣,亦是惊弓之鸟,不能再掀风浪;十余名采花贼江湖上臭名昭彰,死了更是大快人心,百姓无不拍手称快,为金陵楼叫好。管事无奈,只得先安排人将尸首抬至义庄,稍后再议。
喜事之后,便是丧事,金陵楼前却是已经聚了许多人。
只见广场上已经摆了八具棺材,金灵儿的棺木则从金陵楼内移了出来,今日不止一人,竟是九人。原来那八位逝去护卫也未曾下葬,便是等着这日与掌柜一同,似是九幽黄泉亦要追随一般。
先生宣读“起柩文”,明烛、拈香、焚纸帛、祭酒,一一做完。
金灵儿棺木旁立十二位抬棺匠人,其余八副棺材各八位,共七十六位抬棺匠已经列位,之后是身着丧服的金陵楼姑娘以及护卫。
“噼里啪啦!”鞭炮炸响,哭声震天。
“起灵!”先生高喊。
“三、二、一,起!”众抬棺匠齐声喊道,九副棺木,徐徐抬起。
“阴间钱路通四海,冥纸地府当钱财。留下钱财买路去,亡魂安心到奈何。撒纸钱!”先生喊道,自有提着装满纸钱篮子的姑娘将纸钱撒往空中,漫天飞舞。
送葬队伍缓缓前行,往城西坟山前去,百姓夹道,不少人不住抹泪。
路遇送葬队伍,理应避让,然而,队伍还未走出去多远却有人拦路,只见十余个身着黑衣,提着长刀的蒙面人气势汹汹挡在路中。送葬抬棺讲究一气呵成,要一口气抬到下葬的地方,最忌讳中途停下,否则便不吉利。抬棺匠们犹豫不决,但腿上却是不停,只不过步伐慢了一些。
“继续走,不要停!”一身素服的师如是走到前方,冷冷看了一眼,回头对着众抬棺匠喊道,师如是面沉如水,“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队伍中的护卫纷纷抽出长刀,绕过前方的棺木,走到了队伍前方,并未出手,而是与队伍保持同步,缓缓前行,似一把锋利长刀,直插黑衣人心脏。
黑白双方并未交手,因为不等双方接触,夹道的百姓中跃出另外一波人,身着灰色衣袍,手持双刀,臂膀上系着白布,与黑衣人厮杀到了一起,双方打得难解难分。夹道之人中不乏武林豪杰,他们也想出手,奈何道路太窄,又有百姓,生怕伤及无辜,一时间竟是没能出手,只得根据局势在做定夺。
“继续!”师如是皱着眉头,局面越发复杂,这灰衣人不是金陵楼的人,她也不知道来自何处,不过既然帮忙开道,那倒是省了自己这边动手,于是下令继续前行。
围观的百姓更是摸不着头脑,觉得这气氛当真诡异,但那边一开打,场面就变得有些混乱。
“哈!”一声怒吼传来,只见一个身影从一座高楼之上跃下,急速朝着送葬队伍疾驰而来,手掌之上气息流转,竟是在暗自运功。这人明显也是与那黑衣人一伙,这一击正是朝着金灵儿的棺木落下,那掌法威势惊人,若是棺木被打个正着,只怕就要四分五裂,就是金灵儿的尸身也要受到重创。
“是‘剔骨仙’仇老大!”人群中有人喊道。
“可恶,想不到这家伙这般冥顽不灵,一个丧家之犬居然也敢出来捣乱,诸位武林通道,我等出手阻拦,绝不能让他阻了金陵楼的队伍!”
“好!”周围的侠士纷纷附和。
“呵!区区一个‘剔骨仙’何足道哉,不劳诸位武林豪杰,就交由我季某人好了!”只见一文士打扮的男子从人群中一跃而起,伸出一掌朝着仇老大击去。
“风月楼季楼主!”有人喊道。
季春秋与仇老大速度都是极快,转眼已经交手,二人在空中打得互有来回。
“速战速决,不要阻了金陵楼送葬队伍!”季春秋说道。
“是!”回答的竟是那些灰衣双刀客,原来这些人竟是风月楼的人。
那些灰衣人纷纷改变攻势,互相配合,组成刀阵,威力更胜之前,黑衣人吃紧,想要冲出去,却低估了那刀阵威力,甫一交手便败下阵来,被灰衣人乱刀砍中,横死当场。道两旁的人让出一条通路,灰衣人也不拖沓,将黑衣人尸体拖走,扔到一旁,再回来时,昂首挺胸,肃然而立。
这边结束战斗,季春秋与仇老大也已经分出胜负,仇老大根本不是季春秋的对手,被季春秋一击打在喉咙之上说不出话,接着便被季春秋刚猛无比的拳掌打在胸口,一拳接一拳,一掌接一掌,整个胸口被打得凹陷下去,口中不停吐着鲜血,更带着内脏碎块。季春秋最后一拳直击其面门,威力无比巨大,空中爆出一声巨响,仇老大眼中满是愤恨,怨毒,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终是气绝身亡,从空中垂直落下,跌入胭脂河中。
季春秋冷笑一声,落到送葬队伍前方不远,与师如是对望一眼,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一闪而过,然后退到一旁,朗声说道,“蓝陵城百姓,送别金陵楼掌柜!”
“送别金陵楼掌柜!”喊声震天。
天幕沉沉,寒风呼呼,送葬队伍缓缓走过,纸钱漫天飞舞,雨点落下,冰冷刺骨。
季春秋看着远去的队伍,双眼微眯,适才队伍走过时,他总觉得师如是朝他看了一眼,那眼神充满了不屑与嘲讽,嘴角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以为自己眼花,想要再确定时,一张纸钱挡住视线,等纸钱飞走,师如是目不斜视,已经走开。
“哼,此女留不得!”季春秋冷哼一声,然后问道,“都准备妥当了?”
有一灰衣人上前,恭敬说道,“回楼主,准备妥当了!量他们插翅也难逃,城西便是金陵楼的绝命之地!”
第49章 王千源驰援蓝陵,李书桐走马上任()
21
寒鸦声声人心碎,金陵送葬谁家哭。
风吹旷野纸钱飞,坟茔垒垒土泥新。
满目萧瑟枯藤树,尽是死生别离处。
冥冥重泉哭不闻,萧萧暮雨人归去。
刚下过雨,此刻的城西坟山空气中弥漫着泥土气息与黄纸焚烧后的气味,伤心人闻之愈发断肠。
其他自发前来烧纸上香之人已经离去,这里只剩下了金陵楼的人,似是想要多陪一陪掌柜。
突然身后传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金陵楼众人回头看去,只见满山遍野都是灰衣人,肩膀上系着白布,背后背着双刀,正是风月楼的人,而季春秋与蓝陵六位管事则站在灰衣人中。
“季楼主,这是何意?”师如是越众而出,问道。
“来送金灵儿一份大礼而已?”季春秋淡淡说道。
“哦,是么,那季楼主岂不是也要下去才行?”师如是冷笑一声。
“呵,不必,金陵楼诸位姐妹情深义重,护卫又是忠心耿耿,怕金灵儿泉下寂寞,季某人寻思着,若是送各位下去陪陪她,那金灵儿想必十分开心,何乐而不为呢?”季春秋笑道。
几位管事以及那些灰衣人也都哈哈大笑。
“哎!”师如是叹了口气,“季春秋,你为何到了此时还这般自信?莫不是以为所有事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哦?难道不是么?”季春秋觉得可笑。
“呵!”师如是冷笑,“你年少成名,一路顺风顺水,可以说是心想事成,你想做的,都做成了,如此履历,当真了得,饶是我看了也觉得不可思议。”
“这样不好么?”季春秋淡淡说道。
“没有不好,你这般存在我只能用‘逆天’二字来概括,可惜啊,正是这般顺风顺水,让你走到了今天的地步!”
“这我倒是要好生讨教一番了!”季春秋往前走了几步,“为何你这话听起来好似我被包围了一般,师姑娘莫不是搞错了局势?”
“搞没搞错局势,无需季楼主挂怀,既然你想听听,那我便与你说说。你最大的错误就在于太过自信,想要将自己包装成一个完美无缺的武林盟主。正因为如此,你才不会自己动手,只能在暗地里使些阴招,即便失败了,也只能往自己肚子里面咽。不得不说,你做戏倒是有一套,牺牲十几个死士,又当着全蓝陵的面演了一场惩奸除恶的好戏,最后振臂一呼,全城朝拜,若不是知道你这人阴险狡诈,我都快被感动了。你不去做戏子当真可惜,不若就此换上女装于胭脂河畔搔首弄姿一番,自有金主爱你恋你,岂不快哉!”师如是笑道。
季春秋被师如是当众羞辱了一番,几位管事与灰衣奴仆就要发作,不想季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