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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你们舍命护我唐家,也谢你们真心对待唐心还有他那丑儿子甜心。”
小乙回道,
“所以,你送我那护指,便是因为我们与甜心相识,还为他争取自己应有的权利?”
那人面无表情道,
“是也不是!你小小年纪,便有大胸怀,当真不易,也算是给你的肯定。”
小乙问道,
“能否跟我们讲讲你、心姨、还有那,那唐渺?”
唐直微微点头,道,
“既然唐心已死,好多事情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你们若是想听,听我慢慢说来。”
三人让他来到窗边,唐直如释重负般呼吸几次,方才说来,
“我们三人,年龄相差不大,虽然分属唐家不同支系,年青之时,倒也经常一齐走动。三爷爷,也就是三长老,他精通易容之术,但是很少传授给他人。有一年,他心血来潮,便从众多子孙当中挑了唐心和我出来。我们兴奋至极,恨不得马上学成,好四处扮人取乐。”
三人听他越说越是欢喜,应该是想着开心往事,陷入了美好回忆之中。唐直继续说道,
“没想学这手艺当真辛苦,那面皮贴在脸上便是一整天,夏日闷热非常,难受至极!你们想,唐心一小姑娘,正是爱美的年纪,如何能够受得住?因此我和唐心总是想尽一切办法偷懒!可三爷爷可是这么容易糊弄的?他每每发现,我二人都要屁股开花!慢慢的,我们成了队友,相互掩护、包庇。”
唐直顿了顿,嘴角竟是有了一丝微笑。
“她天真浪漫,又美丽大方,我慢慢喜欢上她了,为了她,我愿意付出所有,甚至是生命,也再所不惜!这样欢乐的日子过了很久,三爷爷对我们渐渐失去了信心,我们偷懒,他也只当作没见。我们却仍欢心鼓舞,以为骗得了他老人家!哎,所以直到唐心被抓走,我们也没学到太多东西。”
童陆听得明白,问道,
“还有那唐渺呢?”
唐直回道,
“别急,马上到他了!在我们二人暗自欢喜之时,唐渺也来学艺了!若是从这里算来,我们确也成了师兄弟。他和我们不一样,我们学艺只为玩乐,而他,不学则已,学就要学到极致!试问哪个师傅不喜欢这样的徒弟呢?三爷爷把一身的本事都教给了他,而他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许多方面都作了大改进。三爷爷四处跟人夸口,一提到他,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这人极有本事,小乙心中也是了然,可他变成现在这样,当真只是因为自己爷爷被人冤枉?他期待从唐直这里获得答案。唐直又道,
“唐渺不仅学得好学得快,嘴巴也很甜,这唐家上下对他都是赞不绝口,他深得老祖宗欢心,他对我们十分客气,我们对他却是嫉妒得很。三爷爷再没有可以教给他的了,他又换了其他技艺学习。我们只这一项已然叫苦不迭,他却是随随便便学了个透彻!你们说,这样的人,如何不让人害怕!”
三人点头,又听他道,
“我们都以为他为成为唐门的中坚力量,可后来他那一系出了事,他慢慢变得沉默寡言。而那时,他已然将门中所有技艺学了个透彻,十多岁的孩子,你能相信么?后来听说他八岁便自己做出连弩,真是让人无法想象!我们这现在使用的机匣,也大都由他一人研制而成!我们万万不敢想象竟有这样的天才,慢慢生出了敌意。不仅仅是我们,年纪相仿的也是如此,所以他这一系出了事,多数人都是幸灾乐祸,甚至还有人去添柴加火。哎,回忆起来当真惭愧!初时,他也不放心上,后来老祖宗教训了他,他一怒之下叛出,震惊了整个唐门!”
小乙问他,
“那心姨又是如何被他掠去的呢?”
唐直回道,
“这又是后来的事了!”
四七 造化弄人身不由己,因缘际会由巧成书()
“唐渺出去几年,初时并未有甚大动静,可也不知他经历了什么,一月之间,这江湖上便有数十门派向他发布追杀令!他本是我唐门中人,虽然叛逃出去,人家找上门来倒也正常。可一两个也就罢了,这许多门派一同发难,当真为难!那时我唐门刚经历劫难,非常需要时间恢复元气,可被这样一闹差点跌落谷底。还好老祖宗出面,各种安抚,这才平息下来。这真是影响了唐门几代人,因此唐门上下对他都恨之入骨。”
唐直长舒一口气,看来马上要讲到唐心,有些紧张起来。
“唐心早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若不是老祖宗舍不得,她早就要嫁许人家了。像她这般地位,我如何高攀得了!我虽然知道与她不可能有结局,可还是一直恋着她。唐渺出去几年后渐渐听不到他的消息,我们还以为他早被仇家处死,因而也没人再提他大名。唐心难得出门,一不注意便被他掳了去。我就奇怪了,这数十人的队伍,竟然没有一人发现异常,那唐渺大摇大摆入到帐中,唐心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就被他扛了出去。”
“众人四处追踪,唐渺本是反追踪的高手,即便多带一人,这些普通弟子,又如能够寻得二人踪迹。老祖宗知晓了此事,气得大病一场,用了半年方才恢复过来,可气色已经大不如前了。弟子们寻遍大江南北,一点线索也无。慢慢的,老祖宗也失去了信心。我从唐心被掳之日起,便一直在寻她,老祖宗知晓我和她的关系,也就让我放手去做了。我这二十多年,也就回来过三次,总计不超三月,其余时日都是在寻她!”
唐直抬起头来,注视着远方,
“我越过高山险峰,跨过冰川大河,可这江湖之大,又该到哪里去寻?可我始终坚信唐心没死,也一直没有放弃找寻。其实这么多年,我也有几次寻到了线索,可那唐渺太过机警,一次也没让我赶上!哎,真是惭愧,我跟他相比,真是差了太多!”
“直到大概半年前,唐心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整个人都傻掉了!她说是趁那人出了远门,这才逃了出来,也不是她如何办到的!再见她时,易容之术已经相当了得,没想竟然是唐渺教她的!她这些年只怕也没少练习,才能有如此高度,再看我,倒是全都荒废了。”
“唐心受了重伤,我将她带回唐门休养。此事极为机密,也只老祖宗知晓而已。唐心伤势好转,便让我回去看看她儿子,她不敢亲自前往,怕给儿子带去祸端。我按她所说,寻到了那甜氏父子,哎,甜心那般模样,我心头也非常难受!唐心虽说没有绝美姿色,但也不差啊,为何她儿子长成这般模样!我想不通,真是想不通!难道这也与唐渺有关?他真有这般神通广大?哦对,那日有些闲功夫,便想戏弄一下那肖家少爷小姐,没想遇到了你们。后来见你们与甜心一齐,于是送了那指护以作纪念!没想他竟是缘分到来,寻了个媳妇,当真让我吃惊!”
小乙听得仔细,回道,
“你是说那唐渺对心姨用了什么手段,才导致甜心哥少年白头?”
唐直点点头道,
“莫非如此,又如何能够解释!哎,现在唐心已然死了,也就只有唐渺一人知晓其中原由。”
小乙道,
“这唐渺当真可恶!以后定要将他拿回来见老祖宗!”
唐直叹了一口气,又道,
“我把唐心送过去,就让那甜心只做个普通人,安心度这一生吧。”
小乙点头道,
“甜心哥实在本分,若是被卷入这江湖纷争之中,确实对他太过残忍。心姨说得对,他就这样安心过上一世,那才是他该有的幸福。”
唐直道,
“你小小年纪,能说出这般话来,真是让我大感意外。听说你为了我唐门竟然连性命也不要了,难怪两位长老对你如此信任!你啊,先不急着走,把伤养好了再去也不迟。正好等我从草海回来,亲自将你们送到成都。”
小乙本不想再多耽搁,可这唐门又出了许多事,兴许留下还能帮上些忙,因此并没拒绝唐直。
唐直告别三人,小乙三人随意走动一番,看这唐门上下皆是垂头丧气,可又不知怎么安慰才好。老祖宗又召集众人议事,老祖宗对小乙三人非同一般,因而也不避讳三人旁听。刚进得厅来,老祖宗便招三人过去。
来到近前,老祖宗用种异样眼光看着小乙,问他,
“小乙,我唐门三样信物都在你身上?”
小乙不知她为何这般说,回道,
“老祖宗,你说的这信物是?”
童陆脑子快,早已猜到,抢话道,
“老祖宗,莫非说的那石簪子,还有两块配饰?”
老祖宗点头道,
“你倒是头脑灵光,一下就猜到了!”
童陆回她道,
“这石簪子是心姨让小乙哥带回草海去!哎呀,这一乱,脑子都糊涂了,让唐直叔一齐带回就是了!”
老祖宗又问,
“那小老三小老四的也都给你了?”
小乙回道,
“三长老死时丢给我的那小包之中,除了自己便有此物。四长老伤心至极,不知为何,又送了一块给我。”
老祖宗明白,又道,
“这是我唐门信物,每个长老有一块,所以我才这般好奇。”
三人大惊醒,童陆问道,
“老祖宗,你是说这些石头是长老才有的?那心姨也是长老?”
老祖宗道,
“唐渺为何会将心儿掳走,只怕也是因为她当上了长老,有了些影响!之后,我与老三头老四头商议,废了信物效力,希望唐渺能将心儿放回来。哎,可他抓住我的痛处,即便心儿这长老再无用处,他也不会放手。老三头老四头虽然老了,却仍有威信,倒也没受太多影响。”
童陆口中喃喃,
“其实我早想问了,一直没这机会。有三长老四长老,那心姨又排行第几?还有,其他长老又在何处呢?”
老祖宗看着身边唐直,道,
“你跟他们讲讲吧!”
唐直点头道,
“我唐门百年间,始终只有四个长老,三长老四长老占去两位,其余两位一是唐心,另一位则早已失踪多年,遍寻不得。四位长老分别拥有一枚信物,皆是由这种特殊石材制成,虽然粗矿,却极耐用。唐心那支石簪落入草海几十年,也是没有损坏分毫。”
童陆点点头,有些激动,又问,
“那这石头上的字又是?”
唐直回道,
“你们已经见才三长老和四长老的了吧?三长老的是个‘德’字,而四长老的则是个‘才’,取自德才兼备中的二字。”
童陆赶忙接话道,
“心姨那块是‘文’,另一个则是‘武’,便是那文武双全?心姨化名文心,也是由此处来的!”
唐直奇道,
“你这小子好不聪明!正是如此!”
童陆大声呼吸,抱住头来,
“我的个天啦,真是太过神奇了!”
众人疑惑看他,老祖宗发问道,
“童陆小子,你这是怎么了?”
童陆好长时间方才平静下来,道,
“老祖宗,你可不知道,小乙哥身上可不止三块!”
老祖宗没听清楚,皱起眉来,童陆又道,
“我是说,这信物,四块,对,是四块,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