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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知道了,谢谢。”
郑叮叮想了想还是决定周四来复查。
不是郑叮叮没事找事,在宁为谨表达了他的意思后,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反正并不是非他不可,为避免尴尬,还是远离他一点的好。
晚上,郑叮叮手绘新季度的产品模型到凌晨,入睡之前惯性地摸出手机浏览未读短信,不经意地又划过宁为谨的那两条短信,她的拇指短暂地在屏幕上停留,然后选择删除。
她不接受宁为谨,除了性格差异之外,是因为她心里有别人。
她很坦率地面对自己心里的想法:她依旧喜欢陈珣。
从高一到现在,差不多九年了,据说,将人的一身细胞全部换掉需要七年,但她已经九年了,对陈珣的喜欢没有变过。
说得好听点是深情,说得不好听就是一根筋的傻缺;而偏偏的,她这份感情还不能完全对任何人说,她也是有自尊的,说出口别人只会当这是个笑话。
现在这个社会,聪明的人太多,在感情里游刃有余,懂得取舍,衡量,做出最优选择的女人被人崇尚,她这样的傻缺越来越少了,没有人会理解,甚至是同情。
不想引起共鸣,不愿招人鄙视,那就不要开口。
*
周四,郑叮叮请假去医院做复查,到了乳腺科门诊门口,她看见坐诊的竟然是宁为谨。
坐在宁为谨对面的小陈抬头的时候看见了郑叮叮,朝她笑了笑,然后对宁为谨示意。
宁为谨没有抬头,只是安静地动手拧着一只签字笔的笔帽。
郑叮叮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去,坐下后问了一句:“宁教授,你今天也在?”
“不巧,这周和下周我和何医生换了班。”宁为谨的声音很淡,淡得和清晨的雾一样,光线顺着他完美的侧脸线条直下,在他的下颏折射浅浅地一折。
郑叮叮听出了弦外之意,感受气氛的异样,没敢接话,直接将病历本递过去。
宁为谨翻开后,双手交叠,问她了几个常规的问题,她一一回答。
不到十分钟的问诊结束,宁为谨在病历本上写了几行字,合上后递还给郑叮叮,并没有做体检的意思。
“谢谢。”郑叮叮接过病历本。
宁为谨同时起身,将桌子上的听诊器放进白大衣的口袋,对小陈和小付说:“我去一趟病房,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如果期间有病人进来,你们先给对方做个简单的检查。”
郑叮叮走出去,宁为谨和她擦肩而过,他走了几步停下,转过身,看着她的眼睛,正色道:“乳腺纤维瘤手术后的六个月要定期复查,你不放心我的话可以找何医生,问题不大。至于这两周是个例外,下下周开始,何医生的坐诊时间还是周四。”
他公式化地说完,然后翩翩而去
郑叮叮愣在原地,好一会才挪开步子,轻轻叹了叹气,沿着走廊向前走去。
她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分,公事归公事,私事归私事,她没必要给宁为谨这个难堪。
☆、chapter9
周四复诊的时候,何医生翻了翻之前的病程记录,问郑叮叮:“你的手术是宁医生做的,之后也在宁医生这边复检,为什么要换医生?”
郑叮叮没想到何医生会问到这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何医生轻轻地看了她一眼,唇角泛起一点了然的笑意:“宁医生很不错,他还是教授呢,医德也很好,来我们这里的小姑娘都对他赞不绝口。”
郑叮叮笑了笑,不再说话了。
跨出医院的门,郑叮叮接到了妈妈的电话,妈妈在电话里说这周日过来一趟,给她送点东西,顺便打扫一下卫生。
郑叮叮的父母住在县城,坐车到市中心要四十分钟的时间,郑叮叮毕业后在城西租了公寓,妈妈几乎一周赶来一次,只不过前段时间在N市的姥姥身体抱恙,郑叮叮的妈妈特地过去照顾姥姥,就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空去女儿那边。
周日早晨八点,郑叮叮的妈妈肃明芳就赶到了,门铃响起的时候,郑叮叮还赖在床上睡觉,她赶紧起来,蓬头垢面地去玄关处接起电话,帮妈妈开门。
肃明芳风风火火地进门,手里拎着两大袋的东西。
“妈,不是和你说了吗?别每次来都带这么多东西,我这里什么都不缺。”郑叮叮看了一眼袋子里的几罐鲜奶,表情很无奈,“这些对面的超市都有,你干嘛费劲带来?”
“我们那边卖的便宜嘛。”肃明芳笑着拍了拍女儿的背,“赶紧去洗漱一下,我给你做早餐吃。”
郑叮叮咧嘴笑了笑,缓缓地去卫生间刷牙洗脸。
等出来的时候,肃明芳已经起锅,做好了一碗馄饨。
郑叮叮一边吃早餐一边和肃明芳闲聊,说到前段时间去医院做了手术,肃明芳惊讶:“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都不和我说?”
郑叮叮放下勺子,取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一颗纤维瘤而已,又不是大手术,你不用担心。”
“不管怎么样都是动了刀子的,欸。对了,那你胸口的伤好了吗?等会进房间我看看。”
“疤还没有退,医生说我是疤痕体质,退疤比一般人时间长。”
“不会吧?那医生怎么说,有没有什么解决方案?女孩子胸部留疤很难看的。”肃明芳轻叹,“你赶紧的,吃完后进房间,让我看看。”
郑叮叮匆匆解决了早餐,就被肃明芳催着进了房间,脱下衣服,检查胸部的伤疤。
“幸好……不算很深,不过也够明显的。”肃明芳说,“你有没有按时用药啊?”
郑叮叮赶紧点头。
“洗澡的时候别用力擦它,饮食方面清淡一点,别再喝那些有色素的饮料了。”肃明芳叮嘱,“总之,女孩子这个部位还是很重要的,上点心。”
“嗯嗯嗯。”郑叮叮点头如捣蒜。
肃明芳亲自帮女儿扣好胸衣,整理衣服,突然想起什么,笑着说:“对了,你爸的朋友刘叔叔给我们了两张高级餐厅的折扣券,我一块带来了,等会中午一块去吃?”
“高级餐厅?”
“是吃西餐的。”肃明芳说着转身回客厅,拿起沙发上的包,取出一本记事本的东西,打开后,里面夹着两张簇新的折扣券。
郑叮叮跟着出来,在她身后张望。
肃明芳将折扣券递给郑叮叮,郑叮叮接过一看,是伊丽莎白的折扣券。
“这家餐厅很贵的。”郑叮叮撇开脑海里的那张脸,自言自语,“这是打几折呢?”
“好像是满多少减多少的。”肃明芳笑说,“别担心,不用你掏钱,妈妈请客。”
郑叮叮扬了扬眉,展开手臂,有些夸张地抱住了肃明芳:“还是妈妈对我最好。”
*
伊丽莎白是老式的英国餐厅,环境典雅,分酒吧区和用餐区,走在古旧的木板地上,耳畔起伏若有若无的音乐,看着走廊墙面上属于中世纪的油画,能感受到一种沉静的氛围。
这里适合相亲吗?郑叮叮的脑海窜出这个念头,宁教授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里相亲,这样的氛围加上他本人冷傲的气场,不是给女方更大的压力吗?
肃明芳倒是觉得这个高级餐厅很新鲜,这里看看,那里瞧瞧,目光含笑。
入座后,她们中规中矩地点了两份套餐,郑叮叮不能吃牛排和羊扒,点了一份鱼肉,沙拉和浓汤。
等服务生上菜的时间,肃明芳去了趟洗手间,过了约二十分钟才回座,对郑叮叮说:“刚才差点闹笑话,走到男洗手间去了。”
“啊?”郑叮叮笑了,“那你到底走进去没有?”
“就差一步了,幸好有个年轻人提醒我,我及时转身,才没真的闹笑话。”肃明芳边说边笑着摇头,“后来出来的时候,外面那个公用的盥洗盆的水龙头我左拧右拧都拧不开,还是那个年轻人帮了我的忙,按了水龙头底下的一个钮,水就哗啦啦地出来了。”
“真是一个好心人。”
套餐上来后,母女两边吃边聊,吃完后还喝了咖啡,吃了冰激凌。
郑叮叮正用小勺挖冰激凌的时候,余光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顿时有点不怎么好的预感。
她第一直觉就是:怎么那么巧,宁教授又来这里相亲?
下一秒抬头的时候,看见穿了一身灰色暗纹衬衣的宁为谨,他左臂上挂着同色系的西服,整体感觉干净,典雅,而在他身边的不是一位女士,也是一位穿着带着商务气质的男士,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似乎有感应似的,宁为谨的目光朝郑叮叮的方向投过来。
郑叮叮正视他,对他礼貌地一笑。
宁为谨没有回应她的微笑,似乎当她是无形,继续和朋友说话。
坐在对面的肃明芳好奇地转头,顺着郑叮叮的视线一看,认出了宁为谨就是刚才在洗手间外帮她忙的年轻人,立刻转过头来说:“走在左边的男人,就是他刚才我解围的,怎么,你认识他吗?”
“是他?”郑叮叮觉得真是巧,对肃明芳解释,“那个,他也是给我做纤维瘤手术的医生,姓宁。”
“男医生?”肃明芳的眼神突然有了点变化,本能地脱口而出,“那你不是被他看光了?”
“妈。”郑叮叮低下头,压低声音,“你说话声音轻一点……这很正常的好不?现在乳腺科,妇产科都有男医生,什么看光不看光的,都是必要的检查。”
肃明芳跟着压低声音,继续说:“你还没结婚呢,准确来说连男朋友都没交过,就被一个男医生看光了,这合适吗?”
只是这家餐厅人太少,这个时间段没有放音乐,肃明芳压低的声音显得很虚张声势,被走过来的宁为谨听得一清二楚。
郑叮叮赶紧打住肃明芳。
宁为谨敛了敛目光,脚步微微一滞,而后轻轻提了提手臂上的西服外套,当没听见似的往前走。
肃明芳却突然来了一个惊世的举动,她转过身,朝宁为谨挥手。
“妈,你干吗……”郑叮叮急了。
宁为谨看见肃明芳的示意,朝她们这桌走来。
等他走近,郑叮叮恨不能将头埋进餐桌里。
“有什么事吗?”宁为谨只看着肃明芳。
肃明芳露出一个友善的笑:“没想到这么巧,你就是叮叮的主治医生,我是叮叮的母亲,很高兴认识你,顺便谢谢你照顾叮叮。”
“不用谢,这是我的职责。”宁为谨公式化地说。
“也谢谢你刚才在洗手间帮忙,否则我就要闹笑话了。”
宁为谨淡淡地,敷衍地笑了一下:“小事一桩,更没必要特地道谢。”
双方寒暄了几句,宁为谨就和他朋友一起出了餐厅。
郑叮叮蹙眉看着肃明芳:“妈,你做什么呢?干嘛特地打扰他啊?”
肃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