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闭了闭目,做了决定。
回过身,他走到她身旁,他说,“颖彤,用布将我的眼睛蒙上。”
她知道那一夜,他强迫自己将她想像成纪双双,催以动情。
当目的达成,他没有丝毫留恋地下榻。
但是,她已心满意足。
她终归是得到他了,比纪双双早,比任何女人都早。
她是想炫耀的,特别是想向纪双双炫耀。
当她真的看到纪双双大受打击时,她确实得到了一时的快感。
但那快感是短暂的,随即,她也知道,纪双双有让他心痛而死的本领。
她……不舍得他难过,更怕他心痛而死。
在那一刹那,她甚至想要坦承地对纪双双说出,请纪双双原谅,请纪双双别把错扣到他的身上,请纪双双不要让他难过,更不要让他心痛。
可,终究,她还是忍住了。
比起纪双双的坦荡,她是一个有点卑鄙的女人。
比起纪双双的单纯,她是一个有点心机的女人。
这,就是纪双双跟她的区别吧。
她不配!
原来,她真的不配他……
认清这个事实,她突然怔然木然,话语到喉就梗塞了,她喊不出,也叫不出了,只是流泪,只是看着他因她所受的身体上的痛苦。
那些强健的武士像一群争夺猎物的猛兽,凶残狠烈,狂猛暴戾地噬咬着薛枫,而他漠然不动,由着他们对自己为所欲为。
薛枫确实是一个铁铮铮的硬男人!
正觉已经够了的万泓正准备下令,窗棂却一阵乱响,西边的窗户不知怎地骤然打开,有道人影挟着微炎的风落于殿内。
“有刺客!——”
“快护驾!——”
大批侍卫顿时涌入大殿,隔开了万泓与那蒙面黑衣人。
万泓不经意地与那蒙面黑衣人的眸光相撞。
那双明亮的眼眸闪着坚定的火花,灿烂无比。
那蒙面黑衣人眼眸一转,一斜,睨着众人,啧啧笑道,“皇城还真是个鬼地方,不仅没有半点待客之道,还整日因为一点点风吹草动便吵吵嚷嚷,做狗皇帝也实在辛苦了。”
那故意压低的嗓音仍旧灵动。
“你们退下。”万泓挥退侍卫,他跟那蒙面黑衣人道,“纪双双,你不知道吗?对见过你的人除非你将自己的眼睛也蒙上,否则,蒙面是多此一举。”
纪双双听到万泓的言论,用力地扯下那蒙面的黑巾,露出清丽的脸蛋。
“他呢?!你把他怎么样了?!”纪双双直盯万泓。
因骚乱而稍停的武士,见万泓丝毫没有喊停的举动,一点也不敢怠慢地继续重复之前的虐待行为。
这样的声响让纪双双循着望去,霎时,眼前血腥的一幕疯狂地牵动着她纤细的神经,她不敢相信。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运转,她无法感受到气流,无法感受到声响,她感受不到这所有的一切,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痛楚。
映入她眼瞳里的景象和记忆中的景象朦胧地重叠,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年——
当她还是一个小女孩,他还是一个小男孩的时候,所目睹过的那场残酷争斗。
当初,即使有那么多人包围他,即使处于极其不堪的劣势,他也会拼了命去反击。
可现在,他只是任由那些男人毫不留情地将他击落在地,甚至任由他们对他进行无止境的痛殴。
在这令人窒息的一刻,脸颊贴紧地面的薛枫,他微笑着,沙哑的嗓音如海浪一波一波袭上纪双双,“双双……快走……”他的嗓音里有着任何人都能察觉得到的祈求意味,“别看……这一切……”别看他的狼狈,别看。
就算那张俊逸的脸孔已扭曲得不成形,就算暗红的血水不停地从他的唇鼻逸出,他依然克制着自己那股反噬的冲动,虽然他已经虚弱得即将失去意识,他也在忍,不让体内的反噬因子苏醒,不允许自己倒下。
纪双双呼吸一窒,她偏过头,对上梨花带雨,珠泪盈盈的美颜,她眸底的火焰不停跃动,威胁着要迸出。
他是……为了保护她!
一定是为了保护明颖彤!
她忽地明白了,忽地懂得为什么薛枫可以一直不还手……
是为了她,为了保护明颖彤不受伤害,他甘愿承受着一次又一次的痛击。
是为了她,都是为了明颖彤……
颈项的锁心珠熨烫着纪双双的皮肤,藏在胸口里的心脏变得沉甸甸,某种无形紧扯的痛苦猛烈地袭击着她。
纪双双抽出腰间的佩剑,剑尖直指万泓的额心,她冷冷地道,“打够了吗?!快叫他们住手,放薛枫和明颖彤安全离开!否则,我与你同归于尽!”
她清锐的喝叱其实并没有任何震慑力,如果这样就能杀死他,那他早就死千次万次了。
她没注意到,没注意到万泓的手势,没注意到想要伤害她的人全被万泓寒冰般的目光吓了一跳,立刻退至一旁不敢轻举妄动。
那对美丽的瞳眸绽放闪烁着某种清纯圣洁如钢铁意志般的光辉,耀眼得令万泓的心隐隐颤动了下,他从没被这样美丽的眸子凝视过,好似有磁石般将他的目光牢牢吸住。
她的眼神,就是这种眼神。
他渴望看到的就是这种非常有生命力,非常吸引人的眼神。
他以为会在薛枫的眼睛里看到,他失望了。
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竟会在纪双双的身上感觉到了那一股因爱人落入险境而单枪匹马到他面前来想要解救对方的无畏。
那是一种不同于薛枫平静如水的无畏。
比起薛枫,比起明颖彤,他发现自己对眼前这个纪双双更感兴趣。
被这样的女人爱上,那,将是一种什么感觉?
而,这样无畏的爱又能持续多久?
万泓笑了,发自内心深处的微笑,“放薛枫和明颖彤安全离开。”
所谓宿命,就是注定地,无可更改的命运。
chapter 14
春夏秋冬永远是一个循环,人就是在这样的循环中不停周而复始。
一个换一个,明颖彤换成了纪双双,这倒成了一个比较题。
人与人同样是人,困难的却也是,人与人如何比较的问题。
只有相同大小,相同模样,相同形状的两样物品才可以相互比较,能够比较得出是哪一样东西瑕疵更少或更多,从而判断得出哪样东西更好或更差。
人不是物品,人跟人怎么能比较呢?
其实,真的不能。
除非家世相同,除非相貌相同,除非境遇相同,但那怎么可能?
就算相貌相同,家世相同的双生子也无法相互比较,因为境遇不可能相同。
然而,如若叫人不比较——难。
为何?
因为人有思想,芸芸众生,大多皆无法很好地去控制自己的思想。
人是思想的主人,却往往被情绪所奴役。
于是,有了善,有了恶,也有了比较。
纪双双一直是他心中无可取代的存在。
如果他醒来,发现她出来了,但纪双双却被滞留皇城,会不会觉得非常不值?
在薛枫昏迷的这些日子,明颖彤一直对着那张被青紫笼罩的俊颜思索这个问题。
将毛巾置于水盆中沾湿,她轻轻地将毛巾拧干,覆上他的额头。
那日,她将昏迷的他带出皇城。
当找到合适的客栈住下,她立即找来大夫。
大夫说他感染了风寒没有好好医治,还全身到处是伤口,导致菌杆侵入伤口,生长繁殖产生毒素,引起了一种急性特异性感染,必须得好好调养,在伤口未愈合结痂之前,不能吹风,不能饮酒,更不能做剧烈的运动。
他醒来几次,迷迷糊糊,嘴里喃念纪双双的安危。
她骗他,纪双双在休息,要他别担心。
他就松开了紧皱的眉头,再次睡去。
就这样反反复复。
她将美丽的脸蛋贴在他的胸口,眼神里有一抹哀怨。
多希望,多希望这颗心能为她而加速跃动……
如同她在湖畔第一次遇见他。
被耿诺如此仓促地拉出来,薛枫已经有些后悔。
耿诺何尝不悔?尤其是当他听到的全是莺声燕语,这份后悔就更加扰乱他的心神,明明就已经下定决心不会再为了那个女人失态,但是,这一次的失态却比之前那些失态的情形还来得严重。
薛枫不理解耿诺为什么会突然对江南湖畔每三十年便举行一次的江湖第一美人征选大赛感兴趣。
虽然吃惊不小,但是薛枫也没有多问原因,因为他看到了一个叫温思璇的女人。
许多年了,耿诺跟温思璇就是用完全不疗伤的方式相处,结疤了再揭,等再结疤,然后又揭,最后两人的创伤全部都混在一起,痛的时候便同时绞拧,直到再也分不清楚在痛的那颗心究竟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了。
走到这种地步,耿诺似乎只有更含糊的处理。
比赛开始了,不知轮了多少番。
“真不知道温大人有这么漂亮的女儿,难怪可以许到耿爵爷家呢?”
“可不是吗?如果我能有幸娶到这么美的人儿,下辈子投胎为畜生也甘愿啊!……”
“你想娶她?别被她的外貌骗了,这样的女人骨子里都放荡得很,你没听说吗?那么大的事你没听说?!”那人小小声地对另一人说,“她早就跟杜予纬杜丞相——”
“啊!!啊!!——”男高音骤起。
“噢!!噢!!——”男低音猛掀。
“我的手!——”
“我的嘴!——”
“我的脸!——”
身后安静了。
终于轮到了温思璇,薛枫斜望耿诺一眼。
耿诺优俊的脸上一片宁静,如湖水无波,清澈见底。
琴声忽然一响,台上那位姑娘所着的衣裳根本无法很好遮掩她美好的身段。
所有人都直起身子,兴奋得张大眼睛,唯有耿诺五指扣紧茶杯,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薛枫正懒洋洋地要为自己倒一杯茶,茶水却洒了,坐在他身旁的男子一跃而起,直接飞身向前。
耿诺反手拉住温思璇的手腕,沉声喝令,“跟我走!”然后,根本不给温思璇拒绝的机会,反身将她拽离。
耿诺和温思璇转瞬间就消失在纷扰中,而众人还在迷离之中,久久没有人做出反应。
薛枫见耿诺走了,也没打算留下来。
他慢条斯理地饮完上等碧螺春,正要起身离开,轻缓的琴音留住了他。
都说琴声若动听悦耳到了极致就仿若仙乐,但是这一位姑娘的琴声用仙乐形容真的十分不妥,应该算是——魔音吧?
只有魔音才可以如闪电一样击入肺腑,仿佛要将人的灵魂也全部吸了去。
薛枫向来心浮气躁,并不爱琴棋书画这类沉心静物,但是依然被这琴声撩动,吸引。
在这琴音的弹拨之间,周围其他人的反应更不必多说,那跌宕缠绵的乐音几乎引领了全场人的共鸣,甚至呼吸。
突然哐啷——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被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琴声嘎然而止,那摔东西的人道:“姑娘可否揭下面纱?既是征选江湖第一美人,你何以蒙面而示?”
弹琴的女子笑声如铃,“看样子,颖彤确是达到目的了,不是吗?美的定义如此宽广,来参赛的姑娘哪个不是貌美如花,仿如玫瑰,牡丹,百合,总是各有所爱的,公子不觉得颖彤如果想要赢就只能赢在特别上吗?”
这声音能让听者如骨头酥掉一般。
那人的好奇心更是被揭起,有如此美声的女子该有何种容貌,“我出一万两换求姑娘掀纱让在下一见庐山真面目可好?”
周围的其他人本来因为这人无理地打断了琴声都很生气,但是没有什么人敢得罪他,不管是当面还是私下。
因为,他就是富甲一方,权倾一城刘员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