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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怎地又和我说失约了呢?”
“上仙说欲收我们为徒,适才是为了考验哥哥的心性!”小七哭得眼睛通红,用小手替萧十一擦着泪水。
“啊——”萧十一抱紧小七大声哭了起来,似拨开云雾见青天重获新生。
转眼又过了月余,丽宋郡郡城,是夜,郡守府,书房。
房内除了厉俅便只有那个年轻将军。厉俅这段时日很开心,前些日子那位盛极天门仙师从昆仑返回将厉衙内带往仙界,厉家的仙缘并未断绝,他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厉俅伏案疾书,正规划着他的宏图霸业。过得片刻觉得有些累了,揉着脖子抬起头来,看向立得笔直的年轻将领,若有所思。
厉俅坏事做尽,稔恶不俊,或许是报应,他不惑之年才得厉衙内一子,之后便不能行人事,因此并无其他子嗣。仙途慢慢,如今厉衙内寻仙问道不知何时才会返回,也许一别便是天人永隔。饶是这般恶人竟也害怕落得无子送终的凄惨下场,这些时日时常唉声叹气。
此刻厉俅看向那年轻将领,不禁感慨,同样的岁数,怎地厉衙内就是一块扶不上墙烂泥,而他则是一表人才,勇武过人。厉俅沉思,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其脑中浮现。
“宁将军!”厉俅开口道。
“末将在!”年轻将军施了一礼,回答道,声音铿锵,威风凛凛。
厉俅点头,颇为赞许,不自觉又将他和厉衙内一对比,只觉厉衙内越发惨不忍睹,不禁赶忙摇头将这念头驱散开来,这才又继续说道,“听闻你是孤儿?”
年轻将领眉头微皱,略一沉吟这才说道,“禀大人,正是!”
厉俅的手指轻轻敲着桌子,一下一下极有节律,而外面也传来了打更声,已是亥时。一阵风吹来,将烛火吹得明灭不定,年轻将领行至窗前将窗户关上。
“宁将军,老夫欲收你为义子,你意下如何?”厉俅停止了敲击,一双阴翳的眼睛看向年轻将领,闪着期待的光芒。
年轻将领沉默良久,突然大笑起来,一扫之前的严谨拘束,变得有些狂傲不羁。
厉俅微微皱眉,委实想不通为何这年轻将领会是这般反应,心想,莫不是这恩宠太过以至于他一时间被喜悦冲昏了头脑?
“呵”年轻将领轻笑,转头看向厉俅,目光灼灼,然后笑容一敛,声音冰冷,“你想收我为义子?”
厉俅疑惑更甚,思量着是他有些不敢确定这个天大的好消息,于是笑着点了点头,却没注意到年轻将军用的是“你”,而不是“大人”。正期待着年轻将军回应他的恩赐,书房中一道寒光闪过,厉俅不可思议地看着胸口插着的那把长刀,正是年轻将军的佩刀。那刀又快又准又狠,避开了要害,让厉俅死得不那么快,将他牢牢钉在了椅子上。
“来人!你为什么,老夫可曾亏待过你!”厉俅口中鲜血汩汩流出。
没有人回应厉俅,外面是死一般的寂静,厉俅又扯着嗓子吼了几声,依旧无人回应。
“我啊,曾经有个幸福的家,父亲是个木匠心灵手巧,母亲温柔慈祥做得一手好菜,大姐温婉美丽秀外慧中,弟弟天真活泼,胖乎乎的。
可是啊,有一天,有一恶少得见姐姐容貌惊为天人便起了邪念。他的狗腿子们冲到了家中强抢姐姐,爹娘阻拦却被他们活生生打死,姐姐不想受辱用剪刀自尽了。狗腿子们一见大事不妙便一把火烧了小屋,弟弟年岁小,那时候躲到了衣柜里与家里人玩捉迷藏,怎料他们将衣柜推到,弟弟被困其中被活活烧死了。
他们以为这家人死绝了,怎料二儿子那日与家人闹了点矛盾赌气跑了出去,却因此逃过一劫。那天啊,他站在废墟前对天发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年轻将军平静地说着,似是在说其他人的故事,厉俅却是不自觉颤抖起来。
“可是啊那恶少的爹是郡守,只手遮天,更养了许多供奉、府兵,身上还有护身法宝,想要下手谈何容易。于是我等啊,等啊,一等便是十多年。直到升仙令被抢,我便知晓时机到了。略施小计,府兵、供奉相继被派出去,那个护身法宝也因为恶少惹了不该惹的人被毁,于是我便被调到了郡守身边担当护卫!你看,这不是天助我也么?”
“你”厉俅欲说话,却是吐出几口血来。
“当年那些狗腿子呢,你猜怎么着?竟上山落草成了狮虎寨的山匪,恶少身边的狗腿子竟成了山匪,多么微妙的关系,官匪勾结,啧啧!那夜趁乱便被我一锅端了,你猜我发现了些什么?一份往来账目!叹为观止,你再猜猜这账目现在在哪?数月前已经快马加鞭抵达皇城”年轻将军行至桌案旁,将厉俅奋笔疾书的那几张纸用手指捏了起来,在厉俅眼前晃了晃,说道,“再加上这些你觉得陛下会怎么处置你?”
厉俅的心越来越凉,委实想不到这心腹竟与自己竟有不共戴天之仇,更想不到他可以为了报仇隐忍十数年,他心思这般缜密定是做好了准备,今夜自己只怕是必死无疑。
可厉俅又怎会乖乖受死,他可不是普通凡人,他的身后可是有一个仙家门派!
“你要是杀了我,我儿衙内修仙有成,知晓此事定不会饶了你!”厉俅老奸巨猾,此刻强装镇定,想要让年轻将军知难而退。
岂料年轻将军却扶着额头大笑起来,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有趣的笑话,片刻后,他才缓缓说道,“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了今日巡城,我于一个算命老叟家附近遇到了当时抢夺‘升仙令’的那五个小乞丐,意外么?”
厉俅如坠冰窖,一种绝望感在他身上蔓延开来。那仙师带走厉衙内时所言,五个小乞丐和帮助他们的仙人已被他一并除去!如今看来,那仙师在说谎,他不但没能将他们除去,反而还在他们手中吃了大亏。暗中帮助小乞丐的那伙人,比这仙师还要厉害!年轻将军选在今日动手,便是推敲出了其中厉害关系。
又有多少仙人会关心凡人死活,何况还是一个死人!
“厉俅老儿,我们来送你上路!”
书房门猛地被人推开,人潮如水般涌入,偌大的书房一瞬间变得拥挤不堪。这些人,眼含怒火,咬牙切齿,脸上的表情古怪,由诸多情感杂糅在一起,那是失去亲人刻骨铭心的痛,是面对仇人不共戴天的恨,是可以手刃仇人的畅快,是大仇得报亲人却回不来的悲伤他们恨不得自己便是十八层地狱的行刑官,可以让厉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年轻将军行出书房,对书房内的惨叫声不再理会,在一处台阶上坐下,仰首看天,清冷的月辉洒落,只见得他脸上两行清泪滑落,听得他轻轻地唤了几声。
“爹、娘、姐姐、小弟”
第二日,整个郡城锣鼓喧天,张灯结彩,荼毒百姓的厉俅被人千刀万剐委实大快人心,百姓奔走相告,无不弹冠相庆,激动者嚎啕大哭直呼苍天有眼。
城墙上,年轻将军持刀而立,威风凛凛。他将一坛酒拍开封泥,顺着城墙倒了下去,以祭奠那些因为刺杀厉俅未果而惨死的义士侠客,道了一声“一路走好”。城门口人来车往,络绎不绝,他一眼便看到了夹在人群中准备出城五个小乞丐,感慨万千,思绪如潮。
他们或许不知道他,可他却一直默默看着他们,暗中照拂着他们。
是他将守军调离徒留城西大门放他们出城;是他在望月山庄发现排污渠中有异却不作声色,更故意将兵丁支走;是他将青龙山草坡下的兵丁抽离露出破绽;是他知会城中药店抓药给他们;是他告知私塾不可赶走李少白,让他听课;是他赶走地痞流氓,让他们得破庙可以遮风挡雨
因为他见过那个本该清丽脱俗的少女担心自己被恶人看上而将脸涂抹得污浊不堪,强装眼歪口斜;他见过那个少年解出算命老叟的“一”字谜,蹲在角落里偷学学问;他见过那个小胖子拿着一本“武林秘籍”乐不可支,与他死去的弟弟一般笑容;他见过那个削瘦的小女孩安静听话,在哥哥的怀中睁着大大的眼睛去看这个世界;他见过那个领头少年阳光俊朗,再苦再难却依旧为少年少女们撑着一片天空
“遇到好人了啊”看着他们出城远去,行入一片密林,片刻后数道流光划破天际,年轻将领这般说道,轻轻笑出声来。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厉衙内,修真界可比凡世好玩多了,你可得好好受着啊”
浮空小艇之中,五个小乞丐惊呼声不绝,当那些只存在于仙侠里的场景真真正正出现在眼前时,他们只觉恍然如梦,不甚真实。
“苏姐姐,苏姐姐,我们要去哪?”小七朝着御剑而行飞在一旁的苏琴萱挥手问道。
“唔是啊,去哪呢”苏琴萱赧然一笑,她也不晓得她捡来的门派在哪,看着小七那纯澈的眼眸,她飞得近了些,轻轻摸了摸小七的脑袋,望向远方,然后笑着说,“我们回家!你们的新家!”
第168章 一穷二白不吃亏,人生如戏全靠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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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掌门契约写明万道神宗坐落于奁镜幽凤山中,反正宗门在那不会长脚跑了,他们自然也不着急赶路,一路走走停停,权当是游山玩水。
萧十一等几个少年少女初入修真界自是欣喜得紧,对一切都充满好奇。论玩自是凡世花样更多些,比如那夜里小乞丐们逃命用的划草车,可是让几个姑娘好奇得紧。苏琴萱、敖曦、芙萝蕾蒂娅亦是孩子心性,很快便与他们熟识起来,玩得不亦乐乎。
只是三女姿色太过惊人,小乞丐们何曾见过这般美丽的女子。唐笑与李少白面红耳赤,说话结巴颇为有趣。
萧十一心有所属,与夏婵儿经历生离死别却又破镜重圆,如今眉来眼去倒是目不斜视。夏婵儿鬓发间插着那根木簪,眼神偶有交汇便面红耳赤得紧,娇羞可人。两人俨然一对热恋中的羞涩小情侣,自有一种情意绵绵。
至于小七,康复之后还是如同瓷娃娃一般可爱,令人怜惜,众人都很喜欢她。不过,小七却对独孤珏有种莫名的情愫,时常跟在他的身后,拉着他的衣袖,甜甜地笑着,娇滴滴地唤着“师傅”,小尾巴也似。
其中缘由,几个小乞丐自然知晓。小七那会重病缠身,最喜欢听仙人的故事,独孤珏模样俊美,白衣飘飘,与那里描绘并无二致,小七一睁眼他就这般出现在她的面前,好似梦想成真一般。萧十一与小七兄妹两人相依为命,萧十一又当爹又当妈,不过终究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与成熟稳重的独孤珏自是没法相比。独孤珏收他们为徒,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于小七来说便是亦师亦父的存在,她自是喜欢得紧,颇为亲昵。
不过有两人却有些不乐意了。
一个是萧十一,自家宝贝妹妹就这般被人给拐跑了,那还得了。只不过这事委实尴尬,打架吧,他自是打不过独孤珏的,这说理吧,人家又不是坏人,自己妹妹先缠上的别人,有理也说不清。只得如之前一般将小七抱在怀中,叮嘱她莫要乱跑,修真界里可是有怪物,坏人也多,更是防贼一般防着独孤珏,着实搞笑得紧。
另一个便是苏琴萱了,她怎地也想不到自己的地位竟会被一个不过五岁的小丫头所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