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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史书上看到不少昏君都被后人言辞犀利地指控这一罪状。我没有想到,有一天,
我也会成为让君王废弃江山的那个美人。
“既然他已经是废帝了,那你还带着他来这里做什么?”我转头问墨吉司查。
“说他疯癫其实他也不是完全疯癫。他在出征前竟然藏了传国玉玺,并且没有告
诉任何人他藏在了哪里。看来他也预感到宫廷内潜伏的危机重重。没有玉玺,新帝是
没有办法让分散在各郡的王爷们信服的。所以吉苏米太后,”说到这里墨吉司查嘿嘿
干笑了两声,“吉苏米太后拜托我来跟他查问玉玺的所在。事到如今,他念念不忘的
还是要你,所以我答应了他带他来找你,将你和他送去安全的地方后,他自然会将玉
玺交给我。只要有了你,他对皇帝的宝座倒也没有什么留恋。”
话音刚落,墨吉司查就站起身朝我走来:“司徒小姐,那我们就抓紧时间上路
吧。”他伸手去抓我的手腕,我向后躲去,却发现无路可躲,右手手腕被他一把抓在手
中。我在那里挣扎,他立马就在手上加大了力道,我的手腕顿时像被折断一样,痛得
我连眼泪都要流出。
“本王对你们司徒家族的美人们向来没有什么好感,你这副弱不禁风娇滴滴的
模样在我这里一点用处都没有。”他没有丝毫怜惜之情,口气如恶鬼般凶狠,“你要是
老实呢,就乖乖跟我走,否则,我就只能用药了。”他瞥了一眼我的肚子,“这药要是用
了,你肚里的孩子可是铁定没有了。”
斡丹人向来擅长用各类毒药迷药,若是被他弄晕带走,那我就完了。但是此时此
刻我一个人面对着他们两个大男人,要反抗定然是没有办法的。开口求救恐怕也不
行,怕是还没有让人听见,他已经下手将我制伏。我盯着他的脸失神,只见他薄薄的
唇向两边延展开去,似曾相识的笑容,在那火光电石的刹那让我想起了什么。
“你……你是我那失散多年的堂兄?”我试探地问出口,双眼紧紧地盯着他的面
部表情,生怕漏过任何点滴的变化。
听到这话,他的瞳孔仿佛被针扎了一样一下子收缩,眼睛狠狠地闭上却又马上
就睁开。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反手一巴掌向我打来。我躲避不及,右边的脸蛋
结结实实挨了这一巴掌。这一击他必是用了十足的力道,打得我头晕目眩,人向后仰
面跌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这一跤跌得十分的重,我只觉的浑身的骨架像松开了一样,小腹更是沉沉地往
下坠,人却疼得连支起身子察看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可是此时我的脑子却比任何时
候都清醒,他反应如此剧烈,那就说明我的猜想是对的。
我在小时候听阿姐跟我说过二叔以前的故事。二叔那年还跟在小爷爷身边征战
南北。有一次为了侦察军情,二叔乔装打扮混入了斡丹,却在阴差阳错下和当时还是
公主的斡丹女王结识。两个年轻人不知道各自的身份却身不由己地陷入了爱河。二
叔当时还幼稚地想着能够有一天在征服斡丹后,将美丽的恋人带回中原娶回家。二
叔在他的成名战阿里桥大捷中一人一马单挑斡丹国王,将他斩于马下。可他没有想
到,在再次面对斡丹复仇的大军时,他看见了自己的爱人站在军旗下指挥。从此刻骨
铭心的爱人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二叔几次想和斡丹女王重修旧好,都被对方严词
拒绝了。后来斡丹的女王怎么会突然间就有了身孕,阿姐并没有告诉我详情。但是从
阿姐秘而不宣的态度来看,二叔一定是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反正后来再有消息
传来的时候,就听说那斡丹女王生了个男孩。听家里的姑姑们私下里说,从来不喝醉
的二叔那天喝得烂醉如泥,睡了三天三夜才醒。后来二叔终于率着百万铁蹄踏破了
斡丹的都城,斡丹的女王用匕首在二叔面前含恨自尽。一对本来的有情人终于以这
种天人永隔的方式结束了几十年的恩怨。尘归尘,土归土,从此不再相欠。而那个孩
子,却不知道事先被斡丹女王藏到了何处,二叔苦苦寻找了多年,都没有找到孩子的
下落。二叔从此心灰意冷,在最春风得意马蹄急的辉煌时期辞官归隐,至今除了父亲
外,连我们都不太知晓他的下落。
看着墨吉司查那两片和二叔如出一辙的薄唇,我越发相信我的猜测是对的。那
就解释了为什么这个人虽然身为斡丹贵族,却长得十足像中原人士。为什么年纪轻
轻的他本和司徒家族没有打过什么交道,却对司徒家恨之入骨,为什么心中念念想
的就是要报仇。
小时候二叔曾经教过我一些斡丹语,在这个危机时刻,早已被我忘却的语言却
神奇地在我脑海中清晰起来。我想起来了,“墨吉司查”在斡丹语中是“永恒的思念”
的意思。身体的疼痛从某种角度来说激发着我的斗志,我看出眼前这个男子对他自
己的身份是种既痛恨又迷恋的心态。也许从小他那个对我二叔爱恨交加的母亲给他
灌输的也正是这样一种想法,他的名字不正说明了一切吗?也许这正是我可以寻求
击破他防线的软肋。我强忍着痛说道:“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二叔一直在找你。他一辈
子没有娶妻,连个服侍他的侍女都不要。他放着极致的荣华富贵不要,一生都过着苦
行僧般的日子,我想他希望至少可以以这个方式对你们母子赎点罪。无论你怎么痛
恨我和我的家族,你的身上流着和我一样的血。你是我堂兄,这点连你自己都不能改
变。”
‘你闭嘴!”他的声音低沉压抑,眼神满是痛楚。我看出了他的犹豫,断然不肯在
这一刻放弃争取他的最后机会。我还想在说些什么,他却突然像失去控制的野兽一
样向我冲了过来,伸手就拽着我的头发将我的头朝翻落在一旁的圆凳上撞去。只是
那么一撞,我就感觉到有成腥的液体黏糊糊地从我的额头喷溅出来,一下子就蒙住
了我的眼睛。奇怪的是,我除了感到头晕以外,倒并不觉得疼。只是觉得眼睛睁不开,
看什么都不清楚,挺碍事的。
我抬手去抹自己的额头,凑到眼前一看,整个手掌都是猩红的一片。墨吉司查看
到我额头一下子涌出这么多血也有点发蒙,手不知不觉松开了我的头发。他一松手,
我就像一个断了线的木偶一样飘落到地上。额头上的血还在汩汩地流着,浑身上下
每个关节都传递出疼痛的信息,可我却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只如一片秋后的残叶
一样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脑中突然闪现过这么一个念头,也许漠城便是我的终结。
一个念头还没转完,眼前突然晃过一个人影。刚才还在桌边发呆的阮文帝突然
向还蹲在我面前的墨吉司查冲了过去,一下子掐住了墨吉司查的脖子。“不许你打
她!不许你打她!”阮文帝尖着嗓子叫着,声音很响,好像根本不在乎会被别人发现。
只见他双手用力地卡住墨吉司查的咽喉,死命地摇着。墨吉司查根本不防,被阮文帝
顺势扑倒在地。阮文帝整个人都几乎要骑到墨吉司查的身上。看上去阮文帝整个人
已经完全疯狂,在我印象中这么温文尔雅的男人现在竟然像极了一头饿疯了的狮
子。
墨吉司查的脸被阮文帝摁在地上,离我的脸不过一尺的距离。他整张脸都涨成
了紫红色,眼球也仿佛要爆了出来。只要阮文帝再多用一点力,墨吉司查必死无疑。
可是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我的面前呢。他是我二叔留下的唯一骨血,我二
叔这十几年来一直都在寻找他的下落。如果他死了,那我二叔也活不下去了。我不能
让他死,我不能!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慢慢将自己的上身撑起。我环顾了一下
四周,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被我用来击倒阮文帝。突然我意识到我的右手袖兜里
仍然握着二叔给我的那把匕首。
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使出了身上吃奶的劲,朝阮文帝的背上扎去。我终究不过一
介女流之辈,何况又受了伤,匕首只一半扎进了他的身体。片刻后方才有殷红的鲜血
慢慢从他身着的羊皮祆里渗开来。只见他松开了掐住墨吉司查的双手,缓缓回头看
向我。
他的身子转向我,直直地对上了我的眼睛。烛光的映衬下.他的眼神如不小心跌
入陷阱里的小鹿,清澈无辜之余还夹带着迷惑不解和哀怨害怕。他伸手摸了摸自己
的背,放到身前来细细地看。满手的鲜血,在他白哲的皮肤上格外刺眼。他扯动嘴角
向我挤出一个笑容,伸手朝我张开双臂。起初我惊恐万分, 心只想往后退。可看着
他的脸.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一股酸酸的劲往上涌,人只是僵在那里不能动弹。
他看到我向后退,神情一下子暗淡下来,只是呆呆地愣在原地,任由背脊上的血
向外流,没一会儿就染红了白色的羊皮袄。终于他不支,晃晃悠悠地就要向后倒去。
鬼使神差.我也不知道在那一刻什么支配着我。就在他即将触地的刹那,我上前接住
了他,他整个身子就直直地落在了我的怀里。
血已经不再从我的额头流下,只是血污黏住了我的头发.硬邦邦地贴在脸上。我
想此刻的我在别人眼里一定如鬼魅般骇人。我低头看向怀中的人,他也目不转晴地
注视着我。他看向我的眼神温柔而恬静,充满着好比久别的恋人重逢后的喜悦。
“你终究还是在乎我的。”他艰难地开口.每个字都好像含在嘴里一样听不清楚。
“这样也好。”他的话被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他咳得越是厉害.我托在他背后的那只手
越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血正加速地流出。好不容易他停止了咳嗽,这才继续道.“这样
也好,我若是能够死在你手里,你至少会一辈子记得我。”
无声无息中,服泪从我的面颊滑落,我甚至都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落泪,泪水已经
不期而至。“你不会死的,不会的。”我哽咽着说出这句话,却连自己都不能说服。
帐帘被掀起,又被放下。匆匆抬头,我看到上官裴熟悉的身影站在帐篷入口处,
身后跟着一大群随侍。他一眼瞥见帐篷内的情景,挥手让手下的人都退到帐篷外等
候。他只身站在那里,好像一个局外人似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我这时也顾不了那么多
了,对上官裴说:“麻烦让马老先生过来看看。”
“嘘。”怀中的阮文帝朝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听我把话说完,如果我再不说,就
没有机会了。”他又咳嗽,这次血从他的嘴里冒了出来。“我一直活在自己编织的梦
中,从四年前第一次见到那幅画像开始。我都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开始的,等意识到
的时候,自己早已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日以继夜我的脑海中只有她的影子,食不知
味,睡不安寝,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没有办法控制。”
我只是不停地点头,眼泪噗噗地落下来,一些滴在他的脸上,在烛光的印衬下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