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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骸漠然道“收起你这嘴脸吧,我暂且还不杀你,你究竟知道多少?”他精通道法,既然捕获了这万中无一,神智清醒的疯魔灵,便想从他身上找出化解这疯魔病的法子。
小戎眼泪汪汪,道“真的,叔叔,我我是有口难辩,我只记得自己被发疯的恶人”
他身上豁然又散出寒冷的恶念,如同一个个波浪般朝外打去。形骸立时醒悟“他在呼唤其余疯魔灵!”指尖一道冥火,将小戎烧成死灰。他难以判断这小戎是否真的变回了寻常的鬼魂,还是伪装成如此,但他极端危险,形骸别无选择。
这时,他想起一事,背脊一阵恶寒。他记得离开客栈那一刻,从客栈中也感受到类似的恶念。现在想来,当是客栈中混入了一清醒疯魔灵,那疯魔灵警惕形骸,见形骸离去,一时放松,无意间送出那恶念,才引起众疯魔猛攻客栈。不知至今客栈那边怎样了?
他即刻便想要返回,但也是两头难以兼顾。澎鱼龙已有两日音讯全无,客栈一边的清醒疯魔灵多半与小戎打同样主意,想偷食亡者魂魄,此刻客栈未必出了大事。
他犹豫不决,陡然记起辛瑞有形骸所“赠”的玉雕,他心道“好运气!那玉雕中有梦墨,我用这玉雕可知会她。”
于是他立即施法,不久感应到那玉雕,玉雕睁开眼,传来那一头声影,形骸大吃一惊,见到辛瑞正泡在木桶里洗浴,依稀可见玉体轮廓,她神色困倦而舒适,似这热水如瑶池仙泉一般。原来这玉雕就放于她衣物之间,触手可及。
形骸暗暗着恼“都什么时候了,这饿女尸怎地还有心情洗澡?”若此时开口,将来只怕要挨她数剑,可若说得迟了,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他心情矛盾,鼓足勇气,道“辛姑娘。”
辛瑞大惊,俏脸变色,怒道“孟行海?你你闹什么鬼?”
此法叫眉目传情,形骸不能闭眼,否则立时失效,但他如何能吐露实话?只说道“姑娘放心,我只能传声,不能传形,见不到你洗澡。”
辛瑞掩住胸口,咬牙道“你怎知我在洗澡?”
形骸说错了话,恨不得自抽耳光,他道“我有一件极要紧之事对你说。”
辛瑞道“我也有要紧事要对你说。”
形骸奇道“什么要紧事?”
辛瑞一字一句,恨恨说道“麻烦你用剑把自己眼珠子挖出来。”
形骸急道“你那身子有何好看,别打岔,我发觉一件极其危险之事”
辛瑞道“不好看,你还偷看?你这混账王八蛋,这么做对得起利歌么?”
形骸忍气吞声,道“切记,切记,客栈之中,至少有一疯魔灵,这疯魔灵智慧深湛,本领不凡,喜好吞吃鬼魂,还可传达恶念,召唤其余疯魔灵猛攻客栈。”
辛瑞吓了一跳,一扬手,招来一件丝袍,跃出水桶,形骸隐约见她身躯玲珑,曲线优美,心中悲呼“我欲做君子而不成,欲不见色而不得,既来之,则安之,既见之,便观之,这般坦坦荡荡,视美如常,才是大丈夫,大宗师的行径。”
辛瑞细看屋中事物,捧起那玉雕,对准自己脸庞,道“是这玩意儿?”
形骸道“不错,你先不可声张,以免那妖魔破罐破摔,放手一搏,引疯魔灵猛攻。”
辛瑞道“那疯魔灵有何特征?”
形骸想了想,道“第一,那疯魔灵身上有多处重伤,看似致命,但他可用衣物遮掩。第二,那疯魔灵并非寻常亡灵,武功高强,见事明白。第三,他身边或许会有亡者莫名消失。第四,他脸色异常苍白,好似透明。”
辛瑞沉吟片刻,道“你遇上过了?”
形骸道“途中偶遇,但我确信客栈中定有至少一个。”
辛瑞定了定神,道“大伙儿都很感激你,若不是你,那一大群疯魔灵说不定会将除灵气罩攻破,你没事么?”
形骸傲然道“我岂会有事?你未免太看不起我了。”
辛瑞登时来气,道“我好心好意关心你,你这是人话不是?”
形骸叹道“辛瑞姑娘,本宗师何等神功,你无需为我担忧。只是希望你分清轻重缓急,大敌当前,岂能贪图享乐,偷闲洗澡?而你就算要洁净身躯,也当手脚快一些,岂能浸泡热水,沉醉其中?况且你这体型甚是美观,如旁人突然有事找你,相见岂不尴尬?依我之见,你当变作那骷髅女子形貌,令人惊悚,便一切无碍了。”
辛瑞骂道“多管闲事,我好看难看,也不是给你看的,谁料得到你竟竟做出这样的事来?你又不是我师父!就算是我师父,偷看我洗澡,一样是个杀千刀的银贼!”
形骸怒道“什么银贼?我可是正”想起自己生平遭遇,正应了“放浪形骸”四字,这正人君子之称哪有颜面说的出来?不过他终究将要事告知了辛瑞,在无话可说,于是灰溜溜地收了法术,见祖保车等人睡得宛如死鬼,稍稍定心,出门赶往魂铁矿山方向。
五十六 明断冥者案()
辛瑞快手快脚,穿戴齐整,推门而出,找到水马牛、桂朋,将两人拉到一旁,转述形骸所言。
两人大骇,水马牛道:“姑娘不是在洗澡么?行海老弟是如何知会你的?”
辛瑞冷冷道:“你怎知我在洗澡?你也偷看了?”
水马牛道:“不是姑娘让我吩咐下人替你打热水的么?那个‘也’字是何意?莫非孟行海跑回来,行那偷窥之举?”
辛瑞脸上一红,道:“少废话,先谈正事!”
桂朋道:“孟行海说了那清醒疯魔灵的四类特征,倒也不怎么难找。我这便派人去搜!一层一层,一个一个,谁也甭想蒙混老子。”
水马牛道:“不妥,莫要逼急了那人,催外头疯魔灵攻打。”
辛瑞道:“若疯魔灵大举来袭,你这护罩能撑多久?”
水马牛道:“谁知道呢?或许立时便破了,或许毫发无损。和尚我不曾试过。”
辛瑞道:“那咱们不能冒险,须得伪装行事。就说挨家挨户发放口粮,伤者加倍,依次送上门。”
水马牛道:“果然是妙计!不过和尚存粮也不多了。”
辛瑞道:“孟行海不会有事,利哥哥想必不久必返,他们定会带来物资,实在不成,再派人冒险去找。”
三人招来客栈中好手,说了此计,但并未论及那疯魔灵真相,只说是有一害群之马,需将他捉出来,于是分作数组,每组搜寻一层,若找到了,先不得声张,更不得露出马脚,只记住后告知辛瑞等三大高手。
于是先在每一层派人宣告:“舵主好心,先发放两天的口粮给各家各户,伤者多分一份,诸位不得争抢。”生者亡者原本心情沮丧,闻言大有好转。
这客栈着实太大太乱,一层数十间房屋,里头又有隔间,亡者倒还好,生者易脏臭,异味充斥各处。辛瑞塞住鼻子,苦苦忍耐,一间间屋子走过,亲手发放粮食。客栈窗口皆已封死,另有通风口子,但仍闷热异常,且光线昏暗,一切都染上了一层病恹恹的黄色。辛瑞心想:“那疯魔灵脸色苍白,几乎透明,可眼下倒也难辨。”
不过那疯魔灵绝不会知道辛瑞他们已获悉有他这么一号人物,除非此人机警至极。
她进进出出,各屋内众人踊跃而来,人一多便有争抢,亡者倒也罢了,活人与鬼裔心情烦躁,斤斤计较,软磨硬泡、想方设法地想多拿一些,好像是辛瑞欠他们的。辛瑞也火了,动手收拾了几人,闹出好大的动静。
她心想:“这样也好,届时找到正主动手,他们也以为我不过是在撒气。”
客栈中亡灵众多,但聪慧之辈凤毛麟角,受伤者更是稀少,辛瑞本以为那正主并不难找,谁知聪慧的亡灵装作受伤,意欲多占便宜,辛瑞有几回以为找到,但多了个心眼,提出验伤查病,才揭穿那些亡者把戏。亡者其实不会真正肚饿,但他们对食物的渴望比凡人更为强烈。
约找了一个时辰,搜到这一层尽头,只剩两间房屋。辛瑞心想:“或许不在我这一层。”
她不怕找到,就怕找不到。找不到又有两种情形,一者为孟行海虚惊一场,一者为那疯魔灵潜伏极深。她无法确定是哪类,只会令烦恼大增。
走入左侧屋子,里头聚着五人,亡者三个,活人两个,亡者皆是女子,两个活人是男子。其中一亡者躺在地上,遍体鳞伤,但并无性命之忧。他们生怕她死后变作疯魔灵,对她竭力照看。
昏暗中,辛瑞瞧出那亡者脸色惨白。
辛瑞轻轻打了个响指,告知身后随从留意,她将干粮放在那亡者身边,道:“姑娘,你的伤不要紧么?”
那亡者答道:“不打紧,不打紧,我老公已喂我喝过血了。”
辛瑞望向其中一活人,那活人是个鬼裔族,点头道:“三儿是我妻子。”在阴影境地,生死交界,凡人与亡者可以结合。亡者虽体会不到肉身之乐,但心境上却当有极大满足。不过此举令凡人折寿严重,据说每次相好,便会少活几年。
辛瑞又问了那“三儿”几句话,她对答如流,思绪缜密。辛瑞笑道:“姑娘生前是龙火贵族么?”
三儿叹道:“是啊,唉,可惜我伤重,施展不出龙火来。若非我。。。。我比旁人体格更强,只怕早就死啦。”
这时,那活人道:“辛瑞姑娘,我还有一。。。。一老婆,她也是亡灵,随我一同逃到这客栈里,不知为何,她却不见了。”
辛瑞“啊”地一声,身边六个好手也不禁变色,辛瑞问道:“不见了?怎地不见了?”
活人眸中含泪,道:“就是不见了,我问了许多人,都说不曾见到。我想告知水舵主,可柳大哥告诉我水舵主忙得很,绝不会管这事儿,他帮我一起找,可始终未能找到。”
辛瑞心中思忖:“就是三儿!她就是那疯魔灵!她此刻装作伤重,我若出手,她绝无抵抗之能。”
但她仔细端详三儿,不知怎地,又犹豫不决,毕竟她全无真凭实据。她问道:“柳大哥是谁?”
活人道:“就是对过的那位亡灵大哥,唉,他真是个好人,身上受了这么重的伤,仍如此为我家人操心。”
辛瑞笑了笑,安慰了几句,问了那柳大哥的样貌,走向对面房屋。
这屋中只住着三人,皆是鬼魂。辛瑞取出口粮,道:“三位可有伤者?”
那柳大哥穿得很严实,他呆呆说道:“我伤得不重,我伤得很轻。”
另两个亡灵道:“我们并未受伤。”
辛瑞叹道:“唉,可惜可惜,伤者非但能多些吃食,更能获赠血酒一壶呢。”
另外两个亡灵面露贪婪之色,道:“血酒在哪儿?我们有没有份儿?”
辛瑞笑道:“只要伤者愿意分享,你们也能喝上不少。”
柳大哥朝那两个亡灵使眼色,辛瑞一瞥,他立刻恢复如常,仍是痴傻模样。
其中一亡灵道:“柳大伤得这般重,说不定能有血酒疗伤,也是极好的!”
另一亡灵道:“但他嘱咐咱们不可泄密,这该如何是好?”
柳大哥眉头紧皱,咳嗽一声,道:“我这伤已然好了。”
两个亡灵生性痴傻,陡然哀声道:“这可当真可惜了,怎地这么快好?”
辛瑞细看那柳大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