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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嘉棠此时哪里顾得上外面风雨,注意力全然被这金黄色的甜糕吸引住,“油炸?那奶酪岂不是会融化,又怎麽会凝结一处不四散开来?!”
赫哲颜茵抿唇一笑,“公子大概想象不出吧,这也不怪公子,北地苦喊,我们的酸奶酪在外风干的时候都是上冻的,下锅炸的时候甜糕乃是半解冻状态下,而蛋皮里面又蘸了一层我们特有的椰枣果肉碎屑,不仅味道更加香甜,而且油炸起来绝对不会散架!”
唐嘉棠叹服道,“果然是精湛绝伦啊!”
窗外一阵列缺霹雳,让寝殿内的两人都吓了一跳,“下雨了,唐公子还是早些安歇吧!”赫哲颜茵有些心不在焉道,她今夜这一番,也绝非一时心血来潮,女子的心思,决然不是一个男子可以猜到的。
“多谢姑娘备下四样佳肴!”唐嘉棠不知为何,有些心神不宁,仿佛总有什麽牵挂著他的心思一般。
“公子客气了,服侍公子,乃是我们的本分!”赫哲颜茵收拾妥当,从怀中拿出一支玉瓶,“公子额角上的伤,涂抹这个凝玉霜就可以了,人生来这一世,颇不容易,公子还请珍惜,无论……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请勿轻生……”赫哲颜茵是当真以为,唐嘉棠乃是轻生寻死,才会昏倒在浴池边。
唐嘉棠一愣,随即展颜,“姑娘费心了!”眼底一抹落寞,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掩饰,若然连心都遗失在某处,哪里会在乎生死?!
而书房中,朔漠翰昱一双深蓝的眼底仿佛蕴藏著一场风暴,窗外雨声阵阵轰天而起,而他浑身的燥热更是让他难以抵挡,他阴鸷的瞪著月凝千露,“是你,是你给我下了药?!”
月凝千露露出如梦如幻的微笑,轻解罗裳,甚至不顾一旁还有纳罕在场,专注的看著朔漠翰昱,“翰昱,你需要一个王後,一个可以辅佐你王位的女子,一个可以为你传宗接代的女子,放眼天下,除了我,还能有谁更适合?!”
朔漠翰昱狠狠掐住月凝千露白玉雕琢成的颈部,“你这个……这个无耻的贱女人,我要杀了你!”
“杀了……杀了我……”月凝千露露出哀戚的神色来,“我从萨满婆婆那里拿了情人弭乱蛊,你服食的是雄,我服食的是雌,雄若不碰雌,雌雄均是必死无疑!我早就做好了一死的准备,翰昱,这麽多年了,一个女子没有那麽多韶华陪你耗却了!”
朔漠翰昱只觉得浑身一阵弭乱,眼前绝俗的身影逐渐模糊,哪里还是方才的蛇蝎心肠的女子,而是另外一抹清逸绝俗的身影,他不禁躁动起来,“嘉棠……”
窗外一声响雷,交叠著黏腻的躯体,伴随著原始的粗暴的律动,而身为侍卫的纳罕,一严肃的脸上,仿佛什麽都没有发生过,却矗立在黑夜当中,仿佛守卫。
他忠於北磐王,而不是朔漠翰昱。北磐王,需要一个德才兼备的王後,而显然,无论家世、容貌、气度、学识,月凝千露无疑是最出色的一个。
雨声肆虐,不如回避,第三遍更声响起,仿佛昭示了某种信号。此时寝殿内,颜茵离开寝殿,却没有锁门,不知是故意,还是疏忽,而书房内,癫狂的北磐王,呢喃著某个让他疯狂的名字,却在娇嫩的躯体上鞭策驰骋,驿宫外,围墙上,第三声更声响起,三道身形仿佛利刃,穿透了整个黑夜。
(13鲜币)第76章。雨横风狂
第76章。雨横风狂
驿宫的守卫,在三更时分迎来了最是疲惫的一刻,又加上雨势狂躁,众人早已按捺不住。
“我说老大,今夜哪里会有什麽贼啊,哥几个睡去吧,这鬼天气实在是太冷啦!”
“就是就是!或者出去找个娘们!暖被窝正合适啊!”
“呸呸!今夜月凝大人可是嘱咐过了,不能惊扰贵客!”
“噗嗤……”一声刀刃入颈的声音传来,最先埋怨天冷的人,了然无声了。一人割喉,一人捂嘴,第三人从後拖走,竟然没有竟然巡逻的其他任何人。
“我说坛虎,你小子休想去睡!出了纰漏的话,把你小子大卸八块也不能恕罪!”
“就是,霸虎,你简直是在放屁!”
“霸虎?!你这小子怎麽不说话……”
“……撒尿……”远远的,一个声音传来,在雨水中听的并不真切,巡逻的众人轰的一下子笑开了。
而越过回廊来到内殿的三人,彼此一个眼神交汇,影落朝那队巡逻人冲去,尾随而斩草除根,并且还要接应,而天贤戟罗带著姬睿泱,朝某个方向走去。
雨声狂躁,寝殿内,门轻轻被推开,一道湿漉漉的脚印,在铺著羊毛地毯的地面上,缓缓铺开。一个黑色身影,一眼就看到床榻上半倚靠的人,显然刚刚入睡,白色的袍衫,在夜明珠的珠光下显得格外夺目。
姬睿泱觉得自己心脏位置赫然一痛。初相识,也是夜色凌乱。在前朝皇宫中,一个是征伐果断的将军,一个是深宫中意图谋害君王替父报仇的厨子,御花园中,战火佳肴,便是这样的一相识便乱了心,注定了三生石上的缘分,亦无法剪短的牵绊,随後是御膳房中的百般纠结,西湖十景宴的意乱情迷,龙翔凤翥宴的情深已定,御前斗宴的两情相悦,军中毒宴的生死相许,直至今日,在敌国边城帝王驿宫寝居之内,终於再度相逢……
“真是一个傻瓜,让人遍寻千里,终於寻到……”当姬睿泱终於走到床榻边的时候,发出一声喟叹,看著那张明显消瘦的容颜,苍白,甚至带著伤痕,他觉得自己的心如同刀割一般,俯身,轻轻在那额角印上一吻,天!皇朝的德晟王爷,也便是在这一刻心底暗暗发誓,终极一生,不再让身边这个男子为他受任何伤害。
情之一字,一到浓时,便是生死相许。
“不要碰我!”唐嘉棠蓦地惊醒,他原本就是浅睡,自从赫哲颜茵离开之後,他便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赫哲颜茵究竟有何用意,只是身体太过倦怠,才迷迷糊糊的睡著,朔漠翰昱之前的暴虐让他整个人战栗起来,紧闭双眸,却已经做好了一死了之的准备。
一阵轻笑传来,“棠棠,是我,来接你回家了!”随即温柔的浅吻,已然在那饱受惊吓的眉眼间啄吻起来了,却将百般心痛都隐藏起来,姬睿泱根本无从想象,为了替他拿到解药,他的棠棠究竟受了多少屈辱折磨。可是这一切将要过去,他定要用余生抚慰这份伤痛,眼下当务之急,自然是替他解除月华草引发的毒素。
“王爷……怎麽……”唐嘉棠睁开听到熟悉的呢喃,看到的却是一张明显消瘦疲惫的脸庞,此刻如梦如幻,他难以置信的伸手,轻轻碰触那绕让他思恋辗转的脸庞原本俊逸轻佻的轮廓多了几分风霜之意,面色苍白明显是残留了之前中毒的影响,这难道是上苍怜悯,让他看到倾心思念辗转难言之人?
若然是梦,便让梦再久长一些,宁愿长睡终不醒呵……
可是他纵使有千言万语,也无暇相问,下一瞬间,唇已经被完全堵上。他不禁叹息起来,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度,这一刻,整个人才彻底松懈,原来君心似我心,不远千里而至,原来我心不死寂,此刻一个拥抱,便是死也心甘情愿……
窗外骤雨如注,却不知前路,是否电闪雷鸣,抑或说,只要两人相许,无所畏惧。
“记得以後,叫我睿泱,棠棠,我们走!”姬睿泱不留痕迹的握住唐嘉棠的脉搏,果然一阵紊乱虚弱之意,他不禁心如刀割,这个为了他拼死求得解药的男子,这个为了他不惜以身犯险地的男子,这个即使到这一刻还是义无反顾的男子,便是他此生所求,唯一牵绊。
“睿泱……”唐嘉棠心神一软,整个人松懈下来,能够在这一刻,见到这个男子,此情此景,无论彼此到底能否逃离险境,已经不重要了,这一瞬间,便胜却人间无数。
“我们走!回家去!”姬睿泱再度在那唇上印一吻,然後将唐嘉棠整个人横抱起来,用斗篷将他包裹住,然後背在身後,用软布牢牢系在自己身上,手中却是握了握腰间长剑,“外面风雨有些大,我替你挡!”
“我又不是禁不住风雨,外面风雨再大,你我一起!”唐嘉棠恬然一笑,天下也为之失色,一位贵胄王爷,肯为了他身犯险境,肯为了他千里潜寻,而他纵使为对方送掉性命,又有何妨?!此时心中,已没有半分迷惑和迟疑,只愿伴此人,一闯风雨。
姬睿泱回头深深的看著他,浓浊的情意,从深邃的眼底缓缓渗透出来,仿佛一汪清泉,渐渐让人沈溺,他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似梦似幻的呢喃一声,“棠棠,你先睡一会儿……”
唐嘉棠还未反应过来,便觉得颈间一阵酸软,困意袭来,却是陷入深深梦境。姬睿泱收回在他睡穴上的手指,眼神坚毅而铁血,这一路血腥杀戮,他是丝毫不愿意让他看到,此後漫漫人生路,他定会陪他携手度过!
推开门,雨水冲刷著北地的泥沙和天地,一草一木,此刻在雨水中仿佛都笼罩了一层茫茫杀气,姬睿泱逡巡四周,东北角,一闪一闪的萤火光芒,赫然,正是天贤戟罗和他约定好的暗号。他一提身,便冲入雨帘──
倒退的亭台楼阁,在雨水中变得格外模糊,黯黑的天空仿佛随时可能吞噬一切般张开了獠牙,有北磐王居住的驿宫,守备又岂是三下两下可以闯过?当之前轮值的守卫霸虎被找到时,昏厥失去意识的他让负责驿宫安全的赫哲兰本能的升起危险的直觉,他立即下令,所有当值不当值的守卫全部起身,在整个驿宫开始了渔网式的搜查。
顿时,犬吠声,喧嚣声,磷火声还有叫骂声交织一处,让雨夜显得格外混乱嘈杂,赫哲兰看著一拨拨回来传令的侍卫,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皆无异常,花园回廊也无异常,甚至连纳罕也派人回复,王已经睡下,禁止任何人打扰,并无异常,昏迷的霸虎也被巫医唤醒,说不清所以然来,赫哲兰深深吸一口气,究竟是谁,意欲何为……
忽然,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被王带回来的那个男子,那个叫做唐嘉棠的南朝男子,然後,他想起服侍那人的正是自己的嫡亲妹妹颜茵……
然後颜茵花容失色的冲了过来,“大哥,那个,那个唐公子不见了!!”
“你说什麽!!”赫哲兰霎时觉得遍体生寒,也只有他,知道那个男子在王心目中的地位,他用尽全身力气低吼道,“下令,封锁整个驿宫!!立即搜查!!!”
整个驿宫,顿时陷入一片欲盖弥彰的混乱当中。谁人知道,驿宫外的一条幽深的小路上,一辆早已等待多时的马车,宛如游魂般,在雨夜当中飞驰而去,驾车的男子,赫然正是北磐国那位天贤大人……
(14鲜币)第77章。心霁如初
第77章。心霁如初
一整晚的冷雨,将整个黎曼城浇了透心凉,不仅如此,冷夜不知何时开始的封城搜捕,更是将这种冷凝的气氛更上层楼。破晓时分,当北磐之鹰从药效中清醒过来,冷酷的看著千娇百媚的月凝千露,没有一丝怜惜。
月凝千露拖著疼痛宿夜的身体,一尝夙愿的她,却没有丝毫欣喜之意,当她看到那冷酷如冰的眼神的时候,她便知道自己错了。一向聪敏的自己,竟然为了一时的情爱冲昏了头脑,这样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又岂能会被自己牵绊?可是她想要的,多年奢求的,也不过是这样一整夜,况且,自己腹中,也许已经有了一份专属自己的骨肉……
思及此,月凝千露垂颜,露出一抹痛苦而欣慰的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