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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忙上前迎了几步,等李密马到近前,亲自扶着已经摇摇欲坠的李密下马,关切地问道:“法主,你可曾受伤?”
李密喘息半晌才稍稍回过气来,摆手道:“你知道小弟也有些武艺,弟子伯当更是勇冠三军,这一夜冲杀只是耗尽了体力而并没有受伤。这些暂且休提。玄感兄,你可知那从各处赶到的隋军全是敌人的诡计?”
杨玄感惊诧问道:“什么诡计?”
李密道:“昨夜看到四面八方同时有隋军杀到,小弟便感觉事情透着古怪。这些兵马距离洛阳有远有近,怎么可能同时抵达?于是选了宇文述人马的方向冲杀过去观察,却见那里只有二三百人马原地奔跑呐喊,的士卒手中都拿着用一根横梁捆扎的十数支火把,所以才营造出数千人的声势。”
杨玄感听了,直气得手足冰凉浑身颤抖,张口欲骂几句,却又不知究竟是何人设下这等阴毒周密的诡计算计自己,一腔无从发泄的怒火直冲顶门,登时两眼一黑仰面便倒。
身边的众人急忙上前将他扶住,七手八脚地用些急救手段将他救醒。
等杨玄感醒转过来,李密凑到近前温言劝道:“玄感兄,大败已成,后悔无益,只有早思良策,以图东山再起。”
杨玄感苦笑道:“法主,我心绪已乱,一时之间哪里想得到良策?”
李密道:“小弟这里却有一个计较……”
杨玄感精神一振,急忙追问道:“敢问法主计将安出?”
李密道:“如今攻取洛阳这一路人马已是全军覆灭,但玄感兄留守各处的人马还有不少,加起来也有数万兵力。既然洛阳难取,我们不若转而西进攻取关中。”
杨玄感也是之兵之人,转念间已经想到其中存在的问题,有些为难地道:“我军新败,只怕士气低落,难以攻破关中之险。”
李密道:“所以我们一定要速战速决。玄感兄须在兵败的消息散播开之前,抢先一步整顿人马西进,对内对外都要宣称我们已经拿下洛阳,以此激励士气并威吓敌人。凭玄感兄的威望及令尊留下的人脉,夺取关中的把握应该不小!”
杨玄感双目登时亮了起来:“法主此计绝妙,我这便派人收拢各地人马,在偃师会齐后即刻西进!”
说罢立即将身边的十余人聚集起来。这些人到此刻仍跟在杨玄感的身边,除了心思难辨的言无阙四人,余者尽是杨家的死忠之辈,绝对地亲信可靠。杨玄感将事情的厉害对他们详细说明,派了其中的四人分别火速赶往慈硐、伊阙、荥阳、虎牢等处调兵。
言无阙等四人看在眼里,其余三人都向言无阙投来征询的眼神,言无阙只微微摇头,未置可否。
叛军会集的速度极快,不过数日之间,杨玄感的麾下又有了两万余人马。他采取李密的计策,严密封锁洛阳兵败的消息,反而大肆宣扬洛阳大捷并渲染西取关中的种种美好前景。将三军士气鼓动起来后,一刻也不耽搁,急速发兵西进直扑关中。
沿途凭借叛军的浩大声势和反复宣扬后几乎变成真相的大胜谎言,攻城拔寨势如破竹,这一日来到杨玄感的故乡弘农附近。
因为弘农并未在西进之路上,杨玄感已经决定了过门而不入。弘农那边虽然有些守军,料想也不敢来招惹自己士气如虹的大军。
浩浩荡荡的人马正要从弘农一侧通过时,忽有旗牌官来向杨玄感通报:“大帅,弘农太守杨智积派使者前来,说是有一份礼物要当面奉献大帅。”
杨玄感闻言笑道:“那杨玄感也是大隋宗室,现在却来向本帅示好,可见大隋气数已尽!”
李密在一旁忽地心生不安,上前道:“玄感兄,小弟素闻杨智积是宗室中少有的杰出人物,虚防其中有诈。”
杨玄感不以为意:“不过是一使者,难道还敢效法昔日荆轲刺秦故事吗?聊也无妨,传令请来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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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怒而兴师;自入瓮中()
等看到那使者时,不仅杨玄感哑然失笑,李密也感觉自己有些多虑。
杨智积派来的使者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瞧来没有八十也有七十九,步履蹒跚地牵着一辆牛车走到杨玄感马前。
杨玄感看到那辆简陋的平板牛车上放着一件似是四四方方的东西,上面用一块青布覆盖,心中猜测这或许便是杨智积奉献的礼物。
“小老儿拜见杨将军。”那老者颤巍巍向着杨玄感施了一礼。
杨玄感在马上摆手道:“老丈不必多礼,不知杨太守命你送了什么礼物给本帅?”
老者不慌不忙地直起腰来,向旁边让开一步,手指着牛车道:“杨太守的礼物便在车上,究竟是什么,将军一看便知。”
“玄感兄,小心为上。”李密听老者说要杨玄感自己去看礼物,心中又生出一丝警惕。
杨玄感笑道:“法主放心,我自有主张。”
说罢他策马上前几步,将马上挂着的点钢枪擎在右手,探枪轻轻一挑,将牛车上盖着的青布挑了起来。
青布掀开后,下面现出的却是一方石碑。杨玄感看到那石碑的样式时,脸色便已大变,忙定睛看碑上文字,等看清石碑当中“隋楚国公内史令杨公讳素之墓”一行字时,眼前登时一黑,险些一头栽下马来。
“大帅!”左右亲随大惊,急忙上前将他扶住。
杨玄感定一定神,陡得跳下马背,大步走到那老者面前,劈手一把抓住他胸前衣襟将其提在空中,面孔扭曲咬牙切齿地问道:“老匹夫,我父亲的墓碑为何会在你的车上?”
老者神色依旧平静,缓缓地道:“杨太守听说你谋逆,已经下令掘了你杨家的祖坟,将你杨家历代祖先挫骨扬灰。乱臣贼子的家族,本就该永世不得超生!”
“狗贼焉敢如此?我不杀你,誓不为人!”杨玄感咆哮如雷,血红的双目死死盯着那老者道,“你又是何人?为何敢出现在本帅面前?”
老者冷笑道:“老夫不过是弘农一老朽,本已风烛残年,又何惧一死?”
“你既自来寻死,本帅便成全你!”杨玄感一声暴喝,双臂发力将老者摔在那辆牛车之上。
他本就膂力过人,盛怒之下这一摔,竟将那牛车砸得垮塌散架,老者更是断骨折筋毙命当场。
“全军听令!”杨玄感飞身上马,举枪狂喝道,“立即折向攻打弘农,夺下此城后,女子金帛,任凭尔等取用!”
叛军将士听得此令,双目俱都燃起贪婪的火焰,轰然应和道:“谨遵大帅之令!”
李密大惊,急忙上前拉着杨玄感的马缰,急切劝道:“玄感兄,这分明是杨智积的激将诱敌之计。为将者岂可因一时之怒而兴师?莫忘了我们时间不多……”
“松手!”此刻杨玄感的脸上已经不见狂怒之色,只剩下没有一丝温度的冰冷,“身为杨家子孙,若不能雪此奇耻大辱,何以为人?”
李密愕然无语,抓着马缰的手终于无力松开。
杨玄感一语不发,用力加了一鞭,率领着因垂涎他许诺的女子金帛而早已迫不及待大军,径往弘农的方向而去。
“先生,这杨玄感好生不识时务!”忠心耿耿留在李密身边的王伯当愤愤不平,“听说他起兵反隋,先生立即放弃一切赶来向他献计献策,此人却屡次将先生的金玉良言弃之脑后,合该落得兵败下场!”
李密摇头不语,半晌后才有些落寞地道:“伯当,我们走罢!”
王伯当惊讶地问道:“先生打算走去哪里?”
李密苦笑道:“玄感兄中了敌人诡计,此去必死无疑。为师相助他这一场,也算尽了朋友之义,却还不至于以身相殉。此次隋军那边似有高人,所设计策环环相扣,一步步将玄感迫入绝境。日后为师必与此人较量一场,为玄感报今日之仇!”
杨玄感率兵来到弘农,才发现杨智积已经坚壁清野,据守深池高城等候多时。
看到杨玄感到了,杨智积当即派出十多名身长体壮、中气十足的大嗓门士卒,在城头站成一排,向着城下破口大骂,将杨玄感的十八代祖宗由前到后又由后到前地骂了几轮。这骂辞显示出于高人之手,绝非只是一味地污言秽语,桩桩件件、一句一字皆是引经据典,有理有节。
杨玄感听着城头的喝骂,已经恢复平静的脸色再次变幻,以长枪指点城头厉喝道:“今日不屠此城,我杨玄感誓不为人!攻城!”
因为原来正在紧急行军,叛军没有携带笨重的攻城器械,只是在来弘农的路上急就章地砍伐树木赶造了十多架粗陋云梯。
听到杨玄感一声令下,叛军当即抬着那十多架云梯开始冲击城墙。
城头的杨智积望着下方如大群蚂蚁般密密麻麻拥簇而来的叛军,叹息一声对身边的一人道:“一方墓碑、一套骂辞,便将杨玄感数万大军陷于弘农,那位金蝉子究竟是何等人物?”
那人却是樊子盖从洛阳派来的一名使者,他笑道:“金蝉子是西域来的商贾,如今也不过十四岁年纪,以前大家都只知他赚钱的本事了得,直到如今才知他胸中尚有丘壑。”
杨智积叹道:“总是我大隋国运昌隆,陛下洪福齐天,所以上天才降下这少年英杰拯救危局。”
口中说着漂亮的面子话,杨智积的心中却暗自叫苦。他是皇室出身,知道当今皇帝杨广素善猜忌,一直以来都韬光养晦以贪酒好色的面目示人。但如今那位金蝉子的一条计策逼得他不得不站出来显露锋芒,否则用来陷住杨玄感这片饵食说不定会真被吞掉。
一场惨烈的攻城战役开启。叛军兵力占优,又因为杨玄感许下屠城劫掠之诺,士气也颇为高涨;隋军据有坚城,杨智积又早做准备,各种守城物资堆积如山。杨玄感将门出身,虽在狂怒之下,指挥起叛军攻城却是有板有眼,深得用兵之道;杨智积却也展现出令人惊讶瞩目的才能,在城头指挥军民调度物资竟也有条不紊。
双方各有优势,恰是势均力敌,一攻一守反复拉锯,接连激战三日竟是未分胜负。
在城下耗了三天时间,杨玄感的头脑终于清醒了一些,感觉到不妥准备撤兵按原来的计划西进。
但为时已晚,两支隋军分从东西两方而来。一支从洛阳而追击而来,由东都留守樊子盖亲自挂帅;一支是从长安派来救援洛阳,由西京留守卫文升率领。
两路大军与弘农坚城形成一个牢不可破的三角阵型,将杨玄感的叛军死死困在垓心。
杨玄感见势不妙,因李密已经离开,忙使人去请言无阙等四人,看他们是否有办法助自己脱身。
那人去不多时慌慌张张返回来禀报,说是言无阙等人已不知去向。
杨玄感大惊,一颗心随即陷入井底。
第八十章 决战四魔()
在弘农那边的决战开启之际,言无阙等四人已经悄然远遁道百里之外。
黎艾对言无阙道:“言师兄,我们此次奉长老会之命出山助杨玄感起事,如今虽然他陷绝境,但我们出手的话还是有把握将他救出,为何要弃之而去?”
言无阙未答,那在四人中最是低调,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的鬼族传人忽地开口,声音阴冷透出丝丝寒气:“长老会只是让我们助杨玄感起事,却没说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