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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躲在暗处的危险
第22章 雪庭练剑()
养伤是一件比伤痛本身还要痛苦的事情,那种拘束感就像在坐牢一样,把你禁锢在一个牢笼里面,整日都重复着相同的事情,在等待出狱的这段日日夜夜里,这种痛苦会无时时刻侵蚀着人的神经和**。
没有人能比冬候羽更加懂得伤痛了,不管是小时候被人欺凌后的鼻青脸肿,还是在战士塔里那难免的刀剑之伤,都曾让冬候羽吃尽苦头。在陪伴冬侯蓝城养伤的那段日子里,更是让他亲眼见证了伤痛对内心的折磨有多么的恐怖,也懂得了克服伤痛有多么艰难。
一个老人将冬侯蓝城秘密送到了游角城的冬侯家,老人将他托付给年仅五岁的冬候羽时,冬侯蓝城已经失去了右手。他的右肢缠满了纱布,看上去就像是一根光秃秃的木棍。
冬候羽曾多次听见冬侯蓝城在屋内气恼地将水杯打碎在地上,而且还用肮脏的语言咒骂着不争气的自己,有时冬候羽也能听到叔叔躲在房屋内独自低声哭泣,他是在为失去自己拿剑的手而伤心难过。
幼小的冬候羽静悄悄地坐在庭院里的树荫下,看着冬侯蓝城用生硬的左手练剑,那把原本驾轻就熟的剑变得笨重而又难以驾驭,原本简单的一个动作却如何也不能完成。
但是小冬候从未见到过冬侯蓝城的有任何沮丧,他日复一日地在院子里挥汗如雨,失败的次数也一次次地叠加着。直到最后,在冬侯羽的亲眼见证下,叔叔左手使剑变得和原来的右手一样熟练。
冬侯蓝城将这种坚强的意志,深刻地影响了冬候羽。在现在的冬候羽看来,比起家族血脉的传承,冬侯蓝城教会他的东西是无价的,甚至能影响他的一生。
八天后的一个上午,大山的上空开始零星地飘落下片片雪花,雪越下越密,很快便将冬候羽所在的庭院覆上一层白纱。冬候羽的伤已经接近痊愈,虽然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好几天没有出现的韶云?水语,反而让他心生担忧。
冬候羽今天起得格外早,他身上的伤已经对他的行动不再有所掣肘,他把屋内的那个火炉生了起来,柴禾在炙热的燃烧中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火星被腾起的火气托着飞上了房顶,屋内也渐渐暖和了起来。
“哎也不知道大奔和拓跋现在落脚何地了”冬候羽看着炉子里的熊熊火焰想起了那个爱玩火的法师。
渐渐地,烘热的屋内让他睡衣横生,冬候羽不禁躺在火炉边的地毯上睡了过去。
大概接近正午的时候,雪渐渐停了下来,山风不时把院子里的积雪卷起,发疯般的雪花洋洋洒洒地在空中飞扬着。冬候羽决定走出暖和舒适的屋子,到外面去活动活动筋骨。他从墙上取下了“孤儿剑”,径直朝着门外走了出去。
纷飞的初雪此时已经暂告段落,太阳渐渐破开阴沉的天空,努力将那几束稀奇的光线普照下来。阳光照在晶莹的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而苍树老山此时也已经洁白尽染,皑皑一片。
冬候羽来到院子中央站定,他屏住气息,将剑竖在胸前。乌青的孤儿剑透着阴森的寒光,剑身不到一米,加上剑柄后总长将近一米二,这种中等大小的剑是典型的游侠用剑。每一把德鲁纹钢剑的剑身都有着独一无二的魔法纹,纹理如同流动的水波,细腻而深入剑身。
关于这把剑的轻盈,冬候羽已经在远行中切身地体会到了,二十余天的旅行,即使在最疲劳的时期,冬候羽也从未感到过孤儿剑有任何负重感。但是,当把它握在手里的时候,那种魔法的厚重感和黑锰矿的质感,却又给人一种踏实而舒适的感觉。
冬候羽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右手猛地一抬,将剑指向朝南的方向。紧接着在他右臂附近出现了浮动的气流,气流缓缓地缠绕着冬候羽的手臂一直来到剑锋,远看上去,冬候羽的手臂和剑都被包裹在了气流当中。
气流很快便开始回流,冬候羽突然腾空跃起,气流迅速朝着他的手腕聚集。接着,冬候羽随着惯性落到了地上,但在落地的一瞬间他将剑猛力劈向了前方,气流就像射出去的箭一样,呼啸着冲向了前方。
轰隆一声!极速的气流和对面的山壁猛烈相撞,在撞击的那一刻,气流化为了乌有。而被撞击的山壁,则被冲撞出了一个大坑。
冬候羽看着对面被击毁的山壁,满意地扬起了嘴角。他刚刚使出了“剑流波”,这是“隐风斩”的一个附加剑技。起初,冬候羽并不知道隐风斩还有附加剑技,直到他练成隐风斩之后,战士塔师傅才教给了他这个附加技能,而他竟然很快就掌握了这一技能。
休息片刻之后,冬候羽又重新来到了庭院中央,准备练习自己的“隐风斩”技能。他将剑搭在右肩上,做出了一个突进的姿势。突然!他的脚下使劲一蹬,整个身体猛地向前冲了出去
踏!踏!踏!
在跑出去三四步远后,冬侯突然凭空消失了,就和他大闹战士塔凭空消失时,如出一辙。在他消失的瞬间,空气里突然闪出一道白气,白气卷着地上的积雪,如同扬起了一道白绫。那团白气凌厉而强劲,被它触及的那些白雪,都一一被割裂成更细小的碎片。
呼地一声!离庭院的那个豁口处大概两三米的地方,冬候羽突然从那团白气里冒了出来,那团白气也消失在了寒凉的空气当中。整个过程发生之快,只在眨眼之间,即使死盯着他看,也察觉不出其中的原委
接着,冬候羽又如法炮制,突进到了空气了,变成一团白气,然后又从疾驰的白气中突进出来,反反复复,来来往往
原本如同一张白纸的庭院,在过了一刻多钟后,已经成为了一副涂鸦画作,雪地上出现的一道道笔直而凌厉的线条,这都是拜冬候羽所为。
冬候羽借着寒风,拼命地巩固练习着他的“隐风斩”!曾经,他正是用这一绝招刺伤了兹傩,并且撂倒了那个庞大的重甲兵,当然也正是因为这一技能,让他的大名荣登浮沱帝国发往垂云大陆联盟的通缉令,成为了“大陆联盟危险家族”最年轻的一员。
年轻的游侠终于停下了练习,他拿着孤儿剑,低着头来回在院子里观察着。他发现被裸露在外的地面上,竟然出现了一道道的划痕,但是他的剑并未触及地面,怎么会有划痕呢。他抓起一把白雪,拿近一看,那些雪花也被割裂成了粉末。
冬候羽深知“隐风斩”强大的威力,但是他也清楚地明白,“隐风斩”绝对不会有这么锋利剑力的。冬候羽仔细盯着石面上的那些划痕,再三地捉摸着最后他注意到了手里的“孤儿剑”,他摇着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这把魔法纹剑,淡淡地笑出了声。
“原来,这些划痕都是拜你所为啊。”冬候羽看着剑,佩服至极地说道:“看来人们说德鲁魔法纹剑削铁如泥,还真是名不虚传啊。”
刚才卖力的练习,让汗水渗透了冬候羽的衣服,在寒气中逐渐变得僵冻起来,冰冷的衣服如同针扎般难受。冬候羽赶紧回到屋内的火炉旁坐下,脱去了已经被汗水打湿的上衣,将其晾在离火炉不远的地方。
光着膀子的冬候羽,裸露出了他那精壮而健朗的身材。还有曾经在战斗中留下的伤疤也裸露在外,这大概是很多战士塔学徒特有的一种烙印。
为了不让自己冻着,冬候羽又往火炉里添了些柴禾,屋子里的温度在持续地上升着。渐渐地,冬候羽那浓浓的睡意被火热的炉子给勾了出来,最终,他还是用右手支着脑袋睡了过去,口水也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没想到你的剑术这么出色”一个老人的声音惊醒了刚要入睡的冬候羽。
“谁在说话?”
浅睡中的冬候羽猛地抬起头来,寻找着刚刚说话人的身影,他迅速扫视屋内、门外,但是一切都安静如常,冬候羽连个人毛也没有发现。
“难道,是幻觉?”冬候羽喃喃地疑惑道。
第23章 时光爷爷()
“真是活见鬼了!”冬候羽急忙披上已经被烘干了的上衣,拿起手边的剑,迅速走出了门外。
他站在屋门外的石阶上,扫视了一遍庭院,除了几只冻得瑟瑟发抖的麻雀,冬候羽再没发现任何东西。
“可能连麻雀都被我出神入化的剑技所深深折服了。”冬候羽苦笑着摇摇头,又返回了屋子里面。
“不过你掌握的技能真是少的可怜啊,年轻人”当冬候羽刚进到屋内的时候,门外那个声音再一次传来,声音苍老而又悠扬,仿佛是从山谷里传来的回音。
冬候羽郁闷而气愤地回过身来,冲着屋外道:“喂!是谁在那说话,有本事就出来说!”
很久以来,冬候羽的心底里都压着一团无名的怒火。即使韶云?水语已经向他透露了这里就是苍树老山,但他还是对这无休止的疗养感到焦虑,他曾经选择踏上冒险的道路,现在却在这里白白地虚度光阴。
“你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冷静嘛,游侠需要的可是冷静,而不是暴怒。”那个声音再次传来。
“我冷静不冷静关你何事,谁说游侠就一定要冷静的了?”冬候羽较起了真来,他已经好几天没和人说话了,这样一个珍贵的对话机会,不说白不说,
“那你说,游侠到底需要什么?”那个声音再次问道。
“是是超强的战斗能力!”冬候羽思忖片刻后说道,“只有战斗实力,才能走的更远。”
“一个鲁莽的男人,他战力超强,却头脑简单,这是做不了游侠的,他迟早都得因为自己的鲁莽而命丧旅途。”那个声音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同样的,一个冷静沉着的男人,他精于算计,却手无缚鸡之力,他迟早也会命丧旅途那你说,你,又是哪一种游侠啊?”
冬候羽想要辩解,但却发现他说的很有道理,而自己竟无言以对,他轻轻地沉下了头,想了一会儿,又大声说道:“鱼和熊掌我自然都要兼得了!”
“哈哈哈”声音那头笑了起来,接着,他继续说道:“曾经我也这么认为,直到后来,一个人改变了我那粗浅的看法。”
“那,你能说说你现在不粗浅的看法吗?”冬候羽问道。
“你已经具备了那些不粗浅的潜质,只是,以你现在的心智,你还察觉不到这些。”
此时的那个声音突然和之前的回音截然不同,它变得亲近而又充满质感,仿佛说话的人就站在冬候羽附近一样。冬候羽察觉到了这一点变化,他警觉地朝着四周寻找着说话人的身影。
“和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可是真是判若两人了啊。”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一边说着,一边拄着一根青竹杖,从庭院豁口下的石阶上走了上来。竹杖敲击在石地上那清脆悦耳的声音,和此时惟余莽莽的大山,竟然巧妙地契合在了一起。
冬候羽仔细观察着正从院子里走过来的老人,他穿着一身米色的长袍,袖口、袍底都绣着灰色符文。他虽然有些佝偻着背,但走起路来步履轻盈,一点都不像是上了岁数的人,那脸上即使布满了岁月的年轮,但却一点也没有那种苍老的病态。老人的须发皆白,这使得他看上去充满了智慧而又饱含经验很快地,他便来到了离冬候羽不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