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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漠道:“就像凡间会有阴影境地一样,阴间也有异状,与凡间龙脉互通,只是极其罕见而已。”
形骸喜道:“我若在此等到天亮,就能返回阳世么?”
冥漠道:“那是你痴心妄想了。”
形骸登时大失所望。
詹依侯凝视形骸,朗声道:“子皿,我最后给你次机会,你从不从我?我这天人般的身子,滋味何等美妙?世上多少男子梦寐以求?”她手按在胸前,两团圆物弹弹晃晃,脸上似笑非笑,一副情急难耐、轻嗔薄怒的模样,当真连佛祖都会动心。
形骸笑道:“夫人知不知道犹抱琵琶半遮面?你越是露骨,我越觉得无趣。”
詹依侯长叹一声,道:“伪君子,大白痴。”她生平想要的男人,从无失手,哪怕不愿从她,她也必用霸道手段强占,可偏偏眼前此人武功惊人,却对她毫无兴致,她纵然失望,但无计可施。
拜风豹眼珠一转,叹道:“为何我觉得此处好热?”脱去僧袍,露出上身结实整齐的肌肉来,稍稍运功,立刻浑身是汗。他取一块布到处擦拭,身躯转动,好似商贩沿街叫卖一般。
宋秋红了脸颊,低骂了一声,转头不去看他。詹依侯却看得津津有味,眼睛眨也不眨。
看了半晌,詹依侯腻声道:“大师,我有一门清净化内火的功夫,你想不想随我修炼?”
拜风豹心花怒放,嚷道:“多谢仙子!我正愁内火太旺,无处宣泄。。。不是,无处。。。。求援,夫人若愿成全。。。。那个。。。。拯救贫僧,贫僧愿一辈子为仙子做牛做马。”
詹依侯懒洋洋地起身,道:“你有牛马那般厉害么?”
拜风豹如兔子般跃起,道:“我比牛马可厉害多了!”
宋秋听两人说着男女风话,只听得面红耳赤,又想起自己情郎与这詹依侯也做过同样无耻的勾当,当真嫉恨交加。她望向潘郎,心里更凉了半截,只见潘郎鼻孔张大,神情沉醉,蠢蠢欲动,活脱脱像个白痴。
詹依侯吃吃一笑,拉着拜风豹走上了楼。拜风豹大着胆子,对詹依侯动手动脚,詹依侯轻轻将他拍开,却更激起了拜风豹的欲火。
形骸悠闲地坐在一旁,喝酒之余,暗想:“詹依侯情浓之时,必会露出原形。但她会对男伴施法,令其忘却真相,这有些近似仙灵的功夫,但她绝非仙灵,否则我焉能不知?”
他虽对这詹依侯全无欲望,可按捺不住好奇心,手指一弹,梦魇真气透过楼层缝隙,飘了上去,化作一枚镶嵌在墙壁上的铜钱,那铜钱是形骸耳目,声形皆能得知。
拜风豹与詹依侯已搂在一块儿,詹依侯施展妙手,挑逗拜风豹,拜风豹满头大汗,对着怀中伊人疼爱有加。詹依侯戏耍拜风豹片刻,这才让他得偿所愿,两人交融在了一块儿,詹依侯娇声呼吸,胸口起伏,声音高昂尖锐。拜风豹目光炯炯,欢喜的快要发疯,竟使出与强敌拼命的劲儿来,却又怕伤着詹依侯,处处留有余地,委实是‘亢龙有悔,余力不绝’。
形骸暗暗好笑:“这下酒的好戏当真不错。”
突然间,詹依侯大叫一声,白嫩的皮肤上长出乌黑的脓疮,原先修长苗条的身材变得臃肿矮胖,五官分得极开,绝美的脸蛋霎时畸形扭曲,面目全非,她竟是一只肥硕丑陋的蟾蜍。但这蟾蜍却有一条龙尾。
形骸心想:“她是水行小神龙蟾后?”依稀记得自己当年在海上遇见过她,她人形样貌是个丑恶的老妇,身边带着众多女儿,也各个儿是蟾蜍面孔。詹依侯那般丽色是她修炼的法身,纯是为了诱惑男子与自己同欢,一旦情不自禁便难以维持。
拜风豹已然吓傻,奋力想要挣脱,但蟾后舌头卷住拜风豹脑袋,拜风豹几欲窒息,使不上力气。按理说,此时拜风豹该当热情减退,可他仍抱着这怪物,快速扭动身子。
形骸面带微笑,心想:“还好本人清心寡欲,这才逃过一劫,这叫好人有好报。”
楼下,宋秋问道:“子皿兄,你笑什么?”
形骸打了个哈哈,道:“我做美梦,所以才笑。”
宋秋笑道:“你骗人,我看你还在喝酒,眼也睁着呢。”
形骸道:“我有离魂症,睡梦中也不消停。”
楼上那边,拜风豹一声狂吼,终于折腾完了。詹依侯放开了他,满意地摸摸自己崎岖囊肿的身子,一点点变化为美女。她轻按自己小腹,抿嘴想了想,笑道:“我怀上了?好极,好极。”
拜风豹想要说话,但扑通一声,极狼狈地摔了一跤。詹依侯吻上拜风豹嘴唇,两人喉咙咕嘟咕嘟作响,形骸料定这小神龙正注入迷魂毒素。他当即收功,散去了法术。
两人穿上衣衫,一前一后返回。形骸看拜风豹脸色惨白,像是谋杀了亲爹一般,不禁微觉怜悯,又感滑稽,他道:“好山好水好阴间,好生快活似神仙。恭喜两位大战之后,凯旋而归。”
潘郎脸上出现嫉妒之色,颤声道:“夫人,我到底。。。。到底算你什么人?”
宋秋“啊”地一声,恨恨不语。
詹依侯笑道:“算什么?算我玩过的男人哪?但现在我的男人是这位拜大师啦。”
拜风豹结结巴巴说道:“你。。。。。你是。。。。我。。。怪了,怪了。”看来那药物生效,令拜风豹一时无力思考。
潘郎怒道:“仙子。。。。你。。。。我看错你了,你怎能如此放荡?”
詹依侯掀起衣衫,只见她小腹微微隆起,她笑道:“还是拜哥哥神勇,一次就让我怀上了孩儿。你还不行,功力差得远了。”
众人惊呼道:“你这么快便有孩儿了?”
詹依侯道:“似我这等仙家怀孕极难,十年中只有一胎,但生养极快,差不多到明日晚间就该产子了。”
形骸张口结舌,道:“这也太快了吧。”
拜风豹忽然泪如雨下,似清醒了不少,他抱住詹依侯,喊道:“我有孩儿了!我当真有孩儿了?”
詹依侯嗔道:“是啊,你哭什么?”
拜风豹跪倒在地,将脑袋贴在詹依侯腹部,咧嘴傻笑,欢喜地快飞上天去,喊道:“我的孩儿!我亲生的孩儿!夫人,多谢你,多谢你。”
詹依侯笑道:“你既然这般喜欢孩儿,之后路上可得照顾好他。”
拜风豹急道:“怎会照顾不好?我。。。。我恨不得把自己这条命交给这孩子!”
形骸心想:“这拜风豹虽然好色好杀,行为不端,可这慈父之情却真挚感人。只是这詹依侯称自己女儿为‘贱婢’,不惜追杀至阴间,这母亲做的极为糟糕。”
冥漠说道:“仙子当是元灵,元灵产子,则是神裔。”
詹依侯道:“你这不是废话么?”
冥漠道:“在阴间,阴魂众多,不少乃是降生时惨死的孩童。仙子这孩子初生时散发生机,极易引来小鬼魂盗取肉身,加上生世不凡,更是危险。”
詹依侯“咦”了一声,眉头紧皱,拜风豹怒吼道:“竟有这等事?我哪怕性命不要,也非保住他们母子平安!”
冥漠拿出一柄伞来,道:“此伞是专为鬼裔孩子打造的宝物,可以挡住阳气外泄,不被小鬼嗅到,一柄伞一百两翡翠。”
拜风豹瞪大眼睛,道:“我。。。我眼下没这么多钱,可否先行赊账?”
冥漠又摸出一个碗来,道:“若是无财,可用鲜血补偿,只需盛满此碗,我便把这伞送给阁下。”
拜风豹见那碗又大又圆,咬一咬牙,道:“好!”从腰间摸出匕首,对准自己手腕。
形骸道:“拜兄,你先别着急。无奸不商,这冥漠没准是在坑你呢?”
冥漠冷冷说道:“子皿,断人财路,罪该万死。你这话可太不够意思了。”
形骸道:“你这是发死人财,是要断子绝孙的,本大侠不是在帮你么?”
冥漠道:“我这副模样,还怕什么断子绝孙?”说罢收回了伞。
拜风豹急道:“你怎地不卖了?”
冥漠道:“我随口一说,阁下当真相信?”
拜风豹大怒道:“你胆敢骗我,不怕我宰了你这妖孽?”
冥漠笑道:“我被这位子皿兄一劝,当即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大师佛法深湛,当知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道理。”
拜风豹看了看形骸,目光中多了几分感激之意,随后他走到詹依侯身边,轻触她腹部,运功替她调理,嘘寒问暖,眉开眼笑,欢喜得一刻静不下来。
宋秋指着拜风豹,对潘郎说道:“你看看人家当了爹爹,就好像一下子长大了一般,好生了不起呢。”言下之意,自是让潘郎莫要再朝三暮四,快些娶了自己,生儿育女,享尽天伦之乐。
潘郎仍满怀嫉妒,没好气地说道:“淫僧而已,好光彩么?”
形骸看拜风豹手舞足蹈的模样,觉得他仿佛一头大马猴,神态与其父侯亿耳当年竟一模一样,显露出的慈爱之中,竟有几分癫狂之意。
十六 此山乃我开()
依拜风豹的意思,需在此处休息数日,待詹依侯产下孩儿,完全康复后再外出,但詹依侯极为不悦,说道:“此事绝不能耽搁了!万一那贱婢得逞,我多年心血便付之一炬!”
形骸问道:“仙子的女儿到底有何打算?又将破坏仙子哪些心血?”
詹依侯叹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打算瞒了。她将我丈夫盗走,意欲对他不利。”
此言一出,潘郎、拜风豹皆打翻了醋坛子。拜风豹说道:“夫人,你原来是有夫之妇?”
詹依侯笑道:“怎么了?我找别的男人,我那丈夫不敢放半个屁。本仙天性,岂是那个窝囊废能管?”
拜风豹心中冰凉:“是啊,她眼下与我好,可没准养下娃儿后,又会与那潘公子勾搭,甚至这子皿也终究会拜倒在她裙下。”不过他自己也是风流之辈,稍郁闷片刻,立时缓过劲儿来。
形骸道:“夫人女儿盗走了夫人丈夫,可这也未必是死仇。”
詹依侯道:“我那丈夫与众不同,他并非凡人,而是天界的一只蟾蜍。我与他产下的孩子与众不同,乃是纯正的元灵,是以他极其珍贵。”
形骸记得当年在海上遇见蟾后,她身边的女儿皆是蟾蜍脸蛋,人形身材,并非神裔,而是水行元灵族群。他道:“然后呢?”
詹依侯道:“那贱婢发了疯,她来到阴间,欲施展一门妖法,从血脉源头逆转报复,将我其余所有元灵女儿全数杀死,所凭借的,正是我那无能的丈夫。这贱婢丧心病狂,罪恶滔天,我非但要杀了她,更要将她抽筋剥皮!”
拜风豹、潘郎怒道:“那可万不能让她得手!”
詹依侯道:“本仙养胎期间,不愿动了胎气,路上若遇到危机,你们不得令我有半点损伤,更不许惹事,你们可都明白?”
众人齐声称是,拜风豹更是目光坚定,视死如归。
冥漠道:“我先前所言小鬼之事确实非真,但生者婴儿散发出香气,确实会引诱亡灵。若是周围有贪吃小鬼,只怕要被馋得哭了。”
詹依侯凝视他,缓缓说道:“我们已然付帐,不管如何,你需将咱们平安送到。”
冥漠叹道:“我保的是你们十人,现在变成十一人,这买卖真不划算。”
他虽诸多抱怨,但并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