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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莘,他之所以帮苏箬,也不过是担心苏箬继承姬遥莘的能力后,找他秋后算账。而所有这一切,本来也都在姬遥莘的算计中。姬遥莘的心计如此之深,苏箬此时除了惊讶,更多是感到无能为力的悲凉。
业火逐渐地熄灭下来,地上只剩下一大滩黑色焦臭的东西,残存着一点小火苗在上面,将熄未熄。吴德从口袋里面又掏出一根烟,也不嫌气味难闻,蹲下来,用那点火点了烟,狠狠抽了一口,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苏箬猜刚才吴德在路边站着抽烟的时候,肯定是遭到了石川夕颜的偷袭,而且这个偷袭搞得吴德很没面子,才把他彻底惹火,甚至放出业火来报复。吴德用力吸了几口烟,苏箬在火光中看得清清楚楚,从吴德口鼻中喷出的白烟形状,是一张正痛苦呼喊的人脸的模样,又消散在夜晚冰凉潮湿的空气当中。吴德把半支烟扔到地上,用脚踏灭。
“箬箬,已经开阵了,准备好。”在黑暗当中,吴德的声音嘶哑,带着寒意。
“现在就开阵了?这里不是黄泉路啊,这里是哪里?”苏箬惊讶地问。
“我他妈怎么知道这是哪,”吴德暴躁地说,“这怪物都已经出来,肯定是开阵了,说不定早早就开阵了,我们他妈的早都被盯上了……”
像是为了响应吴德的话,停靠在路边的轿车里面忽然发出一阵砰砰的响声,苏箬连忙把手机电筒给打开,对着那方向照过去,见是一个浑身惨白的小孩,站在轮胎旁边,手中拿着一把奇形怪状的凿子,正在凿轿车的油箱盖。吴德一抬手,业火马上蔓延过去,刹那就烧成了熊熊大火,把那个小鬼吞没,小鬼短促地惨呼一声,就没动静了。
吴德走过去蹲下来看了看油箱的情况,不停地摇头:“没办法了,油箱被凿漏了,车开不成。我说过她早就盯上我们,早就准备好了。”
“这是很严重的问题?”苏箬问。
“这辆破车哪都能坏,就是油箱不能坏。没办法,车开不成了。”娜娜在苏箬身后说,声音微微发抖。苏箬也的确看到,从车身上那个被凿出来不大的窟窿中,钻出一个又一个白色的魂魄,它们发出呼啸的声音,像是解脱,也像是兴奋,迅速地在夜空当中散开,消失不见了。
苏箬叹了口气,她从口袋中把两个幽冥令都拿了出来,捧在手中,一个幽冥令还是扁平的令牌样子,另一个是个手机,在夜色里看,几乎是一样的形状。她郑重地捧着这两样东西,就像是捧着两个牌位。
“我们往前走吧。”她说,她想象着自己就是姬遥莘,或者姬遥莘就站在自己身边,这个外冷内也冷的女人正在黑暗中望着她,眼中永远是摸不透的情绪。
她率先向道路无尽的彼端走去,每一步,都听到自己脚下的碎石发出的轻响。黄泉路上不能回头,引路人的这条路,也没有后退的余地了。
她是苏箬,她也是苏笠,她就是两个引路人,两个彼此心意相通,永远不会猜忌的双生引路人。她能听得到脚步,身后娜娜和吴德都在跟随着她,他们俩脚步不太一致,因此很好辨认,如果是谁掉队,或者有什么意外,苏箬都能通过脚步声的变化很快判断出来。
而且可能也是考虑到气氛太过凝重,这俩人居然开始聊天。
“我不知道你还会用业火。”娜娜说道。
“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吴德的声音还是很没好奇,让苏箬忍不住开始怀疑刚才石川夕颜到底给吴德造成了多么可怕的心里阴影,才能把吴德给气出这种效果。
两个人还在那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苏箬开始倒觉得没什么,也因为他们斗嘴感觉稍微能放松点,后来她忽然发现不对劲的地方,那根本不是两个人在说话,而是三个人在说话!
“我当年在河边治水的时候,你根本就没出生。”吴德恶狠狠地说。
“你自己在河里捡钱被淹死,你好意思说叫治水?”娜娜不甘示弱。
第三个声音说:“都不要吵了,为这点小事吵,有意思吗?”
苏箬的手在发抖,这是姬遥莘的声音。但娜娜和吴德却置若罔闻,还在斗着嘴,姬遥莘的声音偶尔插话一句。姬遥莘怎么在这里?席少清已经守不住了吗?不对,如果姬遥莘真的自己跑出来而且找到这里,她不可能还有闲情逸致掺和吴德娜娜相互嘴炮。
“你们俩,能不能闭嘴!”苏箬大喊了一声。
吴德和娜娜好像听不见苏箬的声音一样,还在那吵来吵去,内容也越来越诡异。
吴德说:“你在冻土底下,尸体都不会腐烂。”
娜娜说:“你沉在水里面,尸体倒是都泡胀了。”
姬遥莘的声音轻轻应声:“我就埋在雪底下。雪化了,就会一直看着你。”
苏箬浑身发冷,她不敢回头。虽然这里不是黄泉路,但是生死阵已经开阵,就等同于黄泉路,只要她一回头,就完了。更何况,她此时也没有回头的勇气,生怕一回头看到什么超出认知的东西。
叮咚一声,手机来短信了,发件人是“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
…你在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苏箬连忙回复道:你和吴德没有在吵架吗?
娜娜很快回复了:“吴德在我身后,他一直都很安静,倒是你在那说什么呢?跟单口相声一样,怪吓人的;)”
苏箬没有回复,她也没有说话,她听见,身后的娜娜、吴德还有姬遥莘依然不停地在交谈着,说的内容也越来越恐怖,越来越意识流。
第112章 生死阵(12…4)()
苏箬战战兢兢地往前走了几分钟,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走在一片浓稠的墨汁当中,就算走到了亮堂的地方,这些墨汁也像是有毒的黑夜,将全身都浸透,从此与光明绝缘。
娜娜、吴德、姬遥莘还在那吵嘴,而且他们的语气越来越恼火,似乎还厮打了起来,那声音让苏箬莫名心烦,恨不得往身后扔一颗炸|弹让这些人全部闭嘴。
娜娜的声音哭喊了起来,凄厉耍阵枞滩蛔∥孀×俗约旱亩洌骸澳惆盐业难劬Χ伎俪隼戳耍愕门馕业难劬Α!�
苏箬终于受不了,她闭上眼睛对着黑暗喊道:“卧槽,你们都他妈在那搞什么。吴德你就不能放个水鬼什么解决一下吗?”
手机又响了,娜娜给她发过来短信:“现在我们三个人都没有办法相互交流,我听不到你和吴德的声音,所有的声音都是这个鬼发出来的。你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回头;)”
苏箬默默看完短信,回复道:“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她知道自己这句话发送出去究竟代表什么。她是生死阵的开阵者,但是有的时候,她也无能为力,不知道能做什么,而必须去问娜娜,该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那三个鬼知道是从哪来的声音还在无休无止地打架,而且越来越让苏箬无法忍受,因为听声音似乎是娜娜已经把吴德的肠子给拽了出来,姬遥莘好像还把娜娜的头给割掉了,总之惨不忍闻。而且那声音越来越近,娜娜惨呼的声音仿佛就在苏箬的耳畔响起,她甚至都能感觉到娜娜冰冷呼吸扑到她的耳廓。
“哎呀。”姬遥莘又惨叫了一声,声音极为悲惨,好像是吴德怎么伤害到了她,苏箬自己都难以想象姬遥莘还会发出这么痛苦的声音。她努力克制着想要回头看一看的**。那不是姬遥莘,不能受这个声音的蛊惑。
第二个阻拦的怪物段数要比石川夕颜高了很多,它没有实体,至少现在苏箬还没有看到它的实体,但是它却能不断发出能扰乱人心神的声音,并且隔绝了这三人的相互交流。生死阵当中,不能交流是大忌,苏箬无法判断另外两人的动向,如果贸然出手,很有可能会误伤到娜娜和吴德。
但是这个鬼却漏掉了一个关键,它能隔绝空气,却无法隔绝信号,它大概也想不到,娜娜和苏箬能够用手机交流。
娜娜说:“苏箬,你往前走,千万不要回头。我想个办法让它现身,它要是不现身,我们都没有办法;)”
苏箬的手指因为冰冷和紧张而发僵,她低下头,看到手机屏幕上倒映出一张脸,但是看不甚清楚,只觉得这脸至少有常人脸三倍之长,也看不清楚五官。苏箬装着没有看到,依然编辑着短信。她问道:“我应该怎么做?”
娜娜的短信很快就发送过来:“制造一点动静,越大越好;)”
苏箬明白娜娜的意思。这个鬼看起来并不能太长时间将他们隔绝开来,因此要趁着这个机会及时反击。她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找出凤凰传奇的歌曲,开始公放。震耳欲聋的城乡结合部重金属摇滚响彻黑夜,盖住了身后诡异的声音。
三个声音吵得热火朝天,但是这时候,三个声音已经不像是吴德、娜娜和姬遥莘了,反而像一个声音沙哑的人,却硬是要挤出三种尖锐的嗓音进行拙劣的伪声,而且说出来的话语也越来越含混不清,听不明白了,和凤凰传奇的歌曲混合在一起,成了一种让人难受的噪音,每一个低音都击打在苏箬的心脏上,让她感觉到不太舒服。
苏箬加快了脚步继续往前走。突然之间,身后三个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手机里还在播放着“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豪迈动人的歌声。苏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把手机音响关掉,突如其来的平静让她有些慌乱,耳朵里面嗡嗡作响。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茫然无措,产生了一种类似于旷野恐惧症患者走到空旷的原野上时那种无助感。
她知道自己身处一片黑暗当中,但是感觉不到吴德和娜娜的存在,她唯一所能感觉到的,就是自己正孑然一身,在黑暗泥泞的道路上,独自行走着,不知道能走到哪里,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倒下,烂在黑暗之中。
苏箬忽然产生了一种绝望感,这种绝望让她几乎站立不稳,甚至让她对自己一直以来所坚持的事情产生了彻头彻尾的怀疑。
一定要救姬遥莘吗?所以她才要在这难捱的黑暗中寸步难行……而且,姬遥莘算准了会有这么一天的吧;无论苏箬救她,或者不救她,姬遥莘都为自己找了一个永生的替身,就像默言所说的,所有人都生活在地狱当中。
忽然,在黑暗之中,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起初是细而柔和的,后来音量渐渐大了起来,是连续的琴声。有火光从苏箬身后不远的地方照过来,光线微弱,却让苏箬能低头看清楚自己沾满泥水的鞋子和裤腿,还有马路上湿漉漉的碎石和砂砾。
下一秒钟,苏箬感到周身被烈火所焚烧,她在火中绝望地挣扎,浓烟呛入肺中去了,她眼睁睁看着火舌吞噬她的躯体……但是苏箬马上清醒过来,她依然站在潮湿的道路上,尽管狼狈不堪,但却未曾丝毫的退意。刚才被火焰吞没是幻觉,是这个缠着她的鬼濒死的感觉。
她又想起了默言的话,所有人都在地狱当中。
琴声已经能在黑夜中清楚地听到了,苏箬微微笑起来,那个声音,是大键琴的乐音。在勒拿河畔的桦树林中,这声音曾经让苏箬吃了不少苦头,但是现在这琴声至少能说明一件好事,娜娜已经突围了。
“苏箬,你没事吧。”她听到了娜娜冷静的声音从身后不远的地方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