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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受不到她们的活气,泪水夺眶而出,她怒道:“孟行海!你你杀了她们?”
形骸步履蹒跚,走到她身边,他道:“死灰侵入她们经脉,但她们还活着,玫瑰,她们不必死,但唯有你,我不得不如此。”
玫瑰自知落败,心碎之余,一股解脱之情油然而生,她抬起头,微笑而流泪,道:“能死在你手上,确实再合适不过。”
毕竟你是我此生唯一爱过的男人。
但玫瑰并不将这句话告诉他,她闭上眼,慨然面临死亡。
形骸望着她的脸,血与泪遮蔽了眼帘,看着玫瑰,他仿佛又见到了那海边的少女,从木格的欺侮中将自己救下。
她当时说道:“听着,听着,行海小哥,我这人计较得很,因我救你性命,你需知恩图报。将来你龙火觉醒之后,需得好好报答我,听见没有?”
那时形骸只是个全无希望的卑微少年,而她却已是高高在上的龙火贵族。她是第一个善待形骸,对他寄予厚望的人。
形骸又从她身上,见到了沉折的影子、朝星的影子,他们的恩情,他们的悲剧,如同山一般压着此刻摇摇欲坠的他,形骸心中痛骂道:“杀了她,杀了她!结束这场战争!如果她活下去,我和她都会备受煎熬。她若成了俘虏,结局反而会更悲惨。”
他仍做不到。
形骸叹道:“你走吧。”
玫瑰睁开眼来,盯着形骸,见到他血泪模糊的眼睛,顷刻间明白了他的心意,也是泣不成声。
她情不自禁,大声喊道:“我要你跟我走!”
形骸麻木的拒绝,他不能答应,他如何能答应?
玫瑰泣道:“我不要当女皇了,我会离开藏家,我和你一样厌恶了这一切,咱们浪迹天涯,做一对一对无所事事、懒惰闲散的酒鬼。”
形骸不由得微笑,抱了抱她,道:“有你这句话,已经足够了,玫瑰,你走吧。我爱的人,始终唯有梦儿。”
玫瑰身子发颤,她断断续续地骂道:“臭师兄,那臭婆娘有什么好?”
忽然间,无数金雷从天而降,落在御花园的梦海中,这金雷强烈威猛,庄重而浩瀚,就如数千道朝星的剑气斩破苍穹。观其威势,哪怕藏家兵马再多一倍,也会被这金雷杀的一干二净。
于是梦海一扫而空,因战火而晦暗的天变得晴朗澄澈,随后,这明朗的阳光下,突然下起了清凉而温暖的雨。
一个顶天立地的身影出现在云层上,那是孟轻呓,圣洁而庄重,威严而伟大。
形骸凝视着她,跪倒在地,他明白整个地母岛,整个凡间,无论阴晴雨雾,都能看到她。
他的梦儿,他的梦莲女皇。
孟轻呓大声道:“我已掌控了鸿钧阵!龙火天国的千万将士,亿万百姓,听我一言,立刻放下兵刃,臣服于我!一切罪过,皆既往不咎。”
二十四 鸿钧夺魂阵()
玫瑰震惊之余,遮掩伤势,缓缓起身,道:“我我需得走了。”
形骸道:“如此最好。”
玫瑰心情低落,道:“若孟轻呓愿意,举手间就能杀尽我藏家将士。”
形骸道:“梦儿不会,她已答应过了,只要你们降服,她就会”
玫瑰伸出满是鲜血的手,轻触形骸嘴唇,止住他的话语,她露出凄凉惆怅的笑容,道:“时至今日,你还是个傻瓜。”
她突然奋力亲吻形骸嘴唇,仿佛这是她此生最后一次,滚烫的泪滚过她的脸颊,形骸并未拒绝,但也并未热迎,随后,玫瑰带上牡丹、木菀心,幽然而别。
她来到紫霞城宫殿外,孟家将士零零散散的逃窜,对她视而不见,藏家大军刚好杀至,见到玫瑰,露出茫然急躁之情,道:“殿下,刚刚那那人影”
玫瑰道:“我们败了,撤回幽州,再做打算。”
众人露出震惊、绝望、愤怒、不信之情,有人大喊道:“那是孟轻呓的把戏!她以为学圣上当年的模样,再造些金雷的障眼法,便能瞒得过咱们么?”
将士们受了鼓舞,再度生出希望,高声齐呼:“杀进皇宫,宰了孟行海,孟轻呓!”
玫瑰伤势陡发,忽然吐血,她弯下腰咳嗽了几声,待抬起头来,眼前数千将士已直挺挺躺了下去,从他们的额头飞出紫色的雾气。
玫瑰听说此乃鸿钧阵的夺魂,只杀生者,不伤器物。
玫瑰之所以没死,是因为她已认输。
他们之所以死了,是因为他们顽固。
殿外大街上,所有目睹此景之人,心中皆震撼得无以复加,暗忖:“鸿钧阵巧夺造化,无所不能,即可毁天灭地,亦可杀人无形。孟轻呓已掌控了这乾坤的神器,她是当之无愧的女皇了。”
玫瑰说道:“走吧。”
她鼓足剩余力气,打出一道掌力,那掌力在空中化作一朵巨大的黑玫瑰,声如雷鸣,那是全军撤退之意。
全城藏家之人见状,不甘者有之,哭泣者有之,痛骂者有之,服从者亦有不少。
一个时辰之后,城中藏家、裴家联军已然撤离,期间约有数万人违命不从,继续追杀孟家逃兵泄恨,但夺魂立刻从天而降,将那人灵魂剥离,哪怕龙火功第六层的好手,也当场丧命而亡。
满城百姓、孟家盟友,见到这等神威,皆感动的跪地落泪——他们知道危难已经过去,新的时代已经到来,敌人们,不,屠夫们夹着尾巴逃走了,自己这待宰的羔羊,终于又赢来了黎明的曙光。
形骸来到鸿钧门前,恰巧大门敞开,孟轻呓从中走了出来。她见到形骸,笑容满面,眼中泛着泪花,张开双臂,娇嗔道:“抱抱。”
形骸心想:“她现在是整个世界的主宰,但她仍是我的梦儿。”
他紧紧抱住孟轻呓,热烈亲吻她,他的血染红了孟轻呓的衣衫,但孟轻呓欣喜癫狂的回吻他,咬着他的嘴唇,以同样的热情与形骸相拥在一起。
孟轻呓小声道:“大胆小贼,我是梦莲女皇,你你为何这般欺负我?”
形骸柔声道:“我欺负得你还不够。”
孟轻呓“嗯”了一声,身子故意颤抖,装作害怕模样,道:“那你还要怎样?”
形骸道:“我要脱去你这碍事的袍子,抱着光溜溜的你,摔到一张大床上,让你成为我的老婆。”
孟轻呓面泛红晕,羞喜交加,笑道:“好个坏蛋,本女皇冰清玉洁,你怎能如此待我?”
形骸道:“你已落在我的手里,那可由不得你了。”
两人相拥倒地,享受着疯狂的滋味,享受着纵情的快乐。他们早非头一次亲热,但这一回尽情宣泄,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美妙。
两天后,孟轻呓出现在紫霞城楼上,宣告胜利,全城欢庆,除了藏家之外,其余八大宗族皆派来使臣,恭恭敬敬、低声下气的表述臣服之意。
各族中,除了川、木两家宗主从一开始便完全倒向孟轻呓外,另外家族宗主要么投靠藏家,要么摇摆不定。如今大局已定,他们投诚之心倒也诚恳,有人献上十万两翡翠,有人打造昂贵的巨舰,有人愿一力承担皇城修复费用,有人送来重要的人质,有人奉上罕见的宝物。
孟轻呓嘉奖了所有功臣,答谢了各路盟友,原谅了曾经的敌人,利歌、烛九、陈若水等人各有赏赐,定下盟约,众人虽损失惨重,但总算能抬头挺胸,安然返回故里。
又过几天,有一老臣献策道:“藏家那藏玫瑰至今不来请罪,定然仍包藏祸心,圣上还请用鸿钧阵将这群叛党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孟轻呓望向形骸,道:“护国王有何话说?”她已封形骸为护国亲王,又为天下兵马总元帅,作为朝臣,权势之大,自龙火天国建立以来从所未有。
形骸道:“藏家自知罪孽深重,定也有请罪之心,但天威难测,令他们有所顾虑。”
孟轻呓想了想,笑道:“他们还在生闷气么?算了,算了。”
除了形骸之外,群臣傻了眼,都问道:“算了?”
孟轻呓点头道:“传我旨意,我封藏玫瑰为幽州王,幽州之地,任其自治,只要她不再闹腾,我不去找她算账。”
裴克用惊声道:“圣上,她们罪该万死,你怎能怎能”
但其余宗族人士却皆如吃了定心丸一般,暗忖:“她连藏家都饶过了,那咱们定会安然无恙。”
孟轻呓双目扫过群臣脸颊,心想:“真正的危险还未到来,若她当真回来了,这些人又有哪些仍会服从于我?”
但我握有鸿钧阵,她已胜不了我,即使她如我推算般返回,我也能杀得了她。
可她是我的母亲,是凡世间力挽狂澜的大功臣,民心所向,我真要下手么?
她何时回来?她会如何出现?她将用怎样的手段夺回皇位?她是成为妖魔的统帅,还是被妖魔迷惑了心魂?
孟轻呓叹了口气,宣告退朝,让形骸跟着自己,来到皇宫一座内殿中,形骸问道:“梦儿,你若原谅了藏家,可命她们至少送来人质。”
孟轻呓笑道:“我让藏家将藏玫瑰送过来,你娶了她,那就万事大吉。”
形骸急道:“你这顽皮丫头,这当口了,你还取笑我?”
孟轻呓道:“唉,你这人当真不识好歹。我又并不是小气之人,只盼着你能快乐。你娶了她,咱们姐妹共同侍奉你,从此和睦相处,天下团圆,岂不是美事一桩?”
形骸道:“此事休要再提,不然我就把你捉出皇宫,带着你隐居深山了。”
孟轻呓心中甜蜜温暖,向往着两人无忧无虑,幽静独处的日子,忽而沉默许久,道:“我先前对你说过,最大的威胁,并非来自于藏家,而是来自于母后。”
形骸一凛,道:“但你并未细说。”
孟轻呓道:“我在鸿钧阵底层的密室里,见到了母后留下的断翼鹤诀。她担心自己离去之后,这鸿钧阵无人能用,万一将来天下再有灾祸,无人能逆转局面,于是留下此法,等待有缘人解开奥秘。即使在她离世之前,仍然想守护这世道。”
形骸却感到一股凉气从头到尾钻行而下,他道:“她用断翼鹤诀的法子留言?”
孟轻呓苦笑道:“是。”
形骸道:“断翼鹤诀来自于古神巨巫歹毒的梦境,她如何学会这法子?”
孟轻呓道:“我猜测是母后认为自己命不久矣,从你那儿学了断翼鹤诀后,意图追寻永世不死之法。但她天赋太高,学的太快,以至于走火入魔。后来,她不仅仅想着增长寿命,更意图一举获得古神之力。”
形骸道:“她并没有死?”
孟轻呓道:“她没有死,而是去了妖界。”
形骸问道:“你又如何能够断定?”
孟轻呓道:“因为我做了一个梦,断翼鹤诀带来的噩梦。在梦中,我见到母后重新走向皇位,她身后跟着无数妖界的妖魔。我还梦见自己手上沾满了无辜人的鲜血,受千万人唾骂。”
形骸想劝她打消这莫名的念头,告诉她那不过是荒谬的梦境。但在他内心深处,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断翼鹤诀的梦绝非虚假,它虽预示着无数未来之一,但那未来却极可能变为现实。
孟轻呓道:“我还见到玫瑰那丫头,她她将率领大军,迎击铺天盖地的巨妖怪物,黑暗吞噬了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