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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文修的手放在绿儿的脸上,轻轻的抚摸着绿儿。
绿儿慢慢的从酒罐里走了出来,下身的裙子透明,酒水滴答滴答的落在地面上。
绿儿说道:“你真的不是男人?”
边说边笑着,手朝斐文修的那里摸去,斐文修避过这位绿儿的手,绿儿扑了个空,便顺势躺在了斐文修怀中。
绿儿娇声说道:“公子是喜爱奴家么?”
斐文修的手卡着绿儿的下巴,将绿儿的头卡着推了起来。
斐文修说道:“美人,你可真美。”
说完之后斐文修将一直在手里握着的罩衫盖在了她的头上。
这一刻,绿儿仿佛就是他的新娘。
斐文修将绿儿抱了起来,绿儿洁白的手臂环在斐文修脖子上,脸凑上去轻轻咬着斐文修的耳朵。
斐文修快步抱着绿儿朝独孤无情追了过去。
这一切都被一个人看在眼里,在所有人走后,这人朝街上吐了口唾沫,说道:“江湖一乱,什么牛鬼蛇神都他妈的不要命的跑了出来。”
这个人吐下的痰到了地面之后,将地面深深的烫了一个洞,若是有人不嫌脏,仔细趴伏在地上看,便可以看到这痰在洞里面就像一朵盛开的梅花。
然后这人转身也准备离开这里,这个时候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人。
正是将军客栈,马二娘手下的店小二和大厨,贾猴子和甄蚂蚱。
贾猴子对这人行了一礼说道:“梅山痨鬼,晚辈好久不见。”
这位梅山痨鬼哼了一声说道:“你怕是要吓死老子!”
贾猴子说道:“自古见面分一半,我今天请你喝酒,你和我说说今天这里发生了什么。”
梅山痨鬼睁大眼睛瞪了贾猴子一眼,说道:“不行。”
贾猴子看了一眼甄蚂蚱,眼神示意了一下,然后向前揽起了梅山痨鬼说道:“前辈,前辈,你怎么这么计较呢,这江湖事,不就是你知我知天下知,况且我们也是老相识了。”
梅山痨鬼说道:“屁。”
这一个字真的是荡气回肠,音拖的极长不说还极高。
梅山痨鬼然后便推开贾猴子正要走。
一块砖此时朝他头上劈了下来,一时场面中只有这石砖与头相撞的声音。
梅山痨鬼面朝地便倒了下来。
甄蚂蚱松开拿着砖的手,砖掉在了地上,上面还带了点血迹。
贾猴子连忙将梅山痨鬼身子翻了过来,手放过去探了探。
还好,尚有呼吸。
然后贾猴子便从梅山痨鬼身上摸来摸去,摸出来几根小小的笔,以及两本画册。
一本是空白着的,贾猴子翻了翻便又扔在了地上。
另一本上面画满了东西,贾猴子拿起来细细的翻看了一番,笑了笑,说道:“老东西,手还是这么勤快。”
原来梅山痨鬼这人精于绘画,一手画笔赛过快马奔袭,江湖上多少事都在他的笔上记录着。贾猴子翻到的这本画册,正好便是方前这里发生的事。
他们二人虽然来晚了一些,但是该知道的和不该知道的可一点都没少知道。
不过,话语转到这二人身上,便要好生思量一番。
这将军客栈本有三人,老板娘马二娘如今已消失不见,贾猴子与甄蚂蚱又跑到了这里,那将军客栈有谁来看着?客栈客栈,哪有没有人照看的道理,除非说这客栈倒闭,关门从此不开,否则这客栈啊,便要永远开门,这是客栈的准则,任谁都不能改变无法违背的。
其实贾猴子与甄蚂蚱早在出来之前,便已经找好了人。
如今将军客栈门前,正站着一位擦满了胭脂的紫色衣裳的女人,一只手摇着扇子,一只手拿着西瓜,大口大口地吃着,边吃还边说着一些不好听、难听的话,都是与贾猴子有关的话。
此时,贾猴子将画册收了起来,扭头对甄蚂蚱说道:“蚂蚱,孤独无情和那小子都在这里出现过。我们还追不追。”
甄蚂蚱搓了搓手道:“追,咋不追,我们都到这儿了。”
贾猴子说道:“你我可打不过独孤无情,就是追上,也带不走那小子。”
甄蚂蚱看了贾猴子一眼笑着说道:“猴子你是不是怕了!怕了我们就回去,本来也就是你要找那小子。”
贾猴子刹地一下站了起来,说道:“怕?我多少年就没怕过。”
甄蚂蚱勉强忍着笑,问道:“那还追不追?”
“追。”
说罢贾猴子便朝之前独孤无情等人离去的方向跑了过去,甄蚂蚱连忙跟在贾猴子后面,至于被敲晕的梅山痨鬼,还在那里一动不动,二人临走连他的衣裳都没有收拾收拾,此时他看起来更像是遇了一伙山贼,满袋子的金银珠宝被抢夺一空。
而那个酒罐还停留在那里,没有人在乎一个酒罐在这里的意义,所以自然没有人管它。
直到太阳下落,光射在酒罐中,酒罐慢慢的慢慢的出现裂纹,由内而外产生的裂纹。
如果离得近一点,还可以听到裂开时细微又独特的声音。
不久之后,这酒罐便完全破碎,里面的酒水全部洒在了地上。
酒水清澈,到了地上却浑浊,地上的土、酒罐中的碎末,全部混在了酒中,其中还有一些亮晶晶的东西。
在此时太阳下亮晶晶的东西,在酒水里,慢慢的变化着,变得发红,变得发热,当太阳光最后一次照射在这东西上时,这东西燃烧了起来。
上面升起蓝色的火焰,火焰在酒中点燃又复点燃于酒,酒水顺着之前的碎裂溅射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夜晚是会起风的,如果你在北方的夏天待过一段时间,那你一定会知道北方夜晚的风,虽然使人凉爽但是也妖邪,瞬息万变,不知道它究竟会从哪个方向吹来。
这个时候,太阳落下之后,便起风了。
风将蓝色的燃烧着的火焰从地面吹起,轻轻的轻轻的飘到这附近,一切能飘到的地方。
这火焰随轻风起,将这里一点一点的拥有,囊括。
火焰燃烧的火光映蓝了这片天空,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便可以看到这天上的蓝色。
夜晚月亮虽然皎洁,但是此时却无法与这蓝色争辉。
梅山痨鬼这个时候动了动自己的手指,从被甄蚂蚱敲晕在地之后,他第一次有了反应。
火焰顺着他的衣服蔓延起来一些。
他睁开了眼睛,身上的灼热感促使他连忙将身上的火熄灭,但这蓝色的火焰便仿佛鬼一般跟在身上,他怎么弄都弄不掉,直到他将烧着的衣服全部脱了下来,扔了出去。
然后他面对眼前这一片蓝色的火海陷入了茫然,接着便是欣喜。
他摸着自己不再流血已经有些结疤的后脑勺,环视周围,地上散落着他的笔和一本画册,幸好这些还在还没有烧着儿。
梅山痨鬼自言自语说道:“这孙小子,下一次我一定要让你也尝尝这滋味。”
然后这梅山痨鬼连忙蹲下将地上的笔和画册拿了起来,接着几乎是裸着身子,将笔放到嘴里一湿,盘腿坐了下来。
面对这漫天的蓝色火海,他动笔将这一切画了出来。
梅山痨鬼从未将自己看作这江湖人,他的潜意识里自己还是一位书生,攻于画画的书生,只不过是认识的人多一些、杂一些。
而试问谁一生中能见到如此场面。
漫天的蓝色火海遮蔽天空,房屋在火焰中若影若现,满地的食物和血以及残肢。
所以他苏醒之后不是要先逃跑先离开先远离这里,而是留在了这里。
作为一个画者,他见到过、被震撼过,便要让这世人都知道,便要让这一切流芳百世。
画者,揭示这世间人间的一切种种。
第67章 一城风雪()
马二娘此时与周芷兰坐在一辆又大又豪华的马车上,他们之前从未想象过一辆马车竟然可以这么大这么豪华,盛酒用的夜光琉璃杯只是这里面最不起眼最不珍贵的东西,里面镶嵌的宝石、水晶珍珠比盘中的葡萄的颗粒还要多,除此之外的所有东西都是二十五年以上的工匠用金子打造好的,物件虽大精妙程度却是十分罕见,坐卧的地方铺的是每年产出的第一批冰丝,所以在马车里感受不到任何属于夏季的炎热,四季如秋,秋高气爽。倘若二人愿意,完全可以互不影响的躺在这里面而马车还留有很大的一片地方,足够再坐三五个人上去。
不过二人显然没有什么心情来欣赏这马车。
再来到这里前,马二娘清楚记得,她正扶着周芷兰回房。夜色还是十分明亮,明亮的可以照的清楚前方没有灯火的路。
但是醒来之后他们二人就在这里了。
马车的门在这时候被打开,走进来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腰间挂着上好的白玉带,脖子上有一串纯金项链,这人长得十分富贵,一看便是锦衣玉食之家才能出现的人物,他也的确很富贵,他的名字就叫作陈大富,大富大贵的大富。
这人走进来以后对着马二娘、周芷兰说道:“二位姑娘醒了?本人陈大富,前方便是陈县,所以特来问问二位姑娘,可有什么要买的东西。”
马二娘装作泰然自若,微笑着说道:“这倒是没有,不过陈掌柜,这一路最终是要去哪?”
陈大富露出惊讶的表情说道:“二位姑娘不知?”
马二娘与周芷兰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陈大富。
陈大富说道:“我们这一路便是要去皇城。”
马二娘与周芷兰二人相视一眼,默默不语。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道声音,这声音说道:“自然是皇城,若不是皇商,又怎么能这般家大业大。”
声音有些熟悉。
“胡三?”
“没想到少夫人还记得我。”方才说话的正是南鄣之后再没出现过的胡三。
胡三说完之后从窗户外探了头进来,胡三在外面骑着马。
确认是胡三之后,马二娘与周芷兰心安不少。
马二娘问道:“胡三叔,我们怎么会到了这里?”
胡三说道:“这你就要问陈大掌柜了。”
陈大富说道:“是浴血龙枪方大侠让我带着你们去皇城的。”
马二娘说道:“丰胤?那他现在在何处,可是我们原本不是要回房。”
陈大富说道:“这便不知了,本人只是那日途经应城,方大侠便拜托我将二位带到皇城去,想必她自有计划。”
周芷兰说道:“那见到方大侠时,方大侠一行几人?”
陈大富看了胡三一眼,胡三索性眼睛朝天上看去。
陈大富视线收了回来,说道:“当时本人只见到方大侠身后还跟着一人,至于是谁,我便不知。”
马二娘说道:“是极,丰胤应该还有着他。”
陈大富说道:“那既然二位姑娘没有什么需要的,那我们便不在陈县多作停留了,二位有什么事,直接说一声便自有人去办。”
二人微微点头,陈大富走了出去,胡三也驾马向前面跑去。
待将马车内关的严严实实之后,周芷兰看向马二娘正要张口说些什么,马二娘用手捂住了周芷兰的嘴,将手放在了周芷兰面前,周芷兰立马会意,将手放到马二娘伸出的手上。
陈大富此时正在马车的最前面,怒瞪着胡三,肥硕又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