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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不是这样做,恐怕我连孙家的门都进不了。”孙仲策看着孙伯符笑道,“是吧,大兄。”
“老爹那半死不活的样子,我可没兴趣去试探大兄会不会手下留情。”
大长老不用转过头,都知道孙伯符现在的脸色一定很好看。他也没兴趣责难孙伯符从父亲手里夺权的行为,俭武堂归俭武堂,孙家归孙家,俭武堂不会去触碰孙家的权力。
“兄弟阅墙,父子见仇……”大长老叹了口气,“上百年来,一切都没变……”
“不过,居然牵涉东瀛人进来,老朽孙膑,也不能坐视不管了。”
如渊如岳的气势蓦地压在每个人的肩上,大长老忽然站了起来。是的,他站了起来,齐膝而断的双腿忽然凝出一双赤足,干枯的手臂附上了白虎纹的臂甲,一套银钢连环的盔甲套在大长老身上,一顶赤羽面甲遮住了大长老的脸庞,仅露出他冒着血意的双眼。
一个威风凛凛的绝代武将,拿着一把黑铁长枪,彻底压制住众人的一举一动。
“《武经十三》的尽头,便是兵圣之境,”大长老的声音不再嘶哑,而是沉稳如山,“如果你愿意投降效忠孙家,我便请来磐石道士为你立誓,收你入俭武堂!”
孙伯符想阻止,却又忍住了。
咯咯咯数声,却是孙仲策勉强直起了腰,他抬起头看着大长老,“这就是天级武者?”
大长老孙膑点点头,断脚复生,兵圣虚影,这就是他守护孙家百年,无人敢轻掠其锋的底气。
“好弱。”
孙家没人会预料到孙仲策会吐出这两个字。他们惊讶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只怪兽。
“我在门里见过阴灵,阳神,他们光是存在便可给我致命的恐惧;我见过赵家的上一代赵云,他在战场上纵横的英姿,令当时参军的我无限崇拜;我见过古家的大少爷古烈,他没到天级便领悟天级的力量,一人一戟硬生生屠杀了整个草原部落。”
孙仲策看着大长老哈哈大笑,“他们是一时的豪杰,搅动风云,屹立天地,强大无边,而你孙膑,就像一只井底之蛙,困在俭武堂内苦修,以为自己便是天级武者,却不知道天级武者岂是能修炼而成的?”
“你的事迹很让人感动,而你却被你自己感动了,牺牲自我,保护家族,苦修百载,保护家族……到头来,你只不过是只狗,一条被忠义,被先人,被俭武堂牵着的,好狗!不过,我是真想不到,你一个躲在俭武堂修炼的狗,居然能摸到天级的门槛!”
孙仲策说了如此多,大长老身姿却丝毫没动,面甲下的他是何情绪无人可知,只听到他淡淡说道:“说完了?”
“说完了……代老朽向祖先问好吧。”
只见他微微压腿,忽然得到双脚的孙膑没有不适,仿佛他本来就没有收到膑刑。人都看得清他的动作,压腿,直腰,枪指着孙仲策,然后,弹出去。
一刺。
很普通的一刺。
然而,孙膑的身影忽然多出一重。
两重。
三重。
无数黑铁长枪齐鸣,无数天威大将长啸——
一枪如同千万军,一身威压天下人!孙膑仅仅一人一枪,但却像万军降临,万重枪影虚实如妄,枪势九变难预,借孙家地利,畜哀兵之势,不似战斗,反似战争!
这就是天级。
这就是蜕凡。
哪怕嘴上骂的很欢的孙仲策,都不得不承认,大长老孙膑,对《武经十三》的研修,个人内气的修为,的确是孙家的绝顶。
唯有孙伯符身边的黄光明眉头一皱。
忽然——
一直在孙仲策身边,被大长老气势压倒的李润石,忽然抬起头,露出骇人的微笑。
脸孔仿佛被火烧了一般融化,露出一张平庸的脸孔,李润石的双手忽然变得煞白,但是炽热的火红却蕴养在双手每一寸肌肤中,光是看着都能感受到这股炼狱般的气息。
孙膑虽然久不出俭武,但这不代表他知识贫乏!他守护孙家百年,百年来有人蜕凡,有人陨落,有人大战,有人高歌,无数情报经由风雨楼,传到天下的每一个角落,而他们孙家,就是风雨楼的大主顾!
炼阳手,阴阳遁门《白玉功》的衍生功法,天级招式,阳神凭其,以地级武者境界,击杀当时阴阳遁门门主,一举成名!
饶是孙膑熟知阴阳遁门为杀手门派,此刻也是惊讶莫名!他感觉到李润石身上明明只有地级武者的真元,丝毫没有蜕凡的迹象,哪知道他居然是阳神所扮,隐匿至今,方一举爆发。
黑铁长枪硬撼炼阳手!
轰!
空气仿佛被压爆,迸发的火花和零星的枪劲四处飞溅,附近的武卒和双阴武士一时不察,以肉身硬拼这场天级战斗迸射的碎片,一个个发出痛苦的哀鸣,而有的甚至发不出,直接肉身被火花瞬间染成焦尸。
轰!
第二击来的太急,太猛,绵密的枪劲组成一道天罗地网的气墙,炽热的白手化为密不透风的掌影,迸射的枪劲和火花不再四处飞溅而是直接在枪与手中爆发,炼狱般的火焰和锋锐到极点的枪芒向天空宣泄,在乐希声看来,就是天地之间忽然出现一座由刀枪组成的火山。
然而,阳神是阴阳遁门两大门主之一。
他是一个刺客!
一记炼阳手打在黑铁长枪上,孙膑感觉到长枪上的力量忽然大了一倍,心知不妙,连忙退后。然而黑铁长枪被自己一手打弯,阳神又怎么会不抓住机会?!
“退后是对我最大的敬意!”阳神大笑一声!
欺身,入怀,一印。
炼阳手的炽热完全在孙膑的铠甲上爆发,孙膑一声闷哼,整个人却是顺势退开。
“大长老!”孙猛和孙勇的声音同时亮起,充满着惊骇的味道。
孙膑心里一沉,却是感受到脖子上被缠上了东西。他用手指一刮,居然没刮断!
蜕凡武者,指剑掌刀,绝非罕有,更何况《武经十三》对身体的锻炼相当彻底,别说铁丝,就算一面盾牌孙膑都能用手指刺穿。
脖子上的丝线一用力,一股死亡的味道蒙上了孙膑的心头。孙膑费力转过头去,却是一个穿着轻甲的妙龄女子,十指连接着十根丝线,丝线的尽头便是他的喉咙。
“大长老!”孙勇怒喝一声,舞起步槊冲了出去,旁边的太宰真和阿良良木影也不是干看的,四把刀芒瞬间覆盖了孙勇的一切方向。
“闪开!”孙勇本身天生神力,步槊更是他从小修炼的兵器,当当当当四声,完全打破了两名双阴师范的刀芒,但他们丝毫没有让步的想法,依然挡在他身前。
“阿勇,我来助你!”孙猛在声音在身后响起,孙勇旋即松了口气,如果单靠他,根本没办法通过双阴师范的封锁,“阿猛,我打开一条路,你趁机去救大长……”
“老……”
孙勇的声音慢慢低下去。啪的一声,孙猛放下他的脑袋,右手猛地一甩,将十指上的脑浆血液甩走。
孙伯符心中惊涛骇浪。
他没想到,五位长老之一的孙猛居然也是叛徒!
大局,
已定?
“李先生,还不出手么?”竹林里,一直在观战的乐希声忽然问道。
“再等等,”一个中年儒雅文士忽然出现在乐希声身边,青衫玉带,平和亲切,他的语气充满着久读圣贤书的书卷气。
“等到孙老头死了再说。”
第二十三章 一战()
大长老孙膑快要死了。
脖子上丝线像鬼神的利爪,紧紧地掐住他的喉咙。孙膑看着阳神露出狰狞的笑容,一步一步走过来;他看见孙勇被孙猛抓破脑袋的瞬间,看见孙猛脸上那卑劣的嘲笑;他看见那个女子手上越加用力,想要把他的头割下来!
“等等,阳神阁下,”女子忽然说道,“说好了,最后一击由我们来。”
阳神身形一滞,转过头看了眼孙仲策,见孙仲策点头,才无奈地摊摊手:“好吧好吧……杀死天级武者,哪怕是杀死一个废物天级武者,这战绩也是很珍贵的。”
废……物?
阳神说道,“你们‘手艺人’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吗?光靠你勒死他?不是我说,织工姑娘你可没这能力。”
女子脸色一沉,“不用你担心,阳神,”她连阁下两个字都不想说了,“手艺人的刽子手来了。”
阳神转过头,看见一个花脸人提着一个脑袋,踏着被孙膑掌刀斩碎的道路前来,“大名鼎鼎的戏子!”阳神语气很是夸张,“哇,手刃朝廷无数将军,参与李无忠的刺杀行动,朝廷悬赏万金的超级刺客,名气比我还大!”
戏子根本不看阳神,而是一直注视着被勒紧喉咙的孙膑,也没说话,扔出手上的头颅。
素清道人。
孙膑一眼就看出来。这个道士二十来岁就来到孙家,曾经向孙膑讨教过天级的奥秘,孙膑见其悟性上佳,也不吝啬教导。虽然道武两殊,但一旦蜕凡,很多隔阂便自动打破,得益于孙膑的教导,素清这个磐石道场的游方道士才能迅速突破练气,达到筑基阶段,相当于地级武者。
然而,生死祸福,孙膑早有预料,众生皆走在死亡的路上,有何惧之?兵法就是死亡的艺术,孙膑比谁都明白。
他早有预料。
而黄光明此时已经悄悄消失了。并非刺客而是教士的他,离开地悄无声息,就连阳神都不知道他何时离开。
戏子看着面前这个武将面甲下的瞳孔露出死志,不由地皱眉,说道:“放开他。”
没等阳神、孙仲策说话,那名为织工的女子就松开了丝线。孙膑咳咳数声,看着面前这个拿着大太刀的花脸人,居然点点头,露出了笑容。
阳神对此没有说话,孙仲策想说什么,但转眼间他也明白了。
“老朽是死定了,”孙膑的声音好像充满锈迹的破枪,“就凭阳神和这个名为织工的刺客,老朽是断然离不开这里了。”
“未必!”俭武堂忽然传出大喝之音,一个剑眉朗目、手持长剑的中年人大喊,“大长老我和古歌为你杀出一条血路!”
孙古歌没说话,但他那把古朴的灰刀说明了一切。
大长老摇摇头,“我双腿只是兵圣虚影的衍生物,不可久用。”事到如今,孙膑也不介意暴露自己的弱点了。
他看向孙仲策,“我孙家终究人丁稀零,俭武堂不问世事,终究是错了。权谋之术的力量远超我的想象,兵法武道终究只是匹夫利器。如今孙家只余下你一支,不要除去千度、古歌两人可好?”
“如果他们肯效忠于我的话。”孙仲策说道。
孙伯符没有出现在他们的对话中,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最好的未来是自我了断,于是他默默地看着一切,如同一座即将腐朽的墓碑。
而孙伯符身边的黄光明此时已经悄悄消失了。并非刺客而是教士的他,离开地悄无声息,就连阳神都不知道他何时离开。
树倒猢狲散,不外如是。
孙膑一笑,“希望你能让孙家兴旺起来,兵圣后人,绝不能堕先祖威名。”他转过头看向一直在等自己的戏子,“你想亲手杀死一个认真的我?”
戏子说道:“请赐教。”
“地级巅峰,八脉齐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