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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这仙岛般的御花园,又来到一座大广场,叫做水星镜。此地辽阔广大,可见远方的百宫众阙。这儿又可容十万兵马驻扎,此刻已有许多人等候。前方张灯结彩,大旗飘扬,架起一庄严高台,铺着长条金毯,卫兵列队,甲戟反光,在阳光照耀下更是威武英秀,众人皆在等候女皇驾临。
到这水星镜处,不可再随意行走,孟轻呓离了他们,卫兵将形骸等四人领到前方,形骸见到孟家人聚在一块儿,皆穿着朝服,其中就有他养父母在内。他们一瞧见他,皆欣慰而笑,形骸朝他们挥手,立时被卫兵喝骂道:“放肆!不要脑袋了么?”形骸惊的缩回手去。
绕了个圈,到了后方一处,抬头一瞧,匾额上写着千钟楼。形骸想:“这楼定然吵得很,不然怎能叫‘千钟楼’?”其实此处是宫廷乐师奏乐献演之处。
来到一大厅,又见乌央乌央的人挤在一块儿,都是刚觉醒的十五岁孩童,众人乖乖坐着,不许喧哗。有一城中金武将军走来走去,严声厉色,训斥众孩童。此人自然是一赫赫有名的龙火贵族,至于姓名,形骸倒也不知。
那金武将军指着一处,道:“孟家的,在那儿坐好了!”
形骸一瞧,认得沉折与玫瑰,心头一喜。玫瑰朝他一笑,沉折则点了点头。四人坐定,形骸数了数,在场共有八十三个孩童。孟家只有四人,拜家四人,裴家五人,藏家五人,木家人数最多,足有十来人。而息家、威家、利家、辛家、川家也是十人左右。
十大家族中,孟、藏、拜、裴四家实力最强,其余宗族远逊这四家。然而如今这四家出山的龙裔数量远为不及,莫非当真风水轮流转,他们时来运转了么?
形骸又想:“每年都有这许多龙火觉醒的孩童,一百年就是八千人,七百年就是五万六千人。然则咱们觉醒者寿命难超三百岁,且各地皆有战乱,世间妖魔层出,龙火贵族死伤不少。祖仙姐姐说龙火贵族数目一直在一万朝上,饶是如此,天下已无可匹敌。”
那金武将军反复重申规矩,外头一声号角响起,他命众孩童列队而出。在高台前的平台上站好,先面对文武百官鞠躬,随后面向高台。
这时,只听千万人喊道:“圣上到!”
众孩童心跳加速,雀跃激荡,却又如被点穴,不敢乱动。众士兵本就站的笔直,此刻挺腰收腹,更为硬朗。只见百丈开外,有一身材修长的女子走来。
她约莫三十岁年纪,光彩耀眼,肌肤胜雪,一袭金红长衫,头戴五色龙钗,绯色凤眼,腮红如桃,樱桃小嘴,柳眉细长,背后紫色披风长约二十尺,随风飘扬,好似流光逝水,当真是风华绝代,气形如仙。她本来容貌或许比馥兰逊色一筹,但这打扮,这衣衫,这身材,这气度,交织成芒,如星如月,叫人敬畏而沉迷,茫然而忘我。
透过她妆容,形骸只觉她与孟轻呓极为相似。圣莲女皇就似三十岁的孟轻呓,而孟轻呓是十六岁的圣莲女皇。女皇身后跟着一群紫衣侍女,也都各个美貌庄严,不容亵渎。
她来到高台上,众人全数跪倒在地,心悦诚服、欢欢喜喜的喊道:“圣上万岁,万岁!”
圣莲女皇开口道:“都起来吧。”声音清脆,动人心魄。众人又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形骸低着头,不敢直视她,心中想道:“这就是举手除灭仙灵,震慑四海,天下无敌的圣上女皇么?”
此时,礼部尚书走出,取出卷轴,宣读礼辞,他“开天辟地,百废待兴,文盛武极,功盖万古”的说了一大通,谈及风木水火土五龙创世,谈及仙灵劫,谈到开国至今形形色色的危难,歌颂圣莲女皇功绩,再说到古往今来龙火贵族的英雄壮举,用词生僻,甚是卖弄文采,繁冗无聊。形骸听得浑浑噩噩,迷迷糊糊,等他说了半天,总算熬了过去。
待这尚书下了台,圣莲女皇笑道:“今年收获不错,八十出头,我记得去年只七十九人。轻呓,我记得对不对?”
孟轻呓走上前来,她此刻已换了装束,披纹纱,穿彩裙,罩绯色衣衫,也是妙如天人,美妙娇艳,似幻似真,容光倾城,却又绝抢不了她母后风头。她恭敬说道:“母后记得半点不差,正是七十九人。”
形骸偷瞧这对母女,心想:“龙火功只能让人活四百岁不到,东山爷爷才两百来岁,已经是个老头了,她们为何能驻颜不老,长生不死?”
杜冷、苏瑰、瑞英认出孟轻呓来,吓得瑟瑟发抖,心惊肉跳,总算忍住惊讶,不至于大喊大叫。
圣莲女皇又数了数,道:“嗯,息家、木家、利家、威家、辛家、川家今年又甚是不错。女儿,你们孟家可要好好栽培孩童,不可疏忽了。裴家、藏家、拜家也是如此。”
台下那六大宗族听了女皇称赞,欣喜若飘,连连点头。孟轻呓道:“启禀母后,我孟家子嗣精修专才,并不一味求多,而求法力高深,造诣精湛,数目不足,以能为取胜。”
圣莲女皇笑道:“你总有的说。藏家呢?拜家呢?裴家呢?你们也是一样么?”
那四家族中主事大臣也都齐声道:“正如殿下所言,咱们也是贵精不贵多。”
息家人自孟轻呓将息香退婚之后,怀恨在心,大将军息典喊道:“圣上,殿下所言,似是说咱们息家孩儿是多而不精,这话可当真让人不服。”
孟轻呓笑道:“我与一位息香丫头打过交道,见了她为人之后,就知息家皆是怎样了。”
息典怒道:“殿下,此事你不提也罢,偏偏提及,正是欺人太甚!你不怕我向圣上告你一状么?”
形骸一听,心中怦怦直跳,忧心忡忡。谁知圣莲女皇却喝道:“息典,你如何对我女儿说话?她可是你姑姑!”
息典一惊,吓得跪倒在地,道:“微臣知错,微臣不敢。”
圣莲女皇又道:“此事我也有所耳闻,孟行海,藏沉折,二人何在?”
形骸闻言出列,藏沉折也走了出来,两人在圣莲女皇面前跪下问安。
圣莲女皇道:“我已亲耳听藏东山述说西海之事,是你二人挫败海盗,救回墨从一百六十条性命么?”
形骸道:“不敢,乃是大伙儿齐心协力而为,而我家宗主轻呓圣暗中庇佑,我二人方能成事。”
沉折也道:“海盗内乱,我二人不过恰逢其事,顺应天意而已。
圣莲女皇摇头道:“你二人可不止如此。我听藏东山详述你二人武功身手,皆已不似寻常少年,可有此事?”
形骸道:“那是东山将军谬赞了,我二人武功固然过得去,可仍自知颇有不足。”
圣莲女皇笑道:“很好,很好,不骄不躁,谦逊有礼,既然那婚事已退,我也不追究了。女儿,你明儿送一株密钥金钗给那位息香丫头,算作赔礼吧。”
孟轻呓道:“母后教训的是,儿臣立时照办。”
形骸如释重负,又想:“但愿那密钥金钗不算太贵重,不然祖仙姐姐要我赔钱,我怎能付得起?”圣莲女皇挥了挥手,形骸与沉折各自回列。
这时,只见一高大强壮,肌肉虬结、脸如泥塑,神色威怒的老和尚走上前来,圣莲女皇见了他,笑道:“孩儿,你有何话要说?”
形骸认得此人是纯火寺第一高手,龙火功练到第七层的大宗师,护国圣僧拜老爷,也是圣莲女皇之子。拜老爷子双目全白,似已半瞎,他指着息家那十多个孩童道:“这里头有十人并非息家血统,来路不明,怎能算是息家觉醒之人?”
四 星辰日月图()
息典脸色难看,躬身道:“大师何出此言?这些孩儿自全是我息家出生。”
拜老爷子道:“我双目可观人体血脉,百发百中,这其中十人与你息家半点血缘也无。你这是欺名盗世,欺君之罪。”
息典额头渗出汗水,想要反驳,但这位拜老爷子是当世活佛,地位权势皆与孟轻呓不分轩轾,况且他息家那十余人中,确有大半是从各地搜罗而来,被息家收养的孩童。不仅息家,那利家、木家、辛家、川家、威家又何尝不是如此?
这六大宗族自知族中势力远不能与其余四家相比,想要求存掌权,谈何容易?唯有族中龙火贵族数量剧增,得圣莲女皇赏识,方有时来运转之机。只是这龙火功讲究血统,他们自家每年觉醒的孩童又如何能多过那四大家?
近年来,这六家想出主意:世间不仅仅这十大宗族的孩童可得觉醒,龙火功源远流长,远不止七百年,根深叶茂,多有流落各地、不为人知的孩子,祖上也曾有觉醒者,只是家道中落,埋没于尘。
这些孩童即使不通龙火功法诀,或也可突然开窍,练至第二层。盖因龙火功不仅练气,亦倚仗魂魄,有时魂魄激发,也可练成奇功。故而六家大撒金钱,派遣人手,于各省各镇打听,但有传闻,立时找寻过去,将那不知名的觉醒孩子抢夺到手,期间厮杀惨烈,多有因此丧命者。
待这孩子被送回宗族后,立即改名换姓,找父母认养,若年纪不大,则送入学堂,从头教习文武。若年纪太大,则仓促教皇宫礼仪,应付此次庭试,以免露陷。
此事孟轻呓、藏东山等皆有耳闻,这四大宗族心高气傲,如何肯如此行事?又如何肯辱祖上血统?却也对此心照不宣,懒得计较:只因这般找来的孩童良莠不齐,凶吉难料,一旦有何差错,反而弊大于利,那可是这六家人自讨苦吃了。
拜老爷子已多年不来这庭试,可今日居然来了,他双目有异,一眼就瞧出其中猫腻,如何能忍?当即当众指出,全不留情面。一时之间,那六族人皆如大难临头,心惊胆颤,深怕圣莲女皇动怒,众人非遭重罚不可。
圣莲女皇想了想,道:“孩儿,我问你,咱们看一人未来如何,是看那人出生呢?还是看那人能耐?”
拜老爷子答道:“圣上,需先看心德,再看能耐。若心术不正,能耐越大,则危害越烈。若心术向善,能耐低微,亦无大害。”
圣莲女皇又道:“你这双眼可看人血脉,却如何能看出人心?一人若出生不正,难道心术也不正么?”
拜老爷子默然不语,若有所悟。
圣莲女皇微笑点头,道:“今日庭试,本是为测这些孩童龙火功造诣,他们从何处而来,将来行径怎样,咱们皆不得而知,也无需深究。那全看四大派后续教导之效。我只知道他们全是练了龙火功的孩子,又为各宗族效命,为我圣莲效命,为天下苍生效命,如此岂不足够?”
拜老爷子哈哈大笑,一揖到地,道:“我等凡夫俗子,未能料天变人异,又何须为此烦忧?圣上所说不错,贫僧徒有一双异眼,心中却反有偏障,实是愚不可及。”说罢朝息家众孩童跪下,拜了三拜,人飞空而起,就此扬长而去。
众孩童受宠若惊,神色有些惶恐,旁人见这拜老爷子虚怀若谷,有错就认,无不佩服。又见圣莲女皇三言两语就点化了老和尚,更倾慕她宽广胸怀,高深见识。
圣莲女皇叹道:“这孩儿,自从修佛之后,反而愈发不羁礼数,难以管辖了。轻呓,还是你待我最亲,总是留在我身边帮我。”
据说除了拜老爷子与孟轻呓,女皇所有直系孩儿皆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