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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眼前这张面容，是假的吧？
殷素琴看了眼白皓显，却发现对方正以探究的眼神看着雪医女。嘴角还带着意味不明的笑。
女子的直觉和敏感，让她的心里陡然生出了一种警惕和危机感。
然而，无论心中如何感受，面上都不能反应过来。殷素琴是个善于粉饰太平的女子，她走到雪医女的面前微一欠身，温柔的声音开口：“素琴见过三皇妃。久仰三皇妃大名，今日一见真人，真是三生有幸。”
雪医女的目光落在了殷素琴的身上。只见对方穿着一件紫红色的长身衣裙，发如黑墨，鹅蛋脸上五官精致，尤其是一双杏仁眼，就像是有了魔力一般，让人见了都会被其吸引着魔。
“能见到医仙若凤的传人，也是我的荣幸。”
殷素琴一愣，唇畔扯出一个轻微的笑：“没想到三皇妃的消息灵通到这种地步了。”
在场的人听到了这番谈话，全都震惊了，议论声开始细碎地传开了。
医仙若凤在江湖上都已经消失了几十年，原以为一身医术早就失传，没想到她居然还有一名弟子，而且，这名弟子居然就在二皇子身边！这，这是怎么回事？
“子言，我们的对手越来越出乎意料了。”坐在自己席位上的大皇子白皓仁对着坐在自己身后那桌的冷子言开口。
冷子言也是有些担忧，没有想到二皇子和三皇子两个人居然都跟江湖上的人有了牵扯，而且，都是医毒精通的绝世女子。更重要的是，这两个女子背后，都牵扯着庞大的江湖势力，单这方面来讲，大皇子白皓仁虽然也有和江湖人往来，具有强大的江湖力量，可是跟他们比起来，仍旧是稍逊些许。
“大皇子不必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沉稳的口吻开口。
白皓仁笑着摇了摇头：“呵呵……你注意到了没有，这一夜，无论是老二还是老三，都散发出了与以往不同的气场来，只怕，这两人都已经开始认真起来了。”
这个白皓仁看起来谦恭内敛，心机更是深沉内敛。他的眼力见很好，最擅长审时度势，尤其身为帝王家的长皇子，他自小早熟，对众位弟妹也了解最多，又是过世的前任皇后的儿子，因为母亲的关系颇受皇帝重视。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他的先天条件都是很优秀的。
然而，一把龙椅，从来都是野心和残酷的象征。帝王之家的人，少有亲情和血缘，有的，只是各自的权势利益。
“呵呵，这样，或许也不错。”他看着白皓枫和白皓显，嘴角扯出了一抹别有意味的笑。
第八十九章 寿宴
宴会很快开始了，先是一轮接一轮的宫廷歌姬舞姬在宫廷乐师的乐曲声中轮番上场表演，引得台下一片的掌声喝彩。
紧接着，就是特地为了这次宴会准备了表演的那些个官宦大夫家的女儿们了。
可以说，所有的人几乎都是下了工夫的，看那一个个的闺中小姐，哪个不是打扮得美丽动人，哪个不是表现得知书达理，聪明多才？就是在表演上也是卖尽了力气，任挑一个出来，也是找不出错处来的。
正所谓美人在台，一颦一笑，比酒还要醉人的。
瞬间，众群芳便迷倒了许多观众。
只是，纵使前面的女子们如何费尽心思的表演，终究，还是败在了韩丞相家的大小姐和二小姐这两个并不精心准备的女子身上。
这对姐妹花一直是整个月尹人所共知的才貌双全的女子，虽说这里聚集了无数的佳丽女子，然而，在这两个女子面前，那些个大家小姐都显得有些黯然失色起来。
那两人，皆穿着喜庆的红色衣裙，却是穿出了不同的风韵。一个柔弱可怜，楚楚动人。一个婀娜多姿，惹人倾倒。两张同样的美丽的面容，一个文静乖巧，一个聪慧可人。一个抚琴，一个舞蹈，整个表演场上，裙裾飘扬，乐曲声在夜火中敲醒了所有人的耳朵。
美妙绝伦得好像一幅仙界才能见到的画！
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皆是痴了。
雪医女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台上的韩雨诺曼妙动人的舞姿，心中不得不承诺，这个韩雨诺是个值得男子倾倒的女人。如果冷子言娶了她，似乎也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
这样想着，她的目光突然飘到了冷子言的脸上。却意外地发现，冷子言此刻在看的，不是韩雨诺，而是自己！
目光相对，雪医女有些错愕。
他在看自己吗？那探究的目光。
心中困惑，她淡淡一笑，似乎是在对他，却又似乎不是在对他。
“你在看谁？”这个时候，耳边飘进了白皓枫的声音。
她回过头来，正对上他的目光，笑了：“那么，你又在看谁？”
其实她并没有多留意身边的白皓枫，只是心中猜想，他肯定是在看殷素琴。
望着她那双精怪的眼睛，白皓枫弯起了嘴角：“你以为呢？”
“我如何得知？”
“那你可知，这席间，有多少个男子在盯着你看？”
听到这话，雪医女一愣。
她转头看了看四周，却发现白皓仁，白皓显，殷素琴，白皓宇，冷子言以及冷子墨韩雨晴，几乎全部在看着自己！
没想到，在这么精彩绝伦的表演下，他们居然还能看别处。
“呵呵。”白皓枫一笑：“没想到我的皇妃这样惹人注意。”
“我有什么值得人注意的吗？”
“有。”他肯定地回答。
她愣怔，呆呆地看着他。不解其意。
她并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看起来是有多么的动人可爱。那双清澈的双眸干净得可以倒映出世间的所有事物，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白皓枫看着那双眼睛，心里不知怎的，竟然有种不受控制的触动。
伸出手，理了理她的发，动作轻柔而怜惜：“雪儿，你与其他的女子不同。”
这个动作，很轻，很温柔，温柔到不知不觉地悄然触碰到了雪医女的内心。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云赖，白皓枫是第二个这样温柔理她头发的人。
一想起云赖，雪医女的眼睑立刻垂了下来，隐住眸中淡淡的忧伤。
现场多道目光落到了这边，看着他们这两人的举动，白皓枫的动作轻柔怜惜，雪医女低垂着头好像是在羞涩，无论怎么看都是伉俪情深。
“这两个人看起来感情真好。”白皓显勾起了嘴角，对身边坐着的殷素琴说道：“看来，老三对你也不是那样的痴心绝对呢。”
殷素琴只是怔怔地看着白皓枫将曾经对自己的态度用在了雪医女的身上，不知道为什么，心中蓦然地有种特别的情绪。
是嫉妒？还是说，不甘？
似乎在她看来，白皓枫只能对自己如此。
白皓显没有听到回答，侧头看了眼身边的女子，却瞧见她眼神复杂地看着白皓枫他们那个方向，不屑地笑了：“哼。怎么？看到他为别的女子如此，不舍得了？”
“什么？”殷素琴迅速地回过神来，对上白皓显那双幽深的眼睛，心里陡然一惊，闪避地不敢再触及他的目光，低垂下眼睑说：“没有。”
“呵呵。”白皓显却只是笑了下，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大哥，你看雨妍姐和雨诺姐跳得多好看啊。真漂亮。”冷小芙张大了眼睛羡慕地看着台上表演的那对姐妹，笑嘻嘻地对冷子言说：“你觉得呢？”
冷子言将目光放到韩雨诺的身上，却发现对方虽然跳着舞，却是始终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眉眼间的情意再清楚不过了。
她是在为自己而跳。
冷子言是何等聪明的人，怎么会不明白呢？可是，他也是个冷血的人，纵使明白这个女子对自己如何情意深切，他却始终不为所动，不拒绝，也不会内心真的接受。
对他这个生意场利益惯了的人来说，这场婚姻不过是个交易，一个他步入政坛，施展抱负的机会罢了。
男人的野心，从来不计较会牺牲多少财势利益，尤其是一个自己并不真正放在心上的女人，如果对方深爱着自己，那只会让他的筹码更有说服力。
“她其实是个不错的女子，只可惜，爱错了男人。”坐在冷子言身边的冷子墨突然开口：“冷子言，你这个生意人冷血的利益观，有时候真让我觉得可怕。”
冷子言听着他的话，知他是暗指韩雨诺对自己的意义。却只是云淡风轻地笑了：“既然她心甘情愿，我为什么不要？”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过去那个小丫头。”冷子墨叹了口气，说：“虽然她当时年幼，却让人打心眼里喜欢。你对她的态度也是特别。如果如今让你娶的人不是韩雨诺而是那个丫头，你是否还会这样冷静无情……”
冷子言喝酒的动作一顿。双唇抿成了直线，最后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那个丫头，已经死了。”
第九十章 各有心思
轰雷般的掌声响起，韩家两姐妹在大家的热烈称赞下向皇帝和皇后行了个礼，送上了祝福后，就缓缓地走下了场来。
“它们两个任何一个都比这里的所有官宦家的小姐更适合做皇妃。”雪医女看着那两人，淡淡地开口：“我不明白，韩佑宰为什么不把她们许配给皇室中的人，却要许给冷家这样的生意人？”
白皓枫看了眼雪医女，说：“其实，大皇子本来的确有意娶了韩丞相家那两位小姐中的任意一位的。只是，那两位小姐都有了心上人，而且，韩丞相早与冷家指腹为婚定了他们的婚事，也不想自己的女儿进如宫门这样的复杂地方……”
“这个大皇子还真是狡猾。”雪医女狡黠一笑：“借此做了个顺水人情，表面上看是顺了韩丞相家的意，其实是为自己拉拢了个更为坚强可靠的后盾，尤其是冷家也是支持自己的人，把他们结合起来做人情不是更好。真是好精的如意算盘。”
白皓枫赞赏地望着她：“你的脑袋瓜子也很精。”
“呵呵，只怕，再精也精明不过你这样的狡猾狐狸。”
“哦？我很狡猾？”
雪医女笑了，明眸皓齿的模样在灯火下显得很动人：“白皓枫，你是个聪明人。却喜欢装傻。”
“呵呵。”他苦涩一笑：“若真聪明，也不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了。”
他虽然看起来精神比往日里好了许多，但是脸色依旧有些病态的苍白，在这个灯火通明的晚上，眼神中却有些黯淡。
看着这样的他，雪医女叹了口气：“你只是爱得深罢了。其实你什么都已经得知，只是愿意再最后选择相信她一次。遗憾的是，这份相信，被辜负了。”
白皓枫低着头，左手的手指指尖沿着酒杯的杯沿打着转，笑容是扯出来的，不很自然。
雪医女不再说话。只是将目光移到了对面，望向了那名身穿红色长身衣裙的殷素琴身上。
那是个美丽的女子，坐在一个足够优秀的男人身边，她深爱着那名男子，或许爱了很久，因此愿意为了他做任何的事。甚至伤害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同样优秀，却爱她至深的男子。
如今，她如愿地坐在了自己最爱的男人身边。
可是，那个男人真的爱她吗？
虽然知道，但她仍旧甘愿。
雪医女看着这样的殷素琴，突然觉得她的美丽不过是一张凄美的面具，看着精致华丽，其实内部早已破碎不堪，只差有人给予她最后的一击，让她残破零碎罢了。
那是个无情的男人，却在始终伤害着最深情的男人。
雪医女将目光转到了白皓显的身上。袖中的双手握拳，似乎是在隐忍着胸腔中某种激烈的情绪，紧抿着唇，竭力保持着面上的平静，而双眸目不转睛。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