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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孩却不气馁,变着花样的追求他。渐渐的,那男孩的盟友居然多了起来,居然有人帮他的忙。罗逸气愤无奈之下,到他家问他到底要怎么样。冲动之下,那男孩吻了罗逸。罗逸当场就傻了,呆呆地站在那儿,傻乎乎的样子,更是可爱得让人受不了。受不了的男孩克制不住自己,霸王硬上弓,要上罗逸。
两个人撕扯在一起。罗逸的娃娃脸和单瘦的体型骗倒了那个男孩。在床上纠缠了很久之后,男孩发现,衣服被剥光的是自己;罗逸发现,他勃起了,不是因为男孩的裸体,而是因为他把男孩压在身下。
于是有了第一次。男孩受伤了,然后发烧,卧床休息了一个星期。
而罗逸根本没有意识到男孩的血染红了床单。高潮之后,他吓得半死,回到家,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在几年前就已经相继去世,他一个人住在爷爷奶奶留给他的房子里。亲戚,他早就不愿意来往。朋友,唯一的一个,在刚才,也失去了。最后,他买了车票,到长沙,找石砾群。
石家兄妹,是罗逸唯一可以信赖并愿意求助的人。寒暑假跟他们相处,给罗逸的情感带了唯一的慰籍。石砾群暴躁易怒凶悍,在他眼里,这世界上唯一可爱的就是他的妹妹,其余的人,毫无区别。所以他没有特别关照罗逸,也没有排斥他,而这,正是罗逸求之不得的。石月华从小就被宠坏了,谁都得让着她,在罗逸的跟前,她是,也必须是可爱的妹妹,她会撒娇,会胡搅蛮缠。而罗逸,厌倦了长辈和女性对他过分的关爱,石月华的态度,让他有了身为男性的尊严和骄傲。
石砾群的话很简单:〃既然是他招惹了你,活该,是死是活别管。〃吃了定心丸的罗逸回到秦皇岛,发现老师和亲戚找不到他都吓坏了,还去报了警。见他回来,大家松了一口气,也没有追究什么。
那个男孩虽然尝尽了苦头,却没有放弃,仍然很温柔地对他。罗逸并不把他放在心上,不理不睬,等那人纠缠得过分,就捉到床上,做到他晕过去。
那男孩终于死心。高二的时候,转了学,从此,失去了消息。
罗逸站在窗前。窗台上已经摆了三个空酒瓶。不知道为什么再次地想起了那个男孩。多年后难得的再一次想起。忘了他的名字,忘了他的样子,只是他离去时的话,似乎没有忘却:〃小逸,我爱你,真心实意。〃
罗逸的嘴角挂着一丝笑。你爱不爱我,与我无关。
51、
已经凌晨三点了,罗逸不想睡,坐在窗台上,看着湘江对面的岳麓山。手上拿了一瓶红酒,慢慢地喝着。他看了看精致的酒瓶,笑了。那帮狐朋狗友看他这样喝酒,不定乐成什么样子。和他们之间,很难说是友谊,也不是因为臭味相投。原因很简单,他们都是变态,变态和变态在一起,反而能够相互容忍。物以类聚,并不一定出于欣赏,很多时候出于无奈,因为害怕孤独。
而孤独,是罗逸的武器,让他避免伤害的武器,避免被人伤害,也避免伤害别人。可是同时,孤独也让他心神不宁,让他焦躁,让他。。。。。。想不开。
从七八岁的时候开始,罗逸渐渐地把自己的心包裹起来。和父母相处的时间就像假日,每年只能有几天。好不容易盼到了,接下来就是离去的倒计时。长辈对他好,他不能因此高兴,因为亲戚家的兄弟会因此打击他。女生对他好,他不能响应,因为男生的羞辱在等着他。他学会粗鲁,学会冷漠,学会拒人千里之外,学会一针见血,学会昂着头高高在上。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他们相继离去,父母都未回来。守灵的时候,他怕、他伤心、他失魂落魄。一个人熬过漫长的夜晚,他学会了不去期待,学会了不去接受。
可是长大了,独立了,却总有男人自以为是地要做他的保护人。他无法接受。有时知道自己很过分,确实有人真心爱慕着他。可是,他就是无法接受,非要把那人踩在脚下,把那人从身边赶走。
他知道这样不正常。更不正常的是,他喜欢女人,疼惜女人,爱慕女人,欣赏女人,却始终无法对女人产生性欲。他讨厌男人,憎恶男人,痛恨男人,却对那些死也赶不走、锲而不舍地想各种法子得到他的男人有欲望,征服的欲望,以及身体的欲望。每当看到想把他压在身下的男人最终被自己压倒的时候,他会勃起,会想要进入。
虽然在大学主修了心理学,罗逸还是发现对自己的心理障碍无能为力。明明不算是一个gay,再漂亮的男人在面前裸着,他也没有反应。只有那些看不到他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拒绝的神情还要飞蛾扑火死缠不休的男人,他才会产生性欲。他怀疑自己性冷淡,不过并不伤心,那样更好。
之后,做了猎头人,那种偶尔出现的暴风骤雨似的狂热的征服的欲望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让一个人找到合适的地方,让一个地方找到合适的人,这种成就感,慢慢地消磨了他的戾气。很快,他掌握了拒绝别人的方法,知道如何不让自己的天生的容貌再去散发致命的诱惑。
所以,当他们商量着整古佑民的时候,他对于那个建议,本能的抗拒。可是实在喜欢石月华,也实在可怜她。那么娇宠的女孩儿,居然惨兮兮的,哭得眼泪鼻涕满脸都是。明明知道,清官难断家务事,两个人的纠葛,旁人很难明辨是非。而且石月华,实在也算不上是个会吃亏的主,谁是谁非,难说得很。
可是当石月华想着古佑民可能会遭受的羞辱时露出的快乐的神情,罗逸不由得犹豫了。也许,整整那个人,还真的不错。就当作是一场游戏吧。
还有一个原因,是他的母亲。罗妈妈整日里怨妇模样,让他很烦心,想躲开她。
实际上,诱惑古佑民的过程,是一个痛苦的过程。罗逸要装扮成自己讨厌的形象,因为石月华说古佑民喜欢可爱的,单纯的人,男女不忌;要可怜兮兮的,因为古佑民比较心软;不能太小白,因为古佑民喜欢聪明人;不能太嚣张,因为古佑民有点大男人主义;不能太主动,因为古佑民不喜欢被人控制的感觉。。。。。。
说起来,罗逸以前睡过的人,都是对他好的,对他温柔的,对他呵护有加的,他们对他的感情,不亚于古佑民对他的感情。最起码,那些人喜欢的是真实的罗逸,而古佑民喜欢的,却是罗逸扮演的小逸,其实也是古佑民幻想出来的小逸。可是,在此之前,他从未动心过,连怜悯都未有过。
那么为什么,这一次会这么牵肠挂肚,这么不肯让他离去呢?
是动心了吧?是吧?
为什么呢?
罗逸坐到地上,捧着头,低低地笑了。聪明反被聪明误。要做戏,要逼真,就得把厌恶藏起来。要装作喜欢,要去体谅对方的感觉和心意,要显得喜欢对方的亲昵和疼爱。于是,不得不把壁垒撤开一点。然后,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因为开了那么一丝丝缝,那个人就闯了进来。
于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一个人这么深刻地住入了自己的心。当他拋落戒指时,当知道他出柜时,从未有过的内疚冒了出来,还有窃喜;当他用同样的温柔对待别的女人时,会愤怒;当看到他坐在汽车中被悲哀围绕时,会心疼;当那些所谓好友让他感到羞辱时,会生气;当他乖乖地又回到自己的家时,会得意;当他被诱惑再次心甘情愿地躺下让他上时,会欣喜;当他温柔地注视石月华和孩子时,会担心嫉妒;当他被椅子和石月华压倒时,会心慌;当他坐在窗台上灰心地注视着窗外时,会心揪得痛。
罗逸咬着自己的手指甲,迷惑不已。喝下一口酒,想着,不是性冷淡吗?为什么会那么渴求他的身体?那人是情场老手,会不动声色地揩油吃豆腐,会老练地挑起他的情欲,也会在他不愿意被进入的时候,自己乖乖地躺下,告诉他如何进入自己。
那人就像绵绵的春雨,丝丝地洒下,湿透他的全身,让暖与欲望,渗入他的皮肤,侵入他的骨髓。让他不自觉地改变自己,让他想要取悦他,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
所以就这样沦陷了,这样沉迷了,这样投入了。明明知道,古佑民爱的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孩,明明知道,古佑民对他只有憎恨和厌恶,明明知道,古佑民在他身下承欢呻吟,是因为他的容貌,会不自觉地透露出那个小逸的信息。
可是,那纷繁的情绪,好有趣、好新鲜、好难得。就连那痛,都带着一股甜香。
就想成为那蜘蛛,织出密密的网,将那人缠住,只为得到偶尔的温柔和溺爱。也许会让他爱上自己,那会是怎样的瑰丽的人生?也许不能,也许他会忍无可忍的离去。他那样的人,情感的经历何其丰富,自然会拿得起,放得下。就算再爱着那个小逸,总有一天,他也会挣脱那份情愫,再潇潇洒洒地投入另一份感情。
到了那时,他将如何自处?也能放得下吗?
也许,也许吧。
只是现在,放不开啊。
罗逸喝光了这瓶红酒,觉得醉意上来了,头靠在墙上,叹了一口气。一直害怕分析自己的心,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此时的古佑民,在睡梦中吧,在想着可爱的小逸,还是想着可恨的罗逸?天知道。
52、
古佑民心神不宁。吃完中饭,想着晚上要去罗逸家,又是厌弃,又是不安。如果他们在别墅玩得比较晚,回去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做夜宵吃?石月华如果饮食不好的话,奶水就会少,小孩子就会很可怜。想着那孩子噘着嘴巴津津有味的吃奶的样子,古佑民的心软得一塌糊涂。说起来他也没有想到,石月华居然会母乳喂养。有多少女人为了身材,用牛奶喂孩子呢。那个骄横跋扈的主,做了母亲,那无时不透露出来的母爱,看着让人倒讨厌不起来了。
哼哼,古佑民悻悻地笑。其实如果没有了那份感情,要他去讨厌某人,那么费心劳神的事情,他还真没有兴趣去做。
打开房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咦,他们这么早就回来了吗?怎么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并没有婴儿的哭闹声和大人的走动声,房子里静得好象没有人一样。古佑民到厨房放下从家里带来的食物,到客厅,却发现窗下靠坐着一个人,头微微地仰着,眼睛闭着,脸红红的,嘴唇却有点儿苍白干燥,头发耷拉着,没戴眼镜。罗逸就那么静静地靠坐在地上,熟睡中。
他旁边,散乱着放着一些酒瓶子,红酒的瓶子,昂贵的红酒的瓶子。古佑民一般只喝白酒和啤酒,对红酒或是洋酒没有什么研究。不过从精致的瓶子来看,这些酒应该价格不菲。五个瓶子。是罗逸一个人在这儿喝酒吗?这种喝酒方式,一般都是借酒浇愁。他有什么愁?
古佑民挠了挠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跟前,拍拍他的肩膀:〃罗逸,罗逸?要睡觉到床上去,虽然开了空调,还是会着凉的。〃
罗逸睁开眼睛,双目无神,看了半天,哼哼地说:〃妈妈?好难受。好热。〃
古佑民一脸的黑线。妈妈?这个,我这副模样,跟你妈妈差太远了吧?什么眼神啊?摸一摸罗逸的额头,吓了一跳,烫手,再摸一摸,罗逸的脸在他的手上蹭了起来:〃嗯,好凉,好舒服。〃扭曲着身子,往古佑民的怀里钻了过去。
古佑民扶住罗逸:〃怎么搞的,发烧了,好象还很厉害。来,我送你去医院。〃
罗逸搂住古佑民的腰,直哼哼:〃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