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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有欣赏江南美景的闲情逸致。”薛枫摇头。
“为什么没有?”赫凡反问。
薛枫想说什么,话止,心狠狠一抽。
“你不是要嫁文人士子、富商巨贾、豪门权贵吗?!怎么跟来江南了?”薛枫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俏佳人。
“江南是你薛枫家的?!你能来,我就不能来?!”纪双双气鼓鼓,别过脸,跑到赫凡身旁坐下来,“还是赫大哥最好,沉稳大气,才不像你,动不动就发脾气!”
啪!
红影离开了。
只留下圆形石桌,裂开的一道小缝。
纪双双嘟起嘴说,“赫大哥,我没说错吧?!他的肚量就像小鸡肠,动不动就发脾气!”
话是这么说,她还是赶紧追着那抹红影离开,继续当他的跟屁虫。
人来人往的大街。
薛枫减速,为了身后的追随。
不过,他是不会承认的。
果然——
“薛枫!你再这样,我真的要生气了!”逮住机会,纪双双冲至薛枫跟前,“要很生气了!”
纪双双挡住他,薛枫也不走了,还是那样俊美的轮廓,却带着冷漠、疏离。
“你明知道我说的一定是气话,我怎么会瞧不起明颖彤?我是气极了,才会说那些对她冷嘲热讽的话!不过,我还是不会道歉的,是她先挑衅的。是她讽刺我只是一无是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小姐的!”纪双双讨厌被误会,非常非常地讨厌。
背着光,薛枫的表情模模糊糊地,并不真切。
“不是说不解释吗?”他漆黑的眼瞳中没有一丝一毫波澜,“这不是心虚吗?只有心虚的人,才会需要解释。这不是你说的吗?”
“我……”她顿时哑口。
“你会做饭吗?”他这么问。
“……”
薛枫了然地点头,“那洗衣呢?”
“……”
“刺绣?”
“……”
“女人该会的,最基本的,你都不会,你会什么?”
“我什么都会,只是我不想学而已。”
“那不也是你什么都不会的辩解?颖彤讽刺了你什么?”
“……我并不是什么都不会!”纪双双的心被看不见的细绳拉紧,“我会画画!我会武功!”
“画画?武功?”薛枫冷笑,“不过也是三脚猫的功夫罢。”
“你!”纪双双厉声质问,“是,我就是不如明颖彤!这样说,你满意了?!那你怎么不让她跟在你身边,反正她那么喜欢你!只要你开口,她哪里会拒绝?!为什么偏要让我这只三脚猫跟着你?!你说得对!我瞧不起明颖彤,更瞧不起你!”
薛枫神色冶敛,他突然一把捉住纪双双的手,将她拉到面前,“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气头上说的话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纪双双奋力挣开他的手,豁出去了,“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就只准你胡说,不准我胡说?!就只准你生气发脾气,就不准我生气发脾气?!到底是谁比较过分?!”
他狠狠地瞪着她。
她狠狠地回瞪他。
路人都被他们身上所散发出的愤怒给震慑住,纷纷刻意转开视线,不敢暗中窥视。
日光越炙,越容易灼人。
“哼!”
“哼!”
他转身,她转身。
两人故意背道而行,拉开的距离越来越大。
倏忽,她停下,回过身。
她看着他的背影,在心中默数。
一。
二。
三。
四。
五。
六。
默数完毕。
她闭目,睁眼。
他已停下,回头,目光锁住她。
他与她的目光相缠,她笑开,丝丝笑意,自她的嘴边溜了出来。
他想反悔,不想让她得意,可是,脚,却仍是控制不住地走向她。
他俊美的脸,英气逼人的眉,深不可测的眸,性感的唇全部深深陷入她的瞳中。
过了好半晌,他就只是这样盯着她,并不说话,仿佛在逼她先启口求和。
他迎上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双眸越久,心中越是激荡的涩然,不得已地先开了口,“去客栈。”
去茶楼是品茶休闲。
去客栈是补充体力。
到这一刻,胜负似乎已然分晓。
他进了一家从外表上看非常不错的客栈,她跟着走了进去。
“不要挑食。”
薛枫说了自进客栈以来,他们之间的第一句话。
他发现她一直夹着离她的竹箸就近的那盘青菜。
那盘青菜已经快见底了。
薛枫夹了一块大大的烤鱼给纪双双。
纪双双瞪着碗中的那块大大的烤鱼好一会儿,迟迟下不了筷。
她的为难看在薛枫眼中,他阴沉着脸,没有吭声,认为她是故意不吃自己为她夹的东西。
他从她碗中将那块大大的烤鱼夹了回来,自顾自闷不吭声地吃鱼肉,吐鱼刺,动作幅度较大,仿若那烤鱼跟他有着解不开的仇恨似的。
纪双双看他那模样,忍俊不禁,想了好久,说,“我已经不爱吃鱼了,有一次被鱼刺卡住,有阴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解释。
薛枫正好把所剩的一点烤鱼送入嘴里细嚼挑刺,听她这么一说,嘴一张,那块烤鱼顺势往下卡在咽喉中,不上不下,他的表情瞬间扭曲起来。
纪双双看到薛枫用力扣着自己的脖子,猛咳,整张脸通红,被吓到,立刻起身站起。
纪双双心急地随手拿起木桌上那本来是做调味品用的醋,另一只手将薛枫扯近自己。
薛枫只觉得手上一阵冰凉的触感,也没有意识过来纪双双是要干什么,就被纪双双强制灌进了一整瓶醋,浓浓的酸味顺着喉咙流下去,一直蔓延至心底,流窜全身。
障碍下去了,怒火上来了。
恢复正常的薛枫恨不得一把掐死纪双双。
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对食物没有任何忌讳,唯一的忌讳就是绝对不碰酸的食物!
特别是……醋!
这个女人果然是他的罩门!
居然给他喝这么多醋!酸得不仅他舌头麻,全身都酥软!
纪双双愣愣地看着薛枫提起一边的酒壶,猛往嘴里灌。
薛枫想让酒的味道冲散醋的味道,可惜他的肚子翻搅难受还是没有把醋味驱逐出境,他只得灌了一壶不够又叫店小二提一壶,一壶又一壶……
桌上摆满了空酒壶之时,纪双双终于察觉出不对劲了,出手制止,“别喝了,你已经喝很多了,再喝就得醉了。”
薛枫睨了面色无辜的纪双双一眼,酒劲浇上怒火,“纪双双,你告诉我,是不是我薛枫这一辈子就注定要毁在你手上?!”
纪双双看他头顶上似乎快要冒烟了,虽然刚刚是情急之下,但是,她还是不该给他喝醋的,可她就是没管住心里的小恶魔,谁教他对她摆冷脸。
不过,让他喝醋难受是她的错,她很识相,垂目准备接受即将到来的惩罚。
砰一声异响。
纪双双心一跳,就见薛枫已经倒桌不起。
“枫?!”纪双双去扶薛枫。
都是那瓶醋惹的祸。
纪双双叫来店小二开了客房。
而后,纪双双和店小二联手将薛枫扶至客房的床上。
薛枫难得会喝醉。
喝了醋的薛枫会怎样?
喝酒喝到醉。
人常说酒后吐真言。
纪双双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整薛枫的机会?
答案是,当然不会。
店小二走出去,门一关,纪双双便使劲摇薛枫。
薛枫被纪双双摇醒,薛枫一醒来便在房间里乱走乱跳,直到累了才又爬回床上。
这是他醉后的异癖。
他孩子气的举动让纪双双笑弯了眼。
“我是谁?”纪双双问。
没有回答。
纪双双伸手在薛枫面前晃了晃,薛枫扯过她的手,双眼焕然一亮,仿佛看到的是十足十的顶级佳肴。
薛枫兴匆匆地拉起她修长匀称的手指,用自己的袖缘擦净了她的手指。
薛枫丝毫不掩饰馋相,先是舔了舔她的食指,没半点心理准备的纪双双,当下用力地缩起十只脚趾头,整个人像只受惊的动物拱起了背脊的毛发。
就在薛枫迫不及待地张大了嘴想把纪双双细白的手指啃进肚子里时,纪双双在他的眼窝处示威性地摆上了一只拳头,她警告他,“你敢咬下去看看!”
薛枫抗议地挠高了两眉。
纪双双的手收得飞快如电。
薛枫的两眉紧攒成一条直线,自顾自地舔了舔嘴巴。
任何人看了他这等傻样,恐怕都会于心不忍。
“我是谁?”
他不答。
“你是谁?”
他不答。
不是酒后吐真言吗?
要想收获,就得付出!
要想他回答问题,就得给他咬上一口,她忍了!
纪双双将袖子往上拂,把细白的手臂自动塞进他嘴里,不忘警告他,“轻点,这手若废了,我要你好看!”
“我是谁?”
“双双……”
随着薛枫的回答,纪双双的手臂传来一阵痛感。
“啊!——”
她痛苦地哇哇叫。
使劲抽回自己的手,她觉得自己亏了,不该问那么简单的问题。
“你真的觉得我是不会做饭,不会洗衣,不会刺绣的三脚猫吗?”她问。
死也不给他咬了,死也不给!
他回答就回答,不回答拉倒。
她才一昂起小脸,就猝不及防地被薛枫抱住,被他给吻住了唇,她身子一软,连呼吸也忘了。
他将她压在身下,他吻她,带着惩罚性地啃噬,舔吮。
他口中浓郁的酒味跟醋味交杂导入她的气管。
如同餍足美食,薛枫终于放开脸色潮红,不停喘息的纪双双。
她的心都绞在刚才那个令她又恼又怒的吻中,嘴里还萦绕着酒醋交杂的味道。
“薛枫,你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
她发飙了,眉宇间爬上不悦,试图推开他,挣脱他的钳制。
“不准走!”
他的手臂更加收紧,不理会她的抗议将她搂在怀里。
他呓语,模糊不清,“不准……走……”
纪双双微微皱了皱眉,听见耳际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见鬼了!
她的心中居然诡异般升起淡淡的失落。
她要移出他的怀抱,可他似乎存心不让她如愿。
既然挣脱不了,她只能无力地任由他抱着。
然后,她听见,他喃喃地对她说,“双双,颖彤说你之所以会排斥男人的接近……是因为心理有阴影,才使得你对男人不信任与排斥……在你心理留下阴影的那个男人是谁?……他是谁?……双双……”他未把话说完即打了个酒嗝,接着再说,“我把心给了你……你也要赔我一颗心……”
他暖暖的气息吹拂在她脸上。
她怔了怔,眼对眼地瞧着他。
只是,他是闭着眼的。
终于,花了好些时间,她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惊天动地的话。
她的心乱跳,失了本有的节奏。
这一次,她很容易就逃出了他的怀抱。
连她也不禁怀疑,刚刚的自己是不是因为不舍得离开他的怀抱才会逃不出来。
纪双双望着眼前这张只为她展现爱慕的面容,胸口涌现翻腾的失去感,圈弄得几欲令她窒息。
生命漫长,光阴寂寥,谁都想要有个能够相依相偎的人陪伴在自己的身边,解除寂寞,分享一切的爱与愁。
可世事无常,诱惑太多,当倾注了自己所有情感去爱的那个人转身离去,被孤零零地留在后面的痛苦,谁来解?
那在她心中形之已久的浓雾,想让一道光芒进来,可她早已经习惯被那种迷蒙灰白笼罩,受不了那会刺穿双眼的强烈亮光。
她满面嫣红,嗔怨地瞪着那张闭目俊脸,“你懂什么?!你一点都不懂!”一手紧揪着时常因此而作痛的胸口,她不停跺脚,只想耍赖,“薛枫!以后再也不准你喝得这么烂醉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