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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嫦曦顿时面上装作惊慌失措的模样,瞪着一双水淋淋的大眼睛在韦太后和吴才人之间来回地看着,嘴里委屈道:“我没有……”
“够了!”一旁的高宗听闻这事,顿时冷了脸,公子的月俸未经他的允许随意调动,修葺宫殿的费用随意挪用,那可是一件大事,高宗在懵懵懂懂间突然听闻,如何让他不生气,顿时拍着桌子,打断了众人的争执:“嫦曦,你先说说怎么回事?为何吴才人说她的婢子听到你说的那番话?”
狗咬狗(4)
“回禀皇上,民女确实不知啊,民女最近一直都在文德殿中不曾踏出殿门半步,那里会遇见才人娘娘的婢子?这事所有宫人都能作证,既然不曾遇见,嫦曦又如何会说那样一番瞎话?”冷嫦曦为自己叫着冤屈。
“你胡说八道!”那吴才人听冷嫦曦这么一说,顿时也急了,要知道若是在皇上和太后面前撒谎可不是小事:“我那婢子是在你文德殿的后园中听到的,还听说你要修葺那后园之事!”
这话一出,顿时众人便明白了怎么回事,宫中眼线这事比比皆是,但都是盖在棉被进行的,若是敞亮开来,那可就不好看了。不过冷嫦曦显然不打算放过那吴才人,装作一脸莫名,无知地问道:“才人娘娘的婢子如何在文德殿的后园?”
“这,这……”吴才人言辞闪烁,眼光不敢瞧高宗,也敢瞧韦太后。
“啊,我想起来了,是那日那个在后花园扫地的婢子对吗?”冷嫦曦继续火上浇油,那吴才人的额头上已经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冷汗,找不着下去的台阶,不过她冷嫦曦最喜欢钝刀宰肉,只听她不紧不慢地说道:“那婢子应该听错了吧,我如何会说那样一番话,也不怕皇上和太后娘娘笑话,其实,那文德殿修葺一事是我自作主张的,瑗哥哥本想将就住着就好,可是我实在看不下去,一个公子的住处竟然比下人的住处还要荒凉,这要是传了出去,那皇家的脸面何在?但瑗哥哥囊中羞涩,拿不出如此庞大的修葺费用,所以,嫦曦便擅作主张将这些年嫦曦存下的银子用来修葺了。”
冷嫦曦的这番话无疑是在皇家 脸上打了一个巴掌,还让人没有还手的余地,堂堂皇家的公子,修葺宫殿竟然要一个民间的小姐出钱,这话要是传了出去,怕是整个大宋皇宫威名扫地。
不过,显然,冷嫦曦并没有给高宗发威的机会,当即,低眉顺眼,眼神不时地飘向赵豫的身上。此刻赵豫之前替冷嫦曦喝下的那几杯琼浆玉露开始发挥功效,让他的脑子变得浑浑噩噩起来。
一瞧那美人颦眉摇头,一脸欲泣欲诉,让人肝肠寸断的可怜模样看着自己,那赵豫顿时酒意上脑,当即不管不顾,壮肥了胆子,从食案旁跳起,拉着吴氏便道:“娘,你别听那些外人的闲言碎语,就什么证据也没有的来问太后奶奶,太后奶奶哪里消减了我的俸禄?每月五百两的俸银我一直领了这么多年呢!”
赵豫语落,霎时大殿中一片诡秘的静寂,那韦太后面有难色,稍稍低了头,用眼角的余光偷瞥了一眼高宗。吴才人更是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了,按下狠狠地掐了一把赵豫。
在迟钝的人也发现了氛围中的不对劲,赵豫的酒劲醒了大半,顿时冷汗淋漓。
“五百月俸?”良久,高宗半阖着双眸缓缓开口,那语气中听不出喜乐,这才更让人担忧。
“这个,父皇,这个……”赵豫浑身轻颤,面色惨白。
五百月俸是太子的等级,他暗中领了这么多年,相当于完全无视皇上的存在,藐视圣意,更有谋撺之嫌,说重了,那是要担死罪的。
“瑗儿,你的月俸多少?”高宗并未看赵豫一眼,径自打断了赵豫的话转问赵瑗。
“回禀父皇,一百两。”赵瑗起身,恭敬地如实答道。
“一百两?”高宗眯着眼:“领了多久?”
“回父皇,有十几年之久了。”
听闻赵瑗的话,顿时韦太后白了脸,急忙出声阻止,大声喝道:“胡言乱语!一派胡言!皇上,你可别轻易相信!”
高宗显然有自己的思量,也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是用一种淡漠的口气,缓缓地朝韦太后道:“母后,你这是消减了瑗儿的月俸,再将之添加到豫儿身上啊。难怪瑗儿捉襟见肘,就连修葺文德殿的银子都还要外人来给!”
“皇上。”韦太后有些心虚,眼神飘忽,底气不足。
“母后,身为一国之太后,您不可能不知道这五百里的月俸里面的含义吧?”高宗的声音再次冷了几度,事关重大,冷嫦曦的这一巴掌打得实在不轻,让他不办理此事都无法下台,因此,即便是对自己的亲生母后,高宗也没办法做到心平气和。
韦太后当然知道五百两月俸的含义,她背着高宗做这事已经这么多年了,一直都相安无事,本想着等赵瑗回来之后再另外调整他的月俸,以作掩饰,谁想,这事还没来得及掩盖,便被赤 裸裸地挑了开来。竟然还是被那吴才人和自己最疼爱的孙子给捅出去的。这让韦太后那心中憋着的一股气如何发泄?
当即,她恶狠狠地瞪了吴才人一眼,暗自责怪吴才人的不懂事。
那吴才人被韦太后这么一瞪,顿觉自己真的闯了大祸,最后仅剩的一丝气焰,也消匿得无影无踪。
“母后?”高宗见韦太后不答话,铁了心要一个解释。
“皇上,你切莫听他们胡言乱语,哀家处事一向公平,没有皇上你的许可,哀家如何胆敢擅自调整他们的俸禄?这两个孩子的俸禄如何,每月均有记录,若是皇上不信,可以翻查!”韦太后想起那记录中确实一直都写着两人的俸禄均是三百两,顿时理直气壮起来。
“既然母后公平,那如何两个孩子的口径尽然一致?”高宗的唇角泛着冷冷的笑意,这韦太后的心思他是知道的,这些年,她不止一次跟自己提过让他及早立赵豫为太子,但高宗却考虑道赵豫那孩子的能力和品性,因此并没有盲从,反而将赵瑗召回了宫中。
“那是他们胡说八道!”韦太后气的拍了桌子,一壮底气。
“母后,您不会说这两孩子串通起来陷害您吧?先不说他们有没有这个胆子这么做,就说说他们这么做能有什么好处?瑗儿就不说了,那豫儿呢,若不是真的拿了五百两,他敢说这样的话,朕就不信他会蠢得连这五百两俸银的含义都不知道!”高宗讪笑的话,顿时堵住了韦太后的口,让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都是她的错
大殿中异常的诡秘,那些歌乐早就统统歇了声,凡是没被牵扯入这场风波的人,都平静地坐在食案旁,低眉顺眼的默不作声,就怕一个不查扫到风尾,那可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深陷这场风波的赵瑗则风轻云淡地坐在一旁,似有事不关己之态,冷嫦曦虽然低着头,但那耳朵却竖得老高。
吴才人流着冷汗,手不停地哆嗦这,那赵豫的酒意早就清醒,回想起自己说的那句混账话,慌得六神无主。
高宗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良久,当众人的精神几乎绷到了极致之时,高宗才缓缓开口:“这事,朕不想再多做追究,既然母后说那月俸的记录是三百,就当是三百就好。”
闻言,众人皆松了一口气,而冷嫦曦却不甘心地眯了眼,她筹划了这么久,想要的绝对不是“不追究”这三个字。
就在冷嫦曦想要开口之际,只听高宗接着道:“既然豫儿十几年来都将瑗儿的那两百月俸多领了去,那便没有不还的道理。朕命豫儿十日内还瑗儿白银三万五千两,豫儿可有意见?”
听高宗这么问,那赵豫即便有意见也不敢说出口啊,于是只能苦着一张脸点头道:“谢父皇开恩!”
冷嫦曦终于松了一口气,得意了:三万五千两白银,让赵豫从哪拿?这些年他大手大脚地惯了,几乎没存几个钱,高宗突然让他在十日内拿出这么多的银子,那等于是要了他的命!最终他还是会去找韦太后的,瞧这韦太后做的事,简直就是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哇!
本以为就这样完事的冷嫦曦,没想到高宗居然再次开了口,这次却是对着韦太后说的:“母后,豫儿从小身在宫中,穿金戴银,没吃过什么苦,而瑗儿却不同,他从小就在宫外,这次才回了宫,同为孙儿,朕希望您能公平些,给豫儿的也给瑗儿一份。因此这月俸今后两人平等都为三百。”
韦太后没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至于瑗儿的文德殿,确实多年未住,荒凉了许多,我大宋公子的寝殿若是一直这么荒凉怕说出去遭人笑话。因此,这文德殿的修葺是迫在眉睫的,但用一个外人的银子修殿总是不好看,不如母后那里挪上两万五千两银子给瑗儿可好?”高宗的话让韦太后霎时黑了脸,瞪着眼睛瞧向他道:“两万五千两!”
“母后不愿?”高宗挑眉望着韦太后,韦太后虽然气在心底,但想着既然这事皇上都不计较了,那给点银子也算是小事了,因此,即便再如何的心不甘情不愿,她也只能点头应承了下来。
这一下,冷嫦曦乐了,她没想到今晚的这场戏的票房如此之高,六万两白银啊,响当当的银子啊,而这些她只不过是利用了吴才人安插在赵瑗身边的一个小婢子传的几句话就做到了,冷嫦曦此刻真的很想给那才登场不到半刻钟的婢子颁发一个最佳女配角奖!
兴许是太过激动了,冷嫦曦那抹自得矜夸的笑意没给掩饰住,被一旁的郭婉柔给瞧了去。
那郭婉柔微微眯了眯眼,心下细细思量了一番,顿时一惊,睁大了双眼,再偷偷地瞥了一眼冷嫦曦,随后脑中浮现一计,她重重地哼了一声,一抹冷笑浮在唇角。
这顿家宴经过这么一闹腾,谁都没了心思,草草吃了几口便陆续告退。
韦太后冷着一张老脸回到慈明殿,面色青黑,她愤然坐到大殿中的凤椅上,冷冷地看着紧跟在她身后的吴才人和赵豫。
那吴才人自知有错,一到殿中便急忙跪了下来,向韦太后讨饶道:“母后,臣妾自知有错,还望母后大人有大量,饶了臣妾!”
“哼!吴才人,这是什么场合?你就没动动脑子想想这话说出来的后果?哀家不管了!以后你们母子的事情你们自己处理!”韦太后寒了心,重重地拍了一掌椅子手柄。
“太后奶奶,您不能不管孙儿啊!孙儿知错了,孙儿几日多了了几杯,这才说了这些混账话!”那赵豫一听韦太后大有今后不再管他的趋势,当即害怕了,在宫中生存,他好不容易抓到韦太后这颗大树靠着,若是失去了,那今后在太子势力的角逐中他如何取胜?
“母后,臣妾也是一时糊涂,被那婢子两句没听清楚的混话给搅了心水,这才犯下大错,还望母后开恩啊!”吴才人听太后这么一说,也着了急。若是失去了韦太后这个有力的靠山,赵豫当上太子的机会便小了很多,在母凭子贵的宫中,她今后要如何立足?
韦太后正是心烦只是,压根就不像瞧见他二人,当即挥挥手,让两人退下。
正在这时,殿外的嬷嬷突然走入殿中,站在韦太后身前,恭敬道:“太后娘娘,郭家小姐郭婉柔在殿外求见。”
“郭家小姐?”韦太后蹙了蹙眉,有些不解,这郭家的姑娘她见过几次,但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印象,只是因为算得上是皇上的表侄女,因此这此定都才将她宣入宫中。
“有什么事吗?”韦太后清淡地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