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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你说的,我们都是活在自己的执念当中”,杨晓风看了一眼弟弟,笑了笑,认真道:“可我的执念是爱,是守护;而你的执念,却满满的全都是怨恨,是毁灭”。
“这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我们已经受过太多伤了,为什么一定还要再苦苦折磨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学着放过别人,同时也放过自己”。
“呵呵,所以,你要我学着放下”,杨晓凌自嘲的凄笑了一声,反问道:“可若不是因为爱之切,又怎会恨之深。说到底,爱与恨究竟有什么区别。你要我放下,可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只是你自己不敢面对,其实你一直都在选择逃避”。
杨晓风一呆,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弟弟。为什么,晓凌他
“我从十六岁那年就做了杀手。过了这么多年,我早已变得比你勇敢,也比你现实;我的血早已冷了,我的心也早已比你狠。你心中依然还满满的全是爱、是仁慈,但我的心中却已经只有恨、只有残忍和冷酷。我早已不再是之前的那个我,我也不可能再变回之前的那个我”。
他最后留恋的朝杨晓溪那边看了看,随即大踏步走了开去,再不回头,只是淡淡道:“大哥,晓溪以后就交给你了。你不去报仇我不怪你,但你也不要阻拦我。既然我们都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那你就去做你认为更应该,也更值得去做的事吧。从今以后,我们的亲人就由你去守护,恨就让我来背负吧”。
“你就这样就这样走了吗”,杨晓风已迈出一脚,本欲挽留,但到底却又把脚收了回来,终是未动一步,只是有些不舍道:“其实,我本就知道你一定要走,可是,莫非你竟连一句道别的话也不和晓溪说吗。你可知道,在落雪谷的这段日子,她一直都很想你”。
“若是可以道别,我又何必要走,只怕到那时候,我便再也走不了了吧”,杨晓凌脚步微微顿了顿,那一刻,他多想回头。不过,最终却只是重重的一跺脚,一脸决绝的离去。
杨晓风难舍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弟弟已远去的背影,些许孤寂,些许倔强。淡淡的薄雾,流转在杨晓凌周围,雾气中,他缓缓的离开,脚步决绝,渐行渐远。最后,那个萧索的身影终是完全被浓雾所淹没。
兄弟间的离别,不似恋人那样,没有太多的儿女情态。
此一去,何时回转,纵然难分难解,却终是不曾挽留。
杨晓风静静的注视着弟弟的背影,缠绵的薄雾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与杨晓凌之间,或许就只有几步之距。不过,中间的那道雾气,却似将他们隔绝在两个世界。
细碎的脚步声,到最后终于变得微不可闻,杨晓凌的身影已彻底被浓雾所吞没。不过,他已经有些模糊的声音还是从那薄雾深处传了出来,带着些许决绝,些许迷惑,甚至还有些许落魄,以及太多的不舍,淡淡道:“大哥,等我将所有的事情都了结了的时候,我便会回来的。或许你说的对,清水山庄从来都没有消失过,它一直都在,在我们的心里”。
是谁,在轻轻叹息着。
暮霭沉沉,天色又暗了几分,夜幕降临了吗?
又一次起风了,强劲的晚风呼啸着,渐渐的将满山的雾气全都吹散开来,天地渐渐的又复归清明,东天之上,淡淡清辉渐渐明亮了起来,是月亮快要升起来了吧。
第一百二十章 执着(下)()
枝头的红叶经过刚刚雾气的洗礼,愈发的脆亮。当浓雾散尽,前方的林间早已空无一人。
或许,有个人的心,也如刚刚的这片枫树林一般,经历了太多浓雾的摧残,不过,在这寒凉的秋风里,他依然直直的伫立在那里。
那与命运抗争着的叶片,便是这人世间最坚强,最鲜活的生命吧。
杨晓风呆呆的望着前面的树林,良久,深呼一口气,转身往回走去。
从此,两个人,两条路,两种选择。
正如晓凌所说,阿雪还有晓溪已成了他心中最深的执念。所以,无论到什么时候,他都记得要回到阿雪身边。因为,那个女子便是他的方向。
下一刻,月亮终于露出了脸面,夜来临了吗!
升腾的火苗照着女孩满是泪水的脸,梅洛云和杨霜子的合葬墓前,杨晓溪双膝跪地,将一叠叠纸钱烧给逝者。
十一年的伤痛,十一年的委屈和思念全都在袅袅火光中化作腮边的热泪,划过脸颊。
“爹,娘,我回来了”,杨晓溪低泣着,呜咽道:“不光我,大哥,二哥,嫂子,我们都回来了”。
洛清雪站在杨晓溪身后,不时朝前方张望着。他已经去了好一会儿了,怎么还不回来?
不过,眼下也顾不上别的,杨晓溪还在这里哭的跟个泪人儿似的。她拍了拍小丫头的肩膀,只好先蹲在她身边,安慰道:“晓溪,我知道妳心里不好受,我一样也很难过,但千万不要过于悲伤,伤了身子可不好,毕竟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是啊,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杨晓溪悲拗的脸上忽然淡淡一笑,带泪的笑,笑着道:“嫂子,不管怎么说,现在我们一家人又团聚了,不是吗!”
“傻丫头”,洛清雪溺爱的伸出手,轻轻为杨晓溪拭去眼角残留的泪水,然后,她们就笑了。
“阿雪,晓溪,山上寒凉,我们这就回去吧”,二女一惊,同时抬头,却是杨晓风已经站在她们身后,正笑看着她俩。
“大哥,你回来了。你和二哥说了什么呀,居然去了这么久”,杨晓溪满心喜悦,一下子跳了起来,不过随即她目光在杨晓风周边扫视一圈后,疑惑道:“对了,二哥呢,他哪去了”?
“晓凌他”,杨晓风沉默了一下,用手揉了揉妹妹的头发,转移话题道:“晓溪,天都黑了,我们走吧”。
“大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听大哥的口气,杨晓溪神色一暗,低声追问道:“莫非,莫非是二哥不想随我们一道回去吗”?
“晓凌一个人走了”,杨晓风苦笑了一下。
“那你为什么不让他留下”,杨晓溪大叫道:“他是你的亲弟弟啊,做为大哥,二哥一个人你就放心得下”?
“这是晓凌自己的选择”,杨晓风叹息一声,黯然道:“有些路,必须自己去走,别人替代不了。晓凌的心不在这里,我纵然劝他留下又能如何”。
“二哥”,杨晓溪朝前方努力张望着,似是想要在那空荡荡的树林间寻到杨晓凌的身影,可终究却是什么也没看到。
良久,她忽然问杨晓风,道:“大哥,你说二哥他还会回来吗,他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或许吧,又或许只是他有着太多的身不由己”,杨晓风看了看妹妹,随即对洛清雪使个眼色,当下也不管她们,自己先朝回路走去。
“二哥,你为什么不带上我一起走,至少那样的话,至少还有我和你相依为命啊”,杨晓溪嘀咕着,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晓溪,我们走吧”,洛清雪轻轻拉了拉杨晓溪的胳膊。眼前的情景是多么熟悉啊,看着女孩脸上的泪痕,她忽然记起,当年自己在清水山庄的死人堆里遍寻杨晓风不着的时候,曾经也是那样的肝肠寸断。
一时之间,她居然不知该怎样去安慰一下杨晓溪,只能呆愣地看着面前的女孩伤心落泪,那种失去了心中最重要的人的感受她比谁都明白。
“嫂子”,就在洛清雪还在尤自发着呆的时候,杨晓溪却已经自己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勉强一笑,道:“我们回去吧,大哥都走了好一阵了”。
“啊”,洛清雪略微一惊,讶异道:“妳妳说什么”?
“我说我们这就回去”,杨晓溪笑着道:“不要让大哥一个人等急了”。
“妳没事了”,洛清雪实在无法跟上杨晓溪情绪转换的速度,白了她一眼,道:“怎么妳刚刚哭得那么伤心,这会儿却又好了”?
“呵呵,有什么好伤心的”,杨晓溪忧郁的笑了笑,道:“爹娘不在了,二哥走了,但不是还有大哥和嫂子妳吗,我们还是完整的一家人。而且,我相信二哥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我也相信”,二人最后看了看前方的树林,彼此相顾一笑,转身缓缓往回走去。
远处的天空下,月亮彻底升了起来,清淡的冷光中,一片红叶被风吹着,轻轻从枝头零落下来,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度,带着几分眷顾,难舍难弃,却又不得不随风沉浮。
人的生命,是否正是这在风中飘零的落叶。
不管你愿意与否,但却总是要被风吹着,落向不知名的远方。
夜初的气息,让树林愈发的幽静,似乎这里早已是空无一人。
忽然,就在某处被一颗大树所遮挡的阴影里,缓缓走出两个人来,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男子一身黑衣,头上还戴着一顶黑布围着的大斗笠,正是刚刚出现在云水间的那人。在他身后,同样是一个全身做黑衣打扮的中年男子。
两人都是负手而立,相互之间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此刻,他们正好站在杨晓风兄弟二人刚才所站的位置,抬眼看着杨晓风三人离开的方向凝思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呵呵”,后方的黑衣男子忽然莫名奇妙的笑了笑,带着几分沧桑,几分忧郁,落寞的问道:“主上,你有怀疑过吗”?
“怀疑什么”,前方的男子毫无感情波动,声音冷淡至极。
“呵呵,怀疑什么”,后方的男子又淡淡的笑了笑,夜风吹起他的长袍,哗哗作响。他整个人负手而立,不怒自威,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常年身处高位,掌握重权之人。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个真正身处高位的人并不是自己,他,不过只是个被人操控的傀儡罢了。这一切是多么可笑啊!
后方的男子自嘲的笑了笑,道:“对于我们所做的一切,主上可有怀疑过”?
“我们所做的一切”,前方的男子反复咀嚼着这句话,过了一会儿,仍然冷淡的道:“你这么说,可是后悔了自己当初的所做所为”?
“其实也谈不上后悔,我只是觉得有些困惑”。
“困惑,有点意思”,前方的男子忽然竟微微一笑,可能是他觉得对方说的话有些可笑吧。
后方的黑衣男子似乎也没有听出前方男子笑声中的那一丝嘲讽意味,落魄道:“曾经,我以为权力就是一切,为了权力,我竟然对身边最亲近的人也痛下杀手,可现在”。
“唉”,说着说着,他似又不想说下去了,幽幽叹了口气后,干脆闭上了嘴。
“可现在,过了这么多年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当你站在了权力巅峰的时候,你却又觉得情感才是最重要的,对吗”?
前方的男子笑了笑,接下了对方的话头,继续说道:“当亲人和朋友都在身边的时候,人往往狂热的迷恋着权力。然而,有那么一天,你已经重权在握,却发现朋友和亲人都已不在了,你居然连一个分享的人都没有,是不是”?
“呵呵”,后方的黑衣男子凄苦的笑了笑,涩声道:“曾经的我,为了权力放弃了一切,可自从我坐上现在的这个位置之后,却感觉无比的空虚。原来权力带给人的并不是充实和快乐,只会让人变得冷酷,甚至”。