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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仿佛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让我不愿放手。仿佛所有的一切都不曾改变,我进宫做皇后只不过是一个噩梦,而噩梦醒来,我仍旧是躲在父母兄长羽翼保护下的小女孩,外面风雨再大,我的一隅小天地仍旧是躲避一切纷扰的世外桃源。
可是现实终归是现实,母亲背着我的暗自流泪,父兄看着我的轻声叹气,书房内没日没夜的灯火通明,各位幕僚亲信的进出频繁,我全部都看在眼里。大嫂鲍文慧出自澎江的名医世家,鲍家一共先后出过10位太医府府判。天下闻名的百康轩即是大嫂家的产业,第7代皇帝上官毅御笔亲书的匾额“悬壶济世”挂在上京的总店中,作为鲍家医术高超,医德过人的最好佐证。虽然说大嫂家的医术绝学是传男不传女,但是大嫂天资聪颖,从小耳闻目染之下,岐黄之道也是十分精通。这几天父亲不请太医,反而让大嫂来替我号脉诊治,开方调养。父亲虽然绝口不提我中毒的事情,但是从他不让太医而是让自己人替我诊治这一点可以看出,家人对我中毒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确又讳莫若深。
“娘娘,今天您的气色真不错,胎气也很平稳,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大嫂收起她的医箱,微笑地对我说。大嫂怀着六个月的身孕,行动起来已经略显不便。“许姑姑,你退下吧。在门口好好守着,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得进来。”我吩咐下去。
看见许姑姑蹑手蹑脚地关好门,我将大嫂一把拉到身边。“大嫂,这里没有外人,我们姑嫂之间感情一直很好,我把你当成大半个姐姐一样看待。”我双目热忱地看着大嫂,只见大嫂的脸上飞起一片红晕。“我知道父兄都让你瞒着我,不许你跟我说我现在的身子究竟是个什么状况。我也知道,现在要你告诉我实情,你在父亲那里一定不好交代。但是看在我们两个都是即将要为人母的份上,我求你告诉我实情。我只要知道身上的毒会不会对孩子有影响?”我说得很诚恳,眼神流露出希冀的目光。
看见大嫂为难地转过头去,我脱口而出:“天下为人父母者,无不要为子女考虑,不是吗?”话一出口,我突然意识到这句话不是上官裴曾经说过的吗?原来天下为人父母者的心确实都是一样的。“小妹”大嫂坐在我身边,拉住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拿我当大姐看,那嫂嫂我也不瞒你了。你身体里的毒,就我这几天的诊断,虽然是慢性毒药,但是毒性还是挺强的。毒药的寒性会慢慢渗入到你的五脏六腑,最后直入你的骨髓,寒性会最终使你的血液凝结不能流动,到时候人也就。。。”她停顿了下来,虽然没有说出口,我也明白她的言下之意,到时候我也就没命了。我的脸上竟然呈现出一抹凄艳的笑容。生既无欢,死又何惧?大嫂心惊地看着我神色的变化,赶快岔开话题:“除非知道毒药的名字和成分,否则这解药还真不好配制。你怀着身孕,我们也不能瞎给你试药啊。”大嫂这段话说得缓慢而艰难,我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难道没有解救的希望了吗?那我的孩子怎么办?“不过你不要着急。父亲和你的哥哥们不会白白看着你受死的,他们一定会想出办法救你的。”大嫂安慰我道。“那据你估计,这毒性什么时候会挥发出来?”我要知道最坏的结果,如果不能救治,那我还剩下多少时间,以便我可以着手开始对所有的事做个了断。“现在毒药的寒性被你腹中的这个胎儿压制着,所以短时间内不会爆发出来。而且因为毒药的寒性与胎儿的热性不能兼容,孩子应该没有问题。但是这个胎儿一旦出世,毒性就会扩散。直入五脏六腑,也不过是半年的时间吧。”大嫂的声音更低沉,我看见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她努力转动着眼眸,不让泪珠滚落。大家都是要做母亲的人,我想我的遭遇她能够感同身受吧。孩子的出生对于任何一个母亲来说,都是天大的喜悦,谁不愿意看着自己的孩子健康茁壮地成长,看着他开始呀呀学语,听着他会叫第一声“妈妈”,看着他蹒跚学步,然后听着他在你面前像个小大人一样背手踱步念着“人之初,性本善。”我像天下任何一个母亲一样都希望这十个月可以快点飞逝而过,迫不及待要将小宝宝抱在怀中,看看他的模样了吧。可是对于我来说,孩子的降临意味着我的生命正在走向终结。在初尝为人母的喜悦后,我将要面临的却是死亡的阴影。人世间,还有比这更残酷的事情吗?
“我知道了。大嫂,谢谢你告诉我。”我的表情只是木然,心中的痛被我竭力压抑着,我不愿在大嫂面前表现出来,我不想让她因为告诉我实情引起我难过而自责。“hǚ。сōm大嫂,我有些乏了,想睡一会儿。你先回去吧。”我慢慢地躺下,人翻转过去朝向了里侧。“那好吧,嘉儿”大嫂替我掖了掖被子,又不放心地在我背后站了好一会儿。听着我呼吸渐渐均匀而缓慢起来,方才走了出去。门开启复又关上,枕头早已湿了一大片。我将手轻轻地抚在小腹上:“孩子,难为你了。这么小就已经开始保护妈妈了。妈妈无论如何,也一定会保护你的。如果妈妈只有一年多的时间可以活,那不管怎么样,妈妈都会将所有妨碍你继承皇位的障碍全部扫除。如果妈妈不能让你得到母爱,那妈妈一定要让你得到天下。”三日后,上官裴果然如约一大早就派张德全来接我回宫。十六人的凤銮,百人的仪仗队,家人在身后的跪地送行,一声声越来越轻的“恭送娘娘。”我唯有紧紧地抓住手中的帕巾,不让自己失声痛哭。我什么时候能够再回到我熟悉的家园,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再有机会回来,没有人能告诉我。
回到宫中,已接近晌午,简单地用了午膳,我便回内殿歇起午觉。本来应该先去朝阳殿请安,但我想上官裴与我现在都不想看见对方吧。睡睡醒醒一个多时辰,就听见殿外有悉悉索索的说话声,我听出了是许姑姑和张德全。不一会儿,就听见许姑姑走进了内殿。“娘娘,娘娘”她在卧榻边轻声叫着我。我缓缓翻过身子:“什么事?”边问边坐起身子,许姑姑早已将外衣递过来。已经接近初冬,寒意更深。“皇上宣娘娘去朝阳殿议事。”许姑姑半跪在卧榻边替我扣着扣子。“张德全说了是什么事没有?”我被许姑姑从卧榻上搀扶到镜子前,整理着妆容。
“没有,就说皇上传娘娘过去。张德全走得很急,说还要去荥阳殿传话。”许姑姑拿梳子沾着玫瑰露替我抿着头发。荥阳殿?我心里默默地念着这三个字,那么说是去宣丁夫人的。难不成上官裴已经说服丁夫人交出解药,还是妄想着要让我和丁夫人和解?我心里轻蔑地哼了一声:“许姑姑,你传话下去,让孙参将准备着,过会儿带人随本宫一起过去。”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思忖了一下,复又转回到更衣屏风后,让许姑姑找出一件二叔以前征战南北时穿过的金丝软甲,穿在衣裙内。穿戴妥帖后,我又将那把匕首小心翼翼地藏在袖筒里。现在不比往日,我的身子里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小生命在成长。为了保护他,如果迫不得已要让我亲手杀人,我想我也会做的。这个念头在我的脑海中一划而过时,连我自己都吃了一惊。以前那个看见父兄打猎回来手提猎物就会感怀落泪的司徒嘉去哪里了?跨出昭阳殿,孙参将已经在殿外候着,看见我出来,他快步迎了上来。“孙参将,现在局势如何,你也清楚。届时本宫在朝阳殿,若有人意图对本宫不利,你可以。。。”我做了一个手抹脖子的动作。孙参将一愣,抬头看我:“娘娘,您是指对任何人?”他的话音略微有些颤抖。
我沉默了一刻,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任何人,都一样!”孙参将突然抱拳:“娘娘,请放心。末将领命!”声音虽低微,但是我听出了坚定和决绝。是啊,他们都是和我在同一条船上的人,除了同仇敌忾,我们谁都没有出路。我转头交待许姑姑:“许姑姑,要是一个时辰后不见我回来。你知道该如何做。”许姑姑满眼的担心,但是还是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走进朝阳殿时,上官裴与丁夫人正并肩而坐,谈笑风生。宫女高声宣布我的到来,丁夫人立马弹回自己的座位。“臣妾参见皇上。”我微微屈膝。上官裴冰冷的声音响起:“皇后,坐吧。”他指了指身边的一个空位,与刚才的如沐春风相比,在众人面前对我的冷若冰霜着是让我难堪。不过现在我也不在乎他的恩宠究竟在谁身上。“臣妾参见皇后”“民女参见皇后”丁夫人和一个女子盈盈下跪,对我行礼。我漫不经心地示意他们起来,然后抬头看去,眼光粗粗掠过丁夫人,她还是先前那一幅弱不禁风的模样。但看到她身边的那个女子后,我不禁愣住了。面如芙蓉新眉如柳,眸似星辰身轻似燕。连看惯阿姐倾国倾城美艳的我都忍不住要为这个女子的容颜击掌叫好。看见我注视着她,她怯怯地低下了头,惹出脸上一片红霞。上官裴开口道:“这个是丁夫人的妹妹子宜,为了下月初五的婚事,昨天刚刚从榕城抵达上京。双十年华,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无所不精,配皇后那个少年英雄的二哥真是天作之合吧。”他转过身来看着我的表情,显然对于即将到来的婚事无比的兴奋,也同时享受着我表情的变化。“好!很好!”半天的沉默,我淡淡吐出这么一句话。“如此的美貌,任再死心眼的男子也不能抗拒在温柔乡里流连忘返吧。”上官裴笑得无比畅快,连丁夫人都不顾平日极力维护的端庄形象笑出声来。听了这话,丁子宜的脸更红,抬头只是怔怔望着大笑着的上官裴。我看着丁子宜的眼神,突然一个念头滑过,这眼神,羞涩,忐忑,不安,委屈,焦虑,神往。难道说?我猛然回过头看向上官裴,他却像一个没事人一样端起茶杯喝着水。我再看向丁子宜,她也发现我在观察她,马上将头埋得更低,人也向丁夫人身后躲了躲。如果我猜得不错,那个丁子宜心里真正喜欢的人,应该就是上官裴!也难怪,上官裴初到榕城,丁子宜不过是个十六岁情窦初开的少女,看见如此一个才貌出色的皇子,难免会动心。四年的朝夕相处,情愫更深。现在肯如此为上官裴卖命,除了皇命难违以外,还有没有小女子为爱人愿意牺牲的原因在呢?那丁家这两姐妹之间究竟是姐妹情深还是情敌之争,会不会是攻破丁家的一个缺口呢?我暗暗掂量着。正出神间,突然听到殿外一阵熙攘。大家都向外张望去,就看见一个满面尘土的士兵疾步跑入殿内。“皇上,漠城八百里急报!”那个士兵跪倒在地,由于喘着粗气,说话断断续续。
“什么?”上官裴惊呼出声。大殿内一下子安静下来。每个人的目光都追随着信使手上的那封书信。八百里急报?出了什么事了?我的心更是怦怦跳得厉害,漠城,二哥!上官裴从张德全手中接过那份书信,展开来仔细阅读。我看见他快速地扫了一遍,然后又回到了第一行细细地看了起来,这样反反复复几次,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像是随时会跳将出来一样。
突然上官裴猛然回头看向我,我的目光不及转开,与他双目对上。他细长的凤眼眯起,一字一顿地说出:“皇后,这下你可如愿了。”“嗯?”我不解。“你自己看吧!”上官裴将那封书信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