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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有些久了,但看窗外柳明花红,湖水清幽,便说要下去走走。
结完帐下楼,一个身穿道袍的术士将我们,确切来说是将陈素颜给拦在了木梯上。他言语粗秽,举止挑逗,我们一再避让退后,他却更为大胆轻浮,甚至突然伸手在陈素颜的胸上捏了一把,陈素颜猝不及防,僵愣原地,我当即伸腿踹他,将他踹下了楼梯。
他骂骂咧咧的起身,招呼了几下,顿时他的同伴都围了过来。这下我认出了他们,是那日牡丹崖下的术士们。
陈素颜自报家门,其中一个术士哈哈大笑:“我们乃江湖游走的行脚高人,岂会怕你一个小小县令之女,你也该知那牡丹崖下千具妖骨都为我们所斩,我们惧之何物?小娘子你且从了我那哥儿,我们给你一个百事如愿的福牌如何?”
他们那福牌,我听说卖到了十两银子一个,姜婶就有一枚,我瞅一眼便知道只是块普通的木头,洒了点素心粉,唯一的功效恐怕只有通肠排便。
这群人虽说跟江湖骗子没什么区别,但没点身手本事也断然不敢这般张狂,至少在玄术上来说绝对高于我。
我和陈素颜被他们围堵其中,其他客人们虽爱凑热闹,却怕遭了城鱼之殃纷纷结账离去,掌柜的偷偷差人去报官,然后缩在一旁不敢言语。我偷偷捏紧了袖中匕首,我身上有咒文不能杀生,但今天为求自保,怕是要破了。我抓起一捆筷子想塞给陈素颜,却见她失了花容月色,浑身发颤,抖得钗摇珠晃,我心想,不是吧,我一直夸她心智极强来着,难道我看走眼了?
我没想她会怕成这样,轻声喊了她两下,却见几人突然冲上来,我慌忙拔出匕首刺去……
结果就是,我还想破戒杀人呢,人一脚就把我踹飞到墙上,像张饼一样滑了下来。有个混蛋可能觉得不尽兴,又把我拎起再踹了一脚,压坏了一张梨花八仙桌,随后一只麻袋兜头罩了下来,我听到了陈素颜的惊呼尖叫,听声音她的遭遇跟我一样。
这时闷声一响,她被人敲昏了过去。紧跟着就是我,可惜我昏了没多久又醒了,一路听他们说话,我心里又惊又骇,这竟是有预谋的绑架!
第二十三章 绑架(二)()
两个时辰的马车颠簸后,我们被丢进了一个房间,地面又硬又冷,一股刺鼻的味儿呛得我难受。
“确定没抓错人?”
“可以让竹薇姑娘来验验。”
“会醒来么?”
“放心!刚拿失魂散熏了一会,眼下昏得跟死猪一样。”
“那好,我去喊竹薇来。”
“?g!郑大人!别忘了为我们讨要解药啊!”
我细想了下,我的头号仇人是杨修夷,但他要对我动手一般都直接招呼,他随手一拎就能把我甩出柳宣城,嵌在牡丹崖壁上抠都抠不下来,完全没必要兴师动众。第二个有过节的是姜婶和她的泼妇姐妹团,但在她们看来,直接动手打的我皮肉噼里啪啦响,绝对比找人绑架来的痛快。第三个是丰叔,论动机、心机、时机,他的可能性最大,但他了解我的身体,绝不会蠢到要人用迷药熏我,杨家虽然财大气粗,但丰叔是个精打细算的精明人,迷药市价最便宜的都要二十两银子,刚才熏我们的那些分量起码好几百两了。
再多的仇敌就没了,看来只能是冲陈素颜来的,宦海沉浮,或是她老爹得罪了什么人,我是被连累的。这就有点难办了,他们大费周折的绑架陈素颜,说明她有个利用存在的价值,但我作为不幸的目击证人,等待我的下场只有灭口。
这时开门声响,几个人来到我跟前,头顶一紧,兜头的麻袋被人掀走,连带揪了我一把头发。
一个略微耳熟的女音说:“嗯,是她们。”
“那我们的解药?”
“出门直走,有人领了你去。”
“赏银呢?”
“一分不少。”
听得一人脚步的离开,一个男子压低声音:“当真放他们走?不怕他们乱说话?”
女音说:“你这猪脑就是笨,故意让他们在暖春阁闹那么大的动静,不就为了替我们掩人耳目么,他们待会儿就会被少爷下封魂咒,把官府的人都引去城东。”
“这个丑女巫的背后可是有高人在的,把她也虏来就不怕出事么?”
“难怪少爷说你成不了气候,真是缩头缩脑像只王八。就算有什么劳什子高人,那也得知道是我们干的,她俩明天午前就死了,化尸的酸水都准备了一缸,那高人要有本事找到咱们头上,我就拿她化成的血水给他泡茶喝,我看他喝的出喝不出。”
我听着发寒,倘若真拿酸水泡我那我必死无疑。
但其实他们是多虑了,我师父远在天边,就算收到了风声也决计不会管我,巴不得我死的干干净净省的他千里迢迢跑来为我收尸。
他老人家以前有句话说的我刻骨铭心,当时我们在山下遇到一支出殡队,师父指着披麻戴孝,哭声恸天的长队说:“你以后要死就死干净点,立个坟还要花钱请人捞土,棺材什么的你想都甭想……”
其实师父他明白,除非我寿终正寝自然老死,否则我的死法也只有挫骨扬灰这一条道了,就算他良心大发想给我立个坟也只能是个衣冠冢。
那女人和男人一直在聊,我始终没弄清那少爷是谁,聊着聊着他们突然一阵缠绵亲吻,把我愣了好半会儿。
女人几声娇喘:“好了好了,晚上我去你那儿,我现在得去喊夫人了,你记得把这县令女儿弄醒,夫人有话要说,我去大厅看看准备的如何了。”
男人有些不依不饶:“这几日竟瞎忙活,亲热的空隙都少,还得躲在这儿……”
女人慌忙推开他:“正事要紧,这阵子忙了以后就安闲了,到时我给你生个娃……”
男人暧昧一笑:“你这腰身这么粗,怀了胎还了得?”
女人微怒:“死相!再笑我腰,我把你拧成麻花!”
我恍然一惊,拨开云雾,青天顿现,难怪觉着女音略微耳熟,竟是甜品坊里的粗腰女人!那这夫人是镯雀?那少爷是穆向才?
等他们一离开,我就用神思在四周追寻,确定房间没人后我睁开了眼睛。
这是个四面高墙的暗室,用黑漆漆的大石块磊的,石面削得平平整整,最上方有一排气窗,透了少许光亮进来。我活动筋骨和脖颈,陈素颜刚才被那男人喂了颗药丸,说是一炷香后会醒,我便懒得喊她了。
我从身上摸出一张面额八十两的银票,这是我全部的家当。我盯了它好半会儿,甚至还念了段往生咒以作最深切的哀思道别,但愿司麟钱庄的票号可以挂失,不然我就算逃出去了也得被饿死在街头,不知道杨修夷收留我为他看门的那句话还算不算数……
我把银票上的印码、面额、日期、签名和票号全给背了下来,然后撕成四片,没有洒过流喑露的纸鹤是不辨方位的,只能东南西北各飞一只。其实我不抱多大希望它能飞到杨修夷手中,不是对自己的巫术没有信心,而是我和杨修夷之间只有怨愤,没有缘分。
二十两银子一只的纸鹤,带着我的巫咒咿呀咿呀的从气窗钻出去了。
这时陈素颜的手指微动,小扇般的眼睫毛抖了抖,我正要喊她,神思却陡然一震,有人来了,我慌忙闭上眼睛躺在原地装死。
陈素颜真是个讲义气的好姑娘,当发现我睡成死猪后,冲过来把我一顿地摇天晃,我今天吃了很多东西,差点被她晃吐了出来。她一发狠,直接两个耳光抽我脸上:“初九!你醒醒呀!”
我深吸一口气,拽紧了手心,继续闭目。
她却打上瘾了,除了狠掐我人中外,又左右开弓给了我十三四下,我嘴角一阵湿滑,一滩小血蜿蜒而下……
她开始拧我的胳膊和肩膀:“初九?初九?”
在我终于忍不住要睁开眼睛跳起来打她时,有人及时推门进来拯救了她。
是镯雀。
第二十四章 绑架(三)()
陈素颜被惊得不轻:“怎么是你?”
镯雀屏退左右,轻声道:“素颜姐姐。”
“不必以姐妹言称,你今日所为何事你心知肚明,这姐姐二字你如何喊得出口。”
镯雀顿了半响,声音轻缓:“此事实非我所愿,却也情非得已,我今日是来问姐姐,可,可还有遗愿未了?”
“哦?遗愿?”陈素颜冷笑,“这么说我是活不了了,你杀我我能琢磨些细枝末节出来,可你为何要将初九也虏来?”
“初九不会死,她……”
陈素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激动的大喊:“那群术士!那群术士是你们的人?对不对!”
“算是……”
“妖妇!”陈素颜猛扑了过去,“我与你何怨何愁你要如此待我!这一切都是你的局,你好狠的心!你怎么如此歹毒!”
场面似乎一下子混乱了,我半眯眼睛斜瞅着她们,陈素颜像疯了一样,声嘶力竭的对镯雀又拍又打连踢带踹,镯雀虽为半妖却还是有些法术的,但她没有反击躲闪,只默默的挨着陈素颜的掌掴和撕扭,衣衫被扯乱,头发也披散了一身。陈素颜的劲道我刚尝过,我不由为镯雀捏了把汗。
“妖妇!我与你何仇何怨,你待我如此!”
“那群强盗竟是你的人!你何以忍心!那不止是我的骨肉!你还我的洛儿!”
这话像一道骤然响起的惊雷,我被惊的瞪大眼睛,我看向镯雀,她见我醒来也被惊了一跳,却没说话,只难过的看着我,任由陈素颜对她一顿乱打,连假面皮都被撕了下来。面皮下曲婧儿的脸被打得又红又肿,陈素颜见了那脸,凄惨一笑,再也下不去手。
铁门忽然被人踹开,一袭清瘦白影极快的掠了进来,穆向才搂住镯雀,愤怒的扬手给了陈素颜一个极响的耳光:“贱人!”
陈素颜被撞在墙上,我扑过去抱她,不消片刻,她的半张脸肿的比镯雀的还狠,唇角磕破了,溢了许多血出来,想不到穆向才看似文弱,力气竟这般大。陈素颜蜷缩在我的怀里,不断的发抖,不断的哭,目光凄怨的望着穆向才,穆向才眼里却只有镯雀。此时的镯雀发丝凌乱,粉颊微肿,像雨中被急风吹的乱晃的花儿,楚楚可怜,娇小怜弱。曲婧儿的容貌本就清婉,如今加上玉兰花妖的妖骨,神韵中的柔美清澈连我这女人见了都生出许多怜爱。
穆向才心疼的抱着她,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脸,将她凌乱的鬓发拂到耳后,脸颊贴着她的额,不断问她疼不疼,似是怒气未消,又过来扬脚踹在陈素颜肩上,第二脚被我挡下,镯雀慌忙拉住他:“不要伤害初九!”
我大吼:“收起你的惺惺作态!穆向才,你可知如今的陈素颜是……”
陈素颜慌忙掩住我的嘴巴:“初九,不要说!不要说!”
我拉开她的手:“她是……”
“够了!”陈素颜一把甩开我,暴吼,“你还嫌我不够可怜么!你要我无地自容么!田初九,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穆向才淡淡扫了她一眼:“真是个疯妇,雀儿我们走。”
镯雀指向门边的笔墨纸砚,轻声道:“素颜姐姐,你若有后事交代可托以书信,令尊那边,我们会照顾他的,你大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