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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来,姑娘只不过是想拿林熙做个脱身的借口,却不想歪打正着了?”
无奈的苦笑着轻轻点头。
惘生有些不安,平静了那么多年后,突然出现的涟漪仿佛是危险的预兆。
“惘生,你先进去吧。你一个读书人,经不住清晨的露水。”
明显的支开,知道越多的人总是越危险,不过是本能的保护。
虽然有些讶异,还是顺从的避开。
小小的院落中顿时剩下了三个人无言的对峙。准确地说,是两个男人之间的对峙,慕容吟悠只是无奈的摆设罢了。
“江公子,您这演的又是那一出戏?”林熙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小树枝,话虽问的随意,听的人却是绷紧了心。
“你说呢?”虽然还是蓬头垢面,江秋农只是站在那里,却自有一股子清逸出尘。虽然也有一股儒雅风度,却被江湖豪气所掩。
明明刚刚还只是一个再落魄不过的江湖土匪,此刻却摇身一变立时成了江湖贵公子。慕容吟悠紧紧的皱起了眉头,自己……好像踏入了精心的圈套。
“您真会说笑。我若晓得,自是犯不着自找麻烦的再问您一遍。前日在酒楼与江公子结交,敬的是您的豪气、直爽,此刻吞吞吐吐的,倒叫我疑心认错了人。”
“有些话说白了,反倒没意思。”
“怎么说?”
“譬如说,这处地方,这个人。”江秋农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轻巧,心头却是忍不住七上八下。林熙这个是在喜怒无常随心所欲,竟不知他究竟有几分在乎。威胁如果没有分量,他自己反而有危险。
“哦?”弹了弹指甲里的灰尘,林熙的脸上看不出表情,“能查出这里费了不少功夫吧。”
“……”
“为什么你也会用威胁这种下三烂的招数呢?临江公子?所谓公子,除了满足全天下少女的芳心之外,更与这种下三烂的行径是绝缘的。”
“你做到了·”
“我本不是什么公子哥儿,大家不过是叫着好玩罢了。可是你身在武林世家,这两个字可是名符实归。又怎能做这种事情?”
“可有效,不是吗?”江秋农的笑容自在的很。
空气瞬间凝固,林熙认真到恐怖的眼神,让慕容吟悠在一瞬间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
如果把这两个人统统在这里杀掉,就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了。这样才安全,对他,也对吴惘生。
“。。。说吧。”花了那么大的工夫,总不是为了和他在这里一起站着喝西北风吧。
“很简单,三个月后的十五,去京城。”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林熙,笑了起来,几分傲慢、几分嘲弄。
“如君所愿。但是日后如果这里少了一片叶子,我都唯你是问。你也晓得的,我保护人是不会,但是毁掉一个人没有人比我更在行。”
莫愁莫愁,阎王莫愁。莫愁公子,林熙的名声是由无数个坠落的声名累积起来的。他的威胁,放眼全江湖也找不到几个能不当回事的人。
这样算起来,好像他比较亏本,只是提了一个要求,却得负责这里的安全,而且期限不定。万一,真的入他所想的话,这个责任可是很重大呢。不过,敢和林熙做交易,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你……刚刚为什么没有动手?”
他确信刚才自己没有眼花,刚刚的林熙明明动了杀意,却终于没有动手。
林熙只是微笑着沉默。
那个人一定很讨厌这种事情吧!保持沉默,这样的话说出口,只是平添更多的麻烦罢了。不如不语。
远处隐隐有鸡鸣,天,将亮了。
习惯了林熙的不告而别,惘生并没有对于突然消失的三个人报以太大的注意。日子本就是这样,总有意外不断地出现,最后,却终究平淡而过。
私塾忙碌的一日,又在一个夕阳西下之时结束。敲着因长久端坐而酸疼的腰背,老了。惘生自嘲的伸个懒腰。岁月不饶人。算起来自己在这里落地生根也有……五年、六年……竟然也有七年了!被自己算出的数字吓了一跳。山中不知人间岁月。只是自己居于闹市,又何来山中一说?
自娱自乐,自辨自答。惘生独自一人倒也颇为自在随意。
眼角余光扫到门口里的小小身影;惘生有些惊讶的开口询问:“云飞,你不是已经回家去了?怎么又回来了?”
“先生,街上有人到处打听先生,我就把他们带了来。”又自带着稚音的童声,认真的可爱。自以为干了件了不得事情的小小孩童,歪着脑袋,热切的等着先生的赞扬。
忍不住一笑,“就你精怪。”伸出手指刮了一下这个最为年幼的弟子的鼻子,惘生一把抱起孩子,“你把他们都带到这里来了?”
“嗯!”
“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恩……都是些和先生一样的人,都是好人!”稚子纯真,童言童语让人忍俊不禁。
惘生的借着笑垂下了眼帘,像他一样的人?从前的他,还是后来的他?
刚刚迈出学堂,远远的就听到远处的谈笑声。前堂中两位儒生,一着青衣一着蓝衣正谈笑风生。见他出来,齐齐迎了上来。
“锐涵!茂年!你们怎么来了!”
“惘生啊,你这句话就不对了。这些年你一直也不曾和我们联络过,如今我们冒冒失失的找上门,你竟也不欢迎?”蓝衣书生圆圆的脸,说起话来一笑就成了咪咪眼,分外可亲的样子。
“你这两年离群索居的,如果不是锐涵在酒肆里认出了你的墨宝,只怕还要继续错过哩。”青衣的儒生有些瘦,却举动之间颇为豪爽义气,边说着就过来拍惘生的肩膀。
“六年前书院一别,不想竟然直到今日才又重见。今日你们两位定要赏光陪我喝一杯!”
“你这人,还是这般多礼。人人都知道你不好酒,嗜那杯中物的是我们两个,偏说什么我们赏光,是你陪我们尽兴才是真的。”周锐涵原本就不大的眼睛听到“酒”字,眯的更成了一条线,却还不忘记乘机小小的取笑一下。
“人家顾及着你的面子,这厮到连里子都兜了出来,怪道当年气的先生几次三番要将你扫地出门。”
说起当年,大伙又是轰然一笑。打发孩子回了家,惘生领着两位故友去了相熟的酒肆,一路上边走边谈,煞是热闹。
“你们两位此次路过是为了?”
“年前侥幸靠得了贡生资格,此次是为了秋闱而去得。”
“那真是恭喜恭喜!”
“恭喜什么?如果你去考,没准此刻已经在准备殿试了,那向我们连贡生都考了两回才通过。”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二十多岁的贡生比我这个而已进而立的私塾先生来的好的太多。茂年兄过谦了。”
“说真的,惘生,那年我去拜见师尊的时候,师尊还提到你来着。当年你是我们中最刻苦的一个,怎么没去求取功名反倒窝在这里这么多年呢?……对了,前两年正巧路过苏州,按着你家的地址找去,那些仆役居然说没有你这个人,真是实在太可恶!下次一定不要忘了好好管教那些下人。”茂年喝了点酒,说话又多又急。周锐涵虽然也喝了一点,但他很快注意到了惘生的失常。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踢了乱说话的李茂年一脚。
突然挨了一脚,李茂年本来就醉的不厉害,一下就清醒了过来。一时间尴尬的聂诺着,求救的望向好友。
虽然恨死好友这个乱说话的个性,周锐涵还是打着圆场:“惘生,你也知道茂年这个家伙,喝了点酒就乱说话,当年为了这个被师傅打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事。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
惘生微微笑了笑,一场风波便消弭於无形。
二三十岁的年纪,关心的除了“立业”便只剩了“成家”。说些那个故人已经成亲,哪个已经抱了大胖小子,琐琐碎碎的话题,谈得虽然热闹,心思却始终不在这上面。大家同窗多年,他乡遇故知,本是三大喜之一。可是再怎么谈,也没了当年的投机。六年,当年一同有志天下的少年中,只剩了自己依旧在原地迷茫,大家都已经走得那么远了。
停下喝口茶的功夫,店里的小二乖觉的凑上来,递过来一个信封,低声道:“楼下有位姑娘要小的转交公子的。”
“人呢?”
“信交给小的就出门左转走了。”
给了赏银,打发了小二。惘生心中虽然奇怪,却忙于杯盏应酬,信在怀中,一下也不便看。
“锐涵倒是好福气,大小定下的美人,汗都不捏一把,就轻轻松松抱得了美人归。”
“待你高中归来,陈家的小姐应约下嫁了,那才是佳话一桩呢。”
周锐涵与李茂年本是姑表亲,彼此知根知底,互相打趣,相视一笑。
“倒是惘生,你比我们都年长,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被两双眼睛一闪不闪的看着,惘生笑着摇摇头:“一个穷酸夫子,哪敢耽误人家姑娘。”
“你又过谦了不是!”
两人一顿嘻笑,惘生只是笑。
直到华灯初上,这顿饭,才算吃完了。
灯光下,雪白的纸上,用炭笔粗粗写了着:林熙即将上京,速救!
一惊,手一抖,白纸飘然落地。
第 5 章
面前铺着一张白纸,提笔的纤手却迟迟犹疑着不知如何下笔。如何下笔?那个人的眉眼,该如何画就?那个人的神情,该如何落笔?那个人的薄情,又该如何描绘?时间总是最大的赢家,塞外的残阳如雪、大漠孤烟,竟然也在记忆中渐渐的模糊了。窗外的江南细雨,总是下个不停,一样的让人心烦。
颓然一叹,放下手中的笔,转过身,对着铜镜细细端详。
镜中的佳人,绝世的眉眼间淡淡的慵懒、浅浅的倦意,哪里还有当年大漠儿女的飒爽?凤仙染红的玉手,慢慢的抚上额迹,那里,有一道浅浅的伤痕。是那个人,一辈子不能忘记的愧疚,也是自己与过去唯一的联系。
又来了。站在门外的李牧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女人啊,仿佛活在自己虚幻世界,无论对什么都是那样的漫不经心。名也好、利也罢,世人热衷一世的东西在她眼里不过只是打发时间的游戏,即便赌注是生命也毫不在乎。
“站在那里做什么?嫌秋雨不够凉吗?”懒洋洋的语调,透露了主人的漫不经心。即便是关心,也是那样的漫不经心。
“不知道你今天的心情,不敢进来。”李牧的老实总是让人叹息。
闻言,柳眉斜斜的竖起,“怎么?我是老虎还是狮子?还是说,你右护法终于觉悟到本教主的闺房不是你该能闯入的?”调笑的语气却带着平日不多见的阴柔,妩媚的危险。
完了,撞到枪口……
带着大难临头的觉悟,李牧连珠弩似的将事情一古脑儿得倒了出来:“林熙来信,说他要去趟京城归期不定。门外那个儒生还是不死心的守着门口,要不要强行赶他走?”
纤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的敲击着手腕上的玉镯,发出清脆的声响,合着窗外的雨声竟是分外的轻灵。
好不容易挨过了长长的一段沉默,方依然才开口道:“那样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