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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睁的眼睛被浓眉的阴影遮蔽,张若水嘴唇禁闭,下巴无声地蠕动了两下,道:“石大人?您是石大人?怎么可能您没死?”
老头儿微微皱了一下眉,心想:怎么,小人儿不是早早就知道自己之前的身份了吗?她竟然没给身边这几位心腹提过?这这这这不是自己把自己卖了,底细全交了。好么,好个小人,又被你坑一回!他微微一笑,道,“没什么不可能的!”
直盯着老头儿的眼睛,终于看清了,那双眼中流露出的,仍是那熟悉的光芒。张若水心中一阵激动,道:“记得当年在仁宗爷身边时,他常言,天下不识战者三十余年,及元昊反宋,河东开战,唯用石大人的战法可得胜,陛下说您是天下之奇才也。正待仁宗爷要重用之时,得知你卒于河东,他伤心难耐,襁褓中的阀辽计划也不得不搁浅。大人竟是假死?这是为何?”
“即便不是那一年,我早晚也会离开,”老头儿握着葫芦的手一紧,答道,“我们玄真派本就是世外之人,早一步晚一步没甚区别!”
尽管语气婉转,听在张若水耳中却像是借口推托,他尤是不信道:“没想到石大人竟然是青衣道者的徒弟!止止先生的师兄!我的师叔!您既已入世又怎么会突然离开?”
老头儿耸耸肩道:“今日到底是叙旧?还是办正事?”
张若水一愣,等他回过神来,一头汗水已然渗出额头,顺着脖颈深深地没入脊背。轻重缓急他还是分得清的,毕竟石大人假死之事可以以后再叙,现在却是性命攸关的当口。不自躬身恳切道:“师叔,求您救救我家主子,即便不顾惜别的,看在师门情谊上,也请出手救救她!”
老头儿打断他,“她的情况你清楚吧?说来我听听”
“当初她昏迷之时,身上布满乌黑之色,浑身滚烫,我以为那是毒发,忙用环寒之力镇压,可任何真气注入她体内,都像是泥牛入江,化为虚无,这么看又不像是中毒。”张若水谨慎地回答,“早先她曾与人比武受过伤,我为她医治的时候,就发现她体内自有一股真气乱行,只是当时转瞬便消失了,我才没当回事。现在她体内仍是两股真气,一寒一热,寒气便是她学的小洞天秘术后练就的,那炙热的真气应该是一直在她体内的,两股真气相抗相斗,不可调和,她昏迷不醒,不能自己行气调息,此时必须有人替她输入内力我们洞灵派的‘幻灵心法’虽是虚化回转的功法,但却是虚幻之‘无’,只有玄真派‘无念神合功法’才是真正的‘无’。所以我猜想只有玄真派的高人师叔能解救主子,而且她的身体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
老头儿放下酒葫芦,正儿八经回道:“你说的有对有错!对有二,其一她身体确实快要承受不住了,过了今晚再不疏导她体内的真气,想必小人儿见不到明早的太阳;其二确实只有玄真派的人能救她!”
听言,张若水心中喜忧参半。
老头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你猜错的地方,便是那两股一寒一热的内息并不是在相抗相拒!相反是在相互融合,小人儿昏迷之前,定是顿悟了!”说完,他走到窗边,捋了捋胡子望向血渍一般的天际。
张若水惊问:“顿悟?如果是顿悟了,怎么会昏迷过去!”
“她大概也没想到自己体内的真气太过强大,才一时承受不住,昏了过去吧!”老头儿转头道,“玄真派最讲‘顿超直人’,小人儿就是有缘人。你应该知道,救,就是要为她加持授功;救她,就等于收她为徒了!”
虽然没想到主子是石大人口中的“直人”,他也料到了事情可能会发展到需要拜师这层上。
“只可惜我发过誓今生绝不会收徒,这是我拜入师门时就跟师父说过的。不过,我有两个师弟,一个远在蜀地,一个现在京城,想必你已派戴影去驿馆寻他了吧?”
张若水点点头,从熊戴影讲过的一些事情判断,他犹豫道:“我怕止止先生不肯”
“你来我这儿不就是想让我以师兄的身份说情嘛?”老头儿扬扬眉毛,道:“我倒有法子劝他收徒。”
张若水心中一喜,兴冲冲望着他。
“人来了!”听到了轻快的脚步声,于是老头儿拿起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大口后,道,“张大人记得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就好了!”
等宇文之邵同熊戴影赶到茅屋,没有寒暄,师兄弟两人二话不说,先后进了卧房。小屋的烛火甚至明亮,光影在墙壁上烦乱地跳跃着,一夕都不停歇。火光映衬着一个人的侧脸,宇文之邵一动不动立在床边。他定睛观瞧,女子没有像往常那样带着假面,而那娇嫩的脸孔已是骇人的颜色。混杂着暗色的血管从下巴爬了上去,像是原本玉色素净小锦上诡异突兀的枯枝,在她白皙皮肤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狰狞,这比她在自己第一次救下的时候看着还要可怜。靠近床边,就能感受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他轻轻抚上她的手腕,顿时皱起眉来,两股内息勃勃跳动,忽而消失不见,忽而又凭空骤现,他很清楚这代表什么只是她的身体被折磨的孱弱不稳,很难自己突破境界,更要命的是状况持续恶化,那些黑色斑点已经开始让皮肤变得僵硬,抚触起来像是滚烫的岩石,她在昏迷中不知是做着什么样的噩梦,表情痛苦无比,呓语不断。
这时,一道瘀黑从下巴又爬了上去,划过整半个脸颊,她立时痛苦的皱起了眉头,宇文之邵甚至能感受到那种疼痛。他想伸手摸摸她的脸,又害怕会让她更疼,手悬在半空又停住了。
“没关系的,”老头儿说,“面目全非看起来是挺可怕,其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
宇文之邵慢慢摇了摇头。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撑不过今晚。
沉默。师弟背对着自己,虽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老头儿已经猜了出来他会怎么做。说实话,自己根本不需要去劝,跟张若水那般说辞,不过是要诈一个人情,其实只到小人儿现在的状况,就足够了。
宇文之邵叹了口气,:“我会救她!”
“哦?”老头儿带着担忧的口气道,“她体内的那股真气可不得了,你这番为她加持,说不定在武功上,她日后会有惊人的造诣。只可惜她身份特殊,倘若利用学到的这一身绝艺去做点什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可说不准虽然师父他老人家说过,授艺要寻有缘人,可也要是心性正直的徒弟才好啊”
“师兄又在调侃我了,其实你早知道,从我第一次救下她时,缘分就注定了,躲也躲不开的”宇文之邵在烛光中喃喃细语,“我自己曾有准则,绝不对同门之人袖手旁观,可之前我却介意她是女子,更介意她的身份,想想,自己是何等虚伪。明明就是一个世外之人,为何还要顾及这些?此时此刻,也管不得缘深缘浅,只知道自己不想看着她这么枉死!”
“师弟想明白了就好!”老头儿宽慰了句,“我都说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不过是在睡觉。师弟,放心施救,师兄我自会为你护持!”
宇文之邵点点头,他伸手扶起女子,在床上盘膝坐好,感觉到她是那么娇小虚弱,明白再拖下去会非常危险,他说,“那就开始吧!”
无尽的黑暗之中,克里斯觉得自己就像是从墓室中醒来的法老,一层层的木乃伊裹尸布散开之后,她才勉强呼吸。
这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声音,没有速度,没有重力。她就那么漂浮着,感觉到自己像是被果冻一样的物质包裹着她开始试着回忆:自己不是正和若水他们说话吗?她突然呼吸不畅,浑身燥热,然后就昏倒了。不对,昏倒前,她看到了黑色的氪石,那异世的光泽,无比鲜活的出现在眼前。
第一次找到氪石的情景,又绵绵不绝地浮上心头。
回过神,她发现重心回到了脚下。重力在快速增加,克里斯发现自己在疾速下降。因为直线下坠的终极速度,她才发现自己刚才是在一个白色的蛋壳里。蛋壳开始灼烧起来,开始剥落,一层接着一层;蛋壳烧尽时,蛋清一样的液体漏了出来,形成了一大片薄膜,速度减了下来,但震动颠簸强烈了起来,她仿佛是驾驶飞机艰难穿越风暴群的飞行员,身体快被摇散架了。
更强烈的一波冲击,一声轰鸣之后,眼前一片白色的光芒,晃得人睁不开眼。尽管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她知道自己着陆了。
忽的,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她睁开眼睛,尽管周围视线昏暗,但她却莫名地清楚,这是个寒风呼啸的夜晚。这是什么地方?她问自己,又是幻境吗?
她重重的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一下,好痛啊!痛楚太过真实,足以让她明白过来,眼前的一切不是自己的幻觉!
克里斯试着动了动四肢,肌肉都快抽筋了,不过既然能动,她就不想呆站着。她使劲眨了几下眼睛,希望能分辨周围的轮廓,可惜什么也看不到。只能感到无尽的寒冷,她移了两步,脚下打滑了,竟然是冰冻之地。
不过,黑暗中耳力似乎变得更加敏锐,她听到了汩汩流水的声音。
她顺着流水的方位,向前探索。
这是一片开阔地带,不停的移动,却还是抵御不了寒冷,身子有一半都处于麻痹状态。尽管如此,赶路让克里斯顾不得许多,她既紧张又兴奋,不知不觉的走了很远的路,水声渐渐的变得更加清晰。
一脚踏进冰冷的水中,克里斯弯下身,用手伸进水中捞了捞。头顶上忽然一亮,她看清了手中的水波,更看清了四周,这里果然是冷幽幽的冰天雪地,迎着刺骨的风,她猛地抬头,一如既往的看到圆圆的月亮,可随即就倒抽了一口凉气,她甚至忘记呼吸,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因为天空中浮着一个硕大的球体,蓝色,比月亮大很多。
肯定是错觉,克里斯闭上眼,隔了几秒再睁开。这绝对不可能,然而不管克里斯多少次睁眼闭眼,那星球依然浮在空中,越来越清晰。
如果眼前的蓝色球体是地球的话,那么自己脚下踩的是什么?我穿越到怎么样一个世界来了?
“你脚下的是地球,天空中的那个叫做原球。”
黑夜中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克里斯被吓了一跳。
她不由得环顾四周,丝毫没有人迹的样子。
我错乱了?不,绝不可能,我好好的,我脑子没出毛病,一切正常。可这个声音似曾相识,在哪里听过,克里斯拼命想这熟悉感来自何处。她努力地搜索记忆,终于她想起了什么。
“朗克苏?!”她大叫了出来。
“你能想起来,还真不容易。”
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克里斯厉声质问:“别装神弄鬼,快给我出来。”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笑了出来。
克里斯的脸庞扭曲了,笑声来自她的身上,准确的说是她的腹部。她低下头,扯开自己的衣襟,惊骇地看到自己的腹部,竟然有一张熟悉的脸孔——正是朗克苏??赛诺格塔克,提卡苏和阿雅的父亲。
看到克里斯呆愣在那儿,巨大的脸孔强硬道:“别看我了,这可是太古难得一见的盛景,原球马上就要撞击地球了,之后地月系就会形成了。”
克里斯像是被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