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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离开去哪?”
“我要回家,回到应然和翩然身边。”我平静地回答,似在说一件很自然的事,
“你说什麽?你要回家?为什麽?为什麽突然要回家?为什麽…为什麽……”
聂风辰反复呢喃着,似在自言自语,不停重复着这三个字,而後他突然看向我,不再掩饰目光里的不可置信,他握住我的肩膀,摇晃着我,那句为什麽说的越来越大声,最後变成了嘶吼。
我脸色惨白,然而却面容平静地看着他,两边肩膀被聂风辰捏得刺骨的疼痛,但我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许扬见聂风辰情绪激动,上前拉开了聂风辰,
“风辰,你冷静点!”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垂下眼帘,接着说:“刚才给你取礼物的路上,我遇到了应然,他看上去很憔悴,他让我同他回家,他说翩然也很想念我,我同意了,因为我发现我也很想念他们,不能没有他们。”
聂风辰听了我的话,消瘦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半响,他才平静下来,却说出了一句让我更加心痛的话,他说:“子颜,这就是你要给我的生日惊喜吗?”
看着聂风辰的样子,我的心疼得都要裂开了,但我却不能表露出分毫,不然我就功亏一篑了,聂风辰那样聪明,我不能让他看出破绽,不然我就走不了了,那样应然和翩然要怎麽办。
我再次故作平静的说出绝情的话,
“聂风辰,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了心里,但我必须回去,回到他们身边,因为在这个世上,他们有的,就只剩下我了。”
聂风辰这回没有再激动,只是用那双泛着泪光的晶亮眼睛看着我,认真的问:“那我呢?”
不敢看那双让人心碎的眼睛,我只能又一次选择逃避,转过头,低声说:“对不起……”
“别这样…子颜,没有你我活不下去。”聂风辰再一次紧张的扑过来,这次他却将我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我没有挣脱,也没有回应,就那样僵硬笔直地站着,然後轻轻的对他说:“可没有了他们,我也一样活不下去。”
“你说什麽?”聂风辰由於太过惊讶,抱紧我的双手微微松开,
“我说,没有了他们我就活不下去,你想让我立刻死掉吗?如果没有了他们,我就会立刻死掉!”
聂风辰听了我的话,不停的摇着头,泪水终於流了下来,
“那我又算什麽?!我又算什麽!”
“聂风辰,你是对我很重要的人,只是不要和他们比较,他们是这世上我唯一的亲人。”
我闭上了眼睛,聂风辰心痛绝望的神情让我有种窒息的感觉,我必须要快点离开这里,不然我会晕倒,我真的会晕倒。
“聂风辰,对不起……”推开聂风辰,我想要离开,然而聂风辰却死死抓住我的手臂,第一次这样低声下气,
“子颜,我求求你,别再离开我,我要怎样做你才不会离开,你告诉我,只要你留下来,你要我怎样都行。”
沈默……我能做的只是依然沈默,因为我不敢开口,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我怕我会忍不住,一出声便会是哭泣。
“子颜,你忘记了吗?我们说好的,再也不分离。”聂风辰每说出的一句话都让我的心再撕裂一分。
所以我要离开,必须离开!我真的就要窒息了,就要窒息了……面对这样的聂风辰,我无法呼吸。
我用力甩开聂风辰的手,转身离去,才发现这大厅里外已经占满了人,想必是被我们的争吵声引来的吧,
“何子颜!你今天走出了这间屋子,你就真的永远失去我了!”
身後传来聂风辰悲痛的嘶吼声,那撕心裂肺的声音证明了他的心碎,同时也将我的心一片片撕碎。
我的脚步微顿,有那麽一瞬间的迟疑,我真的很害怕就这样永远失去聂风辰,但一想起应然和翩然的脸,我便知道,自己早已经失去了心软的资格。
聂风辰对不起,可我没有其他选择,如果我选择了他们,至少你还可以好好地活着,可如果我选择了你,那他们便会连命都没有了,我答应过妈妈,不能让他们有事,这是我的责任。
我终是没有回头,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走出了聂家大门,我的心已经痛得没了知觉,我的所有感官也都随之消失了,我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眼里只剩下了一个目标,那就是离开,要让自己离开……
走出了这个让我经历过甜蜜,心痛,相聚,分离的地方,我回头看去,整座宅院被布置的充满了欢乐的气息,却只因为那抹僵直的白色身影,看上去显得那麽寂寥,让人心痛不已。
我最後满含深深眷恋的看了那个身影一眼,聂风辰,那个从相遇便和我纠缠不休的男人,我这次真的要失去他了,聂风辰,再让我看你一眼吧,最後一眼,在这之後,我们即使见面,也便是路人。
视线变得模糊,不需再辛苦隐忍,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不停落下,收回视线,从今天开始,学会忘记,告诉自己,何子颜,你没有自私的权利,有两个值得你去守护的人在等着你……
没有多余的时间考虑其他,为了不让聂风辰怀疑,为了让他的爸爸相信,我必须尽快回到家里,去学校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便向家里走去。
家门近在眼前,我却迟疑了,突然为这些天的离家感到愧疚,不知道要怎样面对他们,因为我知道,这些天里他们一定过得很辛苦,一定十分担心,一定十分心痛,但却为了我必须忍耐。
正当我站在门前犹豫时,大门却突然开了,我抬头便看见了翩然惊讶的脸庞,
“姐?姐,你怎麽……”
再见到翩然,我的心像被什麽狠狠地撞了一下,当初的伤心早已一扫而光,如今剩下的只是满满的心疼和深深的愧疚。
翩然本就单薄的身体现在更加的消瘦,浓重的黑眼圈即使现在光线很暗也十分清楚,突然觉得鼻子发酸,我对着翩然微笑了一下,
“我回来了。”
“姐…姐……”翩然见到我回来情绪很激动,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最後,他像想到什麽似的向屋内喊去,
“哥!哥!姐回来了!姐回来了!”然後替我拿过手里的包,将我拽进了屋里,我刚一进屋,便看到匆匆从楼上跑下来的应然。
应然看到我,那一向温润的笑颜也不再波澜不惊,而是十分激动的看着我,而在我眼里,却看到了另一个因为我而憔悴的弟弟,我才知道我这些天有多麽的自私。
翩然突然从身後抱住了我,哽咽地说:“姐…你回来了真好…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们的…你不会不要我们的……”
我将手覆在翩然抱着我的手上,也哽咽地说:“是啊,我回来了,我不会丢下你们,永远不会……”
“姐,那你原谅我了吗?你不会再离开了是吗?”翩然扳过我的身体,看着我的眼睛紧张地问,我笑了,
“是,我不会再离开了……”
“永远都不在离开?”翩然追问道,
“嗯,永远都不再离开,翩然,姐姐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姐……姐……”翩然将我紧紧拥入怀里,像要把我融进他的身体里一般。
放开翩然,转过头去看着眼里同样泛着泪光的应然,我轻轻抱住了他,轻声呢喃道:“应然,对不起,姐姐让你们辛苦了……”
应然微微扬起头,抬手抱住了我,用那依然温柔的声音说:“姐,只要有你在,我们便不觉得辛苦。”
就这样,我回家了,三个人似商量好般对以前的事都只字未提,姐弟三人看似又过回了以前平静的生活,只是我的这颗心到底经历多少坎坷,无人能懂,我努力地调整着自己,却不知道自己还能否回去。
那一夜,我居然昏昏睡去,但却在每一次想到聂风辰那双悲伤的眼睛时突然惊醒,反反复复,我再也不敢入眠,坐在窗前等待天亮。
第二天,我像以前一样,和他们一起吃过早餐便去上班,像我预料中的一样,聂风辰没有来学校,我像每天一样,装作若无其事的工作,上课,让自己忙碌的没有时间去想其他,我想这样,说不定我可以支撑着活过来。
两天後,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乐器行,
“是何小姐吗?您不是说好前天来取鼓的吗?但是已经过了两天了,所以我打电话来问问,您订做的鼓还要吗?今天一位客人也看中了那架鼓,而且出了很高的价钱……”
“老板,那鼓一定帮我留住,我前天有些急事耽误了,我现在立刻就去取!”
放下电话,取回了那架我为聂风辰的生日特意定做的架子鼓,没有把它运回家,我带到了学校,放在了我的公寓里。
我坐在椅子上,一遍遍的抚摸着鼓身,是我用了一半的积蓄根据聂风辰的喜好为他定做的,拿起鼓槌,抚摸着那漂亮的花纹,两只鼓槌上分别刻着我们两个的名字,我知道,聂风辰一定会喜欢。
就在这时,有人敲响了我的门,我扯过被单盖在了鼓上,转身去开门,
“许扬?”打开门,看见脸色不好的许扬站在我的门口,
“我们能谈谈吗?”许扬难得的一本正经,然而这个样子的他却让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进来吧。”我让开身子,让他进来,
“请坐。”我为许扬倒了一杯水,
许扬坐在了沙发上,看到了沙发靠背上被硫酸腐蚀的破损处,他用手轻轻地抚摩着,我知道他猜到了那是怎麽回事,我的心里也一阵酸涩。
“找我什麽事啊?”我笑了一下,转移话题,
许扬把视线从沙发靠背上收回,看着我认真的问:“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没什麽事啊,我只是想回家,你不是知道吗?”
“你以为这麽说骗得了我吗?”许扬直视着我说,我从不知道许扬那双邪魅的眼睛也可以这麽深邃,也可以看穿人的灵魂。
“风辰因为太爱你了,当局者迷,而且他不知道你为他的生日做了多少准备所以才会相信你的话,但你认为我会相信吗?就算你是在路上遇到了何应然,你突然改变主意想和他回去,你也不会选在风辰生日那天对他说出那麽绝情的话吧,我想,即使你从没有爱过他,但面对一个对你那麽痴心的人你也不会忍心这麽伤害他吧。”
早知道许扬不是普通的角色,只是没想到他心思缜密的程度居然可以和应然媲美,但我却无法告诉他真正的原因,我绝不能容忍再多一个人知道应然和翩然的事,我的苦衷他无法理解。
所以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说:“我没想过否认爱过聂风辰这个事实,但是爱也分深浅,我对聂风辰也说了,我爱他,但不要和应然和翩然比较,因为我更爱我的弟弟们,所以如果非要伤害一边的话,我只能选择那麽做。”
“你说谎!”许扬倏地站了起来,快步走到那架鼓的旁边,一把掀开了我盖在上面的被单,
“那这是什麽?”
我知道以许扬敏锐的观察力不可能不发现,所以我不得不再次说了谎,
“所以啊,你看,这鼓我早就取了回来,因为不想再和聂风辰有所纠缠,那天才没有带去。”
“这鼓……你那天就取了回来?”我的话让许扬有些迟疑,他似乎有些相信了,
“是啊,还记得那天我回去的很晚吧,我遇到应然後去取了鼓,改变主意不送聂风辰了便把鼓送到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