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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叶兄你别看这天下楼在轩辕城声名鼎盛,其实楼中并没有什么高手。”
“这个我是知道的,”叶志耀道,“有武侯府为援,即便没有高手,又有何惧呢。”
“话虽如此,终究不便。”楚羽笛摇摇头,他自强惯了,自然觉得天下楼的情况不妥,不过各人活法,说多无益。
他取了一小勺胡辣汤伸到身边的楚小妹面前,只看一丝丝热气被楚小妹吸入了鼻中。辛辣的气息把她呛得小声咳嗽。
楚羽笛见状微笑,伸手在楚小妹头上虚摸了几下。
此情此景看得坐在他对面的叶志耀皱起眉头,心想,这些疯子各有怪癖,想找几个正常的兴汉袍泽,有点难呐。
寒夜渐深,西边仍不见玄鸣二人归来的身影。
眼看雪越下越大,一直在开导楚小妹,想让她多点笑颜的楚羽笛,渐渐有些坐不住了。
“叶兄,今夜大雪飘飞,恐怕正是多事之夜,你会在这里坐镇的吧?”
“我夫人与天下楼的诸位相谈甚欢,她不走,我自然也不走。”
“那正好,我先离开一阵,此地就麻烦叶兄看顾了。”
“你自去便是。”
楚羽笛拱拱手,抄起靠在窗边的落枫枪,自顾自地带着楚小妹下楼。
他把义妹送回别院,方才来到天下楼的马厩,从马夫手里接过缰绳。
见追音一直拿脑袋蹭他,楚羽笛道:“老家伙,把你扔在马厩真是委屈你了,走,本将军带你去寻兄弟去。”
羽笛飞身上马,把落枫挂在了得胜钩上,驱马朝西缓行。
他一边走着,一边在马上与追音说话。
“老家伙,你是不是觉得我的日子过得越来越舒适了。”
“想我楚羽笛,也是一时豪杰,自从离开雅轩阁之后纵横江湖几未逢敌手。”
“谁知道一次阴差阳错之下,竟与兄弟去了那么一个诡异的坟冢。”
“得到羽林枪法这些孤本之后本来我也是认命了的,就当做磨砺嘛。”
“可是……”
楚羽笛微微伏低身子,手在追音的马脖子上轻轻抚着。
一个巨大的创口随着他的抚摸现于人世。
路人定睛再看,眼前哪还有神骏的追音,有的只是一匹浑身上下遍布伤痕的修罗凶兽。
它的一只眼睛被刀刃划过,即便如此仍阻挡不了它睁眼看世间的倔强,眼神要比昔日更加锐利,直刺人心,等闲不能直视。
归家的行人纷纷朝两边避让,天降大雪丝毫也没有妨碍他们好奇地朝楚羽笛指指点点。
“一不小心就把你的真面目露了出来了呢,老家伙。”
楚羽笛把周围的目光视若无物,一路走来,他已经习惯了。每次一不小心露出了追音现在的真容,总会让旁人诧异、惊恐。
世间的所有经历,都是有代价的。
即便它就好像这漫天飘飞的鹅毛大雪一般,让人觉得冰冷刺骨,难以近人。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楚羽笛在回忆中踱出了轩辕城西门,见他浑身上下带着凶焰,就连守门的卫侯都没有贸贸然拦他。
他一路上多数都在闭着眼睛,每当独处的时候,诸多记忆在他的脑海里交织缠绕,让他一刻不能安宁。
“或许我应该找玄鸣兄帮我看看,他怎么着也是个道门弟子。你说对么,老家伙。”
追音自然是不会说话的,但是它的步子停了下来。
楚羽笛晃了一晃,睁开了他的锐眼。
这是轩辕城西的荒野之上,四周渺无人迹,只有城池的火光还在身后地平线上若隐若现。
轩辕城的西面,官道直通嵩山余脉有熊山,所以人迹稀少,也就白天可能会有不少过路客商经过。
此时天早已黑透。
楚羽笛张开的眼睛又重新眯了起来,一夹追音的马腹让它继续前行。
“今夜不想与人动手,不想死的,劝你们乖乖待着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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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庙。
一块石碑被刘明推倒抵住了庙门,他攀在横梁上,正欲破去庙顶的瓦片。
玄鸣道:“阿明,这山神庙本来就有点年久失修,再被你鼓捣鼓捣,明年今日可能就看不见这金甲山神了。”
他说完,便朝山神作揖,道了一声无上天尊。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呢?不上屋顶难道在这庙里等死?”
“好好好,上上上,”玄鸣道,“那你暂且让开。”
刘明奇怪地看着玄鸣,在横梁上挪了挪,蹭得厚厚的尘灰不停地飘落。
只见玄鸣拔剑在手,一道环形剑气飞出,在屋顶切了个可供一人进出的圆。
瓦片纷纷下坠,紧随其后的是天上的雪花。
玄鸣坐忘真气一提,整个人便螺旋着上升,以梯云纵钻出了山神庙,落在屋顶上,刘明紧随其后。
屋顶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细雪,借着雪色,只见山神庙四周人影绰绰,搜寻猎物的异鬼正来回徘徊。
玄鸣盘坐在侧,丝毫没有因为被团团围住而心焦。
“阿明,距离你上次来这里过了多久?”
“没多久。”
“那你的运气还真不错,孤身前来的时候没有被发现。想来你口中的那个小乞丐,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是轩辕城最偏僻的乞丐聚集地,我最先来的就是这里。”
玄鸣道:“等等吧。对方动作这么大,我挺好奇他们的目的。”
他撤去了坐忘真气,任凭雪花打在脸上,留霜琢骨。
又过了一会,玄鸣神色一动,道:“人来了。”
刘明极目望去,脚下的异鬼一个两个结束徘徊,撤开十余步工工整整地站着。
诡异的铜铃声由远到近,由小到大,由空灵到刺耳,一步一步地朝玄鸣二人逼近。
一个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衣人,站在了玄鸣二人的视野边缘,露出一丝轮廓。
第七章 铜铃()
落枫朝外一挑,从路边突然跃起的黑衣人便被楚羽笛挑飞了数步。
他随后转身往四面一扫,被枪芒溅起的碎雪,染上了几滴滚烫的鲜血。
追音往前几步,落枫的枪尖就在黑衣人的喉间停住。
“说吧,姓甚名谁,因何伏我?败者就要有败者的自觉。”
“閣下はすごいです、これで失礼します!”
一阵紫雾从黑衣人的全身向四周砰地爆发开来,把楚羽笛整个人笼罩其中。
枪尖下已经没有了黑衣人的身影,楚羽笛抬头一扫,已经把两位伏击者的去向看得清清楚楚。不过他没有追出去,或者说他懒得追出去。
“切,两个东瀛忍者,实力一般般就算了,逃跑的功夫也这么俗烂,你说是吧,老追音。”
楚羽笛把落枫重新挂在得胜钩上,继续驱马缓行。
不一会,他终于进入了由诡异气息笼罩着的地带。
阴森的西北风吹得荒野人影幢幢,远方似有狰狞凶兽在紧盯着行路之人。
追音默不作声地继续往前走着,楚羽笛也没有做声,因为破庙已经进入了楚羽笛的视线范围。
拦在他面前的是一左一右两个方阵。
方阵士兵背对着他呆呆地站着,全身上下覆盖了厚厚的一层积雪都没有拭去。
楚羽笛在破庙的庙顶看到了他的兄弟玄鸣刘明二人的身影。
同时还有……
一个幻影?
楚羽笛发现他抓不住那名浑身笼罩在黑雾里的黑袍人的实状,在追音停下之后,他想要定睛再看,却再也看不到了。
铜铃声由刺耳变得空灵,由压迫变得随和,由近在咫尺变得远在天边。
黑袍人走了,带着他把玄鸣二人团团围困着的军队,诡异的寒冷也随着这只队伍的离去而慢慢消散。
坐忘真气再起,玄鸣往这只队伍离去的西边虚望了几望,把侵入身体的寒气全都导到归魂剑上,从庙顶跳回了山神庙内。
老旧的庙门吱呀呀地被玄鸣重新打开,楚羽笛也骑马近前。
“玄鸣兄,刘明兄弟,什么情况?”
“不知道,这豫州郡的水有点深了。刚刚那堆东西,贫道一个都看不真切。我们先回吧。”
楚羽笛道:“好,我们回去再议。”见玄鸣不欲在这里久留,楚羽笛也没有其他想法。
“你们先回,我到西边看看,”刘明道,“这些东西吞了轩辕城那么多乞儿,我身为丐帮弟子,不查个水落石出我心难平。”
“……”
玄鸣默然不语,刘明的想法在他意料之中。
“我自认没有追赶这群人的动力,刘明兄弟,你确定你要独自前去?”楚羽笛道。他这是实话,谋定而后动是他最近的习惯,当然有时候性子依旧跳脱,这是天性使然。
刘明朝西望了望,只见茫茫大雪,诡异的敌手已经消失在山麓。
他很肯定地道:“我必须去,你们回去轩辕城之后,记得跟故城述说今晚的情况,看看武侯府有没有什么线索。就凭我的本事,他们拦不住我。”
“那倒也未必,”玄鸣冷笑一声,“今晚这群东西,可不是你的降龙掌法所能完全应付的。”
他从腰包里取出一张折得工工整整的符纸,递给刘明道:“这东西是我从我师姐手上拿来的,应该会对你此行有些帮助,带着吧。”
刘明开口邀请:“玄鸣兄,你既然有这样的本事,何不跟我同行一遭?”
“这是我师姐的本事,我醉心武道,这些神神鬼鬼的手段,也就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过度谦虚了,你别以为我回归得晚,就不知道你在别院画归魂曲的事情。不过你不愿同去便算了,事先一无所知的探查,本就是独行最好。”
楚羽笛道:“刘明兄弟,兴汉大业初起,万事小心。”
“废话,放心吧。”
三人的离别并没有太多的伤感,玄鸣不欲探查只是因为忌惮,不是无力,所以他并不是很担心刘明的安危。
算算时间,武侯府里的那只应该要蜕变完了。
不知道为什么豫州郡这里的尸毒,要比韩刚所中尸毒的毒效强这么多,他初步认为是死人和活人的区别。
他与楚羽笛说了此事,两人一个轻功一个飞马,开始尽快地返回轩辕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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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城东燃起火光的时候,叶志耀是正对着的。他放下手边的龙井,望着窗外道:“真是热闹。”
“陶陶。”叶志耀把坐在不远处的师妹叫了过来。
“你在轩辕城盘桓了这么久了,剑庄的豫州生意一直是你在打理。就没发现这豫州武林的暗面?”
“其实有些端倪,不过对方藏得实在太深,抱歉,师兄。”
“你没做错,道什么歉。起火的那里是什么地方?”
“东边集市的边缘,属于城市的阴影地带,轩辕城的黑暗大多发生在这类地方。”
“武侯府不管么?”叶志耀的杯盖敲了敲盖碗,问。
“豫州郡的武侯数量严重缺额,一直以来就对豫州缺乏监管,轩辕城作为州府,已经算好了。”
“哼,尸位素餐!”叶志耀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竹大人自从‘卧病’在床之后,豫州郡的局势就越来越没有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