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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孩子就是……廉裕的。
她被他折腾得下不了床,勉强下了床,忙着照顾生病的薛枫也就忘了这件事。
她实在是太大意了!
现在怎么办?!
孩子既然已经存在了,又不能除去……
况且,她也不想除去这个孩子,毕竟这也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或许,有这个孩子相伴终老会是一番乐事。
从小,她就没有享受到父爱与母爱,她可以给这个孩子满满的爱,满满的温暖,满满的幸福……
“枫知道我有身孕之后是什么反应?”
明颖彤倏然问道,抬眸望向钱生金,关注着他脸上每一丝表情变化。
果然,钱生金面色一变,嘴角微微抽搐,良久,才叹道,“枫少,他当然……很高兴。”
高兴吗?
钱生金回想起大夫刚告诉薛枫说明颖彤有了身孕时,薛枫双手攥得紧紧的,那分明是压抑。
钱生金唇角划开笑容,疏解这片尴尬,“是的,是高兴,枫少很高兴。”
明颖彤的唇角却勾起一抹自嘲。
他会高兴吗?
不可能吧。
手捏紧薄被,明颖彤不敢往下想下去了,她对钱生金道,“他在哪?我想见他。”
有些东西明明就离自己那么那么近。
可是,任凭自己怎么向它靠拢,就是没有办法触及得到。
chapter 18
她知道,他在躲她。
她知道,他需要时间。
这些,明颖彤都知道。
而,她也很耐心的等待着。
等待那个身着红衣的潇洒身影出现在视野之内。
窗外景色依旧。
这一等,数十日又过去了。
而她,终于,等到他。
门扉轻开,薛枫手上端着滋补身体的汤药。
侍女悄然退出。
薛枫走到床畔,“把这药喝了。”他说,“对不起,我那时候……”
“你那时候只是恼羞成怒?”明颖彤接过汤药,同时也接下他的话,“我明白,如果不是我说到了你的痛处,你根本不会恼羞成怒。”
薛枫,默不作声。
明颖彤静静地喝完汤药。
薛枫把空了的碗再接过来,放在桌上。
沉默了一阵。
明颖彤掀被下床,薛枫立即制止,“别起来,你该躺在床上多多休息。”
明颖彤轻轻地挪开他的好意,“没关系,我的身子我清楚,如果我这么容易倒下,我就不可能是明颖彤。而且——”她略有深意地看着他,“我已经躺在床上等了你数十日,数十日,就算是有再重的伤都该痊愈了。”除了,心伤。
薛枫的手僵了僵,还是收回,他说,“颖彤……”
明颖彤对他道,“我要回轻颖楼了,也不知道小伍有没有把它打理得很好。”
她理了理仪容,往外走,在踏出门坎之前,回过头来,“你……好好照顾自己。”
一个晃眼,红色已于身前,挡住她离去的步伐。
“孩子……”薛枫欲言又止,后,方道,“我会照顾你跟孩子。”
许久——
“怎么照顾?”明颖彤嗓音平淡地道,“你要怎么照顾我跟孩子?”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跳动得有多么的急速。
“不用勉强自己,枫,你不用觉得愧疚,一切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这是我该负起的责任,不是你。”她抬起头,直直面对他的注视,“不要用同情与怜悯的目光来看我,来看我的孩子!枫,你知道,我最讨厌这样的目光,更讨厌这样的好意。”
“我娶你——”他想过了,“颖彤,你愿意嫁吗?我只是一个以偷盗为生的人。”
低沉醇厚的嗓音如同美酒般散发浓郁惑人之香。
明颖彤将迷蒙的视线从薛枫身上收回,她怕刚下的决定动摇,“我说了——”视线才刚往前一瞟便见前方的一男一女,本要说的话语吞咽回内心深处。
她,还是禁不住诱惑。
她,还是动摇了。
在看到那个女人之后,想到之后他们会幸福快乐的在一起,她就嫉妒得发疯,她就根本受不了。
“我愿意。”她抱住薛枫,回应,“我当然愿意。”视线仍旧紧紧锁住前方那抹身形僵硬的倩影。
就这样吧……
请原谅她……
就这样让她自私自利地为自己争取一回吧……
请不要来剥夺她生命中的那抹红色的亮眼曙光。
不要!
“咳!——”
故意响起的咳嗽声提醒忽略周遭动静的两人。
“耿诺?”
薛枫倏然转过身子。
他仿若被雷劈中,一动不动,“双双——”他轻喃这个名字。
纪双双看着他,依然是那双幽邃深黯的双眸,依然是那样耀眼的红色装束。
那是,她喜欢的双眸。
那是,她喜欢的颜色。
那双眸子里的温暖与执着,那红色里的热情与感动。
只是,这一次,这一刻,竟是她最爱的双眸伤了她,她最爱的红色刺了她。
“我娶你——”他说,“颖彤,你愿意嫁吗?我只是一个以偷盗为生的人。”
纪双双不想听到的,他们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她毕竟是有武功底子的女子,耳力远胜过普通人,故,听得一清又二楚。
任何情感只要到了极致就是平静,就是空无,甚至不知悲苦为何物。
只不过是因为,那过大的悲愤和凄苦,已不再是任何的悲呼痛号所可以表述的。
于是,惟剩木然,惟剩漠然,惟剩无波,来掩饰心头的绝望悲泣。
没有上一次的怒骂,没有上一次的嘶叫,没有上一次的打闹,只为着纵然心已成灰,却也不肯再放纵自己去争宠夺爱。
只是在暗中冷眼看着那一种冷,那一种痛,彻入骨髓,沁入心肺。
爱,恨,嗔,痴,分别,执着,逃得过的成佛,成仙,逃过那一直转动的轮子。
逃不过的,生生世世悲苦轮回,也无法停下那转动着的轮子。
薛枫感觉自己的手猛烈地颤抖起来。
他说不出是悲还是喜,只觉得胸中一阵阵激荡,因为措手不及而翻腾着,难以抑止。
她瘦了。
他想走上前,脚却动弹不得。
他想拥住她,手却紧握成拳。
枫,你认清事实行不行?她永远都不可能接受你!她尚且不会接受以前的你,现在的你,她更不可能接受!
枫,别说你可以一辈子无欲无求的陪着她,伴着她!你不是就是想让我做导火索,把一切引爆?!
她不要你了,她知道你跟我已有夫妻之实,她怎么可能还要你?
枫,我需要你,你利用我,你想用最激烈的手段逼出她的承诺,可是,枫,你得承认,你输了,输得很惨!
愿赌服输……
他确实是输了!输得很惨!
他知道她听见了,他知道这段距离完全能够让她听清他说的话。
他定定地看着她的面无表情。
她不在意吧?
已经不在意了吧?
还是那样无所谓吧?
就算他要娶明颖彤……
没来由地,薛枫仿若被人当胸一拳打了个正着,五脏六腑绞成一处胡乱纠缠,痛苦莫名。
不愿问,不想问,不敢问,他选择忽略,“诺——”他转向耿诺,“你怎么会跟双双在一块?”
“巧遇。”耿诺不管闲事,直说正事,“跟我去江南。”
天色如泼了墨般漫开。
今夜几人不成眠。
薛枫站立在阶前月下,一手举着烛,一手掩着火。
烛光那暖暖的红色,绽出微小却绝不容忽视的热量。
纪双双打开房门看见薛枫的那一刻,觉得自己看到了明月下比月光更柔和却也更美丽的光芒在眼前徐徐闪烁。
在月光与烛光的交映中,薛枫竟也多了一种不似人间的飘逸来,若一缕幽魂般转瞬即会化为烟尘,飘然消散,再不留一丝一缕在这人世红尘。
心头闪过一阵恍惚,一阵疼痛,也只是一阵,随即,她步下台阶,来到他面前,“有事?”
吹灭烛火,薛枫问,“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也不知是不是月色太明亮,此时此地,沐浴在月光中的她,眉宇间那股清冷漠然竟能教他读出千百种撕心的痛楚,千百句无声的呐喊,那是今日阳光下,他未读出的情绪。
这,是他的错觉吗?
“我应该对你说什么呢?明日便要启程前去江南,今夜,你不该来找我,你难道不应该多陪陪明颖彤吗?”她静静地说,“我是应该对你说的,恭喜了,枫。”
“双双——”他带着两分不确定,三分忧虑,四分焦急,还有一分是得不到想要的回应绝不罢休的坚持唤她。
为什么还要用如此温柔的声音唤她?
为什么还要用如此关怀的声音唤她?
为什么在这样的此时,此地,他偏偏只剩少许的坚持?
纪双双笑了,笑得坦然,笑得眼泪也出来了。
他想碰她,她狠狠挥开。
她的眼泪让他烦躁,只要一见到她的眼泪,他就会特别烦躁,“别哭了,为什么要哭?双双,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哭?如果你不爱我,你为什么要哭?如果你不爱我,你大可以如你所言与我做一辈子的朋友。可是,你做不到!为什么你做不到?!为什么承认你爱我是一件那么痛苦的事?!”他怨她,“单方面的付出,我也会有累的时候,我也会有不确定的时候,我也会有没有把握的时候,我更会有想要吻你,想要拥抱你的时候!为什么你不愿意早一点诚实的面对你的感觉给我一直都想要得到的回应?!为什么我们要走到如今这般?!你告诉我,为什么?!”
就算只是出了一点点差错,原本重合的部分也会错开。
原本,他是完全不会让她感觉到有任何压力的人。
原本,除了他之外,世俗,教条,整个世界都似沉重的包袱压在她的心头。
只是,如今,却没有什么比他丢给她的重量,还要,更重。
拂去眼泪,拂不去压抑与心痛,深吸了几口气,她安定了一下心神,才可以再次望向他,“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
还是这一句……
永远是这一句。
终是无可奈何,薛枫露出了苦笑。
他该高兴吧……
真的该高兴吧。
再提不起力气扬笑,他说,“很好……很好。”
背过身,他一步一步走离她的视线。
她的心重重一扯。
她清清楚楚地觉察到自己正在失去某些于她而言,非常珍贵的东西。
心渐渐地——痛到没有知觉。
纪双双的手指,紧握竹箸的手指在颤抖,无声的微颤。
早膳是丰盛的。
明颖彤往薛枫碗里添菜,薛枫往明颖彤碗里添菜。
自然,和谐。
垂眸,放下竹箸,“我吃饱了,去外面等你们。”纪双双说。
薛枫看了一眼纪双双几乎未动的饭碗,想也不想,放下竹箸,追出去。
明颖彤失神,她问,“为什么我不能去江南?”纪双双却可以。
耿诺不受影响地夹菜,进食,儒雅如旧,“明颖彤,如若你说真的不知,我可不信。”
薛枫拉着纪双双就往回走。
纪双双再三挣脱,挣脱不了,只要他不是有意放手,她从来没办法挣脱他的钳制,“真奇怪!”索性放弃挣扎,她直视着他的眼问:“我不吃,吃得少就犯法了?你会不会管得太宽了?你凭什么管我?!”
“双双——”薛枫说,“我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不要管我。”纪双双良心的建议着,“让我自生自灭就好了。”
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忍受一个自己爱的男人眼里有着另一个女人?
可是,娘亲在将就,几乎所有的女人都在将就。
她不要将就,也将就不来。
不过,她不会想要玉石俱焚的,只是想要远离,远远的逃离。
“枫,请你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