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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烦给挑上三套,哦不对,是四套,两男两女。嗯,这钱够了么?!”
那人接过钱来,鞠躬哈腰,回道,
“够了够了!别说四套,就是四十套也够了!刚才那位姑娘已经拿去一套,我这就给您几位找来。”
小乙心头一紧,他没想到,这衣衫价格又怎能与那大理城中的相比,这下倒是显得自己有些张扬了。这老板动作麻利,飞快取出三套衣衫,分别递给三人,三人朝身上比试下,大小刚好,一分不差。
“老板眼光独,随便一拿就很合身!”
那老板乐呵呵道,
“这还是三位身形所衬,若是他人,只怕也不似这般贴合。”
店伙计迎了上来,
“三位是否要用些酒菜?今夜人多,只怕还要多等上一会儿。”
小乙回道,
“随意弄些就是,有那拿手好菜也可以来上几道。”
小乙点头表示明白,又道,
“咱们店小,客房也已住满,这衣衫也只能在后厨里换了,三位请随我来。”
三人跟着伙计来到厨房,厨房门口有一人正在等候,看他样子,似乎是个厨子,眼神中有些无奈又有些怒意。小乙来到门前,见房中微有光亮,伙计上前敲门,
“姑娘,你的同伴来了,开门呀!”
三人知阿果在里边,童陆打着哆嗦,叫道,
“阿果姐姐,动作快些,冻死人了!”
半晌无动静,那厨子也是不住摇头。小乙眼神询问那伙计,伙计点点头,小乙上前使劲一推,那门把手从中折断开来。童陆赶紧推门进去,
“小乙哥,以后还是要温柔一些!”
童陆倒不挑地方,在门背后便把衣衫脱了下来,又迅速将干衣换上。小乙顺着光亮朝里看去,灶头那边还冒着烟,灶孔旁边躺着一人,不是阿果又是何人。她换上了一套粗布衣衫,睡相倒也极美。小乙笑了笑,说道,
“她还真会挑地方,这灶边上还真是暖和。”
小乙向白青点点头,便带着童陆和伙计去到门外。白青换衣只用了极短的时间,她出来时,带着睡眼朦胧的阿果。阿果揉着双眼,喃喃道,
“好饿,去吃什么!”
白青扶着她笑道,
“吃最好吃的!走,咱们先过去。”
阿果一听,也是加快了步子。童陆踱着碎步跟在后边,他也被淋坏了。小乙进了厨房,迅速将衣衫换下,又向厨子讨了些姜来,浓浓的煮上一锅。
小乙寻了处干燥地方把湿衣挂上,这才回到外边火塘。童陆白青阿果坐在火堆旁,一旁小桌摆满酒菜,三人已经吃上,童陆还倒上小酒,不时咂上一口。小乙过来坐下,举起酒壶咕咚咕咚,一口喝尽,
“伙计,多来两壶!”
那伙计“哎”了一声,欢喜去了。
一旁烤火老人咳嗽一声,看着小乙说道,
“小伙子,看你年纪不大,喝酒倒是一点不含糊,请爷爷喝上一杯可好!”
小乙笑笑,回道,
“自然好啦!”
小乙看这老人约莫五十上下,头发花白,胡子三两根,虽不很精神,却感觉极为亲切。他站起身来,接过伙计拿来的酒壶酒杯,便要为他倒上。
“用这个,用这个!”
那老人怀中小心的取出一只青紫色小酒杯,杯上似有些裂纹,又似与杯身融为一体。看上去朴实无奇,却是极为圆润,像是有人用它喝过上千万杯酒水,才能抿出此般模样。
小乙把那杯子倒满,老人拿过酒杯,凑近鼻端闻了三下,然后轻轻抿了一口,点点头,又小喝一口,再点点头,最后一口将杯中酒水全部饮尽,然后不住摇头,
“酒是好酒,人是好人!美!美!”
小乙刚要再给老人一杯,另一人插话进来,
“哼!这老头,每日在此要酒喝,脸皮还真是够厚的!小兄弟,他就是一无赖,待在这酒馆已经半月了,每日四处要酒,真是与那乞儿无异!”
那老人只当没听到,把那酒杯又伸了过来,小乙笑笑,把酒斟满。老人如刚才那番,又饮一杯。如此这番,共饮了三杯方才说道,
“老夫喝了你三杯酒,便赠你一字如何!”
众人一听,哈哈大笑起来,都想你这一字又有何用。小乙不以为意,笑道,
“有劳爷爷了!”
那老头怀中物件确是极多,他搜寻一番,弄的叮当直响,最后找出笔和纸来,摊开放在木凳上,写下一字。小乙一看,写的竟是一个“安”字。
“这世上也没几人请老夫喝上三杯酒的,你算是一个。这‘安’字,可是对你极为受用!从此处来,到何处去?匹夫之勇,又如何换得那八方安宁。拿去吧!”
旁边一人大笑出声,
“哈哈,原来这老头还是个算命先生,咱们要不要花点酒钱请他算上一算?!”
众人大笑起来,这老人也是不理,只眯眼看着小乙,不住点头,
“是这模样!是这模样!”
小乙一头雾水,不知他在说什么。他也不以为意,不过这“安”字却也让他心头一震,他本就姓“安”,这老人偏偏写出这字,还说这般怪话,真是有些奇了。他正想说些话,那老人却是轻轻摇头,
“老夫一生喝酒会友无数,想不到在此偏僻乡野之地,竟能遇到这好酒与小友,哈哈,真是快哉!快哉!”
小乙还想为他倒上杯酒,那老人伸手一划,将那酒杯小心揣入怀中,将眼闭上,竟然就这般睡着了。
“哈哈,又睡着了!这老头总有一天要把自己喝死!”
小乙收好那字,便听白青轻声唤他,
“小乙哥,小乙哥,老人家睡着就别打扰他了,快过来吃点鱼肉!这鱼极大极美,十分独特呢!”
小乙这才来到身边,瞧那一大盘鱼已经被阿果童陆吃掉一半,赶紧下手撕下一块,大口吃了起来。小乙只觉得这鱼肉劲道十足,汁水丰富,香气浓郁,还带着些清甜之味。
“这鱼如此大个,估计有些年头了,只怕也是来之不易!不知是何处得来!”
那好说话之人又开了口,
“便是这‘金河’之水养育出的珍品了!这小酒馆如此偏僻,为何还有这许多人来?!有一半是那酒,还有一半,便是这鱼了!”
童陆一听这“金河”,便是叫出声来,
“金河,金河!咱们刚才过的那绳索桥,还真是在这金河之上!还有,我突然想起,这金河,不就是姚箐姐姐说过的金河么!”
小乙点点头,
“是啊,也不知她与甜心大哥如今过得怎样。”
白青嘻嘻笑道,
“定然是极好的!姐姐可喜欢那‘甜心’酒了!”
那人一听,笑道,
“‘甜心’酒?怎么都没听过,哪里能喝到,咱哥儿几个要去尝尝鲜才是!”
童陆笑了笑,
“那‘甜心’酒可不太醉人哦,依我看,凭大哥的酒量,只怕是喝了上百十斤也醉不倒呢!”
那人站起,哈哈大笑起来,
“今日高兴,我请这在座的喝酒如何!”
这酒馆骚动起来,有人大声附和,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让老兄破费了!”
“……”
小乙吃了酒和鱼肉,身子也是暖了起来。那人抱起大坛酒水,除了那睡着的老头之外,人人都端起酒碗,就连白青那只也是倒上了半碗。那人把自己的酒碗装得满满,举过头顶,大笑道,
“这外边雨大的紧,咱们相聚在此也是缘分,我呢,是这酒馆常客,承蒙兄弟们抬举,叫上一声‘瓜哥’,以后在这一带遇上事情,报上‘瓜哥’名号,就没有摆不平的!”
几人叫了声好,那‘瓜哥’一口喝尽碗中酒水,豪气十足。
“各位兄弟,请!”
众人被他感染,顿生豪情,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一人端起酒来,大声喊道,
“以前听闻过瓜哥大名,没想到今日有缘得见,‘瓜哥’,兄弟这厢有礼了!”
童陆轻轻抿了一口,凑到小乙白青中间低声说道,
“你看他那样子,头这般大,还有些秃,活生生的一只大瓜!这‘瓜哥’还真是贴切呢!”
白青憋住笑,阿果却是不管,捧腹大笑起来。那“瓜哥”看了过来,满脸堆笑,
“这‘瓜哥’本就由我这大头得来,又有何不可说的。哈哈,大家喜欢就好!我看姑娘也是个豪爽之人,这酒?”
阿果跳起身来,走到那“瓜哥”身边,
“嘿嘿,瓜哥是吧,喝了这碗,咱们就是兄弟了,哈哈!”
说完她一口下肚,没一点含糊。那“瓜哥”大笑起来,
“这妹子我喜欢,哈哈,咱们再喝一个!”
二人又饮一碗,将这小酒馆气氛推向高潮,阿果刚一喝完,便醉倒当场。众人虽无房可住,挤在此间喝酒吃肉,倒也极为爽快。白青也被气氛感染,喝了一小碗。那伙计跑过来跑过去,忙得不亦乐乎,刚停下休息,却被那“瓜哥”揪住给灌了一碗。伙计不善喝酒,没几下便瘫倒在地,任他如何努力,都无法再站起来。
小乙慢慢吃喝,眼中却迷离开来,看不清周围情形。童陆坐倒在地,低头似乎已经睡着,白青阿果靠在一处,只有轻微呼吸响动。小乙心知不好,可能被下了药,自己努力想要睁眼却是不能。周围一片低吟,还有那“瓜哥”的几声哭叫,之后便没了人声,只剩那雨水击打屋顶发出的响动。小乙即将要失去知觉,突然脚上被一利物刺激,竟是渐渐恢复了一些神智,不过手脚依旧僵硬,提不起半分气力。他集中注意力,生怕再次昏迷过去。
终于有了人声,
“这次药下得有些猛了,下次可得注意一些!”
“这老头没喝酒,不如直接杀掉!”
“等下,我先看看……”
“……”
“这老头还打着呼噜,睡得香极!这些日子他都这般,任谁都叫不醒,应该没甚大碍。咱们不是说好尽量不伤人命么,这老头,就放他一马,积点德吧!”
“哼,总是这样婆婆妈妈,难成大事!哼!”
“好啦好啦!赶紧全收了,别惹出麻烦事来!”
接下来便是几处轻微响动,小乙也觉自己被从上到下搜了一遍,自己倒没什么,可回头一想,这人还会去搜白青,真是恨不得马上起身,给他一脚踢到门外。小乙身后背包也被拽走,那黑棍却是被扔回到身上。
“这乌漆妈黑的棍子,还死重死重的。咦,这袋子里还有些小玩意,看起来还不错哟!”
“这几个小子可不是寻常之人,看那一身财物,咱们一年到头也遇不上这大单啊!这袋子里的东西改明儿拿去大地方,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那这几个小子要不要?!嗯?”
“千万别,这种人丢了些钱不会太在意,若是丢了命,只怕我们惹不起!”
“哼!没出息!”
小乙听这动静,应该只有两人,他们只是图财,倒是让小乙安心了不少,心想待到自己手脚恢复,必要给这二人好看。
那大雨依旧疯下不止,小乙听着雨声,只觉时间过得太慢,可又一点办法也无。突然,这房顶轰隆一声,雨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