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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静默——
纪双双一直在想,一直在思考。
她突然想起万泓曾如何利用万长嵩替他收复五里弯。
如何让她成为他的妃子,成为他的盟友。
然后,她说,“你还真是擅长放诱饵。”让人无法抵御。
万泓不否认,“你准备上钩吗?”
她反问,“我可以用我理解的意思再重复一遍你下的饵吗?”
—文—他答,“可以。”
—人—她问,“是不是如果我找到了薛枫,如果这事是与薛枫有关,只要他把金砖归位并认错,便相安无事,否则,如若是你在我找到薛枫之前便将他的罪证收罗查获在先的话,他便死罪难逃?”
—书—他答,“没错!这正是我的意思。”
—屋—她问,“是不是如果金砖失窃与薛枫无关,他却能在你还一筹莫展的时候便帮你找到罪魁祸首,找回金砖,找回无可挽回的损失,为了答谢我,为了答谢薛枫,你就会成全我们?”
“是。”但万泓有十足把握,后面的可能性会实现的机率几乎为零。
她说,“后面的条件,我想改一改。”
“呃?……”反应不及。
她接着说,“我只要出宫,丢掉沁妃头衔,做回普通人就好,至于是不是跟薛枫在一起,这不应该在我们的交易之内。”
他指出事实,“如果你坚持,当然没什么不可以,只是,薛枫不会得到好处,他又怎会全心尽力去寻失窃的金砖?”
她说,“这是我该考虑的问题,交易的是我们两个,与第三者无关,不是吗?况且,你要的,也只是结果。”
沉敛片刻,“我可以答应你。”他点头。
她问,“如果后面一种可能性成真,你要怎么让我离开皇城?”
他用她的话堵她,“我自会有我的办法和方法,那是我到那时该考虑的问题,你要的,也只是结果不是吗?要我去考虑那个问题的前提是,后面一种可能性成为事实。”
她温情的笑,看到光亮。
以她对薛枫的了解,薛枫虽然冲动,但还不至于去偷国库的金砖,更别说一半了,那是一个什么概念了?要说他在里面睡觉,她会相信,要她相信他一次就偷那么多金砖,她可不信,他会嫌麻烦,与其那么累,他宁愿一次偷一点,慢慢偷。他床板下那些闪闪发亮的金子就是最好的证据,那是他在各处收集了好些年的成果,他看不上眼的富人,他还不愿进去偷,他是有原则的惯偷。
她说,“我认为你现在就可以开始考虑了,因为一定会是后面一种可能性。”
万泓却不以为意,“是吗?我却认为前一者的可能性更大。”
“你没有想过第三种可能性吗?也有可能我找不到薛枫,我们的交易根本不成立。”
“是有这个可能,但不太大。”甚至比第二种可能还小。
“你就那么自信我一定会先你之前找到薛枫?”她问。
“全世界的人都能找不到薛枫,你却可以。”
“这么有自信?”她都没有这样的自信。
他答,“不是自信,是确信。”
她站起身。
“击掌为誓,君子一言——”
戴翡翠玉戒的大手与戴翡翠玉戒的小手相击。
“驷马难追。”
chapter 28
没有人知道薛枫在哪里。
或许,只是没有人愿意告诉她,薛枫在哪里。
只要她提到薛枫的名字就会被硬生生截断,纪双双根本没办法从任何熟悉薛枫的人那里得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仰望星空,纪双双无心睡眠。
“你在这府上已经住了好几日——”耿诺开始不客气地赶人了,“敢问沁娘娘什么时候走?”
突闻耿诺的声音,纪双双没有诧异。
对于耿诺的嘲讽,她也无心理会。
想来想去,纪双双决定违背与万泓的约定,她深吸一口气,“耿诺,国库的金——”
“金砖失窃?”耿诺接下她的话,面无异色。
纪双双顿时一惊,“你怎么会知道?!”
“你说呢?”耿诺的举止从容不迫,薄唇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清冷笑意,“这么大的事,能瞒下我?”那他这个爵爷完全不用当了。
“那你还不告诉我,他在哪里?”
“你也与圣上一样,认为失窃之事是他所为?”
“当然不是!”
“既然不是,你找他是为什么?”
她愣一下,“国库失窃虽不是他所为,但,他能找到金砖。”找到薛枫便等同于找到金砖。
对于她的说法,耿诺优雅一笑,“很抱歉,我有我不告诉你的理由。”
耿诺总是用笑容去应付各种事情,并且借以掩饰自己真正的性情。
因而,纪双双猜测不出耿诺的笑是何种含义,她皱眉,“国库失窃这么重大的事,你不插手?”
“笑话,不在其职不谋其事,马上要开战了,我为何要让自己深陷泥潭分心?”
“这——”
“纪双双,你以为圣上不让我参与这事是为什么?就是因为知道,这事,我插手只会更乱,你还要陷我于不义吗?”
“那你告诉我,薛枫在哪?”
耿诺又笑笑,欲离开。
摆明了不告诉她!
纪双双又气又恼。
耿诺的脚步忽然停顿,纪双双燃起希望。
耿诺却只是抛出一句话,“要找他,自己去找,别再在我这浪费时间。”
日落西山。
飒爽英姿渐行渐远。
在隐角处,温思璇与耿诺相偕而立。
温思璇担忧道,“我们这样好吗?”
耿诺神色自若,“你倒说说看,哪里不好。”
“你知道薛枫在哪,不是吗?”
温思璇看着自己的男人,却从来没懂过他。
“谁说我知道?”耿诺的唇畔扬起一抹邪恶的笑容,“我也希望纪双双快点帮我把薛枫那个没良心的给揪出来!”
“你跟纪双双怎么就可以肯定他定能找到失窃的金砖?”
“薛枫是偷中之圣,当偷圣并非一件容易的事,那是一件靠细工慢磨练就出来的本事,他的名声有多响,他的本事就有多大,名声是靠本事堆积而来,最重要的是,他对金银的敏锐度,只要他到案发现场,不出三日便能把金砖找出来。”
“所以,你并不是不担心金砖的下落?”
“担心有什么用?谁都可能是疑犯,哪里都可能藏匿金砖,很可能你我如今所站立之地之下便是藏匿之地,毫无线索可循怎么找?不过是徒劳无益的浪费精力罢了。一个病人需要的,并非是见药就喝,而是找大夫,对症下药,否则,只会加重病情。就像此事,如果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后果不仅没有用,反而会很糟。”
“希望纪双双可以快一些找到薛枫,在事态没有严重恶化前,平息这场暴风雨。”
耿诺深敛的目光专注地凝视着温思璇。
“你是担心金砖失窃引发的暴风雨还是担心杜予纬因此沾染上暴风雨不得抽身?”
温思璇脸色一白,转身就走。
耿诺并没有追上去,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黑眸深处闪过一抹几不可见的微恼光芒。
快马兼程赶到定襄,纪双双下了马便直奔枫华居。
钱生金看到纪双双满脸愕然,“双双?你怎么——”
“枫,薛枫他回来了吗?”纪双双问。
愕然褪去,钱生金道,“没有,倒是你们,怎么回事?纪老爷宴请全定襄城的人喝你的喜酒,听说,你现在已经是圣上的妃子了?这是真的?”
“这说来话长,钱老,你能帮我找到枫吗?”
纪双双没有否定让钱生金心生鄙夷,当下唤来守卫将纪双双轰出枫华居。
“钱老——”
“住口,别这样叫我,你没资格这么叫我,只有枫少可以这么叫我,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你真是贪图权贵的女人!”
门,砰地一声在纪双双眼前重重合上。
纪双双猛拍门板,“钱老,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手的动作渐行缓慢。
她找不到为自己推脱的借口。
蹲坐在门外,纪双双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
天下之大,要找一个人,何其艰难。
越想越灰,越想越觉得没有希望,她不让自己再想下去。
起身,运气,她跃上墙头,消失。
二男一女走出来,悄悄跟进。
纪双双不想与钱生金起冲突,躲过侍婢,进了薛枫的起居室。
薛枫真的没有回来!
她走到窗边,看到那枯萎的小黄花,心生凄然。
“枫,我们把这花带回去养吧。”
“这不是什么名贵花卉,只是路边随处可见的小野花,这也值得养吗?”
“值得。”
“好吧,你说值得就是值得了。”
无论是事或物,都不能用一个固定的标准去衡量其价值,有人觉得没有价值的事物,很可能,于另一人而言,却很珍贵。
视线锁着小野花,她忍不住伸手去拨弄那已经恹恹的花瓣,无法释手。
突然,一抹异绿闪过眼瞳,纪双双的心一悸,抓住那抹异绿。
锁心珠?
这不是在他盛怒之时,扔掉了吗?
锁心珠在这里,证明他是回来过的。
那,现在,他又在哪里?
心好徨然,没有依处,这样的感觉从他离开之后就从未离开过她。
“这样东西不是你的,而你也从未发自真心地戴过它,那又何必让它变成一道锁,拴住你,困住你?”
想起他的话,她把手中的锁心珠拽得更紧。
以前,他们争吵之后,只要她回首,他总是站在她目之所及之处,不曾真正走开。
以前,他们争吵之后,只要她不停在心中默数,他总是会在她睁开眼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
如今,她一路回首了不知千百次,却已经再找不到他。
如今,她在心中默数了不知千万次,却不再见他出现。
生命没有他,一下子变得惶惶空无。
她隐藏着,她伪装着,直到万泓的提议又让她心生希望,她的生命有机会再次与他的牵挂,她开始感觉到那股期待,那么强烈的期待。
她的心,她的感觉又重回她的身上。
结果,只是失望。
纪双双望着苍灰的远方,颓然坐于床边。
收回茫然无措的视线,她环望着没有他存在的,他的起居室。
“枫,以后你这枫华居能不能全摆一些摔也摔不坏,砸也砸不烂的东西?那样,你生气的时候就不会伤到无辜的人了,我也不会因为那些瓷器受伤而感到惋惜心疼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枫华居的瓷器已经全被替换成摔不坏,砸不烂的胶塑。
猝然,她的心一阵揪痛。
纪双双瞄到床围边那一个红色飞蝶,犹豫片刻,这才按下。
床板缓缓往上,秀出一片亮灿灿的黄金与无数名贵瓷器。
“除了双双,黄金是我的最爱,就算死……我也要死在金银财宝下,这样才会死得甘心……”
这一刻,她忽然想通了,反正已经生不如死,直接把自己的性命押上,又何妨?
纤手缓缓划过锁心珠的纹路,也像岁月流过。
这些年,她从家中逃离,一直在依赖薛枫成长,依赖他的包容,用尽各种手段牵制着他,让他进入自己的生命。
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取代他在她心中的意义。
而,她竟为了自保,为了不被爱情灼伤,不惜把彼此推入无底的深渊。
她仿佛可以感受到他无言的痛楚。
在失去他的这些日子里,她活得浑浑噩噩,也才明白,一切的一切,都是她一手铸造的。
尽管她不期待拥有爱情的美好,不期待爱情的幸福与浪漫,上天仍为她准备了一个有情的人。
是悲剧也好,是喜剧也好,现在,她只想改写自己原定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