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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慢走,不送了!”
小乙用力把那小船蹬入流水之中,江水载着小船,慢慢走远。
小乙来到水洞旁边,崖壁之上过不了人,看来也只能游水进去了。烟散得极快,倒是没多大影响了,小乙迅速游了进去。这水越到里边越是冻人,小乙心知绝计不能停下,他加快游水速度,待到看到那火光四起,这才放下心来。
“快看!有人进来了!”
拜火教众围了过来,如临大敌,人人握紧手中武器,火光照亮了大片水域。小乙在数十双眼的注视下爬上岸来,刚一上岸,便被持刀教众包围起来,他冷得发抖,原地蹦跶了几下,这才哆哆嗦嗦说道,
“是我是我!我是小乙!”
这些日子他也曾见过一些拜火教徒,还是有人认出他来,那首领从人群中挤了过来,仔细看他,疑惑道,
“小乙,你为何会在此处。外边放烟,你是怎么进来的!”
小乙还未回话,便有人呛声道,
“都是这小子,从咱们第一次见他,就不得安宁了!大人,咱们不能再相信他了!”
那首领半举右手,示意众人禁言,果然没人再敢多说一句,他看小乙打着寒噤,把他拉到火堆旁边,道,
“先把身子烤干,暖和一点了再说。”
小乙急忙回道,
“这洞没有其他出口了么?!”
首领回道,
“里边有数百条窄缝,却只容得下一只手通过,向上攀爬也是没有可能,所以,只有一个出入口。”
小乙听完,接着道,
“我刚才已经将那船引开,现在就是最佳的逃生机会!请一定相信我说的话,若是他们卷土重来,咱们出去就是送死,没有生还可能!”
刚一说完,便有人喊道,
“我不相信他!”
“对!不相信他!”
“……”
小乙见有人带着敌意,心头火起,道,
“不相信可以自己出去看看,你们的主神就是教你们什么事都往坏处想么?不想死的就快些走!”
这话稍稍有些重了,有人怒怼道,
“料想他们也不敢进来,咱们这里不愁吃喝,跟他们耗上几日,找准时机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这么蠢的主意,竟然还有人附和,小乙短叹一声,伸出双手,把它们烤得通红,然后紧紧将耳朵捂住。那首领思虑良久,指点了身边数人,道,
“你们小心一些,到洞口查看,若是不见敌船,马上回来通报!”
那几人领命去了,他又继续说话,
“所有人准备好出发,若是真像小乙说的那般,咱们马上就走!出了洞后,分散开来,尽量躲着些来往船只。”
小乙忽然想到什么,问他道,
“对了大人,今日集会,还有多少人待在雅州城中?”
这首领十分确认回道,
“就只有船房的童家两兄弟和布店的阿洪,阿洪今日走不开,童家兄弟则是特意留下报信的!我对每个教众都是一样关爱,无论是谁来了,我也都知晓得清楚。”
小乙又问,
“那你们的家眷呢!”
首领道,
“都在里边呢!今日是大祭,老老少少都来了。”
小乙眼神略过火堆,看到里边大大小小,人头众多。
“大人,若是再回雅州城,只怕会有危险。童家兄弟二人被用了刑,还好我去的及时,算是保住了性命。听说那布店掌柜也被抓了,这你倒不用担心,夕家实力雄厚,保他一人应该不是难事,若是不成,我也会想办法营救。”
话音刚落,有人哭出声来,
“天下之大,哪里才是我们的安身之所!”
然后哭声传了开去。哭声尚未停歇,前往洞口探查的小船回来,真是没有发现敌军。众人这才停住哭来。那首领心头也不好受,不过他真是位善于引导的良师,大声对众人说道,
“人人都要经受苦难,神也一样。我们经历的越多,才越能明白神的伟大,让我们再一次祭拜我们的火神,然后去承受更多的苦难吧!阿胡拉……”
他向着火堆跪拜下去,然后所有人跟他动作一致,恭敬至极。小乙退到一旁,虽然替他们着急,还是静静的看他们完成这最后一礼。
十拜之后,首领起身,向小乙道,
“你救了我们大家,不知道如何谢你!”
小乙笑道,
“可能也是因为我才暴露了你们的藏身之所,所以,算是我将功补过了。你们可得抓紧一些,若是行船不易躲,就藏入山中,待到风声停歇之后,再转移到他处。请留下一只船给我,若是有官军再来,我便与之周旋,给你们争取多一些时间!”
首领倒也干脆,马上布置了行进路线,小乙心想,他们只怕早就料到有此一天,因而准备了不同的撤离路线,遇到紧急情况,立马就能用上。他又给了小乙一个暗号,用于通知还在雅州城中的童家兄弟和布店掌柜,以便三人逃出之后能与大部队会合。
众人训练有素,分散开来迅速上了船。感谢的话不用多说,众人心里都很明白。不过每船出发之时,船上之人都会站起身来,右手捂住胸口,向小乙敬上一礼,他们每每这般做为,小乙心中都是火热一片。船儿一只只出了洞来,很快拐了弯,再不见踪迹。
最后一船开走,只留下小乙孤零零的待在火堆旁边,不远处用绳拴住的小船被风吹着,轻轻磕碰那水中岩石。小乙坐下来,对着这火堆发呆,火光耀眼,更甚以往,他心头一下空落落的,忽然觉得这世间有着太多自己不能理解的东西,他想不通,索性就不再去想了。
待了一小会儿,小乙行船出来,未见那官军有下一步动作,他在水洞口处等候了半个时辰,这才有官军行船过来。小乙心想拜火教众早已走远,此时又往何处追去!没有必要再与官军接触,于是小乙划船绕行,回那雅州城去了。
童陆白青不知将那童家兄弟藏在何处,小乙对他二人放心,因此也未去找寻,想着先去探探消息再说。刚一入城,有人逛奔过来,边跑边喊,
“哎呀!不得了啦!不得了啦!杀人啦!杀人啦!”
街上行人大惊,不由自主让开道来让他经过,众人好奇心起,慢慢向那人来时方向聚拢。来人一瘸一拐奔了过来,小乙迎上前去,双手将那人抱住,轻声问他道,
“别慌,怎么回事!”
那人被小乙一抱吓得不轻,口中呜咽,只说了出两个字来,
“夕……夕……”
小乙心头咯噔一下,心中却又起疑,莫非之前那群江湖人士又去而复返,再找夕家麻烦不是?他放开那人,那人一下瘫坐在地,几经挣扎,又起身叫喊着跑远。小乙大声叫嚷,分开人群朝夕家奔去。
来到府前,大门开启,里边倒是聚了不少人,双方剑拔弩张,已经到了开战边缘。小乙大喝一声,
“住手!”
双方人数相当,互殴起来只怕谁都占不到便宜,小乙这一喝倒是让双方一齐住了手。小乙飞身起来,踩在一人肩头飞越过来,稳稳立在夕家护卫身前,这小示身手,也让对方愣了神。小乙还未说话,一旁小仆叫喊出声,
“是姑爷!是姑爷来了!你们还不放下武器!”
小乙不知发生何事,侧身问他,
“怎么回事?!”
小仆上前回话,
“这是马官儿家的人!”
小乙马上明白过来,原来是这马家找事来了,不过结亲搞砸,双方都有责任,这马家私底下更是居心叵测,做些不光彩的勾当,居然还敢这般前来寻事!他忽然想到一事,心头一惊,之前那人不是说夕家这边杀人了,怎会没见一点血迹。还没想明白,马官儿家这边有人开口说话,
“本是大好姻缘,你等从中做了手脚,我们公子质朴善良,现如今被关在何处,速速交出来!公子昨日刚送过来,今日你却成了这姑爷,我看你们夕家还有何话可说!”
小乙大声回他道,
“你们公子胡作非为,与那两位丫环勾搭成奸,是我亲眼所见,还质朴善良!亏你说得出口!至于这姑爷……”
那人怒极,
“莫要说这许多,我只知道我们公子好好送来,你们却将他私自关押起来,夕家如此霸道,视王法于无物,当真可恶!”
小乙仔细想想,这马家定然早就准备好了一切,若是出了变故,马上就会上门施压,否则怎会一下来了这许多人。他忽的想起那两个小丫环,莫不是从她们那里传出的消息。不过早晚要面对马家,不如今日就把事情解决好。夕老爷始终在旁观察,此时来到小乙身边,对他说道,
“小乙,这事你不用管了,我跟他们来谈。”
小乙心想,这马家家主与夕老爷乃是生死之交,这事应该有得谈,或许就是多些银子的事情,反正那夕家公子正在府上,送还给他们也不是什么大事!小乙退到一旁,听夕老爷如何说道,
“马三儿在何处,叫他来见我!”
那人哼哼两声,道,
“三老爷早就卧病不起,你又不是不知!现如今马家由四老爷当家,四老爷说你夕家欺人太甚,去报官求官老爷为我们作主!”
刚一说完,一队官兵来到门口向里边喊话,
“夕老爷,我等例行公事,可否进来说话!”
夕老爷虽说有些不愿,可回头一想,有官家作个见证也好,到头来不至于赖账诋毁。他大声回话,
“请进来说话。”
那一队官兵进到院中,分开一排站好,领头的,正是不久之前刚来过的那人。他向夕老爷抱拳,笑道,
“夕老爷,咱们今日可是见两次面了!这里出了何事,还请详细说来,我也定会为您作主。”
夕老爷回他道,
“吴老弟,只是些小纠纷,不甚要紧!”
小乙心想这人说话真是一点不给马家人面子,他身后那四十上下的马家四老爷,也是气得脸都绿了。小乙早就注意到此人,他穿着虽是普通,但也极为考究,特别是那衣上纹绣,当真别致得紧。小乙听说过这蜀中刺绣名满天下,想必此人穿的也是那个中精品了。
“吴大人,今日可是我们马家含冤受屈!”
马家四老爷开口说话,语中带着怒意,真是有些气不过了。那吴大人却是换了另一副嘴脸,道,
“你们私自带武器上门挑衅,这就够你们受的了!来人,把他们统统拿下,带回去好好审问!”
说完,众官兵提刀上前,便要将那马家人绑了,马家人却人人不服,欲要抵挡。吴大人一见,双眼瞪得极大,大声喝道,
“好一群恶徒,光天化日之下,还要行凶伤人!都给我拿下,若有反抗的,一律加倍刑罚!”
小乙对这吴大人十分厌恶,可他如今帮着夕家对付居心叵测的马家,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只侧过身去,不想再去看他那臭脸。刚一回头,又见到了夕月。她背着双手,笑眯眯的看着小乙,小乙扬了扬眉,夕月会意,二人一同移步出来。
“哥哥,这里人太多,我让小和尚待在我那小院中了。还有,哥哥,你可否答应月儿一事。”
小乙回她道,
“月儿尽管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