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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骸暗忖:“这群人并非盗火教的,而是另一派人马。听他们所说,似乎只想趁火打劫,未必真心帮助盗火教对付荷叶岛。”
第二个男子道:“好,离天亮已不过一个时辰,大伙儿这就上路吧。”
形骸偷探出脑袋,数了十三人从屋中走出,皆用大帽遮脸。其中有一人是那哀释儿,其余皆是男子。他想:“他们是要逃走了?”
众人并未坐船,却走上官道,形骸坠后二里地,继续跟踪,得知他们到了一处磨坊,骑马奔行。形骸咬咬牙,仍是紧追不舍。
这一追又是一天一夜,形骸走到半路,不由得唉声叹气,追悔不已:“我怎地不留下些显眼踪迹?派若何他们也能据此找来。”他已全然迷了路,不知该往哪儿走,只能追着马蹄印记而前。
到第二天傍晚,来到一处密林间,只见夕阳落于群山间,于是空中红云如血,林地色彩纷呈,形骸找一处小溪,饮水解渴,找果子填饱肚子,无意间捉了一头野鹿,本想杀了吃,却又于心不忍,只喝了它几口血,放它一条生路。这放浪形骸功可将骨血化作力气,维持生命,喝血便已足够。
他忍不住想道:“若是换做旁人,到我这等境地,非杀这小鹿,将它吃得干干净净不可,只因他们若不吃,自己就得饿死。虎吃鹿,鹿吃草,本就是自然道理,并无善恶之说。派若何害了哀释儿,虽然不对,却保住了自己。她位置一安稳,岛上海民便有了依靠,等若做了好事,她这番举动,又岂能单以是非曲直来解答?”
心中有人说:“男欢女爱,野性也,沽名钓誉,愚昧也。俗人本该如野兽般活着,却偏要自寻烦恼,费尽心机,杀人灭口,忙忙碌碌,惶惶不安,在天道看来,仍不过是徒劳无益的蠢货而已。”
神赐了野性,人得了愚昧。
忽然间,形骸背脊上似有一股寒流浇下,他大叫一声,只见已被三人围住,一人站在对岸,两人在他身后,正是哀释儿与那两个神秘男子。
他这才看清那两个男子容貌,一人甚是苍老,瘦高身材,气度雍容,发须皆打理得十分整齐。一人约莫四十岁年纪,体格健壮,脸阔鼻宽,目光警觉,衣衫也极为讲究。哀释儿是个中年女尼,眉清目秀,但脸上一道大伤疤,平添戾气。
那苍老汉子道:“小娃娃,你又是谁,为何一路跟着咱们?”
形骸道:“我是附近的不,不,我是来荷叶岛游山玩水的”
哀释儿喝道:“此人正是与我们交手之人,他真气浑厚,仅比派若何稍弱,手上一柄黑剑更是厉害!”
那中年汉子点头道:“我那‘沙漠骏马’的法术,居然伤不了他,派若何手下何时多了这等能人?吴使节,你自诩消息灵通,手眼通天,可却未查知此人底细么?”
那吴使节冷冷答道:“对了,他是从苏母山逃出来的。我听说他也是咱们龙火国的人。”
中年汉子哈哈大笑,道:“那岂不是咱们的同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小兄弟,你今年几岁了?叫什么名字?觉醒多久了?”
形骸听他们竟是同国之人,又惊又喜,道:“我叫孟行海,今年十四岁,刚觉醒不到一个月。不知不知两位前辈尊姓大名?”
中年汉子喜道:“你也姓孟?你是咱们孟家的人?你父母叫什么?”
形骸报上养父母姓名,中年汉子拍手笑道:“原来是孟白水,利清波两人。这可是老朋友了。我叫孟旅,算是你的曾曾祖父,在朝中是法部郎中。”
形骸更是震惊,一时将信将疑,道:“您看似才”
孟旅道:“傻小子,亏你也是龙火觉醒之人,这点都不知道?我龙火功练到第四层,驻颜不老,今年已将近百岁。”他与形骸交过手,知他身手非同凡响,不由替宗族欢喜,越看形骸,越是顺眼。
吴使节也微笑道:“他真是咱们孟家的小子?”
孟旅点头道:“假不了。我认得他爹娘,听说他们那孩子确叫做孟行海,不怎么成器,想不到啊想不到。”指了指吴使节,道:“行海,他叫吴去病,是你的曾曾曾曾外公,也是咱们宗族的人,眼下于此地为使节,正是龙火功第四层的高手。”
形骸忙向吴去病磕头问安,心里却想:“这吴去病明明是孟旅长辈,可孟旅说话却不怎么恭敬?”他不知这龙火贵族寿命太久,算起辈分来太过麻烦,于是往往按照官职、功力、身手、爵位来打交道。这孟旅与吴去病两人功力相当,官职相近,彼此又是老友,故而言辞不再客套。
吴去病伸手一扶,形骸瞬间感到此人内劲如潮,将他托起,形骸赶忙自行站直。吴去病神色震惊,朝孟旅比了四根手指,孟旅喊道:“什么?他也练到龙火功第四层了?”吴去病点了点头。
形骸颇为纳闷,暗想:“他们试我功夫了么?”殊不知吴去病这一扶,实已用上龙火功第四层的水行内劲,若形骸功力稍差,非得摔个人仰马翻不可,但他自然而然随力站起,显然行有余力,吴去病方知这少年功力绝不在自己之下。
孟旅与吴去病同时低头默想,形骸忐忑不安,暗想:“这两人都杀人不眨眼,我虽是他们同族晚辈,但万一惹他们不快明年此时,就是我的忌日。”
孟旅忽然朗声大笑,鼓掌道:“喜事,真是天大的喜事!若非此地无酒,本该好好庆贺一番。”
吴去病也眉开眼笑,频频捋须,望着形骸,眼中满是欣慰之意。
五十一 国事最为重()
孟旅道:“我活了快一百年,从未听说十四岁的小娃娃能将龙火功练到这等地步。若真是如此,我孟家可就有福了。”
吴去病点头道:“听说这些年来,我孟家觉醒之人乏善可陈,皆远不如以往,多半难成气候,我正担心本族从此人才凋零,却不意老天爷还帮着咱们。”孟旅点头称是。
形骸被两人夸得不好意思,心里飘飘然的,暗想:“这两位长辈待我真好。”一时竟忘了两人心狠手辣,杀人如麻。
哀释儿道:“但这小子总是派若何的人,可信得过么?”形骸一惊,从美梦中回过神,又大感不安。
孟旅皱眉道:“行海,你怎会跑到派若何手下去的?弄得不好,可是叛国之罪。”
形骸吓了一跳,道:“启禀曾曾祖父”孟旅打断道:“你就叫我旅大人,叫他吴使节,叫她哀师太,辈分称谓实在麻烦的紧。”
形骸点头道:“旅大人,咱们龙国与麒麟海诸国并没打仗,相反还和睦得紧,我遭遇海难,蒙麒麟海的渔民相助,也只是想帮帮他们罢了。”
孟旅叹了口气,道:“你有所不知,咱们龙国沿岸的墨从、拂云等省,常年遭海盗骚扰,你道那些海盗是哪儿来的?都是麒麟海这些岛主、国王、女王、族长私自集结,暗中捣鬼。”他语气颇有耐心,正是教导后辈的口吻。
形骸愕然道:“真的?”
哀释儿笑道:“我以往也曾扮过海盗,抢掠龙国船只,次数还当真不少。”
形骸知道不假,愤愤道:“原来这派若何竟也这等卑鄙?”
吴去病点头道:“所以,他们对咱们玩阴的,可别怪咱们也投桃报李。她勾结海盗,抢咱们的船,咱们哼哼也让她国内乱上一乱。”
形骸登时醒悟,道:“你们果然与盗火教联手了?苏母山也是咱们龙国”
吴去病见他义愤填膺,眉头一皱,神情像是看着不懂事的顽童一般,道:“那苏母山派兵从我龙火帝国边境捉走奴隶,索要赎金,残忍杀害,恶行还算少么?哼,咱们不费一兵一卒,只是牵线搭桥,就将这群歹毒蛮子狠狠整治一番。怎么?听你的语气,似对这群海上蛮子偏袒得很哪。”
形骸满腔怒气登时漏光,低头道:“城中百姓是无辜的,红爪爷爷也是堂堂好汉,盗火教更是可怖”
他心底不住呐喊:“他们说的不错,苏母山的下场确实应得,善恶到头终有报,苍天轮回不轻饶,可是可是安佳红爪爷爷”
孟旅训斥道:“你可别忘了,你是咱们龙火天国的人,是帝国子民,是神龙贵族,是我孟家的子孙,国与国、族与族,事关重大,个人如何皆无关紧要。”
吴去病见形骸郁郁不乐,换上和蔼语气,道:“孩子,你不必怕,也不必担忧,那盗火教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得了咱们龙国的钱财,方才能够招兵买马,要不然屁都不是。他们崇拜死者,行径狂热,似这等愚昧之徒,迟早会自取灭亡。咱们让派若何他们吃些苦头,元气大伤,但盗火教终究难成气候。”
孟旅笑道:“待得双方战事焦灼,我龙国再向派若何施以援手,派若何与麒麟海其余蛮子岂能不感恩戴德?经此一战,咱们龙国坐收渔翁之利,得了民心,收群岛贡奉,又除了心腹大患,正是一举三得的妙计。”
形骸急道:“盗火教并不简单,他们并非活人,而是活尸,我亲眼见到”
吴去病冷笑道:“死灵妖法,何足道哉?我天国的神龙贵族数目上万,雄兵无数,这区区盗火教还根本不放在眼里。”
形骸心中冰凉,想道:“他们根本不了解盗火教的底细,他们是在玩火。”
孟旅又严厉说道:“行海,这件事你休要走漏半点消息,不然非但咱们活不成,你也必死无疑。而叛国者遗臭万年,永世不得翻生。”
形骸进退两难,心中交战,忽然省起:“若是沉折师兄,又会怎么办?”沉折性格沉稳,为人冷漠,但对龙国与藏家极为忠诚,若自己与他易地而处,他绝不会有损祖国大业,念及于此,他道:“我死也不说。”那两人这才满意而笑,拍拍行海肩膀、脑袋。
哀释儿又道:“派若何极为精明,她眼下想不到,可将来总会想通,若不将她除去,龙国总有一天会遭报复。”
吴去病叹道:“此事需从长计议,此刻还需专注当下之事。”
哀释儿道:“我欠你们的恩,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孟旅见形骸东张西望,似想离开,道:“行海,不是咱们信不过你,但眼下咱们身有重任,你还得随咱们走一趟,咱们正好缺帮手。”
形骸道:“遵命,不过到底是什么重任?”
孟旅笑道:“吴使节、哀师太答应帮我找一件事物,至于其他,你不必细究。到时只帮咱们打架就好。”
形骸无奈,点头答应。
四人离了小溪,不久到一村庄,其余十个随从站在村口等候。孟旅指着形骸道:“众位兄弟,这位是咱们孟家的小贵族行海,你们待他要如同待我一样言听计从,不得违背。”
众汉子面露敬畏,齐声道:“行海公子好。”
形骸惨然一笑,听这村庄并无人声,其中一扇大屋中满是血腥味,他朝窗内看去,见其中皆是死人,乱糟糟的,情形难辨,他魂飞天外,喊道:“这这是”
孟旅道:“放火!”数道火箭射上房顶,大屋顿时燃烧起来。哀释儿远远站着,视若无睹,但眉宇间似有忧伤。
吴去病见形骸怕的厉害,暗忖:“这孩子功力虽高,可心意仍不坚强,需得好好安慰。”于是道:“行海,这村落是土匪强盗,袭击咱们,我们迫不得已才将他们除去,乃是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