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唐耀趾高气昂:“看来说趁早束手就擒的该是我。”
楚涛回以桀骜的笑:“雪海要真在你手里,唐掌门会那么客气地与我商量么?”
唐耀的手里闪出几道银光来,毒针!速度是那样惊人,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楚涛跟前。
楚涛早有防备,在他抬手的瞬间横剑格挡。
毒针止,楚涛断然举剑相迎,可唐耀先一步拔出了长刀。龙冥剑号称南岸第一剑,亮着慑人的光,但天越门的刀法名曰“震天”,在南岸难逢敌手。刀在唐耀手中,更显不容征服的霸气:招招欲致人死地,快猛狠辣异常,此时他气势正盛,刀的威力直冲云霄。楚涛的剑法则以四两拨千斤的轻快与精准取胜。
两人斗得难解难分,快刀快剑相交,翻云覆雨似的,直把旁人看得眼花缭乱,分不清敌我。
就这样一来一往三十多个回合都无法压制对手。
见棋逢对手,唐耀一挥手,天越门的喽罗们从四方逼上来助战,飞速在楚涛和唐耀之间隔开了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前些天的混战正在重演。楚涛一边和喽罗们纠缠得紧,一边防备着唐耀的毒针,只顾招架。
局势瞬间倒向唐耀一边。唐耀连发几次暗器,都冲着楚涛的要害,极其危急。
局势如此,楚涛的眼神霎时冷却到冰点,龙冥剑的剑锋陡然升腾起杀气。
旋风般的白光一闪,把整个世界都搅得失了安宁,就见围着他的八个人一个个捂着脸摇摇晃晃倒了下去,打着滚痛苦哀号:“眼睛,眼睛……”满地都是鲜血。
场面震慑住了唐耀,也震慑住了其他人。
“蛟龙出海,”沈雁飞道,“逐羽剑派最有气势的剑招之一。楚涛没要了他们的命已经算是仁慈了。”
迟疑的瞬间,楚涛的剑又逼了上来。
喷薄的剑气吓得天越门的剑客瑟瑟发抖。
唐耀慌不迭举刀抵挡,然而稍有迟疑就被牢牢抓住破绽,龙冥剑直逼喉间。他赶忙退却,却怎么也退不离杀气正浓的龙冥剑下。
楚涛不给他任何喘息之机,接连几招闪电般的快剑打乱了他的节奏,猛一挑,刀落地,再一架,龙冥剑就对准他的脑袋去了。楚涛的杀意就在龙冥剑贴紧他的喉咙的瞬间戛然而止。
唐耀的脖子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
但楚涛自己的伤也开始渗血,在白布上映出鲜红的一滩。
“小子,有两下子。老子认栽。”眼看着刀被踩住,喘着粗气的唐耀只好老实。
天越门的人眼见首领被擒,一个个傻了眼,而逐羽剑派趁势控制了局面,把敌人缴了械。
楼上观战的二位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间,谁也不吭声了。
唐耀委实不解气:“小子,就不怕我……”
楚涛铁青着脸,眼里漾着杀气:“不用等到那一刻,你最好顾及自己的性命!”
“可你如果杀了我,就永远别想知道楚雪海在哪儿!”唐耀张狂地仰天大笑。这时汪鸿急匆匆地走到楚涛身边:“少主,小姐出走有些时日了,没有任何消息。大家怕您担心,又想着小姐指不定玩累了会回去,就……没敢告诉您。”秦石看不清楚涛的神情,但分明看见那龙冥剑在黑暗中战栗着。
趁着楚涛分心的一刹那,唐耀一抬手,原来还有一支藏在袖底的暗镖,似乎就等着这样的时刻。
楚涛回神的刹那迅即躲闪。良机,唐耀俯身拿回了刀就要反扑。然而楚涛也已摆好了防守的架势。两人相距太近,紧紧对峙,唐耀狡诈的眼神逼视楚涛,仿佛在欣赏自己已经到手的猎物。
楚涛反而恢复了平静:“那么,唐掌门究竟想要什么?”
“要你滚出烽火岭,从此以天越门为尊!”
“南岸人铁骨铮铮,决不低头。楚某本无意与你较短长,只是当年父亲命丧烽火岭,我必须弄清真相。倘若唐掌门心中坦荡,何必如此畏惧楚某?”这段往事,在许多人心中刻下了一道无法抹平的伤口。背后牵扯的复杂性让他们很长一段时间内不敢触碰。为此楚涛当年初掌大权之际不得不对外宣称父亲病故,强压下此事,直至今日。
“哟?鸭子站稳了脚跟,就以为自己会飞了?烽火岭里的事从来天越门说了算!这些年你确实比你老子有长进,不过你最好看清楚自己在谁的地头上!”唐耀仰天大笑,笑得星天欲坠。
一片哗然中,汪鸿怒吼:“唐耀!南岸人岂容你如此嚣张!”
楚涛笑脸相迎:“何必逞此口舌之争?”
“掌门,不好!”只听唐耀的门徒跌跌撞撞而来,“火,火……”
众人抬头,只见天越门的方向火光冲天,把漆黑的夜色染出一片鲜红。
与此同时,一只白鸽盘旋在客栈上空,绕了几圈,终于落在楚涛的脚边,昂着头咕咕地叫。
唐耀勃然大怒,把刀狠狠砸向地面,撞击出飞溅的火星:“你小子够狠!”
楚涛无辜一笑,带几分戏谑:“我的人都在这儿,唐掌门怪我作甚?”
“谁不知道你小子遍天下都是帮手!”
“那些可不能怪我。他们本就是和烽火岭有些不太痛快的游侠,也从不听命于谁。大概是待唐掌门率众离去后逮到了机会给您老人家开个玩笑。谁让唐掌门那么急切地想找我的麻烦?”
“根本就是你算计好了坑害老子!”
楚涛咯咯咯笑得阴冷,让唐耀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唐掌门最好快些回去,那些乌合之众才真是无赖。他们看到唐掌门的人马回去,自然不敢造次。不然,会做出什么丑事来,还真不好说。既然到了这一步,楚某也只好说几句狠话了:你要真敢对楚雪海下手,我可不保证天越门从今晚起还有宁静的日子可过。唐掌门,鱼死网破怕是任何人不希望看到的。”
唐耀咬牙切齿道:“你若不在,还有逐羽剑派么?”
楚涛冷笑:“唐掌门尽管一试。楚某只能提前告知:只要我走不出烽火岭一天,你唐耀在南岸的商贸往来就能瘫痪一天,只怕到时候北岸的远水解不了近火。其中损失,唐掌门请自斟酌——”
秦石大惊:“楚涛说这样的大话,不怕惹毛了唐掌门?”
“那得看他说的是不是大话,”沈雁飞抱着双臂微笑,“我认识的楚涛,从不放一句狂言。但凡说得出口的,就没有做不到的。”
楚涛的实力真到了这样的地步?秦石将信将疑。
但唐耀深信不疑:“好小子!楚雪海有这么个硬得下心肠的哥哥,只能是她活该投错了胎。走!”
他一挥手,回头闷声闷气哼了哼,部下们便鱼贯而出。
汪鸿心急火燎地追上几步,又回转头质问:“就这么放他走?小姐怎么办!”
楚涛收起了人前张扬的笑,换之以淡淡的忧愁:“加派人手,务必打探到雪海的行踪。留下一人找个大夫陪着小柯——他伤得不轻。其余人散了吧。”他边说边走,话音落时已到了楼梯口。
汪鸿欲再言,见楚涛头也不回便不再作声,善后去了。
秦石和沈雁飞正下楼来。两方又寒暄了一番。秦石劝楚涛何必让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对大家都没有好处。楚涛笑答:只要唐掌门是个讲道理的,事情就不会太难看。秦石只得告辞。
楚涛轻轻合上门,伤处隐隐作痛。
他坐到窗前,就着烛光细细端详楚雪海的白玉佩,许久。
玉佩一如往日通透无瑕,握在手中温润如化,特殊的光泽和触感润湿了他坚硬的心。
他皱了皱眉,攥紧了玉佩:“唐耀,你欺人太甚!”
院落渐渐恢复平静。
长夜漫漫,注定无眠。
七 笑雪嫣然(上)()
楚家庄园。
高高的门楣,青瓦白墙如山,庭院深深。丛丛梅花如雪,在石径周围弥漫开来,散发出甜美的幽香。三步一榭,五步一台,楼阁上精致的雕花被积雪遮掩,然而白雪掩不住那高挑的飞檐,如凌空的雁一般轻捷。重重帘幕似要遮掩庭院深处的欢笑,却怎么也挡不住,只得随风拂动,与欢笑共舞。夕阳西下,把冰冷的雪也照出了几分金黄的暖意。
秋千架上绽放着比梅花更清丽的娃娃脸,肤色娇嫩如雪,又透着微微的红润,闪亮的杏眼里满是未脱的稚气,舒展的双眉仿佛从不知人间忧愁。一袭粉色纱衣被风吹得飘飞起来,她如坐在云端的翩翩仙子一般轻盈。
“小姐,小姐,差不多该回去了……”丫鬟们仰头望着她规劝。
“还早呢,等我看不见太阳的时候。嘿嘿,我偏不下来!”
“可是太阳已经下山了……”
“我比你们都高,你们看不见太阳的时候,我还看得见哟!”
“小姐别闹了。”
“就一会儿嘛!哥哥这会儿想管我都管不到呢!只不过荡几下秋千,我又不出门,你们紧张什么?就算我想出去玩一会儿,哥哥也不会说什么的。”
没等丫鬟们“可是”完,她就一个纵身从高高的秋千上跃了下来,伴着“小姐小心”的惊呼声,稳稳落在地面。她有一个很美的名字:雪海,因为她出生在梅花怒放的季节。
“小姐,掌门有信到。”
“真的?”她急忙从家仆手里夺过书信,乐颠颠地拆阅,才看了几眼就恨恨地跺着脚把信纸揉成团扔向远处:“这什么哥哥嘛!太过分了!”
也难怪她生气:自从楚涛做了掌门后雪海看到哥哥的字迹多于看到他本人,偶尔出现也是行色匆匆,甚至有时半夜回来第二天天亮又不见了人影。无论他去哪里都不会带着雪海,也不会告诉雪海去做什么事。这封信里只说他正往烽火岭去,要两三个月才能回来,让她放心,照顾好自己,没有更多内容。
哥哥本来答应了年前回来,这会儿,怕是连她的生辰都赶不及了。
“掌门要打理门下那么多产业,当然脱不开身!”
“哥最坏,有好玩的地方从来想不到我,把我一个人扔在家。”
“掌门是做大事的人!”丫鬟们笑。
“我就不能做大事吗?”她满脸怒容,噘着嘴与丫鬟们赌起气来。
下人们任她嚷嚷着,各自忙各自的,都知道小姐其实不会真正生气,只是因为闷得慌,想找些人说话罢了。
可等到第二天天亮,府中哪里都见不到雪海!
她能去哪里?
一府的人面面相觑:掌门视之如掌上明珠,怎容她有半点闪失?
下人们立刻出门搜寻,却毫无头绪。
十五岁的雪海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被哥哥护着,从没独自出过城,逮到了机会当然就如同跃出牢笼的鸽子,一飞冲天。
她换上男装,带好钱袋首饰,一溜烟往城外去。野外的景色远比院子里的有风韵,仿佛千面美人。
她有什么理由不爱那被雪覆盖的银枝和那浮着薄冰的溪水?
满地积雪,松软得很,一步一滑的,她乐意在雪堆里滚得像个雪人。
可黄昏的时候她就笑不出来了。
天色越来越暗,大地退却了日光带来的温度,大风呼啸而来,把她的手和脚都冻僵了。
该是饿了的时候,她却连方向都不记得了。
忽然想起应该点一把火,于是随便拾了点干柴。可她从来没生过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