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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瓶怕是不够啊,最好准备个十几瓶。家里人一人一瓶。”一个幽幽的声音从八仙桌边传来。
“你”高第气极。他早就看到这个人赖在八仙桌边不走,一个劲儿地胡吃海塞,但魏忠贤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位怕恐怕是厂公大人的亲信。不敢出言,只能用可以杀死人的眼光注视着那位食客,想把他逼走。可惜那人的眼光一直放在桌上。根本没注意高第,他算是白费表情了。
“唉,”高第心道,“你吃也就吃吧,但现在老夫都快被逼死了,你还有心思调侃自己。真真是叔叔可忍,婶子也不可忍哪。”
高第也不顾魏忠贤在场。怒道:“你倒是心狠手辣。败军之将,最多是杀我一人,难道还能诛灭满门不成?”
“那可不一定哦。孙承宗督师辽东时,尽管浪费了不少金银,但没有丧师辱国。而高大人一去辽东,建奴连破数城,尽屠城中军民,难免不会被人怀疑,高大人暗中勾结建奴。以谋逆罪定案,嗯,就马马虎虎诛个九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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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诚这就纯粹是在吓唬高第了。高第是官场老油条,原本不会上当,但他也有点担心圣上被人蒙蔽,那可就百口莫辩了。曾记得前任辽东经略熊廷弼,就差点人头搬家了。自己在朝廷上的政敌不少,到时候他们落井下石,那自己可就惨了。
高第定睛一看,发话的人他认识,正是凯旋的朱由诚。他福至心灵,向朱由诚深深一躬,道:“状元郎行军打仗是行家,请赐教。”
朱由诚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毛巾,抹了抹嘴,又擦了擦手,慢条斯理地问道:“你认为辽东局势现在如何?”
高第不假思索,答道:“危如累卵。关宁锦防线是一条纵向防线,几座城池如同一串糖葫芦,一直向北延伸。孙承宗大人的意思是,如果敌人要进攻山海关,必先攻打锦州,而锦州一旦被围,则宁远兵可救援锦州,同理宁远被围,锦州兵则可救援宁远。不过,这一切的前题都建立在大明士兵的野战能力等于或大于建奴。可是柳河之战,证明大明士兵的野战能力大大弱于建奴,锦州、宁远一旦被围。。便是孤城。而柳河之败,马世龙轻开边衅,激怒贼酋奴儿哈蚩,大明与建奴的冲突的可能性大大增强,关宁锦防线成为守不可守,撤不可撤的鸡肋。”;;
“建奴攻打大明不是可能,而是势在必行。现在是九月,已经有丝丝寒意,可以预想今年的冬天特别寒冷。大明要度过严冬,必然是努力劳动,备足粮草;而建奴要度过严冬,必然是努力打劫,抢粮劫人。而关外士兵那么弱,几千打几百,还败得那么惨。大明既富且弱,奴儿哈蚩不打劫大明,还能打劫谁呢?孙承宗在锦州、右屯、大凌河城、觉华岛备有充足的粮草,无论攻陷哪一处,建奴的冬天都会过得非常舒适。”
高第脸色大变,道:“这这可怎么办呢?难道我真的要带鹤顶红上任吗?”
“守不住就撤呀。把粮草、军械、士兵尽数撤到山海关内,凭借坚固的关城,抵抗建奴的攻击。辽东的百姓已经被建奴杀绝了,而孙承宗督师辽东时,我力阻朝廷向辽东迁民,所以现在的辽东是千里无鸡鸣。建奴一路上找不到补给。师老人疲,必定不敢攻打山海关。”
“可是关外有四百里土地,尽弃之,皇上会不会说我畏敌如虎,丧权辱国,将我革职拿办?”;;
“呵呵,这个你放心。皇上为什么不向关外迁民?就是知道这四百里国土里的水分。建奴不打,辽河以东尽是大明国土,建奴一来,辽河以东处处烽火。所以,你被皇上申斥一顿是一定的,但革职是不可能的。只要你保住辽东的粮草、军械,建奴这个冬天一定非常难过,实力将大为削弱,为今后大明收复辽东打下坚实的基础。”
高第心中意动,但朱由诚毕竟在朝堂上没有多少话语权,他的话可信吗?
魏忠贤笑道:“朱由诚在沧州之战中,崭露头角,其战略眼光和军事指挥才能被皇上发现,他的意见基本上就是皇上的观点,这点咱家可以保证。而且你放心,朝中有咱家为你说话,你不必担心那些腐儒的弹劾。”
高第点点头,说道:“好,下官明日一早就动身。前往辽东,监督他们撤兵。”
朱由诚冷笑道:“想死慢走,不送。”
高第悚然色变,问道:“状元郎何出此言?”
“辽东诸将现在已成尾大不掉之势,每年300万两的白银,他们能分润到多少?一旦回归山海关,这笔军饷怕是拿得不太爽利了。俗话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如果高大人亲赴锦州监督撤兵,不小心出个闹饷事件,或是‘建奴’突袭,高大人埋骨于锦州的青山绿水之间,倒是一件美事呀。但如果高大人在关内发号施令,那些辽东军阀还没有对抗朝廷的实力和决心,倒是可以顺利地完成坚壁清野的战略任务。”;;
高第神情一肃,一拱到地,道:“状元郎果然见识卓绝,老夫自愧不如。”
朱由诚补充道:“辽东诸将各怀鬼胎,恐有其他出乎我们意料的行为。高大人,如果有意外情况,请快马通知在下。”
高第眼望魏忠贤,魏忠贤略一点头,高第便大声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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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最强弹劾()
朱由诚在京城里找了一圈,没有发现秦可的踪影,猜到他可能又去京西皇庄去了。
说来也怪,不知为什么,秦可一直憋着劲要翻修皇庄。朱由诚就有点奇怪了,京西皇庄不过是一座比较大的地主庄园而已,有什么好修的。不过秦可屡次提议,并且还用辞职威胁,朱由诚没有办法,只好应允,等一应重点建筑完工后,翻修京西皇庄的任务就交给他了。
可惜,秦可的梦想屡次被迫推迟。天启三年,修建大明行政学院和大明军事学院;随后西镇抚司扩编,修建新的军营和练兵场;再然后,天启皇帝下诏修建信王府,这任务也落到秦可的头上。一直拖到出征前一个月,也就是天启五年八月,这才有了空闲。
自此,在京西皇庄的田间地头,经常可以看到秦可的身影。他背着一块木板。。板上夹着一张纸,还带着两名手持丈量工具的下属。下属量一下,秦可就记一笔,不时还停下来写写画画,像足了后世的艺术家。朱由诚也不去管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能实现自己的梦想是一件幸福的事儿。顺手推舟,助人成就梦想,他又何乐而不为呢?反正朱由诚也不指望皇庄赚钱,只要能培育出产量高,抗旱灾的种子,顺便再种些反季节蔬菜给自己的亲朋好友打打牙祭就可以了。哪怕秦可把皇庄修得像鬼屋,朱由诚也认了。不过。话说秦可没有这样的恶趣味吧。;;
朱由诚果然在皇庄找到了秦可,他正在指挥工匠挖地基。见了朱由诚,他笑眯眯地迎了上来。道:“朱大人,下官的超级皇庄已经设计好了,现在正在动工建设,明年春天就可以初建雏形。到时请大人欣赏坚不可摧的皇庄。”
朱由诚听到“坚不可摧”几个字,心中一动,单刀直入地问道:“秦百户。沧州南皮县境内有一座碉楼”
没等朱由诚说完,秦可就得意洋洋地说道:“朱大人这次出征看到秦某年少时期的作品了?是不是非常佩服那座碉楼的设计?”
接着秦可就介绍起了他的得意之作。原来。秦可十五岁的时候,游学到了沧州,丢失旅费,又得了一场大病。晕倒在南皮县的一个小村庄边。幸得村庄里一位外号叫刘大善人的地主,赠医施药,这才得脱困境。秦可注意到,刘员外家的门墙上有重物砸击的痕迹,询问之下,才得知他家因为有钱,引起附过盘踞的土匪、水贼的注意,经常过来骚扰。他请了无数家丁。这才勉强保得平安。秦可便为他们设计了一座碉楼。用条石搭建、蛋清、糯米粘合,构建起坚固的外墙,还在墙上留有许多射击孔。便于家丁防守。因为弓弩是管制军械,地主买不到,秦可便让他们备了很多石头在射击孔边,一旦贼人敢围城,便丢石击贼。秦可设计的碉楼的内部空间很大,可以囤积供五百人一年食用的粮食。碉楼的中心是一片空地。上铺肥沃的土壤,可以种植疏菜。饲养家禽、家畜,守个一两年不成问题。碉楼建成后,秦可越看越得意,便偷偷在碉楼的犄角旮旯留下自己的大名。;;
“怎么样?刘员外有没有好好款待你?那老人家最是好客,知道你们是平叛去的,一定会盛情款待你们的。”秦可对刘员外的恩情记忆犹新。
朱由诚叹了一口气,把碉楼里的情况说了一遍。他没有审讯俘虏,但不沾泥控制碉楼,房屋原主人的遭遇不问可知。;
秦可眼中泪光闪动,道:“想不到,我为老人家修筑的碉楼竟成了惹祸的根源。朱大人,这帮叛匪实在太可恶了,亏得你几日之间便把他们平灭,否则会祸害更多的良善人家。”
两人正说着,一名锦衣卫来到朱由诚身边,禀报道:“朱大人,有位大人在西镇抚司衙门求见。”
朱由诚因为职务太多,经常在各个衙门转悠。那人既然来此求见,一定是在京城没找到自己,一路追来,看来一定是有急事。
朱由诚又嘱咐了秦可几句,便上马,回到西镇抚司衙门。
在西镇抚司衙门等候朱由诚的是阮大铖,他已经彻底倒向了阉党,不像原来历史上那样首鼠两端,结果既被东林党排斥,又不容于阉党。;;
两人寒暄了几句,阮大铖道:“亏得朱大人提醒,厂公大人提携,不才现在已经是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御史的弹劾奏章经我手上交朝廷。今天我不小心看到好几封弹劾朱大人您的奏章。”
朱由诚不以为意,道:“谁人背后无人说,哪个人前不说人。大明的御史就是喜欢弹劾官员,甚至连皇上敢弹劾。我既然生于大明官场,早就做好了被人弹劾的准备。”
阮大铖摇头道:“这次弹劾你的人中,有两个非常特别”
“有什么特别的,不都是御史吗?”
“他们的官职确实是御史,但他们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大人的学生。”
朱由诚陡然色变,被学生弹劾,这实在是一件非常不露脸的事。幸好大明历史上,他并不是第一个被学生弹劾的人,而是第二个。第一个倒霉蛋是大明权相张居正,他因夺情案被学生弹劾。那时张居正的父亲过世,按制应回家守孝三年,但年幼的万历皇帝离不开张老师,下旨夺情。就是不让他回家守孝。按理说,既然皇帝下旨夺情,大臣应当无话可说了。但张居正的改革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百官群起而攻之,最后连张居正的学生都上表请求皇帝把他赶回老家守孝,这就是大明历史上有明的夺情案。;;
大明官场。最重关系。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不仅是官员保命安生的本钱,更是官员青云直上的依靠。如果不是引起公愤。学生一般不敢弹劾老师。因为此表一旦上达天听,学生不仅与老师彻底绝裂,而且打破了大明官场的常态,也将不容于大明官场。
对于老师来说,来自学生的弹劾,不仅使自己颜面大失,也意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