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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剑。
一声“且慢”打断了他:唐掌门听闻爱女涉险,及时赶到,不惜拉下脸来向秦爷求情,大意便是自己这没管教好的女儿自己带回去管教。
然而秦爷偏不罢休:“放不放你的女儿取决于那小伙儿。如果他肯用自己的右臂换你女儿的性命,我便放了他们。”
江韶云当即点了头,可雅芙无论如何不愿看到那一幕,师傅则老泪纵横。
秦爷把剑扔给江韶云,江韶云明知道这一剑下去也许一生就毁了,却也只好照做。
霎时间,血溅望江台。耳畔雅芙凄绝的哭声回荡不休。
秦爷下令给了他一顿毒打。
重获自由的唐雅芙跪着求秦爷放过他,甚至想冲过去救他,最终还是被天越门的人架上了马车。
奄奄一息的江韶云被扔到路边,秦爷宣布将其逐出江湖。
然而江韶云早已不在乎所谓江湖,只将视线跟随飞奔的马车向大路尽头延伸,唐雅芙带着哭腔高喊着心爱的人的名字,这声音久久回荡在站满漠然的旁观者的街上。
从那一日起,望江台成了秦家的禁地。
“谢天谢地她没有死,却和死有什么分别?唐掌门下令将女儿禁足三个月后,依婚约嫁入宋家,只是出嫁后不到一个月,她就病逝了。宋家把雅芙草草收葬在荒山中,就张罗起另一门风风光光的喜事。而那名震一时的梨花剑派,也从此一蹶不振,遁迹江湖。这就是所谓武林正派名门,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就是号称恩信齐天的秦家的手段!”
秦石怒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以为仅凭你的一面之词,我就会不辨善恶了吗?”
江韶云仰天大笑。秦石分明觉得这是讽刺。“乳臭未干,到底懂得多少善恶?单是一个烽火岭,就藏着所谓正派中人的多少丑事?你父亲怕我,知道他为什么怕我?因为我把他牢牢攥在手心。你知道宋家的大火如何会烧起来?你知道多年前楚原大侠为何遇害?你什么都不知道。秦爷在其中做了多少不太光彩的事,大约他不会让自己儿子知道吧!”
“血口喷人!”
“去烽火岭吧,去看看那些人到底做了些什么。”
“我凭什么相信你?”秦石紧紧靠着护栏,已经退无可退。全身酥软,毫无招架之力,几乎就要倒下,甚至连用于辩驳的舌头也变得僵硬。
“你可以去找楚涛,问问他勒死楚原大侠的钢丝是否事后再也无处找寻。你可以去找唐耀,他会迫不及待地告诉你江韶云的居所何在。你也可以看到齐恒。齐家父子表面上漠不关心烽火岭事态,暗地里会筹划些什么不光彩的事?烽火岭必将化为血海!”
话音落,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他的护卫章汉秋携同秦啸竟已带领众人到了跟前。
江韶云丝毫不慌乱:“秦爷到得比我想象的要快。”
秦啸可是一点都笑不出来:“石儿,离此人远些,越远越好!”偏偏秦石像被施了定身法,半步都没有挪动。于是秦啸怒吼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不知他是冲谁吼的,总之,什么波澜都没激起。
江韶云惨然笑道:“秦爷以为,我手无寸铁靠着这一条手臂能做到什么?”说话间他把眼神投射向秦石。秦石的脸色一片灰白,就好像纸做的人似的。秦爷一挥手,弓箭手们拉满了弓,却没有一个敢放箭的。见秦爷不敢擅动,江韶云大笑了几声,从容退到栏边,一纵身遁入了黑夜。
秦啸挥手驱散了众人,与秦石对视良久。秦石从来没有见过父亲如此急躁不安的神情。
“没什么事吧?”
秦石摇头。
“去烽火岭得小心这个人。烽火岭……必须去一趟了。”秦啸叹息着,对着夜空,若有所思。
秦石讲述完与江韶云的那个照面,冷汗已经湿了额头:“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来找我,更不明白他所说的事为何与我所见到的分毫不差。他从中挑拨目的何在?或者这一切根本就是他的策划?楚掌门,楚原大侠真的是在烽火岭中遇害的么?”
“江韶云所言非虚。”楚涛仿佛看破了什么,轻蔑地一声笑,站起来抖了抖袍子,“烽火岭早已是一片血海。”
“那么……他是回来复仇的吗?”秦石急急地追问,却挡不住楚涛快步往外去的身影。
谢君和重重拍了拍秦石的肩膀:“倒希望,他只是为了复仇而来。”
秦石的神色逐渐黯然。他此刻只想回望江台——他只以为自己不想要父亲交在他手中的江湖,只以为可以在望江台上躲开众多杀戮,安安静静度日,只以为一柄刀一张琴就足够满足自己。他永远看不透父亲心里一重深似一重的谋划,更看不透一重重迷雾般的江湖恩怨。是是非非尔虞我诈里,他早已辨不清真相。
走出岩洞,正见楚涛指挥若定,汪叔低首听令,剑客们各自忙着手里的工作,仿佛立刻就要启程。谢君和一翻身已然上马。楚涛把手中地图往他的方向一掷,他便顺势接了个稳当。“东边山头,来的方向。”楚涛指令一出,那马就飞奔着绝尘而去。
楚涛又转向汪叔:“妥当了便出发,别耽搁。保证齐大少的安全。向段寨主问个好。”环顾四周,一切皆井然有序。目光最终落在了雪海身上。此前,雪海已经伸长了脖子盯了他半天。他俯身温柔一笑:“跟着汪叔,行吗?”
“雪儿是多余的人吗?”
“汪叔会给你安排任务的。我也有个任务交给你,必须完成。”
“什么?”
“注意安全,不准受伤。”
雪海哈哈笑得欢:“哥,我可不是孩子了!放心吧!”
楚涛这才如释重负似的招呼秦大少一起上马,追着谢君和的行迹。
秦石走出老远还回望营地,目光里含着几分同情:“你这位汪总管倒是个老实人,可惜,若谢君和有他这样的脾气……”
“秦大少这是在说笑话,”楚涛很不客气地打断,“天底下哪有老实的痞子?”
秦石讪讪地笑:“天底下只有两个人能容忍那家伙。当年的他,脾气也还不至如此……”
“另一个是秦爷吧!”
“楚掌门知道?”秦石讶异。
“不,我不知道。”楚涛摇头,“猜测罢了。”
“父亲一直以为他已死了,即便活着也如同行尸走肉……却……”
楚涛突然打断:“我不想知道。揭别人的疮疤,非英雄所为。有一日他愿意开口,我会听他细说。”
“那么楚掌门竟就放心一个不知底细的人?”
楚涛轻笑一声:“该知道的必须知道,不该知道的自然不知道。比起这些,你不觉得我们对这烽火岭发生的事知道得实在太少了吗?”他突然勒紧缰绳,狠一抽马鞭,飞驰起来。哪里有受伤的样子?分明是玩命的架势。秦石艰难相随,竟也无暇顾及江韶云带来的恐惧感了。
十七 古道遗踪(上)()
秦楚二人纵马飞驰,不觉行了半日,直到午后才隐隐见密林中那片竹屋的废墟。忽听得前方传来打斗声,他们赶紧加快了脚步。
不远处,谢君和的剑和沈雁飞的长枪交错在一起,势均力敌。没有别的人影。
沈雁飞居然也出现在竹屋前!
秦石惊得目瞪口呆,楚涛却很平静,喝令道:“住手!”
此时谢君和的剑已经把沈雁飞逼到死角,自然停了下来。
被卸了枪的雁飞很是不服:“背后偷袭,算什么英雄?”
“谁让你鬼鬼祟祟待在烽火岭?”
“凭什么只有你能来这儿,我便不能来?”
谢君和手里的剑正要逼得更紧,却被楚涛喝住:“收起来!”
二人这才没奈何地收起各自兵器。
沈雁飞很不客气地问:“楚掌门,何故扣留齐恒少爷?”
楚涛也不客气地回敬:“那齐家何故暗算我?”见沈雁飞不知如何作答,他便笑了起来,“我与他之间有些未了的纠葛。不扣着他,这疯狗又该四处咬人了。等我出烽火岭,自会与齐爷交涉。”
“不合规矩吧,楚掌门?”
“放心,不会亏待了齐公子。秦大少也在我处,他可担保。”秦石顿时感到被将了一军,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但看楚涛诚恳的模样,不自觉竟点了头。
“但是楚掌门若再执意往前,我便真担心齐恒少爷是否要做了陪葬。”
谢君和满腹怨气正无处发泄:“你什么意思?”
沈雁飞抱拳相敬,郑重道:“楚掌门,悬崖勒马,为时未晚。”
谢君和大声嚷道:“滚!齐家要是再敢耍什么手段,我不开杀戒就不姓谢!”话音刚落,楚涛的剑鞘已横在他面前。他一负气后退数步,撒手不管了。
“楚掌门……”沈雁飞转动了一下手中的银叶枪,那光芒格外刺眼。
“怎么,打算与我交手?”
他似乎还要说什么,突然平地卷起一阵旋风,飞沙走石,叶片狂舞,连大地都开始震颤。四周突然暗了下来。楚涛弄不清是何状况,以袖遮面试图防御,可风竟如此猛烈,几乎要将他推倒。
“小心!”黑暗中有闪电般的亮光飞驰而过。楚涛避让的瞬间,只听“铛”的一声巨响,是君和的残剑和不明兵器碰撞的声音。
紧接着,不知道是谢君和狠狠推了他一下,还是那股神秘的力量将他弹射出去,他被重重摔出两三丈远。
倏忽间风止,沙雾渐散,树叶也缓缓停下。楚涛发现沈雁飞连同他的那杆银叶枪都已经不见了。秦石也正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土,试图探明发生的事。谢君和仆倒在离楚涛两步之遥的地方,手里还紧紧握着剑。
“怎么了君和?”楚涛把他推醒。
他撑起身子,又摔倒下来。缓过一口气来,再试着坐起:“什么邪门的路数!老子还没见过那么快的身手!
”楚涛取笑:“知道骂人,一定是没事了。”
他一骨碌站起来,收剑回鞘:“那简直不是个人。我只看到一柄寒凛凛的剑。”
秦石感慨:“烽火岭中竟有如此高手?”
楚涛冷冷一笑:“能从我们三人手中带走沈雁飞的,君和你说江湖上有几个人办得到?”
“唐耀的人吗?”秦石追问。
君和颇为不屑:“唐耀要是有那本事,早在红霜镇他就该出手了。莫非——?”
“如此,雁飞危险了……”楚涛低声感慨,“他一定知道什么。”
“有件事十分奇怪,齐恒设套的那天晚上,我压根没见着姓沈的。他们不是一伙的么?”
“齐爷明里只派出沈雁飞,要他来联络唐罗两家,探听情况。我也是那天晚上才知道齐恒也来了。齐爷的算盘,似乎打在楚掌门您的身上啊。”
楚涛苦涩一笑,不置评。
忽见飞鸽展翅,滑翔着穿过密林,却在靠近的当口,一道寒光凛冽破空,伴之以细微的弓弦响。鸽子应声落地。
楚涛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苍白之色。
飞奔向弓弦声起处,唯见神秘的白影一闪而过,向树林深处隐遁了。
谢君和正欲向前,楚涛伸臂一拦:“莫追!”
“为何?”
楚涛拾起被猎弓射中的鸽子,解开信筒,吩咐道:“他还在这附近,小心。”
“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