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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的名字,来实现自己的各种目的。仰天长叹:“云鹤无求于世,但求一立身之地,竟也难如登天!”
“与其让人使唤,不如自己使唤自己。”君和诡异地一扬嘴角,“走不?”
“也只好如此了。”云鹤重重叹息。
“可是……”秦石担忧地环顾营寨四周。蛮族的喧嚣早已至近前,将营寨团团围住。铁桶一样紧密的阵势,要出去,得杀出怎样一条血路?
四〇五 风簸天涯(三)()
抬眼见谢君和那胸有成竹的镇定,不由开玩笑道:“虎穴里横着走的事儿,还是得谢爷您带头啊!”
君和冷笑一声:“老子没别的本事,只会耍赖。”挥手示意二人跟上。
此时赵海骏的营寨里几乎不见人气。他几乎带走了所有的人。君和开路,秦石殿后,三人大摇大摆闯进个陌生的营帐,定睛一瞧,原来是堆放物资的所在——成箱成箱的御寒衣物,成篮成垛的干粮腊肉,还有成坛成缸的——上等佳酿!
“痞子走哪儿都嗅得到酒味儿!”秦石扶额叹息。却在君和横眉回视的冷光里噤声——这痞子二字,原来并不是谁都能唤的。
三人各取了赵家骑士的貂裘黑衣,备足了干粮,还顺手牵羊了两坛最好的酒。换上行头,径往马厩解了各自的马。熟门熟路,无需遮掩更不必躲藏。面对岗哨亦不管不顾。一眨眼已至营寨门前。寨外守门的黑衣死士不及询问,君和已快马横冲直撞道:“让路!奉猎王之命,相助拒敌!”
黑衣死士正疑心,只听君和掷地一鞭,大喝道:“还不赶紧?贻误战机当心你的脑袋!”怒目之下,不敢不放行。寨门初开,三骑已冲破一切阻碍,驰向兵戈起处。
外面的两方正激烈交锋。不过越是混战越是引起谢君和的兴奋。“跟上!”
令出,风驰电掣般,烈马如利箭直插混战的要害。
本是黑云压阵般的胶着,蓦地加入第三股力量,所有人都懵了,只在愣神的当口,利剑破开了混沌,杀出一片溅血的决然。人仰马翻之间,只剩了黑衣的旋风。
赵海骏于战车上扶轼远观,肃然的方脸闪过一丝惊喜。谢君和的快剑,有如拨云见日,在汹涌的人潮里游刃有余。蛮族的首领们显然被吓到了,更猛烈的鼓声试图催醒士气,可是四散奔逃者与随鼓声而上的勇士却相互对冲,自相践踏,更是溃不成军。
“乌合之众,还敢来这里撒野!”赵海骏凛然出刀:“杀!”
随即铺天盖地的喊杀声将一切都淹没了。马队黑衣死士们如离弦之箭,瞬间将敌阵冲得人仰马翻。一轮碾压过后,手持利刃强盾的武师又如潮水般扑来,风卷残云,把阵地杀成残红的尸海。对面早已不见指挥者,黑压压的来犯之敌早已抱头鼠窜,望风而逃。
属下欲追,赵海骏却抬手示意鸣金收兵。
他站在冷冽的朔风里,望着眼前空茫的萧瑟,嘴角绷出刻薄的笑:“让他们知道,我赵海骏可不容别人骑在头上。这雪域姓赵!”
然而,笑容突然化作虚无——视野里仿佛缺了什么东西。不对,他明明看见谢君和的黑影,这家伙出了手绝不肯便宜别人,捞不到好处岂会善罢甘休?
但是哪里也寻不见谢君和了。连同秦石和他的好友程云鹤。只是后来在遥远的树林里发现三套黑衣死士的战袍。赵海骏顿时觉得牙根痒,却也只好便宜了这痞子。
“我没有杀齐爷。”
程云鹤突然开口。
离开了雪域的三人不敢投宿旅店,只在荒郊野外生火露营。避开雪域高手的追捕,又躲开了齐家诸多眼线,只觉疲惫得不想动弹。当安坐于篝火之下,谢君和取出从赵家偷来的酒,与二人分享时,程云鹤突然开了口。黑夜中,他低沉的声音似乎能把空气都冻结。
“既然已回不了齐家,我程云鹤不妨把这罪人之名坐实了。”云鹤喝了一大口酒,似乎只有借着酒劲才能一吐为快。二人沉默着,谁也不插话,待他说出真相。
“我几次在齐家值夜,都曾见可疑的白影在庭院里晃过,身手极为敏捷,应是轻功了得的人物。数次派人追查,却如同无解之谜,总在关键之处遁迹无形。我曾怀疑是白衣圣使意图颠覆齐家。可查无实据。我也曾请示齐爷,奇怪的是齐爷却只说我看错了,甚至都拒绝多用侍卫加强戒备。无奈我只好私下找人手保证女眷们的安全,却也招致齐爷大发雷霆。虽深知事有蹊跷,亦无可奈何。
“直到那日,我又发现齐爷的住处外,那白影一闪而过,想起前阵子齐府的异常,生怕齐爷遭逢不测,便欲一探究竟。恰见少夫人准备了礼单请齐爷过目,我便将礼单截下,代为转呈。不料,才至阶下,就听得屋中异动,竟有兵戈之声!当我加紧脚步,踹开反锁的屋门,只见齐爷的剑柄正被一白衣人反握,横亘在齐爷的脖下,二人并肩相搏,情势危急!
“我不假思索一刀劈向来者。然而对面狡黠的目光一闪而过,连续数刀落了空。齐爷大声呵斥:退下!我一时进退两难。见我不敢擅动,那人更加猖狂一笑:这小子倒是有点忠心,不过他若活着,你齐家就别想太平一天!齐爷只是惊惧地盯着我。跟了他那么多年,从没有见过哪天他狼狈到这样的地步。
“不可违令,却又不得不出击。
“正当刀尖挂到白袍的瞬间,齐爷的剑突然反击向我,而那白衣的影子悄无声息地飞出了后窗。住手!齐爷怒不可遏地迎上来抢夺我手中的刀,我本想追,可他却死死挡在我与窗之间。我着实是一头雾水。沙非那小子总是晚一拍,这回倒是赶巧地在这节骨眼上闯进来,不由分说地摁下我。
“我倒不怪他,哪个人能容忍下人对着主子舞刀弄剑?可齐爷却对稍后赶来的诸位说,我要杀他。”云鹤长叹道,“我想,他应是有难言之隐吧。于是我知道辩驳是无用的了。少夫人原是想为我开脱,可我着实不希望她也卷进来,毕竟那张礼单是她要求我送来的。原以为把我扔到雪域是为了堵众人之口,事情能就此了结,不过看来没那么简单。我的命是齐爷给的,他若想拿去,我绝无二话。只是实在想不到,如今这不明不白的……”
云鹤深深地苦笑。
酒早已喝完,可是郁结在眉间的愁却更深了。
“那白衣人,莫非又是白衣圣使?”谢君和追问,“齐爷有什么把柄落在他们手中?”
“也许吧。”程云鹤道,“齐家迟早有一劫。可惜我已帮不上了。”
秦石义愤填膺:“如此不白之冤,你竟忍得了?齐伯父是老糊涂了吗?说什么也不能枉费了你的一片赤诚啊!跟我回去,我去找齐伯父,把话说清楚!”
“罢了。”云鹤摇头。“齐爷主意已定,若让其收回成命,此事更难收场。”
君和诡异扬起嘴角:“好在把你从雪堆里拉回来了。不然你家少夫人可得找我拼命。不过,明知齐家随时会出事,还把她扔在火坑里不管,不太仗义吧?”
云鹤瞬间变了脸色。“这——少夫人莫非……”
“你倒是在这儿逍遥,冷凤仪日子可不好过。倘若果真白衣圣使渗透入齐家,你在如此关键时刻一声不吭,第一个坑害的是她。”君和正言厉色道,“倘若他们有更深的图谋,只怕齐爷的命也不久了。只怕天下人都该笑你程云鹤懦弱无能!”
程云鹤被戳到了痛处,冷眼怒色道:齐家决无贪生怕死之辈!
谢君和淡笑一声:“别废话了,啰嗦的工夫,齐家大概得被翻了天。对你痛下杀手的不会是齐爷,因为他没有必要让你消失——既然你与他之间已有闭口的默契。此刻你我与秦大少都在雪域,三少爷天乔在南岸自娱自乐。齐家恰是空虚之时。”
“不会,沈雁飞在齐家时日不短,少夫人与少主也不会善罢甘休。”
“若要置你于死地的人恰是沈雁飞呢?”
一言出,另二人大骇。
“沈雁飞不是楚掌门安插在齐家的吗?莫非南岸意图从中作梗?”
“楚涛可没说过他还能使唤沈雁飞。”谢君和一边感慨一边收拾起了行装,正了正马鞍。
秦石慌了神。“那么沈雁飞究竟意图何在?”
一片鸽影孤零零地飘过苦寒之地,随着君和目光的紧紧追随,落在南边树林后。
“不会是好消息。棚屋深处,沈雁飞所拉拢的力量不是个小数目。倘若是他故意借着与南岸熟络的关系在北岸行自己的私事,楚涛如何能拦得住?又有多少人会以为……一切都是南岸人的图谋!秦大少,看不见的夹缝里,他已做好了窝。”
谢君和甩下这么句话就只留了个飞驰的背影,匆匆往南去了。
二人面面相觑:他们谁也不敢想象,迎接北岸的将是何种图景。
四〇六 大厦将倾(一)()
“麻烦了……”谢君和顺手点燃了手中字条。
客栈的窗棂外,白色的信鸽咕咕咕咕地唠叨,甚是闹心,以至于君和一把拽起它的翅膀把它往鸽笼里摁进去,拴了笼门。除了不满地扑楞翅膀,它只好继续咕咕抗议。
“与鸽子置什么气?楚掌门捎来的?”秦石追问。
不用说另两人也明白,谢君和敢一句废话没有就住下的客栈,一定和南岸有牵扯。他在客栈得到的消息也一定与楚涛有关。什么楚谢闹掰了的传言不过是江湖人的臆想。
“果然要出事?”程云鹤紧张道。
就听君和重重地叹息:“楚涛亲自发来消息说,山雨欲来,大厦将倾。唇亡齿寒,不得坐观。这家伙最大的臭毛病是紧要关头话不肯说全。”
秦石一边宽慰他,一边思量道:“许是怕打草惊蛇而已。不过他既已说唇亡齿寒,必然是希望秦家出手相助!父亲与齐爷是多年至交,自不肯坐视。我这就回禀父亲,请二位回齐家报讯,早做防备,我们分头行事,在齐府会合。”
然而,程云鹤依然一脸疑虑,毕竟根本不知道白衣圣使要做什么,拿什么劝服秦爷?
于是君和建议盯着沈雁飞和棚屋,同时想办法联络齐家要人,早做防备。云鹤这才想起他自己的几个心腹,距此地仅半日脚程,凭他们之力联络齐家才是上策。
议定,三人各司其职,分赴两地。
快马加鞭,谢君和心怀前所未有的怨怒。早知道那小子没安好心,你楚涛非要玩火,这下还如何收场?楚涛究竟打着什么算盘?说是唇亡齿寒,坐视不理的却是他自己,此刻又算什么居心呢?蓦地又想起汪鸿的话,或许除了信任他,别无他法。他所信任的楚涛,不是个唯利是图搬弄是非的小人。或有一日,他愿意解释时,便真相大白。
程云鹤的马哨将他拽回现实。止缰缓行,细观眼前景象。群山合抱,绿林深处,小镇的酒旗迎风招展。这是南行要道旁的重要镇集,酒肆林立,专做供人歇脚的生意,赶路客云集于矮墙牌楼下的十字街,人流熙攘喧闹。
云鹤介绍道:“十字铺,我先前出关收拾蛮人的必经之路。此处有几个做客栈生意的朋友,路见不平相助过,与我私交甚密。”
既有私交,出了那么大事也不见得他们来帮衬。谢君和正望天腹诽,迎面围来三个威猛汉子,径直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