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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恨他们吗?”霍斯北说得很低沉。
伊兰看他一眼,她怎么觉得霍斯北的难过要比她多。“不恨,”她摇摇头,叹道,“如果不是艰难到极致,又怎么会放弃?”
霍斯北愣住了,他想不到伊兰会这样豁达。“那你想过要找他们吗?”亲近父母是孩子的天性,哪怕怨过恨过后总忍不住想回头靠过去,哪怕再招骂呢。
伊兰沉默了一下,轻轻说道:“我和他们今生没有缘分。”
霍斯北扭过头去,没有再看伊兰,他觉得呼吸都在疼痛。
伊兰知道霍斯北误会她的意思了,以为她面上淡然,实则心里极苦,自伤身世。她也不好解释,其实感觉已然活过一辈子,她看得很开,亲情缺失就缺失吧,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再说她从来没见过给了她生命的那两人,根本没有多余的感情去对他们心心念念,放不下的感情寄托都要有样具体实物才有凭依之处,她那对生理学父母,连块包婴儿的裹巾都没有留给她,她拿什么睹物伤神,时时硌在心间磋磨?犹如流水之于底石,没有那块石头,流水哪会留下印记,情感宣泄过了也就过了,只是剩下空空落落的遗憾罢了,多深刻的心痕是没有的。
两人默默地坐在车中。良久,霍斯北说道:“伊兰,对不起。”他恼恨自己提及伊兰的伤心事。
伊兰瞥他一眼,故意凶巴巴地对他说道:“别到处乱说,每个人都来要我说一遍,我吃不消。”不等霍斯北回答,又接着说道:“你把车速调高一点,我们快点回去,今晚我必须要吃饭,昨天听了你的话,吃了营养剂,我睡觉时都感到饿。”
“好。”霍斯北语声柔和。
回农庄吃过晚饭后,两人照旧到阳台上星网。霍斯北没一会儿下了线,看见伊兰没搭理他,等了半晌说道:“伊兰,我有事和你说。”
“说吧。”伊兰随口一答。
“你先下线,我有正事。”霍斯北皱着眉头,很不满伊兰心焉的样子。
“好的。”伊兰依言切断了星网,规规矩矩地坐好,正视着他。
“你一个人在家,不要晚上出去散步。”霍斯北的声音很严肃。
伊兰点点头说道:“好的。”她一般白天在农庄走一圈,晚上确实没精力了。
“其他地方白天也少去,我们都看过了。”
“好的。”她家里没有悬浮车,她靠两条腿也走不到哪去。
“有什么事可以联络我。”霍斯北顿一下,强调道,“随时。”
“好的。”客气话要说,临走前不能下他面子,真有什么事他们之间隔的可不是距离,是光年,黄花菜都凉了好几茬了。
“回程航班订了吧。”
“好的。”伊兰顺口说道,然后声音不由拔高起来,急问,“你还没订?”
“我还没有,你已经订好了?让我看看哪一天,是不是在图朵主星中转?”霍斯北表情挺讶异的。
“你说什么航班?我问你,你明天回去的航班订了吗?”伊兰被他搞糊涂了,她只心急他明天回不回去。
“下午已经订了。我说的是你开学返校的航班。”
“这个啊,现在还太早了,不急。”伊兰放心了。
霍斯北蹙眉凝视,说道:“现在没事,可以上星网查查。”
“你刚刚让我下线的。”伊兰说道。
霍斯北微微噎住,放低声音说道:“那我帮你查查。”说着就要。
伊兰急忙阻止他:“真的不用,还有很久呢。我现在定不下来。”
霍斯北没理她,自己上了星网,浏览一番后,抬头问道:“莫斯星到学校有直达的航班?”语气略微失望。
“是啊,虽然不多,但是总有的,我回去就搭直达航班。”伊兰如实回答。
霍斯北抿唇,低头又细看了航班情况,接着问道:“月底前有两班,你选早一点的那班,回校时间比较充裕,后面的太赶了。”
伊兰为难地说道:“我现在没法订下来,要看这里的事情多不多。”其实每回返校她都搭月末最后一班,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当然要多呆几天。
霍斯北微微蹙眉,半晌才点头道:“订下了通知我。”
“好的。”伊兰答应着,心里却不以为然,他们又不是一条航线,通知了也不能一起走,根本毫无意义。
两人又东拉西扯聊了些别的,伊兰说要休息了,霍斯北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拥抱贴脸道晚安,各自歇下。
伊兰一早爬起来做早餐,两人用过饭后,霍斯北就要出发了。伊兰客气地说要送他到航空港,霍斯北硬是拦住了。伊兰遂也没坚持,站在门前看他上车。
霍斯北拉开车门,顿住身形,回头望向伊兰。伊兰下意识展颜一笑,就见他转身走回来。没等伊兰开口问他忘了什么,霍斯北张开双臂抱住伊兰,在她背后轻拍两下,俯首低声耳语:“伊兰,自己小心。”然后根本不和伊兰对视,返身上车,车子猛地窜上半空,一个急弯就远去了,速度快得像有什么东西在追一样。
伊兰定定地站在原地,肩臂处似乎还能感到他的体温,她脑子里诡异地想着,还有贴脸呢?手指抚上自己的脸颊,慢慢地绽开一丝苦笑。
过了九点,伊兰正牵着阿悠巡田,霍斯北拨来视讯,说他登上航空舰了。
“一路顺风,假期愉快。”伊兰早就收拾好纷乱的心绪,此时笑容满面,说话得体。
虚拟投影屏中的霍斯北笑意清浅,语声温润,报过行程后也不急于挂断视讯,聊道:“伊兰,现在在做什么?”
“我和阿悠在外面。”伊兰笑答,“不多说了,你在舰上休息一下。”她切断了视讯,不知为何长叹了一口气,远眺天际,转头宠爱地摸摸阿悠的方脑袋,自言自语道:“阿悠,我们。”放眼望去,半人高的菘菜长得茂盛,一片兴旺景象,伊兰的心情骤然飞扬,还有不少事要忙呢,这些都是收成。
034 不依赖机器人不走近你()
霍斯北隔天就说他已经到了图朵主星。伊兰接完视讯,该干嘛还干嘛。其后每天,霍斯北都会连线伊兰,有时会问菘菜收了吗,有时问伊兰做了什么菜,有时问阿悠还好用吗,有时没有话说了,就看着伊兰,问你好不好。
伊兰习惯了霍斯北每天的视讯,后来霍斯北默默凝视她的时候,她扛不住那种溺死人的眼神,于是接起来自己找话题,今天说土蘋长得不错,明天说新一轮菘菜苗种下了,再后天说新试了一种果汁配方。每天说得差不多的时候总结一句,我挺好的,你呢?然后霍斯北会微笑着说他也不错。伊兰再来一句,好吧,下回聊,手脚极快地就切断视讯,然后一个人坐着愣怔一小会儿,大大叹口气,忙自己的。
霍斯北一直催问她的回程航班,伊兰实在受不了他的念叨,对他说已经订下了30日启程,他才放过这个话题。他没提自己什么时候回校,伊兰也没多嘴问。
一个人的生活虽然有点寂寞,但挺惬意。伊兰还是老样子,每天早上绕农庄一圈,以前用走的,自从知道了自己和机甲队员的体能差距,她开始每天慢跑,自己的身体总要顾惜,就像她自己忧虑的那样,万一有啥事,不能连逃命的体能都没有。下午上个星网,晚上就先看星星后睡觉。除了霍斯北每天固定在她看星星的时候给她视讯,基本上她的生活和以前几个假期没什么两样。
日子太悠闲,无聊的时候她去查了机器人依赖症,一查吓一跳,还真的有不少人得这个病,特别是象她这样孤身过日子的人。对自己的机器人特别忠诚,多老型的版本都不换,有人甚至到处求爷爷告奶奶找已经淘汰的零件来修理,也不愿意换更新机器人。机器人必须淘汰的时候哭得活不下去,带着机器人东躲西藏,免得被机器人强制报废中心找到。一旦报废了,啥样别的机器人都不要,宁愿一个人过日子。
这年头,没有个机器人伺候过日子,其实挺困难。别的先不说,就说家居和购物这两块,和自己的生活息息相关。难道自己还真的能天天打扫屋子不成?即使有这个心,有这个时间,也没有妥当的工具,一般工具都直接附载在机器人身上了,即使不搭在机器人身上,工具也是设计成和机器人接口的,和人的身体不搭呀,根本使不上手。再说购物,基本上星网购物,人难道不做别的事了,天天蹲家门口守着等签收?
所以说,一旦得上了机器人依赖症,只能祈祷这个机器人别报废,要是报废了,人的日子也过不下去了。曾经兴起个替代疗法,做一个一模一样的外壳,里头给换成全新的,有人确实治好了,一辈子任他用这个摸样的,就没什么大碍。可有人治不好,人家一眼就看穿了是个替身,病情反而更重了。
后来又说凡是机器人依赖症患者,根本原因是缺失了同类的关爱。同类是谁?人呗。就有很多热忱的公益机构给患者送关爱和温暖。基本都送不出去,人家对自己机器人忠诚得很,根本不搭理人。这算是好的。极坏极个别的情形是关爱送出去了,患者把忠诚从机器人身上转到人身上了,但他对机器人形影不离的生活习惯也转移到人身上了,可哪个活人能受得了分分秒秒地被另一个人扒拉在身边不放手,那就稍微地退一退留点距离吧,然后机器人依赖症患者的病情又加重了,整个心灰意冷,碰到偏执点的不仅伤害自己还伤害送关爱的人,谁让你给了别人希望又不能一直给下去呢,结果公益机构也做不下去了。
得了这个依赖症,通常是自己过得糟心,别人看得糟心。难怪霍斯北当时那么着急。伊兰将症状一罗列,发现自己好几条都能对得上,就冲她不愿意换掉阿悠的样子,就已经赶上需要自我警戒的边缘了。星网上说了,反思和警醒是早期预防机器人依赖症的最佳途径。一旦发现自己痴迷上了某款机器人的样子它陪伴你的时间每天连续超过八小时,最好的方法是给它换个样子,可以是同样的,但摸样必须改变。霍斯北根本就是按这个思路在给她进行早期防御。
她好气又好笑,可她没法告诉他,她喜欢阿悠是真的,不愿意换掉阿悠的样子是真的,没钱换也是真的,如果给她一个比阿悠更新款的农夫三代种植机器人,她会很高兴让阿悠退役呆储藏室的。心里又一阵感动,这个世界上有个毫无关系的人愿意仅凭着浅薄的情谊和善良的天性为她忧心。
日子一晃到了该启程返校的时间,伊兰挥手告别了阿悠,登上了去图朵卫一的航空舰。那天,霍斯北总算改了固定的视讯时间,在她堪堪进了休息舱之后就给她发来视讯,问她上舰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才面带笑容挂断了。伊兰自是一路睡过去。
终于到了图朵卫一,她走下航空舰,立时就感受到了和莫斯星截然不同的气氛。正逢开学季,到处是人潮涌动,还有很多新生摸样的人边走边张望指路标志。远远地又看见了大厅中央那块“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