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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徊也不与她计较,依然看着小娘子说道:“昔日与娘子偶然相遇,原以为此生再难见得,不想今日又遇得娘子,某敢问娘子名号,请不吝赐教。”
雪儿正要斥责,小娘子却拦住了她。
小娘子用淡淡的声音说道:“我与官人并不相熟,官人这般追问,岂非过于唐突?”
方徊呵呵笑了几声,又满脸神秘的说道:“某若告知娘子一件大事,娘子便赐教姓名,如何?”
“哦?”小娘子被他挑起好奇感。
方徊小声说道:“十二月,金兵至汴京城下……”
小娘子面色陡变,胸口起伏不定,让方徊好一阵眼馋。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小娘子嘴里含混着喃喃道。
第二十章 逃跑计划(六)()
竟与我想到一处去了。金兵果真要南下了?怕是父兄……小娘子一阵心烦意乱,眉头紧蹙起来。
雪儿也听到了方徊说的话,瞪大眼睛瞅了瞅他,又瞅了瞅小娘子,满脸惊讶。
静了片刻,小娘子的神色才恢复过来,她启口说道:“多谢官人赐告,小女子马恬。”
马甜……马恬……方徊嘴里默念着,应该是这个恬了。又瞅了一眼马娘子的红唇,饱满而鲜嫩,想必有点甜了。
马恬轻咳一声:“方官人怎知金兵欲将南侵,有何依据可推断。”
“某可后知五百年,娘子可信否?”方徊点着头,掐着手指,作着一副资深老神棍的样子。
雪儿轻啐一口,满脸鄙夷,与方徊对视时候,两人同时翻了翻白眼,各自哼着转过目光。
马恬看到这一幕,觉着很好笑,没想到方徊与雪儿都是一般的孩子气,笑着说:“官人莫要插科打诨,依官人的才学,作出些预测倒也不是难事。”
即便是说自己从千年后而来,想必也没人相信,方徊只得摇了摇头:“朝廷驱虎吞狼之计实乃自掘坟墓,幽燕屏障形同虚设,郭药师等降将难以重用,西军之外无可战之兵。从燕京至黄河,千里平川,金军多为骑兵,长驱直入、来去自如!”嘴里说着,心中一痛,暗暗责骂自己为何想着逃跑,却不能像无数穿越前辈那样领军阻击金兵。
“……某希望娘子早些南迁,江宁、杭州皆是好去处。金鞑虏过境、鸡犬不留,比起辽兵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娘子心善,与某有过两面之缘,故不愿娘子遭遇兵祸。言尽于此,但请三思!”方徊看了看太阳,已是傍晚,抱拳告了辞便往船上走去。
马恬咬了咬嘴唇,看了一眼方徊离去的背影,心中忽然有种苦楚的感觉,怕是此生再难相见。
傍晚河风里,暖儿满是笑意的奔向方徊,船尾虚梢上两个依偎的身影在马恬心中深深烙下了印迹,“只羡鸳鸯不羡仙”,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胆小如鼠!金兵未至,便想着南逃!真是没用的鼠辈!”雪儿满脸鄙夷。
马恬叹口气道:“一介布衣,无权势、无富贵,保得家人无忧已是难能可贵,足以证明他是一个好男儿,何必苛责!”
雪儿嘟了嘟嘴,心道,哪里是好男儿,好男儿大丈夫当征战沙场、马革裹尸。
“父亲也该到了……”马恬眺望着川流不息的舟只,若是今日等不得,只得明日再来渡口等待了。
这时,一群人马急奔到河边,领头的人气急败坏的骂道:“直娘贼!晚了一步!”他虚空抽了几鞭,向手下呼呵几声,一群人沿着汴河继续追去。
“恬儿!”一艘官船停靠在渡口,船上一个老年男子振声喊道,年纪大了,喊了一声后就咳个不停。
马恬心中一颤,转头看去,正是父亲。
她与雪儿迎了上去。
“爹爹苍老了许多……去岁见时白发尚少,如今已是满头白发……”马恬喃喃自语。
那男子走下船来,脚步很快,倒也稳健。
马恬泪水不禁在眼眶打转,她很想像小时候那般扑入父亲的怀里,年龄大了,也多了一份矜持,便深深施了礼:“爹爹……”
老年男子抬起的手又放下了,呵呵笑道:“孩子大了,不似小时候那般亲近了。”
马恬抬起泪眼,带着撒娇的表情拉起他的手臂道:“孩儿甚是想念父亲,却是父亲见到孩儿就这般责备。”
老年男子手抚胡子哈哈大笑:“恬儿的脾气一直没变,可苦了你娘亲……”
马恬怔了一怔,随即低下头来不愿说话了。
“恬儿啊,你娘亲写信与我,愿你跟着为父去秦凤路,或是前去保安州,着实不放心你一人留在京城。”老年男子顿了顿:“为父从秦凤路往去江宁,为你寻了一门亲事……若是你中意,待秋时可嫁过去……”
马恬抬起了头,满脸羞红:“爹爹!”她虽然有女子的害羞,却一向有自己的主张,不加掩饰的继续道:“若还是那般的纨绔阿郎,女儿怎地也不同意!”
老年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丫头几年前拒了门亲事,因此与她娘亲生了芥蒂,没有随家人一起去往牟平县,待家人迁往保安州,她仍旧逗留京城。这个聪明伶俐的女儿让他伤透了脑筋。
“便是江南东路提点刑狱官卢骏元之孙,名卢观阁,虽说是庶出,却颇有才华。”他注视着马恬的表情。
马恬脸上红晕渐渐消去,低头思索了会才道:“可比得上声名鹊起的方官人?”
老年男子愣了愣,满脸不解。
马恬便将方徊的事迹粗略的说了一遍。
几个人走到了茶棚里坐下,马恬又吟了几首方徊的词作,老年男子抚掌赞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他喝了口茶水,缓缓说道:“可惜是一介布衣……”
马恬为他斟了茶水,小声说道:“爹爹,他告知女儿,金兵十二月至汴京城下……”
老年男子不禁大惊,脸色也苍白起来,许久才叹了口气:“我也预料金兵必会南下,三月扩儿来信也如是说,为父与乃兄怕是要背责了,悔不当初啊!恬儿曾劝为父莫要参与结盟之事,孰料果有祸事,朝廷危矣!马家危矣!”
马恬咬着嘴唇:“结盟非父兄的主意,即便是有人想推卸责任,如此大事,朝廷内阁中自有人担着,父兄不会背负太大的罪责,爹爹且放宽心罢。”
自然这老年男子便是出使金国促成“海上之盟”的马政,马恬之兄就是马扩。
马政心里此时平静了许多,想到自己出使时不过是正七品的武义大夫,并且是奉命行事,若是朝廷将全部罪责推到自己身上,岂不是让人耻笑。自然会有些降职罚俸的罪责,那些皆为小事。只是碌碌无为一生,不过正七品的散官和秦凤军参谋的差遣,再受降罪,唯有辞官归乡了,悲哉!
想到了那个方徊,他好奇心又起:“方徊此人却是如何得知?”
马恬摇摇头:“他说自己能后知五百年。”说罢笑了起来。
马政也跟着笑了几声:“一个泼皮竟然开了窍,作得诸多好词儿,说不得是仙人转世,能洞晓天机。”
马恬想到了初见时方徊竟以为她已嫁人,不识得发髻上的礼俗,莫非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文曲星下凡?
“可惜为父未能见到此人,不然也能打量一下恬儿所中意的阿郎是何模样。”马政看着马恬,心中却希望她能嫁到富足安稳的人家,不希望她像自己这一生那般颠沛流离。
马恬顿时羞红了脸,却也颇为欢喜,只是想到方徊已乘船远去,心中一阵失落,“人生若只如初见……”,不知是否还能得见。
第二十一章 逃跑计划(七)()
一群人马在岸上追赶着,为首的人嘴里不断的朝着一艘客船喝骂:“直娘贼,快快与俺泊停靠岸,若让俺追上,全部就地斩首!”
方徊冷笑几声,也不管他们能不能看清,朝着岸边竖了竖中指。
“大哥,这是何意?”二猛比划着竖了竖中指,满脸不解。
方徊冲着岸边努嘴:“夸他们呢!”
于是二猛朝着他竖了竖中指:“大哥果然啥都懂,嘿嘿!”
方徊顿时满脸青黑:“@*#+#!……”
转头见杨安与一个中年商人谈着话,便走过去:“商伯,给您添麻烦了!
”
中年男子商洛便是船主,与方徊的父亲以及杨安都有过交情。
商洛摆摆手:“徊哥儿莫要这般客套,且放宽心,老朽舍得了这条老命也要将你们送至江南。”
方徊却满脸忧虑的看了看岸上策马追逐的马队,若只是这样追击倒也无妨,毕竟一个在水里、一个在岸上,可前方不远处便是陈留县,船只从汴河出京必会经过那里,马队可以提前赶到那里,客船怕会被拦截住了。
果不其然,十多人的马队,分出了半数加速离去,剩下的半数依然跟着客船。
娘的!看来蔡绍下定决心要致自己于死地了!方徊抚了抚额头,很是头痛。
二猛看到他这付神情,握着拳头喊道:“大哥,不如咱们上岸干掉他们!”
方徊狠瞪了他一眼,煞笔憨货!就我们两个能打的地蹦子怎么干掉六个骑手!上了岸岂不被马踩死!
二猛缩回了头,低声咕哝几声便不吱声了。
“商伯,而今之际只有原路返回,先摆脱了这些人马,我们再做打算。”方徊此时也想不出别的注意,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商洛想了一会,点了点头,招呼着船工掉头往回行驶。
“徊哥儿,这样岂不是会自投罗网?”杨青觉得不应该回返,直接一路不停,那些皇城司探马也未必能拦截的住。
“我们过不了陈留!回返至虹桥,我们可以走陆路,隐藏好行迹便可无忧了。”方徊解释一番,“再者,也不能害了商伯吃了官司。”
听了徊哥儿这么说,想必他有个万全的打算,杨青也不再质疑,毕竟已经见识过徊哥儿令人惊讶的能力了。
天色已黑暗下来,汴河上的行船很少,岸边的探马似乎被远远撇开了。毕竟夜行多有不便。
方徊让众人作好准备,待听不到岸边的马蹄声,便让客船靠岸,一行人从西岸下了船,临走时方徊给了商洛五十两银子以做酬谢,只是商洛再三推辞,只得作罢。
京畿路人口稠密,以开封府更甚。开封府下辖十七个县,相隔不远便有不少的寨子村庄。
一行人摸着黑总算寻到了一处寨子。
此处的百姓生计还算不错,临近汴河河运,不靠着种地也有别的收入养家糊口。屋舍齐臻臻,虽并不富丽堂皇,倒也干净整洁,一片安逸祥和之状。
寨内偶有灯光未歇,大多数人家要么早早进入了睡眠,要么在进行着有氧造人运动,动静过大,惊得一片犬吠。
“有人在吗!”二猛走到一户人家院门前大声喊到,并大力拍了拍门。
声音传至整个村寨,还回荡了几番。
于是整个村寨瞬间静谧,几瞬息后许多男女同时大骂。
“那个杀才半夜吼叫!”
“直娘贼!吓死老娘了!”
“俺艹啊,还没生娃呢!这下怎生是好!”
…………
方徊指了指二猛,想骂几句却只是张了张口,气得说不出话来。这厮唯恐天下人不知道他们跑到这个地方了啊!
这时院里面有人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