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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好。”
沉默。
漫长的沉默。
刹那,万泓的唇已飞快地压在纪双双的唇上,他颤抖着侵入她樱红的双唇,狠狠蹂躏着,冰冷又霸道。
纪双双承受着,乌黑的眼底,一片幽暗。
他的唇离开她的唇,满是挫折,“离开我,你竟然连犹豫都没有!对,对,对,我就是要你一辈子良心不安,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要你记住我!”
他的声音里透着深深的疲惫,“我说过吧,我可以喜欢你,我也可以毁掉你。”
薄唇抿出一缕凄凉与沧桑,“我会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但是,我从来没有说过,是让你们两个活着在一起,还是死在一起,你放心,你们死后,我会把你们合葬在皇城之外的定襄,听说,那里是你们相遇的地方,不是吗?”
万泓阴沉的口气让纪双双心中的不详之感涌起,她的身子僵直,耳朵清晰地听到自己的牙齿在上下打颤的声音,“你……你打算做什么?”
万泓瞥了眼被月色笼罩的树影,慢声说道,“刚才,就在你随我来景阳宫的途中,我已经吩咐内侍监把内宫中最丰富的菜色,最香醇的美酒送去给薛枫,薛枫立下如此大功,我应当让他走得干净漂亮才好。”
纪双双浑身一颤,语气充斥着一股飘渺,“你说的是真的?……”
她的手紧紧地抓着他的手,万泓清楚地感觉到那抓他的手指在颤抖,“或许,你还来得及去沁水宫见他最后一面。”
纪双双如旋风闪电般的速度扑向沁水宫。
浓郁的月色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成真了……
她十八岁时立下的誓愿……
成真了吗?
浓浓的酸涩袭上喉间,她跑得又急又快。
空气,清寂得薄凉。
月华如水,为壮树玉阶笼上淡淡清辉。
美食,佳酒还在桌上。
周遭的宁静让纪双双已经感觉到一种恐惧的不安。
木滕椅上,一道红色的颀长身影,宽大的袍服衣袖被风吹得高高扬起。
纪双双的心在那一刻碎成粉沫。
她向他走去,脚下虚浮,却又如铅沉重。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到他的身旁。
他的面容很安详,五官深邃,轮廓分明,恍惚间,纪双双在他的薄唇边发现一抹超脱的微笑。
她心中的惶恐,不安,委屈,难过一起涌了上来,千言万语却化为轻轻地一句,“枫,你真可恶……”
她越想哭……他越是笑。
如鬼魅一样如影随形跟在她心里的他……
怎么这么简单就消逝了?……
他就要这样丢下她,不见了……
纪双双,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我已经在你面前把心都剖开了,你还要我如何证明?!不要对我否认!不要对你自己的心否认!你根本就明白我的爱,所以才敢无止尽地如此折磨我!纪双双,看着我,看看我们的心……
颊上一凉,他的身影近在咫尺,她冰凉的指尖抚上他的脸,很冰、很冷,恰如这冬日的凛冽,没有一丝温度,她拿起他的手贴上她的胸口,“听到了吗?枫,你听到了吗?这是……我爱你的心跳……它跳得有多急多快……我就有多爱……”
一朵遭风侵袭的花儿款款自枝头落下,落在映着无垠晴苍的湖面上,荡漾出圈圈涟漪。
纪双双病了。
查不出病因。
她有些痴,有些傻,只有红色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她不说话,她总是坐着,坐在薛枫曾经躺着的那张木滕椅上。
当侍守将薛枫的尸首抬出去,她就开始这样。
木木的,像没有知觉的活死人。
她现在脆弱得好比布满裂痕的瓷器,若稍有不慎便会裂成一堆碎片,可是,她的裂痕却好像在无形中都在越来越扩大,越来越密,仿佛随时就要抛下所有人……
万泓常常过来沁水宫,常常用他灼亮的墨色双眸看着她。
她良久的沉默,他便也是如此。
春日已至,万泓将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到高高的宫墙外,那一方璀璨的天空上,他笑着说道,“纪双双,你听着,对于你的选择,我心知肚明。”眼中是钻心的痛楚和深切的悲哀,他说,“我曾经在纳你入宫时说过会给你一个惊喜,那个惊喜一直没到,因为你太让我生气了,总是惹我生气有什么好处呢?明日,你随我,去九洲,我给你的惊喜,在那里。”
九洲,是一个临湖而立的小镇。
小镇,皆靠捕渔为生。
坐于船头,纪双双静静的看着水过,留痕,又消去。
她的表情是一成不变的。
自从,薛枫死后,她的表情一直是这样一成不变。
万泓所谓的惊喜是什么呢?
九洲是离京城最近的城镇。
九洲的族民热爱舞蹈歌乐,夜晚便会一起唱歌跳舞,让笑声充满这个城镇的每一角。
围绕着营火高歌跳舞的人群,感染不了纪双双。
歌声飘扬的喜悦,感染不了纪双双。
九洲是万泓唯一衔接着,他对无垠苍穹渴望的地方。
在一开始,他便打算带她来这里,给她一个惊喜,告诉她,他的小秘密。
那个他对无垠苍穹渴望的秘密。
知道皇帝的秘密,这对凡人来说,不是最大的惊喜么。
他是这么自以为的。
却未想到,她,从来不在他的自以为之内。
如果,她在。
他是不是,放手会放得干脆些?
纪双双这样的女人,爱上了,便只会死心塌地。
他多么希望,多么渴望,有一个女子能不计代价地爱他,陪伴他。
不是爱他的权,他的势,他的名,只是爱他这个人,万泓。
他是孤单的,他是寂寞的,以后,也只会一直是。
这是皇帝的悲哀,也是无奈。
欢声笑语不停,尽情摇摆的四肢,飘飘裙袖飞舞,没有再吸引他。
他看着身旁的纪双双,想将她的影子深深印在心头,然后再努力忘却。
寒光讪讪,一把冰凉的长剑,无声无息从前面伸了过来,那长剑来得那么疾驰,如一阵措不及防的猛风。
万泓的神色霍然一变,眸中闪烁锐利的光芒,忘记了闪。
倏然,一股狠力将他整个人推倒,膝盖传来疼痛。
他转眼望去,纪双双半膝着地,小腹上,触目惊心地插着一把长剑。
呼吸急促,脉象紊乱,让万泓的指尖微微颤栗起来。
她昏迷前,说的一句话是,“记得你的承诺,把我跟他一齐葬在定襄……最美的地方……我们相遇的地方。”
听闻这句话,万泓的心情激荡澎湃,脸上却找不出激动的迹象。
依稀忆起那艳红的鲜血,心,还是,忍不住,一颤。
四周空气微微浮动,却难掩他神色间的那一股倦意。
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虽然,他,舍不得。
纪双双这一睡,睡了好久。
当她睁开微微干涩的双眸,眨了眨浓密的睫毛,却迎上那一双湛亮的黑眸时,就在那一个瞬间,她忽然明白自己错过了什么。
她看着他,静静地看着他。
时间,一直一直的定格在那里。
薛枫的唇角温润含笑,他的眼神深邃无比,仿若见到她,如饥渴的路人终于碰上酣甜的甘霖,欲罢不能。
纪双双淡淡微笑,心间一片澄明净澈。
在她的指尖触上他的手腕时,攥得很紧,很紧,很疼,很疼,或许淤血都被她抓出来了,她还是死攥着,最后,干咳几声,“薛枫,你欠我一个解释!”
薛枫的另一只手腕撩起覆在她身上的羽绒薄被,以指尖,轻触她小腹上几近致命位置的伤痕。
他以温柔得不能再温柔的眷恋圈着他今生的痴爱,深怕一不小心伤了她。
心脏剧烈怦动。
是他的,也是她的。
她眉头微皱,似乎被什么事情困扰,唇间涩然,“着火了……”
火,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他的声音低沉而诱惑,“抱紧我。”
她听话地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让他抱高她,压抑已久的思念尽数倾出,她稳下激昂过度的心脏,将释然的小脸深埋在他的臂窝里,低语,“别再离开我。”
他笑,“错……以后,是你想离开,我也不会让你离开。”
爱,依旧,旋转,荡漾。
“喂,你们是想被火烧死吗?”遁二娘从地下钻出来。
不多久,火势便蔓延而至,熊熊燃至。
没有人敢任意接近失火的沁水宫。
沁水宫这场大火,烧了两天两夜。
一道大火,冲天火焰隔出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奇怪的是,当火烬,未找到一具尸体。
事事物物要时间证明,却也因时间流逝。
随着沁妃薨世,关于她与乾西帝的那段短暂传奇也开始渐渐于人所遗忘。
如棱光阴,去而不返。
**。
回转,似已百年身。
——END
郝幸福?非凡三少,情三烙之烈焰篇?痴心烙?全书完。
番外(冯天鸣收徒——烈焰,薛枫。)
市集热闹。
一个算命的摊子前排了一条长队。
排长队不稀奇,稀奇的是,排队的都是孩子。
这样的情形已经持续好几天了。
很多大人甚至叫自己的孩子来排队,为的是得到算命先生手里那白花花的银子。
答不出算命先生出的问题没关系,重在参与,即使答错了也能拿到一些碎银。
那算命先生便是冯天鸣。
冯天鸣所在的对街则是冷冷清清的另一番光景。
“枫啊,你还没睡醒吗?”薛枫的同伴朝阳海伸手推了推他。
“嗯。”薛枫心不在焉地边敲着碗,边应着他。
“别尽是发呆,你也动动嘴皮子呀,钱财可不会从天上掉下来。”要是他再继续发呆,恐怕今天又得空手而归了。
“今儿个没心情。”薛枫满心郁闷,无法将罪魁祸首驱逐出境。
“又没心情?”朝阳海朝他努努嘴,“那有个算命的在撒钱,在这发呆不如去排队,运气好的话还能捞点。”
薛枫看了一眼算命先生在的位置,真的走过去,排队。
终于轮到他,他上前一步。
冯天鸣正准备问他问题。
薛枫却掏出此刻身上仅有的几个铜板给冯天鸣。
冯天鸣没有觉得被几个铜板羞辱了,反而感到挺有趣,打量眼前的孩子,“你不是来我这赚银两的?”这孩子明明一身乞丐扮像。
薛枫点头又摇头。
冯天鸣说,“是又不是?”那是,是。还是,不是?
薛枫挠挠头,“我想赚你给的银两,但是,我又想你给我算命……”
冯天鸣问他,“然后呢?”
薛枫说,“我衡量了一下,还是觉得算命比较重要一点。”
薛枫的早熟让冯天鸣心生异动,这对冯天鸣来说,是好消息。
“孩子,你这么小就想算什么命?”冯天鸣笑问,“财运?官运?还是桃花运?”
“都不是。”薛枫想了一下,“我想你帮我算算我的命运。”
“命运如果不是注定的呢?”冯天鸣问他。
薛枫说,“那为什么我生下来就是乞丐?”
“命运如果是注定的呢?”冯天鸣的笑意更深了。
“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改变?”薛枫说,“我不想一辈子做乞丐。”
冯天鸣拿起布上的毛笔,摊开一张画纸,在上面画了一个交叉的十字。
薛枫不懂冯天鸣的用意为何。
冯天鸣指着十字的那一横,“是不是真有命运这回事呢?就像这一横,是有的,命运就是这一根线,你沿着它一直走,它就是命运。”
薛枫很仔细地听着。
冯天鸣又指着十字的那一竖,“既然有命运,我们能不能改变既定的命运呢?就像这一竖,答案是肯定的——有,而且可以通过我们的努力去改变,关键是你要不要在命运那条横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