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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右手抱着查理,左手用极慢的速度举了起来,甚至比对方所要求的还要慢。移动到自己胸前,他一颗颗解开了礼服上的纽扣,拉开衣襟,腋下黑色的枪套露了出来。他解开枪夹扣,将枪掏了出来,然后用食指挂着,枪头向下,举在月光里。
“扔在地上,然后用脚踢到一边。”
他自然也照做了。
“看他身上有没有备用枪”另一个声音提醒道。
他笑笑说:“这个请放心,我保证只有一把枪。”
夹杂在音乐声中,他还是听到了衣服发出的悉悉索索声,可见客人不止身后的两个人。
他试着问:“能让我把‘查理’放下么?我不想让它受伤。”
沉默一阵,对方说:“你不要打鬼主意,慢慢转身。就像刚才那么慢。”
“我保证绝不是在打鬼主意!”
他头微微一侧,刀尖离着皮肤只有分毫擦过。转过身的同时,他的目光直直盯着那手持长刀的人。
借着月光看得清楚,他感到很意外,对方是个高大的汉子。身躯的尺寸、厚度,与堡垒要塞的砖石一样,他单穿一身立领白色长衫,衣襟大大敞开着,袒露方块般硬实的胸肌,腰上用白色绸带缠了无数圈,白色长裤。手持日本刀直指自己。头发像是抹上了一层清漆,又硬又油,高高竖在头顶。
“日本忍者不是一身黑衣的吗?”他调笑的问。
“这是特攻队的敢死服!”
“别与他废话了,上吧!”黑影中的人催促道。
他眯起眼看了看,隐在暗处的人穿着一身黑衣功夫服。
只可惜,他的一双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很早以前起就是这样,黑夜是他的朋友。
“中国人?很难得你们之间没有先厮杀起来,这还真是个有趣的夜晚。”他继续说,“我要把查理放下,你们先别动手,我们不是说好的吗?”
见没人反对,他挪动脚步,向餐桌旁侧跨了几步。小心翼翼地把查理放在了桌上。
那只公鸡移动爪子,也走了两步,在一套银质的茶具旁舒服地坐了下来,仿佛等着好戏上演。
对着眼前白衣汉子,他认真的问:“就是你打败了米娜吗?”
“米娜?就是害了我们少主的那个俄国***吗?”白衣汉子骂道,“把她交出来,让我拿她为少主祭刀。”
他扬起眉毛,微笑着说:“啧啧啧,真有种。”
黑暗中躲着的中国人显然已经对他们对话忍无可忍,甩了甩手指。
他立刻感觉到侧面有人,但眼睛却始终直视前方。
两个黑衣人,从侧面走过来,手里各持一根铁棍,冷冷地朝“一号杀手”抡下去,一个打头,一个朝着小腿猛地击去。下一秒钟,其中一个人惨叫了一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握着铁棍的胳膊肘上方受了狠狠的一击。整个手臂立即扭曲成骇人的样子,握着铁棍的手就那么掉在了地上,铁棍也从手里骨碌碌滚了出去。月光照映下,他的脸完全失去了血色。
正欲攻下盘的人,见同伴受伤,一下愣住了。哀嚎还没结束,又有什么同时击中了他们两个,那受伤的人从嘴巴处被削开,他整个上半部分脑袋直接飞了出去,重重的甩在了墙壁上,顿时脑浆四溅,嘴巴以下的身体还立在原地,伤口高速喷射出温热的血液。
另一个人更是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就像是一直断了线的木偶摔倒在地上。
一片寂静,没人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很习惯人们的这种表情。在**突然遭到毁灭打击的那一刹那,随之产生的痛苦和恐惧比伤口更加能有效的摧毁一个人。人类在进化中获得一切超于**的东西都随之崩塌,你的知识、修养、情趣、还有所谓的真善美都会消失,让人们恢复到最原生态的状态。
白衣汉子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在他面前心生胆怯,那便是犯了大错。
“小心!”白衣汉子身后的中国人,从黑影中蹿了出来,他用力将人往后一拉。白衣汉子顿时感到什么东西踩着自己的胸腔飞了出去。随着碎裂声,墙壁上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
白衣汉子直觉自己的胸口流出了血液。他强忍着剧痛,喊:“先撤出去!”
他们人数众多,在这狭长的房间里动手不利于围攻。
逃离目前是他们唯一能做的。
逃出宴客厅的两人回望了一眼,他们吓了一跳。
因为杀手也盯着他们看,只是,他的眼珠泛出了红色光芒,像两个红色灯泡照亮了他的脸,他那鄙夷的眼神和冷酷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配合着小提琴轻快的跳弦,他就像是乐团的总指挥一般,左手的食指一边在空中打着拍子,一边缓步追了出去。
尽管马克把“第一杀手”的情报,通报给了山口组和炮仔的手下。但当真正面对“怪物”的时候,还是杀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刚才拉了一把白衣汉子的人中国人正是炮仔的副手,他们两个跑出宴客厅,躲在上一层楼梯的右侧,白衣汉子低声嘟囔着:“白人小子怎么还不来?时间都过了。”
白衣汉子冷哼一声,他从来就没觉得白人会讲什么意气。
忽然,扑通一声,厅里的一扇门被打烂了,哥德式栅格玻璃散了一地。一个被发现的人,被迫逃跑,但他的腿一下子像灌了铅,瘫倒在地。
他的大腿上突然凭空就被剜下了一块肉,血从大洞里猛地涌出。紧接着,是另一块。
乐曲声到达了高亢的旋律,痛苦的嘶喊淹没在音乐声中。
东二十一街第1218号。
一栋教科书般的维多利亚建筑。
它造型细腻,层次丰富,整栋建筑豪华、大气,充满了唯美主义的英国气息。
马克远远的就听见了激昂的音乐声,那是一只小提琴曲。
他皱起眉头。难道我没到他们就先动起手了?
回过头,问老盖瑞:“怎么回事?”
盖瑞没有回答。
与其他维多利亚式房屋不同,这座古宅的大门并不在正面,而是隐藏右侧一个曲折回旋的石阶尽头。马克小心翼翼地走上台阶,盘算着要不要把门踹开。本来想把头贴在门上听听动静,谁知一靠上去,门就开了一个缝儿。
他握住门把手,轻轻推开那镶嵌着华丽装饰的大门。
一股强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这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气味,像是被注入了高压般,从门廊那边涌出来,直冲鼻腔。马克和老盖瑞这样见惯了血的人,都被呛得差点干呕出来。憋闷的感觉就像是胸口压了一块大石头,透不过气来。
大门只能推开一半,便被挡住了。门廊的顶棚和水晶吊灯正在修复中,里面摆着一个高高的脚手架。它挡住了门,马克只得从门缝里钻了进去。
他们两个站在门廊外左右两边,马克的身子往里探了一点。
里面很暗。事实上客厅的灯是关着的,窗帘也是拉着的,外面的月光透不进来。
一旁的盖瑞有些出神,因为他熟悉正在播放的曲子——柴可夫斯基的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中的割草人之歌:七月(ng:july)。这首乐曲作于一八七八年,被誉为世界四大小提琴协奏曲之一。但它是四首曲子中绝无仅有的杰作,因为它开启了小提琴最绚烂华丽的演奏技巧,加入了色调丰富的管弦乐,让一首协奏曲更有韵味。聆听这段割草人之歌,仿佛可以看到七月盛夏,一片金黄的麦田里,俄罗斯农民正大声唱着歌谣,在田间挥洒汗水用镰刀收割——只是,这割草人一语双关,它还代表着死神。
杀手把自己视为挥舞镰刀收割人头的死神吗?
老盖瑞心中一沉,暗道:难道一八七八年对他来说是个特殊的、值得纪念的日子?从他钟情于维多利亚时期的建筑这点来看,他很可能就是那个时代的人。这让盖瑞想起这家伙最初在东部制造的几次血腥案件,那时的他以杀人为乐,更有激情;不像现在,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职业杀手。但骨子里,他仍然以杀人为乐。
或者说,他有自己的暴力美学。
不管哪一种,都足以让人打冷颤了。
马克的眼睛逐渐适应了室内的昏暗,他率先走进巨大的客厅。尽管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一件家具,却仍像是经历了一场龙卷风的袭击,地上一片狼藉,室内的彩绘玻璃门碎了一地,还有乱七八糟的模板碎片。脚踩在地板上,感觉到的却是粘腻、湿滑的液体,他知道那是什么。
盖瑞在他身后点着了打火机,借着火光,他们看到了惨不忍睹的画面。
房屋中间有个男人躺在一大摊鲜红的血液中。东方面孔,一猜就知道是炮仔的手下。仰面朝天躺在那里,他的脸由于惊愕、惧怕、也许还有绝望而变得完全扭曲。他的胸腔被彻底切开了,肋骨像是贝壳一样,向两侧张开,上面搭着许多粘腻的黄色脂肪,那份量太过惊人,显然是从脂肪多的地方——腹部、大腿内侧切下来,然后再搭上去的。腹部被切割出一个十分规则的圆洞,肠子被掏了出来,一圈圈盘成的整整齐齐,放置在尸体的左侧脸颊旁;腹股沟一样被剜去了,是个马蹄形的血洞,生殖器、***都不见了。大腿内八字形摆着,膝盖微微微曲起,两条腿上有四十厘米长的切口,脂肪被割去,血肉分离直见森森白骨。
可以看得出这个男人是在极度痛苦的折磨中死去的。他的手指甲曾深深地扣在地板上,抓出一道道血痕,用力过大,连指头都折断了。
这是对血肉之躯最残忍的戕害。尽管两个人都看过以前杀手做过的血案现场照片,可换作今日亲眼所见,感觉更为可怖,让人从心底深处产生一种不悦。
两人都沉默不语。
这时,楼上突然有了动静。
两人相视一眼,马克想顺着厅里的主楼梯而上。盖瑞却摇摇头。
他举起打火机,观察了一下房间,然后指了指后厨的方向。
他们走过长廊,通过后厨,角落尽头便是仆人专用的楼梯。这种古宅往往有这样的结构,除了仆人楼梯还有送餐的升降箱子,是为了方便仆人侍奉主人。楼梯每一层都有出口,可以通往最顶层的阁楼。
盖瑞带路在前,这楼梯较窄,两个成年男子如果相向通过,肯定需要侧身。他走上楼梯,晃动的火苗为他们提供了照明。只是一直爬楼梯,他那只曾经受伤的腿开始隐隐作痛,关节像生锈的车链开始咬紧,幸好右侧有栏杆扶手,他扶着扶手作为支撑,心里却在骂自己,真是人老不中用了。
“为什么他们会先动手?”身后的马克追问。
盖瑞叹了口气,道:“因为约定的时间是凌晨十二点一刻。”
马克刚才进门就隐约察觉出不对了。不按约定时间出现,在道上是大忌,盖瑞他最清楚。为什么要将约好的时间推迟五分钟?一定是有他的想法。
见马克并没有质问或者责怪,盖瑞道:“我只知道,让你按点到达可能后果会很糟,一个字就是‘死’。我答应过提米,保证你的安全是第一要务,其他算个屁!”(。)
第一回 罗密欧之死 16 ——弱点()
是的,死了都一样。
盖瑞继续说:“不看清楚他杀人的手法,说实话,今晚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